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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咳咳咳!快动手!」
只是一开口,就破了这层表象,追无夕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
点点鲜红的血迹喷到了衣袖上,焱莫立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被他推开。
了解追无夕的用意,焱莫走上前去,双手一挥,千万道血色狐炎汇聚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火龙,喷吐著可怕的火舌,向燃烧著的火网扑了过去。
就在火舌马上就要碰到火网的一瞬间,火网凭空消失,槐树妖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已经被焱莫的火龙整个吞噬了。
「噗──!」
眼见槐树妖被大火吞没,追无夕心下一松,一直强忍著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几乎将他的一半衣服都染红了。
「喂喂!你还能挺住吧?」
就在追无夕软倒的一瞬间,焱莫伸手接住了他的身体。这一次,追无夕无力拒绝。
此时,焱莫已经十分佩服追无夕。
前几日倪裳告诉他,说由追无夕当诱饵,需要他们两个帮忙完成这个计画的时候,他还不信任这个收妖师。
然而,比起按王的计画由王当诱饵,显然由追无夕来扮演诱饵的角色这个选择更好一些。毕竟,王是尊贵无比的存在,是狐妖族未来的希望,他们不可能让王冒半分风险。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听从倪裳的决定,配合这个收妖师。但是当现在一切都如追无夕所预料的结束,他终於心悦诚服。
架起追无夕的肩膀,焱莫正打算瞬移回狐妖族,不想,身後竟然冒起了一股冲天的诡异妖气。
焱莫一惊,回头时,却见那熊熊的狐火中,竟然缓慢地走出一个肢体残破的人形!
重伤的追无夕抬起沉重的眼皮,一瞥之下眼睛猛然瞪大,半张的嘴唇彷若在自语。
「怎麽……可能?!」
追无夕本以为用他的三味真火阵,再加上炎狐焱莫的狐炎一定可以杀死槐树妖,却不想,人算还是不如天算。
──槐树妖竟然还没死!
此时,追无夕只恨自己的三味真火阵不到家,只修炼得出半成,伤得了槐树妖却杀不死它。借用焱莫的狐炎本就是不得已为之,谁想竟然完全无用。
被彻底激怒狂化的槐树妖连残破的身体都不再修补,只是一个劲儿地向焱莫发起进攻!
无数闪著红光的槐树刺与藤条荆条铺天盖地,焱莫保得了自己却未必保得了追无夕。
许是天不助追无夕,槐树妖体内长久未消化掉的数股妖之杂乱力量,竟然被他的三味真火阵一烧融合在一起,让槐树妖的妖气愈加诡异的同时,妖力也变得更加强大。
就在一波极强的攻击近身的前一刻,追无夕伸手推开了焱莫。
此举,他是为了给澜留下有用的族人。这些与澜相处的幸福日子虽然短暂,追无夕却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追无夕心里很明白,无论是为了解开困扰十二年的困惑,还是不放心槐树妖危害到澜,不过都是他说服自己再与澜相处更多时日的藉口。
虽然早就决定退出澜的生命,却还是藉著这两个理由说服自己留下,留在澜的身边,贪恋与澜相处的点点滴滴。
甚至以身为饵,甘愿如此的牺牲奉献,不过为求得在澜心中留下特别的痕迹。
所以说人总是矛盾的,归根结柢,他还是不甘愿就这样从澜的生活中抽身而退。总要让澜偶尔记得有他这样一个人,方才不枉他这麽多年的执著与痴迷。
追无夕在扑面而来的漫天红光中闭上了眼。
传闻,人会在死之前看到最想要见的人。但是追无夕想见的,却是一只狐妖……
「追无夕──!」
追无夕想,他大概是真的太想澜了,竟然於幻想中听到了澜的声音。
那麽的真实……
「王!」
身边焱莫的一声惊呼,让追无夕倏然睁开了眼。
血色的梅花雨中,眼前银发如瀑的身影何其耀眼,独占了追无夕整个视野。
数朵剑花卷著剑气翻起,漂亮得恍如梦境。
「焱莫,你护好追无夕!还有你!追无夕!等我收拾了它再跟你算帐!」
一边如此命令,澜一边回头狠狠瞪了追无夕一眼,然後长剑一斜迎上前去,与槐树妖斗在一处。
收妖师(出版稿)第八章'下'
澜从倪裳那里逼问出追无夕竟然代他做了诱饵,几乎气得毁了整个地牢。
按倪裳的指点,循著他在追无夕身上下的一点隐香,澜飞速地追了过来。谁想追无夕的身影刚映入眼帘,就见他推开焱莫,仰头赴死的决绝背影。
那一刹那,澜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追无夕的背影与两年前那微笑著赴死的面容极快地重合,澜脑中登时一片空白。唯有身体本能地藉著极速跃起,幻化出宝剑翻出剑花,将槐树妖的攻击全数挡下。
澜此生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他多怕自己赶不及,晚那麽一刻!
