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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便宜。
可即便是这样,拓海也只不过是面无表情地升档加速,平静得就像这寸寸吃回先前落下的差距、对前车穷追猛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照顾到他濒临爆发边缘——不,或许只是暂时的潜伏期——的心情,系统难得细声细气地宣布:“叮!临时任务:‘暴走的熊猫86’激活。”
“内容:不惜一切代价,击败伤害了你心爱86的馆智幸吧!”
“成功奖励:D计划声望(栃木县)+1级,馆智幸好感度+60%(现25%),东堂塾会长的欣赏X1,进入职业圈的邀请函X1(随机出现),表现+10000。”
“失败惩罚:一级状态24小时。”
“非强制性,是否接受?”
拓海:“哦。”
把这当做同意,它赶紧又问:“需要提供小道具吗?比如抽筋毒针,十秒入睡散……”
它唠叨的当头,拓海已经重新看到几米开外的EK9的尾灯了,在禁不住松口气后,心情也稍稍放宽了半分,摇头道:“我不需要。”
系统客观分析道:“虽然你现在数值暂时性地比他高,但你要是想超车的话,馆智幸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第四路段太窄,能超越的位置屈指可数,他又不会轻易露出破绽来,不如人工制造一些。”
拓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要是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赢了的话,凉介先生是肯定不会夸奖我的。”
系统:“…………………………………………………………”
“还有啊,”拓海思索了会,正色道:“启介先生视我为重要的对手,我怎么能打破公平竞争的原则呢。”
系统:“………………………………”
拓海:“?”
在拓海几乎要以为它已经突然失踪了的长长沉默后,系统噼里啪啦地释放出一阵电流声,然后无力地说:“……那你就做好抱着那两只不下蛋的公鸡睡一辈子……不,被他们睡一辈子的准备吧。”
拓海愣了下,“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他嗫嗫地说着,脸却不受控制地“唰”地红了。
而前车的馆智幸则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后视镜里那不知何时出现,还在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在步步逼近的86,惊奇不已。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在超越后,他明明拿出了本事在认真地跑啊,怎么……86非但没有斗志消失被甩掉,集中力和战斗力还更上一层了?!
“算了。”
虽然很想知道在刚刚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在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致使这样的变化,他还是表情严峻地重又将目光移回前面的路面,长吁口气,自语道:“还差最后的半截第四路段而已,没有机会给他了。”
他相信自己的技术,也相信这部由社长一手调校出来的好车。
但是……
无论是湿滑得随时会出事的雪地,还是黑漆漆的连照明都只能靠车前灯的四周,亦或是……他始终挥不去那隐隐浮现在心头,生根发芽,萦绕不去的不祥预感。
“喂,不会吧。”
他是不是弄巧成拙,不慎捅了个马蜂窝?
☆、第104章 动作
鉴于此处山路上下坡混杂的特殊性;双方在赛前便定好,总赛程将以一个往返的距离为准。
当两车一前一后地抵达折返点时;聚集在那处的东堂塾学员和拥趸们简直要高兴晕了——
“果然是智幸啊!!一下就把大辉束手无策的那台86给击败了!”
“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真是太厉害了!”
“东堂塾最大的王牌;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
在欢呼不已;差点想立刻进行庆功宴的他们看来,这场比赛再无扭转的可能——就连先前的胶着;他们也主观性地认定为,那不过是馆智幸特意放水的消遣行径罢了。
而与这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馆智幸意识到;在他通过往返点后,那架86的士气似是又往上拔了一截;技术的精细度上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两车间距被不断拉近,起初那近二十米的优势早已荡然无存,如今是不容乐观的紧贴缠斗状态——最糟糕的是,他并没有保存实力地在跑着。
他尽可能地不去看后视镜去影响自己的节奏,即使这样,也能感觉到紧缀的后车犹如跗骨之蛆,释放着叫人不适的威慑气息。
——难以理解。
若对方驾驶的是雪地上最所向披靡的4WD也就罢了,偏偏是最疲软无力,连基本的稳定性都没法保证的老款FR。
况且,操控者的正式赛场经验还为零,跟天天处在被每圈耗时产生的危机感所紧逼、无时无刻不想着怎样去缩短用时的职业车手经历的地狱训练,是完全不具备可比性的。
若是半小时前,有人对他说,他会被一部86给追得焦头烂额,甩之不去的话……他肯定会认定对方在说梦话。
结果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了眼皮底下。
86怎么就表现得像是不受湿滑地面和糟糕的视野影响似的,无论怎样的颠簸都轻松自如呢。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他脸上的轻松消失得无影无踪,尤其在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法将它抛离的情况下往回程路跑,知晓这点对自己即将面临的状况,着实是在雪上加霜。
“啧。”
不可避免地想到战败的后果——作为职业级的车手败给山路业余车手,他注定要面子受损;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召他回来,维护东堂塾本地最速的尊严的会长也会名誉受损;学员们的士气要受到严重打击,对被传授的经验产生怀疑……
这一切都是他无法容忍看到,也是会竭尽全力地去避免的。
——跟胜可扬名,败亦犹荣的远征车队D计划不同,他作为本地车手的代表,需要维护的东西太多,身上背负的更不是一个人的荣辱。
他输不起。
馆智幸难以压下那股源源不绝地上涌的烦躁,只好靠找原因来分散一些这种负面情绪。
是车的调试有问题吗?
