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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凌扣风朝他一笑,“要不要回摇松殿再睡一会儿?”
“嗯……”凌斩云含糊回应,眼睛似睁似闭,看来还在迷糊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凌扣风不由莞尔,拉起他的小手慢慢走向摇松殿。
“大哥……”凌斩云像有话要说,他抬目望向兄长,漂亮的凤目闪过一丝迟疑,欲言又止。
略一思忖,凌扣风便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想知道大哥什么时候退位吗?”
身子一震,凌斩云清亮的眼眸中神采流盼,似乎说出许多话。
低低轻笑,凌扣风看小弟那可爱逗趣又娇憨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出他登基为皇会是怎样:“眼下大碍虽除但留有后患,昭朔是一个极善用兵的人,定会再次召集部众伺机而动。”凌扣风微微皱眉,继续说,“不过只要预防得当,昭朔对我朝不会有太大影响……斩云,给大哥一段时间稳定内政再将大权交给你——不过你么,”凌扣风其实有点怀疑这个只会撒娇的小弟的本事,“也要抓紧时间充实自己,否则小心坐上帝位也不安稳。”脑中急速盘旋华扬的言语,暗自警惕——但是,只要临走时多找一批忠心耿耿的良臣勇将,那,应该保得住斩云吧!
“大哥。”斩云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充满渴望的色彩,眼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惊心动魄:“退位后,大哥想做什么?”
“做什么?”凌扣风目中慢慢出现神往与希冀,“天涯海角,世间各方我都想去走走转转……怎么了?”他关心的看向忽然一震的斩云。
“大哥……想离开?”凌斩云露出漂亮的笑容,一字一字的问。小手紧紧抓住凌扣风,眼里闪过一丝古怪但扣风觉得熟悉的神色,他没来得及深想,便笑道:“是啊——若不是你想留下来,大哥早就走了。再过两三年,等我把龙腾稍作整理,你也长大一些后大哥就可以宣布退位啦……”但那之前,他必须给昭朔一个致命打击,让他翻身不得!否则,难保他不会再次返回朝天——
“做皇上,好像很辛苦呢……”凌斩云懒懒打个呵欠,小脑袋一点一点赖在兄长身上,似乎又要睡着了。
五月的清晨,空气有些沁凉。
天色渐白,太阳未出,微风轻轻拂柳摇花,吹动着安静与祥和……
20
玄钧五年
春末夏初,百花正竞相争妍。
凌扣风在天香园设下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锡兰国使者。
锡兰地处龙腾西北边境,是个小小的约有龙腾五分之一大的国家。它物产丰饶与龙腾常有商贸往来。国家殷富,人民康乐,战士骁勇,更重要的是西北边疆本是昭朔王领地,如今他逃向锡兰,在那里招兵买马伺机蠢蠢欲动。锡兰国王惶恐不安,自忖没有能力一举铲除昭朔王,于是派遣使者出访龙腾,询商一个可行方法。
夜色逐渐降临,天香园中处处宫灯闪映,照得偌大的御苑如同白昼。晚风轻拂,园内千万株花的香味送到鼻间,薰得人人皆醉。
坐在主位的凌扣风含笑敬了锡兰使者一杯酒,心中却微感不屑:那来使身子极胖,脚步虚浮,两只贪婪的小眼睛镶嵌在浮肿的肥脸上,一见就知酒色过渡。而且那人眼睛只管盯着往来宫娥或是厅内奇珍异宝,迟迟不与他进行协商,似乎笃定要除掉昭朔非得让自己求他不可!
