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里连祁一摆手,“孤去看看。”言毕,便迈步往寝殿方向而去。
那掌事宫仆听了,面上忧色一闪而过。随后狠狠地咬了咬牙,还是追上百里连祁,低首言道,“大汗,王后凤体还余有病气,大汗您要是去了,怕会过了病气……”
百里连祁狐疑地看向那宫仆,“你不愿孤前去?”
宫仆听得一惊,连忙言道,“奴才绝无此想。奴才只是……只是忧心大汗……”
百里连祁不再看向那宫仆,亦不再问话,只带着身后一众宫仆,往寝殿而去。
方一踏入寝殿。便闻得重重的药草味。
百里连祁微一蹙眉,问道,“可有请太医来诊治?”
“回大汗的话,王后刚一病,奴才们就速速请来了好几位太医,为王后诊治了。可太医说,王后这病由心绪而起,是心病。太医们就只开了些调养身子、固本培元的药方子。这好几日下来,亦不见王后大好。”凤宁宫的掌事太监躬身回话。
百里连祁点点头,走向床榻处。百里连祁的随身宫仆见得凤宁宫的掌事太监言行多有不妥,便隐隐察觉得什么,想着便言道,“大汗,不若您就在这看看王后便是了。走得近了,怕是要染了病气……”
“既来了,哪有止步不前之理?”百里连祁言道,在床榻旁处停下脚步。
掀起床幔,便见得躺于床榻上,双眸紧闭,眉间却又蹙紧的萧溪玉。
“王后。”百里连祁唤了一声。语中竟未有丝毫情感。
萧溪玉并未应答。却是当真沉入了睡梦之中,对外界之事,无法做出回应。
百里连祁见此亦不好将人唤醒。便打算放下床幔离去。可就在此时,一声呓语响起,“萧大哥……”
百里连祁微蹙眉,顿住了动作。凝神等了一会儿,却未听见第二声呓语。
方才那一声“萧大哥”该不是自己听错。那么……萧溪玉口中的“萧大哥”是何人?想来是对萧溪玉分外重要之人。不若亦不会使萧溪玉在如此情形下,唤出这一声。
百里连祁正想着,却又是呓语声响起,“客之……莫要弃我……”
客之?不就是矗戮君主,萧恪的表字?百里连祁看向萧溪玉,便见得一行透明莹澈的泪水从他眼角处流出来。
落至枕上。润湿了枕上的银色锦缎。
百里连祁放下床幔,往殿门而去。凤宁宫的掌事太监见得百里连祁默不作声,心下惴惴,出声道,“大汗,您……”
百里连祁看向那宫仆,言道,“顾好王后。不得有差池。”言毕,便又带着一众宫仆离开了凤宁宫。
“大汗,王后他……可是冒犯了您?”百里连祁的随身宫仆轻声问道。
“他方才神智未醒,如何能冒犯孤?”百里连祁反问道。
“可是……”宫仆犹豫着言道,“可是王后如此,终究是大不敬,且还大不忠……”
“本就未有指望他能忠于狩崛。他身上流着的是矗戮萧氏人的血。”百里连祁言道。
“话是如此……可明面儿上,他就是咱们狩崛的王后,怎能念着……不该念之人?”宫仆言道。
“此事暂且不需理会……”百里连祁言道,“不过小事而已。当前之急,该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天下之乱。”
宫仆一怔,随后应道,“大汗英明。确是如此。”
“明日下朝后,传丞相、太尉、兵部尚书前往恭政殿。”百里连祁吩咐道。
“是。奴才记得了。”宫仆躬身应道。
——
“凤后现在何处?”龙越问向何连。笔下未停。
“看这时辰,怕是还在凤翔宫理着后宫事务罢。”何连一边替龙越研着墨,一边回道。
龙越轻叹一声,“如此竟是二人都不得闲了。”
何连笑道,“人都说能者多劳。君上您和君后,都是英明之极的,忙些倒亦不稀奇。”
“你愈发会说话了。一句话,就吹捧了两人。”龙越看了一眼何连,言道。
“奴才说的话可都是真心实意的。”何连言道,“您二人何需奴才吹捧?因而奴才将话说得再好,亦未有甚用处。”
“看着点儿。到了时辰便提一声。寡人还得去凤翔宫用晚膳。”龙越转而言道。
“是。奴才省得。”何连应道。随后想了想,言道,“凤后住进凤翔宫后,祥佑宫便空着了。您看……是让人继续守着,还是挪让别个侍妾住进去?”
“让人守着。莫让它变了模样。”龙越言道。
“是。奴才遵命。”何连虽早料到会是这一答案,可想想还是问一问才踏实些。毕竟事关那位,就一点儿都不得马虎。
一刻钟过去。有宫仆敲了敲勤政殿的殿门。
何连轻步走去门外,问道,“可是有事?”
“大总管,凤后来了。要见君上。您看……”宫仆轻声言道。
“让他进来。”龙越言道,“日后凤后来此,直接迎他进来便是。不需通传了。”
“是。奴才记得了。”宫仆听得赶紧提高了些声音,应道。
云华跨过门槛,踏入殿中。迎上龙越的眸光,“怎的这般看着我?”
“你向来不太愿意来勤政殿。今日怎的来了?”龙越勾唇一笑,问道。
“有一事……我不太好做主。想搁置稍后与你提一提,又觉心绪不安。如此便干脆来此了。”云华走至龙越座旁,言道。
第十五章 龙展
“是何事扰你至此?”龙越挑眉问道。
云华言道,“温文病了。今日便去瞧了瞧。却听他在梦中呓语,说是……想要离宫。似是在次过得不快活。”
“这话……倒亦只有你会如此直说了。”龙越言道,“那你心中是有想法了?想让他离宫?”
