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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薄唇含笑,华扬微弯身体却听身边苍帝低声而迅速道,“今日你的冒犯朕不再追究,华扬,派出朱雀盯住秦妃暮,将他每日所作所为与何人接触呈报给朕。”
“是,陛下。不过何不交给赤王处理……”话音在凌扣风冷锐的逼视下消失,华扬耸耸肩闭口不语。
“你且退下。”看着斩云越来越近,他仰天吸了口气:天气渐冷,蓝湛湛的天空高远晴朗,风凉飒飒的拂过大地,安慰这块让流火七月炙烤得焦躁的土地;但渐渐的,这凉风会带着阴冷在龙腾呼啸而过,直到带来一场大雪。
想到这里手脚忍不住发寒,他搓了搓指尖,朝斩云道:“你怎么来了?”
大哥不愿见到我?眼里分明凄然着这么问,但凌斩云还是笑着回答:“想大哥了嘛,嘻嘻——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啦,闲着也是闲着,无事可做又不能到处溜达解闷,便来瞧瞧大哥,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有……咦,这是什么味道?”他疑惑的耸起鼻子嗅了嗅。
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味,除了他怒毁殿堂后飘溢出的烟尘,但斩云在意的定是另外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味。凌扣风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后退两步:这种从体内深处慢慢蒸腾出来,总旋绕鼻端不断提醒自己一切都已改变的味道——那是极淡的应该属于小弟身上特有的幽香,是心理作用,是那日挥之不去的阴影,还是——他也成为怪物的证明?
起了小风,高大的林木发出簌簌声响,也吹散不少幽灵般盘旋身边的气味。
凌扣风稍微松口气,但依旧不敢靠近,他怕这仅仅是自己的错觉而让斩云发现异常——
“我们的王,从来只有一个。”华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什么。不不,俗世的王也好,异界的王也好只要斩云愿意就由他去吧——凉风缓缓从他面颊拂过,痒痒的冷淡了皮肤下的燥热不安。苦笑一声,凌扣风抬手想揉揉眉心,突然僵住,仇恨,快活,犹豫还有悔恨痛心各种梦中经历的情绪忽如起来冲上心头,不及抚慰便清清楚楚听到耳边“啪”一声碎响,激烈的感情在瞬间融会直达高潮,像一道电流延着脊椎奔袭而下,那种沸腾的欲望叫他几乎呻吟出来,手指也不受控制的快速曲伸——停止!他严厉的命令自己。
“大哥,你怎么了?”斩云迟疑的,小心发问,同时移动轮椅试图接近兄长。
迅速后退,凌扣风转身避开他的视线,察觉自己下颌绷紧,喉结不停的吞咽仿佛有头怪兽正款款而出,
“没……没什么……”
眼睛又开始发热,望出去的影子渐渐带有流动的红影——不,不,无论如何他是我弟弟!!
“大哥……”
“回去!”低声怒斥让凌斩云迅速变了脸色,他欲言又止,盯着兄长隐隐发抖的后背,勉强挤出笑容,“……好,我先走了,您保重。”
也许是兄弟俩同承一脉斩云才如此敏感吧。
听得声音远去,凌扣风才深深吐一口气,唇齿间发出令人心寒的嘶嘶声。
看着已成废墟的大殿,他忽然握紧双拳。
15
远方隐隐出来歌声,仔细听时,声音又不见了。
今夜下了入秋来第一场冷雨,淅淅沥沥若有若无,流窜在树梢殿顶仿佛低声的嘲笑。
很冷,但也很热,凌斩云舔了舔凉冰冰的指尖,觉得似乎一场大梦醒来,转眼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了罢,怅然的想着,胸口如有火焚。
闭上眼睛就看到这些日子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寇掠也许已被大哥扣下,也许早就逃出朝天;妃暮眼中的热情也如烟云消散,然而这些并不重要,他在乎的是那正慢慢转身离开的身影,带着冰凉的眼神……
头很痛,斩云知道最近他变得懦弱和畏缩,已错过许多并不该错过的事情,然而他该怎么办……
用力推动轮椅来到室内一面大镜前,他缓缓褪去上衣,赤裸的身体宛如一块白玉塑成,渗透了略微的粉色更是光泽动人,使人一见便不禁起了缠绵之意。凌斩云深吸一口气,微一凝神将力气聚拢右手食指,迅速划过双腋,胸口,丹田四处,红芒乍现,各射出一道细线交汇于胸随即消失,与此同时双眼灼热起来。
淡淡的曾为兄长所称唯独自己才有的暗香自体内深处袅袅飘散,凌斩云闭上眼,仰头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是你吗?华扬。”
“殿下。”幽灵般的身影浮现出来,华扬依旧红袍鲜艳,神情如仙,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与嘲讽。
“你对大哥做了什么?”
“应该说——殿下对陛下做了什么吧……”
凌斩云遽然变色,他猛一回头,眼光闪烁不定。
“早年烈帝本极有希望回归我族,却不料为水惹玉弃尽前功,十分可惜;后来他将你托付给我,也断言能返回我族世界的人独你而已,但是显然殿下并不看重此事。”
“早知九转玄天是这种鬼东西,我也不会修习。”凌斩云捏了捏眉心,不动声色道。
注视他在瞬间像极了凌扣风犯难时的小动作,华扬笑了笑,“九月之时,您气机忽乱几乎引来天劫,我就知道晚了,恐怕您也要走上烈帝老路;若非殿下资质罕见尚有挽回的可能,我只怕便要放弃。当你回到朝天,臣恰在那时终于得知陛下下落,便想赶在您之前断了您的尘念,可惜晚了一步;不过当陛下出现,臣感觉出他身上已沾染您爱欲气息,同时,忽然感到另一种波动……”
迎上华扬意味深长的目光,凌斩云浑身一震,那股极淡但给人印象极深刻的味道又出现鼻端,
“大哥!”