凌扣风心中生气,但不便发作只能憋在心里发闷,他摆头示意让早在外等候的舞姬上前——还好他对锡兰来者的为人早有打听,做好准备,既然谈不成正事,就陪着慢慢耗吧——他倒要看看是谁先低头。
丝竹袅袅而起,环佩叮咚声中各色妙龄女子在堂中载歌载舞,水袖翻飞,容颜乍现,无一不是人间绝色,无一不使人倾心。那使者看得两眼发直,顿时酒不喝,菜不夹,任何询问都不做回答,只瞪大眼珠围着众女子绕来转去。
虽然形容可厌,不过看他那幅神魂颠倒的嘴脸实在好笑,凌扣风懒得理他,伸长腿不顾什么帝王仪容,斜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椅上,慢慢自斟自饮。
歌舞将近过半,忽然又有一女子掀开珠帘自堂外进来,刚一进门,容颜被灯光一映,坐在下手靠门的臣子们无不目瞪口呆,“咣当”酒杯摔地之声不绝于耳。
那女子一身娇嫩粉红的衣衫,看容貌体态不过十二三岁的稚龄,但她的容貌却足以堪称倾国,可夸明艳绝伦。柳眉纤细恰如远山青黛,肌肤胜雪如凝脂温玉竟有一层光华流转,一张菱形小嘴不点而朱,尚显稚气的小脸愈显楚楚可怜。她缓缓进来,看见众人失态的模样,忍不住以袖掩唇嘻嘻而笑。那双极为漂亮,黑山白水澄碧如练,足可摄人心魂的眼眸中波光流转,盈盈未语便情意无限。
些微骚动引起正在浅谈的凌扣风、乐铭、秦妃暮、莫勋云等一干大臣的注意,一望之下无不惊愕,只在脑中想“天下竟有这般绝色!”
凌扣风一抬头,恰巧见那少女如露珠般灵动剔透的双目,身子不由一震,“啪”的一声,握在手中的酒杯顿时被捏个粉碎。
少女俏皮的抿唇而笑,说不出的天真娇憨,她展袖起舞,曼声而歌。此时大堂中乐音陡然一变,从华贵庄严的宫廷乐变成江南温山软水,如妩媚少女细细哝哝的民间俚曲。女孩童音清亮悦耳,如清云荡漾如珠玉相击,一时间堂上所有人情不自禁都摒住呼吸,侧耳倾听。
粉红衣衫飞舞像一只在花间嬉戏的粉蝶儿,绝世容姿在舞姬挥动的衣袖中若隐若现,愈发撩拨人心。
锡兰来使早在那少女走上前来时已不由自主起身,如今更是眼放异光,颤巍巍准备走下台阶。
哼了一声,乐铭看见苍帝以眼神示意,手腕微抖,酒杯“啪”的一声击中他左膝,让他一跤跌倒爬不起来。
几乎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却瞧见苍帝一脸铁青目含不悦斜睨他,心中一寒,使者嘿嘿打着圆场:“陛下恕罪——那美女……”眼珠子忍不住又往场中少女飘去,“陛下好艳福啊!竟能有如此绝色美人相伴……”心想这女子如此姿容,保管会被苍帝据为己有——一时心如猫抓,满脑子盘算该如何开口向凌扣风索要这名少女。
恨不得将他两只凸得老大的眼珠挖出来,凌扣风怒气冲天,但眼下发作不得,只能冷冷看那少女翩然飞舞。
乐铭一面饮酒一面低笑:“呵呵,今天来陪那胖头猪可算是来对了。这少女真漂亮……”话语忽然噎在喉头——秦妃暮满脸冰寒,猫儿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正狠狠瞪着他!
被他一瞪,乐铭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诚惶诚恐不言不动好好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偷眼觑见秦妃暮转过头,双目紧紧凝视众舞姬中飘忽如雪,清澄绝世的少女。脸色温柔如水,眼神中不仅有惊艳,更有心驰神荡的痴迷。
“噗”乐铭忽然被呛了一下,连忙大口饮酒掩饰,暗自偷乐,一直以来秦妃暮清心寡欲,谈笑间从未流露半分情绪,现在被煞到了吧,嘿嘿,活该!基于好消息要大家分享,乐铭正想悄悄告诉苍帝,抬头望去不禁吓一大跳:苍帝一眼不眨狠狠盯着那名少女,脸色不豫,活像被戴上绿帽的丈夫。
……不会吧!