惊魂未定的情绪在看到追无夕错愕的表情後,转变为无奈与心疼,与之一同升起的,还有胸膛内的无边怒火!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刻,澜终於明白了。这就是追无夕那晚坦然将那些事告诉他的原因,这就是追无夕所说的:「你以後就会知道了……」
──追无夕分明是做了必死的打算,所以才在「临死」前怀著决绝的心情松了口!
追无夕啊追无夕,你口口声声说是报恩。若两年前舍命救他是为了报恩,如今这般却又是为了什麽?难道你还欠我一条命不成?!还是哪年前焱莫也曾救过你一命?!
澜一边抬手轰出数道杀伤力极大的狐炎,一边抽空远远望了一眼追无夕苍白的脸。
总是这麽不珍惜自己,总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安全,难道追无夕真以为他属猫的有九条命?他可知道,看著他受伤,自己的心会痛啊!
澜经历了刚刚眼见追无夕危难的一刻,终於顿悟为何他不乐见追无夕身上的旧伤,也不愿意看到追无夕受伤。只因为,他是心疼追无夕的。
旋身挥剑砍断数根麻烦的树藤荆条,长袖一甩又扇飞千根有毒的槐树刺,澜轻轻一跳紧跟著虚踩数下,眨眼升至半空,居高临下地望著已经现出颓势的槐树妖。
「哈哈哈哈……」
树藤与槐树刺都没有任何的作用,连连退败,槐树妖却不急反笑。那笑容有一种异样决绝的阴毒与疯狂的感觉,令追无夕心头一窒,莫名不安。
树藤在一瞬间收回,极似反噬一般向著槐树妖的身体冲了过去。
「啊啊啊──!」
槐树妖发出刺耳的惨叫,眼珠几乎凸出眼外,数十根粗大的树藤深入了它的身体,洞穿了它的腹部。妖豔的血大量喷出,像开闸的河流,似乎永远也止不住。
追无夕、焱莫还有虚站於半空中的澜都呆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人两妖还未回过神来,就突然感觉到有极强的风凭空刮了起来。
慢慢瞪大眼,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槐树妖的尸体慢慢地被树藤擎到了半空,树藤彷若某种蛇类一寸一寸的收缩著,就著槐树妖腹部的伤口,钻进了它并不大的身体中。
它的身体在恢复完整的同时,皮肤迅速变成枯黄色,那是树藤的颜色。头发一缕缕化为细小的数千计的藤条,疯狂地扭动著。脸上的血管全部爆出皮肤表层,头颅以及四肢的青筋抽搐著,如古树树根一般纠结著凸起。而它的眼珠更像是裂成了千块却还固执地维持著原状的宝石,美则美矣,却已经失去了其中的灵魂。
澜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刻降至追无夕身边,不假思索地伸手将他护在了身後。
「小心,它要跟我们同归於尽!」
追无夕不太明白槐树妖做了什麽,但是身为妖的澜和焱莫却知道,那是妖界中的禁术,只有到万不得已之时才会施展的同归於尽之法。
看起来彷若死而复生获得强大的力量,其实身体已经成为了只有力量的空壳子。全凭死前的执念所驱动,是极其可怕的行尸走肉。
「呵呵……呵呵……」
半仰躺在空中的尸体突然直立起来,那流出绿色鲜血的嘴角突然上翘,拉大到极致。下巴处的皮肤紧紧的绷著,彷佛下一刻就会被撕裂。
「轰──!」
槐树妖突然疾速坠地,重重砸在地上,劲风狂卷起一地的尘土。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所视之处俱是沙尘。
「我在这里。」
清朗中带著几分磁性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火热的呼吸吹拂著後颈的皮肤,追无夕腰间一紧,已经被纤细却有力的手臂带进了怀里。紧贴的体温让追无夕愣住了。