——或许有。
虽说社长很重视这台86的车手,嘴上说着叫他不要掉以轻心,可在针对波箱齿轮比例的细节调整方向时,终究还是会落在之后出场、性能更优越的FD和FC上的。
为了减少在直路上的劣势,它被改为在高速路段里能拥有不俗爆发力的出力模式,可弊端也同样明显——上坡的低速路段,它就远不如自然吸气的AE86了。
需要反省的不是社长,主要是他……赛前的他们无一不觉得,这86会是D计划丢出迷惑人视线的烟雾弹,主力怕是那等86的试探结果出来,再做调整的高桥兄弟其中一人。
“算了,”落到这一步,再去后悔莫及也晚了,馆智幸想通这一点后,看着背后跃跃欲试、寻找突破点的86,唇角微微扬起:“想上前?那我就让你一步。”
他在跻身职业车手前,可也是熟知山道脾气的行家啊。
怕的从来不是你死我活的缠斗,也不是硝烟弥漫的厮杀,而是那种潜伏在浓雾后的不知名危机——
一旦摸清了对手底细,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么计划着,馆智幸是典型的艺高人胆大,下手十分果决,当下就松了松脚下的油门踏板,漂移后期的反舵稍微做多一点,当做是被穷追不舍时露出的失误——
“…………”
蜿蜒的山路上发夹弯频出,86老实无害地占据着内圈的最佳行车线,表现得像完全不在乎比赛胜负完全没有野心似的,不准备利用这破绽突破的意思表露无遗。
——半点没有要上当的迹象。
馆智幸以为是他没注意到这一点,索性在前头紧接着的发夹弯里,又重复了一次类似的动作,这次还特意幅度大了一点——
86竟然出乎他意料地沉得住气,没有像之前的那般急切地咬钩,懒洋洋地碾过一处积满雪的凹陷,高速旋转的轮胎外圈橡胶早已发热,偏偏浸在冰寒刺骨的雪水里,这下还朝外周溅起一片纯白的雪屑瀑幕。
拓海连半分犹豫都不带有的,只一心把间距近一步缩短,死死地咬着EK9的屁股,硬是不挪动到馆智幸状似无意地提供好的观察角度上。
光凭偶尔瞥到的倒后镜里所透露出的信息,又要兼顾前方的路面,就算是分析能力强大如馆智幸,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计谋即使没能奏效,心情却不复之前的急躁了,反而慢慢地平静下来。
“真拿你没办法啊……难道想一直跟在后面跟到终点吗?”还是第一次在业余车手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大压力,馆智幸在先开始的烦闷淡去后,浑身的血液像是被逐渐点沸般升腾起来,汹涌的、烫热的滋味冲刷血管,久违的斗志流通四肢百骸,是一种曾令他迷恋不已的、抛却一切去战斗的享受至极的状态。
这就是社长想要他看到的启迪吗 ?
所谓的速度不仅仅是经验的累计,也不光是天赋在支持在加速成长过程的结果,而游离和徘徊于这两者的边界一带的,还有一种……长年累月地跑着同样的赛道,自己摸索着,在适当的指引下修正,被山路这个特殊的情景塑造出来的,无论换做在哪一处,都能跑出自己的最佳记录的顶级下坡专家。
因此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环境下,也能跑出叫人叹为观止的速度。
“有趣,”他笑了:“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最后会算你输?”
镜子里倒映出的86闷头跟着,自然也不会回答他。
他转念一想,又萌生了另一个猜测:“还是说对再次出现的诱惑按兵不动这一招,是你从那聪明的队长手里学到的招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要是再看不出来这陷阱的话,这些年的车也算白开了——D计划真正器重的王牌不是在幕后若隐若现的FC,而是这台近在眼前、外表毫不起眼,车手又低调得惊人的AE86啊!
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轻敌了——对方虽然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那位深藏不露的队长所做的功课比自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们要多得多,做出的选择乍看大胆,实则算无遗策。
两车就这么维持着微妙的僵持状态在照明黯淡的山路上疾驰,看得观众们眼花缭乱的同时,也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完全摸不清他们的想法。
“怎么还不一口气甩掉86呢,”感觉很不对劲,有后辈口吻犹豫地提出质疑:“智幸他就算是耍对方玩,这……这时间未免也拖得太久了吧。”
明知道一群人的心都被牵挂在这个赛果上,被吊得七上八下的,却还不管不顾地戏弄对手……这着实不符合印象中的馆智幸那一板一眼的风格。
“不知道,天才的想法我们又怎么搞得懂,可能是社长的要求吧?”另一人的表情也不轻松,心里担忧这不是出于‘故意’而产生的结果,索性拿起对讲机来说了几句,冲他道:“已经在第四路段的入口处了,智幸他还在领先地位。”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这才发觉,那架名不经传的86真心给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居然连强大如馆智幸都拖了这么长时间。
“大辉你输得不冤啊。”
酒井心有戚戚地拍了拍二宫的肩。
“我输了没关系,”二宫苦笑:“好在有智幸在。”
“嗯……或许是我多心了,智幸可能真的陷入了苦战。”东堂会长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往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