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副将告知:“皇上下旨,东平郡王削去封号,贬守皇陵,终生不赦。府中家眷,未上宗谱者全部发配为官奴,其余随圈皇陵。”
水溶皱眉:虽说皇帝留了东平郡王一条命,可是,他这几个年纪尚幼的儿子女儿也要陪着圈禁在冰冷破落的皇陵旁?如果真是如此,这些孩子的一辈子都毁了啊!
可是……水溶不是不明白,自己忽如其来的“热心”已经引起了皇帝的怀疑。现在,不是他出头的时候,有些事,他也无能为力。
“另外,皇上还下令全国缉拿冯紫英。”
“先将冯紫英藏好,避过风头再想办法送走。”水溶一边吩咐,一边揉着酸胀的双眼。
忽然,一队士兵来报:“王爷,在后院的柴房下发现一间密室!”
“什么?”水溶陡然一震,按耐不住的焦急溢于言表,“快、快带我去!”
一间阴暗闭塞的密室,打开便是一阵飞扬的浮灰,里头酸臭难闻自不必说,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里头那张狰狞的老虎凳,凝结成黑色的大片血迹沾染其上,斑驳而罪恶。
“王爷,看这里的灰尘堆积程度,这里至少有半年无人出入。”
水溶不理会亲兵们一再的阻拦,都顾不上捂着口鼻,亲自拿着剑,在凌乱的灰尘杂草中一寸寸地拨弄翻找,忽然,
灰尘下露出一丝光亮,水溶的目光一滞:这是半枚沾染着黑色血迹的玉环,玉质本温润无双,可惜沁进了死死黑血,带了些肃杀之意。
水溶猛然将断裂的玉环攥入手中,不顾锋利的断裂刺入自己的掌心,闭上眼睛,掩住满眼的痛苦:“可恶,他竟敢、竟敢……”
副将自是知道他在找谁,同情地看着水溶微颤的背影,等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才靠近,小声道:“王爷,都搜遍了,看来他并不在这里。王爷放心,皇陵有咱们的人,等东平王被送过去,慢慢找机会,总能问出来的。”
水溶慢慢将半枚再次染上鲜血的玉环收入腰间,良久,才慢慢“嗯”了一声。
……
可天不遂人愿,未等水溶回到王府,就听到消息:“东平郡王自尽了!”
水溶身子一震,险些从马上栽下来,立即抓住缰绳,喃喃自语:“多年沙场,从死局中挣扎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自杀?”这般桀骜的人,就算圈禁,也是养虎为患……自己早该想到的。
“王爷,现在怎么办?”副将的担忧溢于言表,眼看着王爷的脸色已经接近灰败。
“无事,反正找了这么长时间了,找不到,反而证明,他还活着。”水溶扶着晕眩的头,抬手吩咐,“先回府吧,我也快撑不住了……”
副将立即将水溶从马上扶下来,送进马车里,却听见一句轻若呓语的:“看来,必须去找那份‘名单’了……可林如海的儿子林青桦偏偏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待本王再想想办法吧。”
……
京郊,青山绿水之间,一只毛色顺滑、偏偏秃了半张脸的白老虎百无聊赖地趴在草地上玩着爪子,旁边站着一僧一道,遥遥望着皇城的方向。
看着那一片雾霭沉沉,道士摇头叹息:“龙气渐衰。”
和尚撇着嘴指某个他们早就盯上的方向:“放心,那里有龙气,虽然薄弱得很,可是后劲儿挺足——等等,不对,你看那儿!”
道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那金光直通天际,顿时大惊:“怎会如此!京城之中何时多了这束龙气,竟然比……还要旺盛!”
“金光之旁还有隐隐的红光,是凤凰之命啊!”和尚怪叫一声,双手猛然抓头——这才反应过来他没头发,头皮被挠了个正着,疼得眼泪汪汪,蹲着狗狗状看道士,“这可怎么办?这到底
是谁啊,怎么咱们之前都没发现!”