“正是陛下——”
“我不准!”
“只怕由不得您。”
华扬看了紧闭嘴唇的凌斩云一眼,又笑了笑继续道:“当然您原本是混乱异世的不二人选,只可惜选择了放弃;倒是陛下激怒愤慨之中,加上曾为你渡气引力因此出乎意料的也具有进入异世的能力——当然,苍帝目前比您还大有不如,但假以时日……”
仿佛看到一片血光,斩云打个寒噤,几乎无法保持镇定,“什么意思?”
“殿下应该明白的,”薄唇微扬,笑容变得残酷,“还是殿下以为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容易被消抹?”
“住口!”
“为了陛下,您牺牲太多……”
“我叫你住口!”狂痛不受控制的袭上心头,凌斩云陡然挥去一拳,拳风猎猎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你敢动他一根指头,华扬,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愧是赤王。”他吐出胸口一股闷气,略微诧异,
“只是,您为了陛下不惜一切,那么陛下呢……他可会记得您的情意?”
紧紧握住扶手,牙齿在不知不觉间深深陷入下嘴唇,身体痛得再厉害也无法让心痛舒缓,反而使他焦躁。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大哥,以前亲密无间的兄长已经再也容不得他靠近与依赖;而华扬又在期待什么——
“如果陛下反噬,那么您……”
不知不觉毛骨悚然,并非只有害怕——凌斩云明白的,欲望不是说努力忘记便能抑制,正如原来毫不设防的心有了戒备后就会远离;他恐惧兄长的疏远,但隐约里或许也在期待能够再次拥抱大哥的时候,哪怕那一天他们的忍耐都到了尽头——
“你走吧。”
“殿下保重。”华扬抬了抬深沉的眼,“臣等着你,或者苍帝的召唤……”
“滚!”手指张合,无形的劲道直逼逐渐消失的影子,“我宁愿永远也看不到你!”
“呵呵,如果这真是您的愿望,臣会照办——”一张记满蝇头小楷的明黄色薄纸慢慢飘了下来,“这是苍帝命臣记录的秦将军的动向,微臣想,秦妃暮好歹也是殿下心腹,任何异动您也理当知晓。”
直勾勾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凌斩云发出急促的呼吸,手指迅速屈伸,他渐渐开始明白,以后的路并不会如想象中那样平坦,一直守护在身前的男人将慢慢后退,到达一个看不到的地方注视自己,他爱着的与爱着他的都放手了,想着最后一搏,但骰子很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斩云俯身捡起那张纸,仿佛发出了一声呻吟,“大哥,你好狠……”
***
玄均十二年春,正是封冰未消,千里芳菲犹自沉睡的时候,爆发了苍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锡兰抚仙宛琉等七个国家集合军队分别在西北,南方和北方同时出兵,立誓铲除龙腾“野蛮暴戾践踏外族人民以众人鲜血和白骨登上帝位”的苍帝凌扣风,与此同时,国内一些失势权贵也纠合私人力量,出击应合迅速的建立独立势力。
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想到战火竟然燃遍全国,凌扣风扫过各色宣战檄文心中闪过复杂的感觉:或许我真是个暴君呢。自嘲的笑笑,他看向大殿中议论纷纷的群臣。
尽管情况严重,但他们脸上几乎看不到恐惧害怕,反倒在眉目间闪烁着异样兴奋——这就是龙腾的子民!今次战争也许是武将们松动筋骨的大好机会罢。
再扫了一眼由秦妃暮与华扬一明一暗呈上来的军报密件,很快发觉几处异样,看来有人已迫不及待——垂下眼帘,凌扣风漫不经心道:“秦将军,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
“微臣以为今次叛军众多同时有国内反贼暗里通风报信,尽管作战不是我军对手但也不得不防;以臣之见,应当趁他们尚在边境,行动缓慢之际立刻出兵予以歼灭,请陛下允许臣领兵讨伐。”
“若论带兵打仗怎会少了你秦将军,”凌扣风笑得轻松,眼里闪过一丝异芒,“好,妃暮你就领铁骑飞云两支部队同聂将军一切征讨锡兰,乐铭与张将军北上对付宛琉,至于抚仙……”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就交给赵将军吧……”保不住君玉也保不住她的国家,心口一痛,“此次出征各位将军还要严肃军纪,若有谁滥杀无辜朕定会严惩不贷!”他锐目一扫,灼灼逼人的视线让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凌斩云在“紫金阁”找到他,“大哥。”
“唔,有事吗?”凌扣风的目光未曾离开桌案上的军力分布图,淡淡应了一声。
“大哥为什么派出秦妃暮?”斩云质疑,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妃暮心怀不轨,等的就是战乱时机,兄长不趁平日将他剪除反而要送他龙腾的精兵良将,为什么?
“这次战争决非儿戏,稍有私心连朝天也可能陷落。”看着地形图,凌扣风轻轻叩击桌面陷入思索。
看了看他,斩云推进轮椅,伸颈瞧到兄长目光凝视的地方,“你特别注意锡兰呢。”
“锡兰近年饱受战乱之苦,自你去后屡遭他国进犯,”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凌扣风叹口气,“斩云,你当初太过凶狠竟让它连自卫能力都丧失殆尽。”
暗中扮个鬼脸,凌斩云笑嘻嘻转移话题,“偏偏应该是最弱的锡兰,这次却集中了七国的主要兵力,啧啧,想要临死一搏吗?不过你让秦妃暮率领精兵出征,也太看得起它——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