这一刻,追无夕觉得自己缺失的心与魂似乎再度完整了。
「刷!」
破空之声突然响起,澜本能的一偏头,有什麽冰冷的东西紧贴著脸颊擦过。而後环在追无夕腰间的手背一痛,淡淡的血腥味传到了鼻端。
「王!」
焱莫见澜受伤,手腕一翻,化出一面火红的扇子,向著槐树妖冲了过去。
红扇一扇,喷出千道火舌,槐树妖登时被万丈火海淹没。而澜早就抱著重伤的追无夕跳到了一边的空地,远远地躲开了灼热的火焰。
「哈哈哈!……」
刺耳的尖笑声又起,焱莫一惊,瞪大的眼瞳中映出槐树妖狰狞可怕的脸。他扇出的狐炎只是烧掉大半槐树妖周身缠绕著的树藤,本体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数条荆条冲著尚在惊愣之中的焱莫迎面抽去,疯狂有力地将他扫抛到梅林尽头。
将焱莫排除之後,槐树妖转身向著澜跟追无夕的方向疾奔而来。
澜的眸色一冷,带著追无夕的腰旋转起来。以一人一妖为中心,一股龙卷风刮了起来,沙尘渐渐消失,露出了清晰的视野。
已经重伤不宜乱动的追无夕的利眸一眯,突然一把推开了澜。
龙卷风消失了,他们所站立之处竟然出现一个深深的坑洞,那中间插著一枝通体青绿的树状利箭。
刚刚在视野清晰的一瞬间,追无夕就见到一个青色的小点向他们疾射而来,而且越近越可以感觉到那种能够破开一切的危险力量。在电光石火间,他的身体快於头脑地推开了澜。
而这,再度给了槐树妖可趁之机││将他们两个分开的绝佳时机。
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声音刹那间震得耳朵发麻,追无夕眼前一花,再定睛却发现他跟澜已经被巨大的树干所隔开。
一条儿臂粗的树藤迎面抽来,追无夕无力闪避,被抽中前心,飞上半空。他喷溅出的血划过天空,几乎染红了澜的双眼。
「追无夕──!」澜咆哮著挥剑,一片银白色的剑光耀眼无比,映亮了澜绝美无双的脸上那一滴未落的泪。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流泪。
愤怒激化了力量,澜的剑风愈加凌厉,直攻至槐树妖跟前,砍掉了它左边肩膀。
只是槐树妖已经没有感觉了,它只是执著地进攻著,以消灭眼前一人一妖为最终目的。见此情况,本想要分散槐树妖进攻力量的澜,转头向追无夕的方向奔去。
本已经散开的沙尘不知为何又变得越来越浓,澜只能靠著嗅觉去寻找。
追无夕似乎是在……上面?!
追无夕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有感觉,又似乎没有。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那是在叫他。
「追无夕──!追无夕──!……」
一直重复叫著,澜并不觉得这样有多像傻瓜。他只是想要告诉那个牵引他全部心绪的人──他绝对不会放弃他!
也许是感应到澜这种决心,追无夕艰难地转动头颅,定睛时却发现自己被卷在一个巨大的树藤中,高高举著,几乎可以触摸到天空的边缘。
追无夕第一次发现,这片湛蓝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春风化……雨!」
手指颤抖著,几次掐不准手诀,追无夕的声音细若蚊音。身体里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在这一降雨术下几乎消耗殆尽。手颓然的垂下,追无夕半合的眼还在固执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