“以你我之能,还窥不得帝王命数,也只能远观罢了。”道士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是,那个方向,怎么会如此眼熟?”
和尚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猛然跳了起来,咋呼咋呼:“那里是薛家啊!就是那两个不要脸的混蛋在的地方——他们该不会想反吧?”
不等道士回答,和尚又是一声惨叫,头都不回,对着那毛毛脑袋就是一个精准的烧栗:“跟你说过多少回,不准咬我的裤子!”
叼着一截碎布的白老虎委屈兮兮地爪子捂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呆萌地望着和尚。
和尚捂着凉飕飕的□,恨得直咬牙:你是只坏老虎,卖萌也没用!
道士无视一个秃瓢儿一个半秃脸做猫狗打架状对瞪,自顾自走开——走不开了,衣服被和尚拽住了,和尚眼泪汪汪:“再借我一条裤子吧!”
道士咬牙:“自己去化缘!我没有那么多裤子给你毁!”
“不是我毁,是他毁!”和尚义愤填膺地指着无辜歪脑袋的老虎。
“是你招惹上它的。”这只白老虎被和尚拿风月宝鉴狠揍过一顿之后,就赖上他们了,怎么撵都没用,至于跑路——老虎的速度啊,他们哪里飙得过?可若是赖着就赖着了,偏偏这大老虎爱上了咬和尚的裤子自娱自乐!
“道士,救救我……”和尚的大眼睛已经跟老虎一般呆萌呆萌的了。
道士坚决要走人,和尚坚决不放手,然后——“刺啦”一声,随即而来的是道士破功的怒吼:“你给我去化缘,买衣服!”
====================================================
作者有话要说:就说一句:水溶是受……不要打我,捂着脑袋滚走~~~
、29
东平郡王死后第三天;京中解除戒严,众人从船上搬回自家。
薛家大小姐的院子中种着各色香草,尽管此时已经是深秋;可一串串葫芦似的绿色植物还是玲珑可人,清香不若花香那般浓烈,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
钟荁奉命来到宝钗处,远远看见一片藤萝之下;宝钗穿着簇新的鹅黄长裙;坐在一片翠绿中;见到他,微笑着略略抬手:“你来了,过来罢。”
“姑娘有什么吩咐?”钟荁小步略微靠近,头埋得低低的;清秀的脸又红了。
“在船上,亏得你救了我。”宝钗微笑。虽然黛玉将人引开了,可若不是钟荁在那一片漆黑的河水之上撑着小船、并且百般安慰自己,自己定然撑不下去。
“姑娘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是我该做的。”
宝钗拢了拢碎发,问道:“你识字吧?”
钟荁点了点头,宝钗微笑:“识字就好,我让哥哥在铺子里给他找个活儿如何?总比在家里当跑腿的好。”
“谢姑娘了,”钟荁腼腆一笑,继而说道,“大公子已经命人教我账务,再过几天,我就要去薛家的钱庄里干活了。”
钱庄可是个冒油水儿的地方,宝钗微讶,继而捂着帕子笑着:“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哥哥已经安排好了。”
“大公子一向赏罚分明,姑娘放心。”低着头红着脸,这话说的挺美——如果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忽然给发配到船上去的话——倒是想不到,大公子那么个谪仙般的人物,吃起醋来还挺吓人。
宝钗又点了点头,刚想让他离开,忽然,院子口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呦,许是我来得不巧了!”
宝钗看着黛玉那弱风扶柳的小身子歪在门口,不禁笑问:“这是什么话?哪里有不巧?”
“因为他在这儿啊!”黛玉盈盈走来,帕子一捏,眼儿一瞅,略带酸溜溜的小表情可爱极了,“你想啊,要是今天我来这儿,明天他来这儿,那你这儿就是日日有人来,既不吵得慌,也不落得空。可现在偏偏两个到一处了,明天岂不是没人来了?”
“你这张嘴啊……”宝钗端庄着不动,只是微微挑眉,“既然今天‘不巧’,怕明天落了空,那你今天别走了不就行了?”