云华回以淡淡一笑,“你果真料得我所想。我确实如此打算的。可……他好歹是你的男侍,放他离宫,总归不是我一人能够做主的。”
龙越执过云华的手,有一下无一下地摩挲着,“你如何打算,我必然是不会反对的。单单此事,怕是不能使你至此罢?心里可是还塞了别的东西?”
云华换换点头,“心里有些悬着……见他那般,实是不太好受。”看向龙越,“一来,是因以往的那点儿交情。二来,却是我自个儿,怕有朝一日,亦会受不得继续呆在这宫中。”
龙越将云华拉入怀中,低声言道,“你放心……我们自是不会一直呆在宫中。最多十年。我们便离开。天高海阔,任我们去。”
云华先是露出茫然的神情,随后苦笑一声,“不知怎的……总不太相信,能有这一日。”
龙越蹙眉正要答,云华却伸指轻点可以双唇,言道,“有时,我觉得自己太过贪心了……明明拥有了这许多,却还觉得心中不痛快。想想,便觉自个儿如此委实不妥……知识,我……”
龙越牵开云华的手,言道,“我明白。是我未有给你安定之感。你不喜这王城,我却还是把你扯入进来。所以你无需觉得歉疚,并非是你贪心,而是你如今所有的,不都是你所想要的……”
云华定定地看了龙越半响,终究牵唇一笑,“你是我所想要的,且何其有幸拥有了你。”
龙越不由得低声一笑,“男的听你说这等话语。今日事值了。”
云华看了看桌上尚未批完的折子,言道,“我不打扰你了,你专心批折子罢。我去偏殿等你。”
龙越缓缓摇头,“不需如此,你替我一起看,如此快些。”见得云华微蹙眉,似要拒绝,便又言道,“替我看些不要紧的总可以罢?”
云华听了这才微一点头,“……好罢。”
龙烻香燃尽,还残有余香飘飘荡荡。钻入口鼻,又远去窗外。
“寻我有事?”燕长寂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以往可不是对人如此冷淡的……”男子言道,“还是说……你独独对我如此?”
“以往已往。与现在自是不同。”燕长寂并不看向男子,指如此回道。
“以往已往?莫不是在你心中,那十多年都是虚妄?”男子冷声言道。
“有何不是虚妄?过去往后,欢喜苦痛,都不过是虚妄罢了。”燕长寂缓缓言道。
男子直直看着燕长寂半响。次啊咬牙言道,“我不容许。”
“龙展,不是所有事,都需经由你允许。”燕长寂言道。随后轻轻一叹,“该说的,早在那一日偶读已说尽了,你走罢。”
“是因为穆景?”龙展并不动。
“即便未有他,结果亦是如此。”燕长寂回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晓,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还是未能忘记!”龙展紧握双拳,“你怎生可以如此绝情?”
燕长寂默然不答。
“你想留得我一人苦痛?”龙展笑道,“你还是如此天真,你以为……我会就此放过?”
“……你若是只想说这个没那你可以走了,”燕长寂再次下逐客令。
龙展额上青筋显现,似是已然怒极。就在燕长寂以为龙展会甩袖而去时,龙展却还是一动未动。杵在一旁。
半响,龙展按下强烈的心情,言道“我今日寻你,是有正事要与你说。”
“那现下便说罢。”燕长寂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言道。
龙展在燕长寂旁处坐下,“你如今,竟还可以如此自在。”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燕长寂却不接话。
“楼氏快要按捺不住了。不知燕氏人,个个都如你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龙展言道。
“龙翔不是已将楼琼带离了?”燕长寂看了一眼龙展,言道。
“楼氏之中有野心的,可不只楼琼一人,”龙展言道,“未料你竟会知晓此事。”
“有话便直说罢。”燕长寂心内有些不适,言道,“你不会不知晓,这些事情逃不过我的耳目。”
“‘权者’可还是楼氏人……龙氏、燕氏、穆氏若不站在一处,怕是难以寻燕氏族长,而非我。”
“燕驰是何等人你不会不知……早被‘权者’拉拢了去。此刻怕是还妄想着与楼氏平分‘枉梁’与”芜沉‘。“龙展言道,其中多有不屑与鄙视之意。
”这些话,你实是不该与我说。“燕长寂言道。
龙展自嘲一笑,”我如何不知。可别人,我信不过。“
”告诉我。龙氏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燕长寂问道。
“便知晓你会料得。”龙展言道,“就如你所想。”
“你亦是其中之一?”燕长寂接着问道。
龙展一怔,随后苦笑道,“我以为你会知晓我是如何想法。”
燕长寂听得亦是一怔。随后言道,“龙展。你该知晓,我与你间,再无‘信任’可言。”
龙展久久无法回神。再无信任可言……究竟是谁,铸就了现在这般摸样?是自己?是长寂?还是命运?
待得半响后。龙展才言道,“你该去取族长之位。即便部位自己,亦该为你的燕子而出手。”
“容我想想。”燕长寂回道。
龙展轻微一笑,“你果真是不同以往了。这类话,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见。”想来果断决绝之人,竟亦会一时抓不定主意。
燕长寂看了一眼龙展,言道,“我已经老了。”已然不敢冒险,亦已无心思去追逐了。
龙展面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事失落之色,“我又何尝不是……”
话落后。燕长寂无言以对。室中便又是静默。
“罢了。该说的,我亦已说了。全看你如何决定。”龙展站起身,“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燕长寂亦站起身,往床榻处而去。
燕长寂拉过被褥盖在身上,随后闭了双眸打算沉入睡眠。敲门声却突地响起。
“长寂,是我。”门外传来声音。却是穆景的声音。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