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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急着走!”福乐赶紧开口挽留:“我能帮你看看喉咙吗?”
那人站定转头,有些疑惑。
福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指着自己的喉咙解释道:“帮你看看这里,看声音能不能恢复。”
“真、真的么?”那人被福乐的话惊住了,呆呆地问道。
福乐点头,心中有些惋惜,好好一副清亮好听的嗓子,突然变成这样如同铁砂划过铁皮一般粗哑,也太捉弄人了。更何况,他这几天也并没有听说部落哪里着火了,多半恐怕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治好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先进来吧。”福乐招呼那个雌性进来。且不说这人一开始对自己就没有恶意,只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成为祭祀,这种质疑无可厚非,福乐也顶多因为他那句“你那么弱”哀怨了一会儿罢了。
而且,就算这人真对自己有意见,福乐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医生的救治对象是不能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有所侧重的,救死扶伤不分对象。
当然,要真是十恶不赦杀人放火罪大恶极的坏蛋,福乐肯定是不乐意救的,更何况这里已经不是天朝那个法制社会了,他也自认做不到圣人那一步,对于恶人绝没有任何好感,别说见死不救,要是哪天真遇见了,他说不定还会补上一刀呢。
雌性有些局促地进了诊所,坐在了凳子上一动不动,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牙齿咬着嘴唇,显然是极其紧张和忐忑不安的。
“叫什么名字?”福乐一如既往地开场白。
“金。”雌性答道,声音微弱,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太难听了,不敢大声讲话。
“金啊,我是福乐。”福乐微微笑着,轻声道:“你别害怕,你的嗓子说不定可以恢复呢。”
金默默点头,眼睛里渐渐生出一丝期盼。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福乐问道。
“两天前的晚上。”金答道:“晚上吃饭的时候,痛。”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道。
“没有受伤吧?”
“没有。”金摇头。
“张开嘴巴我看看。”福乐道。
金答应,依照福乐的吩咐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福乐眯着眼,轻易就看到了金喉咙的异常,非常明显的红肿已经快蔓延到舌根了,鲜红的血丝也非常醒目,但没有外伤刮划的痕迹。
“当时是什么感觉?”
“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感觉这里很痛。”金说道:“像是被什么尖尖的东西扎了一样,嘴巴也不能动了,喘气也很难受。”
福乐仔细听着,紧接着又给他把了脉,人的身体的一切情况,都可以从脉象中显示出来,哪怕是最细微的异常,气血的变化都会非常明显。
福乐学了四年的医科,最后两年还是依靠打工加在门诊兼职断断续续上了很久才勉强读完,后来诊所太忙福乐干脆辍学了专心跟师傅学中医。这四年的积累,再加上从小的中医底子,按理说福乐应该是个不错的医生了,可他却一直认为自己顶多是个护工。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诊脉之术,还完全没有练到火候。这种所谓的练到火候,就是像自家师傅那样,只靠诊脉,便能够洞察一切,开出合适的方子。
想要达到那一步,只有靠不断地实践和练习,靠经验的积累,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崇尚年纪大的老中医,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经验,并且获得了完整的传承,年轻的毛头小子,短短十几载,还不一定能完全吃透中医这个糟粕并俱,伟大而又神秘的存在。就好像诊脉的手法师傅可以教,但具体怎么诊,怎么断,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那天,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福乐诊完脉,微微皱着眉问道,这人恐怕是误食了什么草药,才会伤到喉咙。
“没没有吧?”金努力回想着,迟疑道:“都是大家都吃得东西,我没有乱吃没见过的食物。”他也知道,乱吃东西轻则肚子痛,重则死掉,因此现在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
“那你那天吃了什么呢?”福乐耐心地问道:“还有那天之前的几天吃的东西,都告诉我吧。”
金点头,显得很是感激,就算福乐祭祀最后没办法治好自己也没关系,他这么认真地帮助自己,一点儿也不介意之前自己的无礼这让金很是感动。
祭祀其实是和族长一样,可以得到所有部落人们的尊重,任何兽人和雌性都不可以伤害族长和祭祀,这是一个部落默认的规则,金原本以为这个祭祀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弱者,却没想到因此才会因为自己的言行而感到自责。
福乐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在回忆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对人的喉咙造成这么大的刺激和伤害如果不能对症下药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治好金。
金一一将这几天吃过的食物告诉福乐,这几天他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吃的东西也少,恰好大大减轻了福乐排除的难度。
“肉应该没有问题”福乐用笔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肉质是兽人们常吃的一种,而且是新鲜的,其他人也没有出现这种症状。
“蔬菜是什么呢?”福乐问:“有没有不小心吃到不能吃的?”
“不小心”金想了想,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上次去山上摘了一些蔬菜,都是常见的啊。”
“摘得菜还有剩下的吗?”福乐忙问道。
“还有。”金点头:“我摘得多,琪雅又送给我一些,没能吃完。”
“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金点头:“就在家里。”
金说着就准备去拿,福乐想帮忙,但金表示家离这里很近,就红着脸急急忙忙跑掉了。
福乐摇着头坐下,心想这娃娃脸怎么突然害羞了?
金前脚刚走,哈伦后脚就进来了,只看到了金的背影,顺口问了一句:“有人来看病了?”