转过有点僵硬的脑袋,乐铭瞧向那名美丽少女,但见她眸光流转,用眼神与每个大臣调笑,连胖头猪都瞄到了,独独不看居于主位的陛下——他们——再偏首看看身旁的秦妃暮,他仍然怔怔凝视少女,脸上是谁都看得出的倾慕与爱恋——不,不会吧!乐铭暗叫糟糕,如果那女孩当真是苍帝的人,秦妃暮——恐怕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自她含笑踏入堂中起,秦妃暮的眼光就再也没有离开她,刚一接触盈盈如秋水无尘的眼神,触电般的感觉在瞬间袭遍全身,浑身一震,一杯上好美酒就被撒泼在地。痴痴看着她一蹙一笑一举一动,怔怔听她脆如清玉的歌声,天然绝代的风华,世间仅现的女子,莫不是天上神仙下凡?秦妃暮忽然有了这个傻乎乎的念头。
少女舞步飞旋,转眸又看到席位上那鲜衣胄甲像个风流公子的将军正呆呆的凝视她,一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他手一震,漂亮的猫儿眼盛满羞涩与尴尬,慌得将头低下却舍不得不看她。
逮住他从眼角偷偷瞄来的眼神,看他慌乱缩回的视线,粉红的色泽迅速爬上那张阴柔美丽的脸庞,连白皙的脖子也不例外。
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娇媚无邪如同春花绽放拨乱人心。少女纤腰一侧,闪出舞列大大方方走向秦妃暮。
此时舞曲未停,少女本是全场焦点,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
少女恍然未觉,嘴角含笑,像一朵粉色的云朵袅袅飘到秦妃暮身前,她拔下斜插云鬓的一朵半开粉红牡丹,纤纤素手微递:“送给你。”
艳福不浅哪!满堂人眼珠子全部欣羡的盯着脸红过耳的秦妃暮。
觉得全身都在发抖,秦妃暮慌慌张张耸然起身,差点将他眼前的桌案掀翻,连忙伸掌一按,他窘得头也抬不起来:“姑……姑……姑娘……”
“你不喜欢吗?”少女微微蹙眉,明眸婉转仿佛一道清水流过,她抿抿红唇,敛了笑容,缓缓收回那朵娇怯可怜的牡丹。
“笨哪!”瞪大眼珠等候的众人不由自主在心中痛骂。
“不……不是。”秦妃暮赶紧伸手拉住她,刚碰触那白瓷般的肌肤又像被火灼似的迅速收回手,“我……我我……”
“唉!”所有人齐在心中叹息,那美女怎么会看上结巴将军呢?
“咳咳!”凌扣风忽然被酒呛到,辛辣的味道直冲鼻端,双目水雾弥漫,却一边咳一边坚持努力的,恶狠狠的瞪向仿佛“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的一对男女。
很显然,当事人根本毫无知觉。
众人偷偷瞄瞄主位上的凌扣风,心中均想:陛下好可怜,嫉妒的都快哭了……
秦妃暮眼中只有这天仙般的少女,完全不曾向其他人看上一眼,他涨红着脸,鼓起勇气迎着少女精灵剔透的眸子,轻轻从她手中接过与少女一般娇嫩稚气,半开半合的粉红牡丹:“……谢谢。”
眼波流转,少女抿唇而笑,晕红渐渐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漾开,恰如明霞瑰丽山花灿漫,“你喜欢就好。”她低低说,微一躬身像轻巧鸟儿般又滑回舞列,载歌载舞。
痴痴捏着那枝微吐芳菲的牡丹,秦妃暮一双乌玉般的猫儿眼只能任由那纤弱的身影牵动,再无丝毫抗拒力量,从此——被她摄了魂魄啊!
21
一曲已毕少女随众舞姬鱼贯出堂,幽香即去芳踪杳然,徒留众人暗生惆怅。
几场演奏歌舞之后眼看酒宴接近尾声,秦妃暮再也按捺不住匆匆向凌扣风辞去,手持那朵牡丹大步出堂。
锡兰使者对秦妃暮不甚礼貌的举动并不在意,他涎着脸笑道:“陛下——我国国君知道您对昭朔王颇感不安,所以特地派我前来协助陛下,制约昭朔蠢蠢欲动……”那双小眼贪婪又自负的睨向凌扣风。
哑然失笑,凌扣风还以为这胖头猪过于愚蠢,原来锡兰国王同样愚不可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