“为什么?凭什么?”黛玉帕子一甩,又飞了个小眼神儿过去。
宝钗玉手托着下巴,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笑道:“上次你问我的西洋花色缎子,刚好是明天送来,正好快新年了,给你裁身衣裳如何?听你哥哥说,你这几年长得倒是挺快。”
黛玉脸红了,嗔了一声:“难不成我是为了几匹缎子才来的?”
宝钗悄悄给钟荁使了个
眼神儿,示意他离开,而后盈盈起身,袅娜地坐来,牵着黛玉的手将她带进屋子:“一匹缎子当然不够,别气了,要不然,你瞧着我这里有什么上眼的,全给你打包带回去如何?”
“要他如何?”黛玉玉指一点,指的正是正想悄悄溜走的钟荁小伙儿。
钟荁不禁在心里自嘲:自己真的该去拜拜菩萨求转运了,前些日子刚刚炮灰在了两个肆无忌惮的公子之间,现在又做了两个小姑娘之间你来我往夹枪带棒的夹心饼干?
宝钗一怔,赶紧捉回来她的小手,认真道:“这可不行,他是我哥哥的人。”
“那怎么在你这儿?”黛玉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
宝钗摇头:“我谢他救命之恩罢了,知恩不报,非得善缘。”
“善缘么?”黛玉忽然睨着眼儿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宝钗胸前的金锁上,带着几分复杂,“前因后果,良缘孽缘什么的,确实该早早结算清楚啊……”
宝钗顺着黛玉的目光,也凝视着自己的金锁,又想到自己前世的凄凉,和黛玉在自己新婚第二天传来的死讯……直到,睫毛上感到一阵凉凉的湿意,宝钗忽然解开了自己的金项圈,在黛玉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金项圈戴在了黛玉的脖子上,悄然扣好,释然一笑:“喜欢这个是么?送你了。”
“……喂!”黛玉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金项圈,顿时慌了……这“金玉良缘”,怎么就这么跑到自己脖子上了?
按住黛玉要解开的手,宝钗柔眸一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怎么,这样宝贝你都看不上?”
“可是……这是宝姐姐的宝贝,戴着她,宝姐姐才能找到‘金玉良缘’。”黛玉也垂了长长的睫毛,似有心事。
宝钗发声很轻,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金玉良缘’哪是那么容易求得的?日子都是自己过得,也只有自己知道,点石成金是多么痴傻的白日梦。”
过日子是要两口子一起磨合的,纵然一个是金一个如玉,可是从元素角度来说,碳酸钙和纯金该怎么磨合到一起?纯金无杂质,碳酸钙加什么也变不成金,所谓“金玉良缘”不过是镜花水月,徒然折磨彼此的心力感情的一场白日梦罢了。
看清宝钗眼底清澄的坚定,黛玉握了握胸前的金锁,默默用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它,最终,这金灿灿的项圈儿还是挂在了黛玉的脖子上。
黛玉在薛府得了礼物正满心踟蹰着,却不知道她哥哥再次遇到了危机。
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林青桦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拱手,苦笑着问:“两位是何方的英雄好汉?”
两个大汉并不跟他废话,
一边一个目标是他的胳膊——据说这人随身带着枪的,绝对不能给他机会掏枪!
“——啊!”两声惨叫,两个大汉捂着被戳了个对穿的胳膊倒地,林青桦嫌恶地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两个带血的尖锐铁架子,随手扔下,不忘提醒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我跟薛家二公子学的招儿,防狼极品!”身上绑铁架子,多好的创意!
——林青桦倒是不知道,薛蟠的“创意”来自于林黛玉瘦的尖尖的可爱小屁股~
从小巷子里绕出来的林青桦故意捡着最热闹的大路走,一手抄在袖子里扣着扳机,随时准备掏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东平郡王被皇帝钓鱼执法然后瓮中捉鳖了,其实这是皇帝跟北静王的计策,可是他也卷了进去,暗里地那帮人绝对不会以为他林青桦只是简单的一条池鱼,说不定,他们会认为东平郡王甚至冯唐也是林如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