福乐点头,想起一开始见到金时他的异常的举动,问道:“你认识金吗”
“见过几次吧。”哈伦道:“他和琪辛的哥哥琪雅的关系很好。”
一说琪辛,福乐就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哈伦的“伪情敌”?
“他嗓子出了点问题。”福乐道,捋起袖子和哈伦一起到屋子后头照顾他自己那些小宝贝去了。
“其实他还是很好相处的。”哈伦想了想说道:“只是琪雅脾气太坏,所以大家都躲着他们几个人。金在那几个雌性里有时候还会受欺负。”
“那为什么还要待在一起?”福乐不解。
“谁知道。”哈伦撇撇嘴,他也很少和雌性们打成一片,那些小道消息自然不太了解。
福乐听着更觉得迷糊了,那这人突然跑来偷偷观察哈伦是什么个情况?
金果然很快就回来了,福乐在屋后应了一声,金就抱着剩下的蔬菜绕到了屋后,一看到哈伦也在,不由一僵,脸上不由尴尬起来。
福乐暗笑,这人还真是,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一目了然。
哈伦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干自己的事。
金站得远远的偷偷观察着哈伦,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福乐洗了个手,接过金手里已经打蔫了的绿色蔬菜翻了翻。
“全都在这儿了么?”
“嗯,剩下的都已经吃掉了。”金压低了声音道,大概是怕哈伦听到自己的声音。
福乐拿回屋子里准备全都摊开了一样一样看过去,留在药田里的哈伦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转眼就把只处理了一半的草药给忘了不过救人要紧,不然自己也不会天天往这里跑了。
金小媳妇似的跟在福乐后面,紧张地不得了,声音坏掉的那天晚上他简直吓坏了,慌了神只知道哭,不知道该怎么办,达父和摩父也很紧张,一直安慰着他,就算喝了很多很多的水,缓解了一些疼痛,他的声音还是变的非常粗哑难听,连金自己都忍受不了这让的声音,这让一直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金一下子跌倒了绝望深渊。
除了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不肯再开口,宁愿费力地用手比划,也不像看到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时皱起眉头。
现在,似乎他又有了希望此刻在金眼里,福乐简直和神明无异。
“这个是你摘回来的吗?”福乐从一堆野菜里捡出一株外形和其他有些不同的植物,摘,掐了指甲大小的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吐掉后问道。
金一呆,有些迷糊了,虽然长得很像,但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摘过这种东西?吃了这么多年的蔬菜,他自信自己可是从来没犯过这种错误。
这东西在普通人眼里,和普通的野草的长相没什么区别,细细的茎秆和寥寥几片叶子,看起来丝毫不起眼。
“你呀,中毒啦。”福乐摇摇头,把那株半夏扔到一边,开口道。
“中,中毒?!”金吓了一跳,脸都白了,抖着声音问道。在兽人和雌性们眼里,中毒,往往和死亡密不可分。
37、关系融洽
“那我是不是快、快死了?”娃娃脸一脸惶恐,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没有没有!”福乐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急忙解释道:“不会死的!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半夏食用过量的确会导致失声或者死亡,不过好在金的食用量应该不大,再加上雌性本身就比普通人强大一些,所幸嗓子没有完全坏掉,只是声音却变成了如今这样。
而且虽然有毒性,但半夏却也是可以治病的良药,可以燥湿化痰,和中健胃,这其中的分别,只看怎么用它了。
“这种植物有毒性,以后千万要注意。”福乐低头给娃娃脸开方子:“我给你开些药,每天一次,不要多喝。”
“能、能治好吗?”金小心翼翼地问道,还对福乐刚刚的话心有余悸。
“当然能。”福乐笑,要是外物所导致的伤害,他说不定还真没办法,没法做手术,说不定还会害了他,不过既然是误食了草药,却好办多了。他这么多年的古方可不是白学的。
“最近注意些,尽量不要开口讲话。”福乐一一嘱咐道,把饮食的注意事项也告诉了金,让他好好休养。
金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感激涕零的样子让福乐有些窘迫,这种被人郑重地当做是救命恩人的感觉真是亚历山大
担心娃娃脸不会熬药,福乐还特地找了罐子在院子里亲自示范了一次,仔细地把煮药的技巧告诉他:“如果熬不出来,就过来找我,我帮你弄。”
“谢谢您,祭祀大人。”金看着福乐忙前忙后地照看着冒着热气的罐子帮自己熬药,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站起来对福乐行了一个大礼,吓得福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可是部落的最高礼节,一般是对最敬重的长辈做的。他还年轻,和这个娃娃脸差不多大,不,说不定还没人家大呢!
“真的没关系。”福乐尴尬地摸着脑袋解释道:“要不是族长大人和乔收留我,还有肯亚叔书卡萨叔叔他们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我也活不到今天,我也只是想为大家做一点事而已。”既然自己有这份能力,自然要尽力回报帮助过自己的大家了,福乐是这么想的。
因此金如此地郑重反而让他不知所措起来,感觉自己受之有愧。
“你就叫我福乐吧。我应该和你差不多大。”福乐紧张地笑笑,交朋友应该是这么说话吧?
“谢谢你,福乐。”金抽抽鼻子说道,泪光闪闪的,估计是今天心情起伏太严重了。
“没关系。”福乐松了口气,暗暗擦汗。
煮完了药让金喝下之后,福乐又帮他扎了针,好在自己对针灸之术还颇有心得,连师傅都夸过自己有天分。
金如今对福乐是崇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