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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他来桂花山乃是客人,既然人家主人都没追赶,他有怎好越俎代庖。
徐清施施然走过来,问道:“看若兰认识那三人,不知是何来路?与贵山有何渊源,竟能越过阵法,进到此地来?”其实徐清早就看见这三个人影,只是那时以为是红花姥姥门下,但现在一看却应该不是。
若兰心怀怒气,道:“那三个可恶的东西,只要提起就让人生起一肚子气。不瞒道友说,此三人乃是江西庐山白鹿洞飞龙师太的弟子,却因他们师傅溺爱,行事肆无忌惮,成了无恶不作之人。说起来飞龙师太当年与家师乃是闺中好友,那时师父她……行事也不像现在这般……中正。”
说道红花姥姥当年的所作所为,申若兰也不知如何用词。其实一个‘恣意妄为’大凡也能概括了,但她乃是后辈弟子,如何能将这等词汇用在自家师父身上!故此斟酌了半天才说出来。徐清与金蝉都心中了然,倒也不为难她,只等下文叙述。
若兰接道:“但近些年师父得了天书,渐渐参悟大道,便与那些旁门朋友划清界线。不过毕竟交往多年,也不好翻脸绝交。那飞龙师太知晓家师不日就将飞升,便对桂花山这片福地生了窥窃之心,想要贪图福仙潭下的灵草仙芷。更可恶在,也不知她怎么计较,竟然为她那丑鬼徒弟求亲!”
徐清洒然笑道:“这算计倒是挺好,只要姥姥飞升而去,这里只剩下若兰一人看守。想来只要嫁人了,这桂花山也自然就成了嫁妆,岂不人物两得,一矢二鸟!只不过那飞龙师太也是有眼无珠,不瞧瞧自己徒弟是个什么货色,啧啧啧!如意算盘打的也忒响了。”
若兰俏脸一红,恼恨徐清语带轻佻,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但人家也是为她鸣不平,倒也不好发作。又道:“师父待我情同母女,怎会将我推入邪道火坑!便将此事推托敷衍过去,却不想那金家姐弟还不死心,竟生出了歹念!两个不识羞的姐姐前来与我套近乎,却暗地想用迷药害我,让她们那禽兽弟弟摆布。也是天可怜见,正好被我撞破奸计,三人不知悔改,反倒一不做二不休,阴谋不成就要强来!所幸师父早有预见,将昔年的护身法宝‘旗里烟岚’赐下给我防身,才制住三人,保住了一身青白。”
金蝉虽然有些纨绔习性,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听得这般龌龊计谋,气的咬牙切齿,怒喝道:“若有再见机会,定要将那等猥亵的贼厮斩在剑下!”
徐清听若兰诉说此事,忽然心中一亮,问道:“若兰与那庐山白鹿洞结下此等仇怨,如今令师尚在,他们还敢来此骚扰,若是日后前辈飞升而去,若兰又当如何是好?”
若兰微笑道:“有劳道友挂心了,若兰在此谢过。适才灵云姐已经答应,引见我入峨眉修行,师父也有此意。也许此番回去,小妹就要称呼一声徐清师兄了呢!”
徐清早料到是这种结果,倒是不见如何惊愕。金蝉却一下愣住了,心道:“二姐竟真的答应了?凝碧崖的规矩虽然没有不许收归其他教派的门人,但也需要一番极繁复的审查,如今二姐草率答应,真的妥当吗?”不过如今还要指望人家帮助收取仙草,这话自然不能明说,只讪讪一笑便蒙混过去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回了桂树屋,若兰赶紧从衣柜里找出四套干净的衣裳。她那衣柜也是真大,足有七八尺高一丈多宽。但里面却不如其他姑娘的衣柜那般五颜六色,无论是劲装还是华服,样式繁多却一水的全是黑颜色,就算有些淡色也脱不开灰色褐色。黑色代表着沉默、恐怖、哀伤,虽然能给人稳重大气的感觉,但喜爱到近乎偏执的地步,看来申若兰的心中也有着解不开的疙瘩啊。
若兰似乎还想找些带花色的衣裳,但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四套黑色女装。回身对二人道:“朱文姐姐已经脱险了,如今正在与灵云姐沐浴,我这就给她们送衣服去。多半还需要半个时辰,你们若是饿了楼顶上还有点心,不要客气,随意取用就是。”
“沐浴?”金蝉还想不明白,修真之人皆有避尘的功夫,怎么一下都要洗澡去了。但人家一群女儿家洗澡,他又怎好多问。待若兰走远了,才讪讪笑道:“这些女人还真让人不懂,好好的怎么就要一块洗澡了?”
徐清笑道:“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咱们爷们又怎能想的明白。想必她们一块洗澡,与我们一块喝酒也是一样吧!不一定为了解渴才喝酒,同样的也并不是非要脏了才会洗澡。”
金蝉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说起来也是这么个理!但她们的心思……哎!”说着还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清幸灾乐祸的想道:“也许是齐金蝉前世做了什么亏欠朱文的事,今世就让他来还。否则他怎会与那样一个刚烈倔强的女孩羁绊不清呢!”当然也并不是说朱文不好,只是她太强势,太富于侵略性,往往会把周围的人带至险境。金蝉又完全不能约束她,只能默默跟着受苦。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直说,否则金蝉不马上翻脸才怪。
徐清微笑道:“想不明白也不要紧,她若真与你亲近,让你猜了一阵之后,总会主动告诉你的。”
金蝉微微一愣,惊道:“师弟这话是怎么讲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他这话说的隐晦,但实际上已经在向徐清请教了。在金蝉看来徐清平日在他二姐和英琼之间如鱼得水,时常逗的她们开开心心的。但是他却总是惹朱文生气,两相一比高下立判,此时心存迷惑正好不耻而问。
徐清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要着急,她让你猜你就慢慢猜,猜不出来不要紧,她总会告诉你。”
“不能着急,对!一定是我太着急了!修真之人本就日月无期,来日方长,我又何必只争朝夕!”金蝉心中暗暗想到,眼中神光闪射,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就在此时却忽然听见从那温泉方向,隐隐传来一声咆哮,有人仿如老鸹般怪叫一声,道:“大胆贱婢!竟敢数次伤我门下弟子,今日本师太定叫你难道公道!”
徐清和金蝉一听皆大吃一惊,听那人口气莫不是刚才那姐弟三人的师父飞龙师太来了!二人知晓此刻众女皆在沐浴,不好动手,更加不敢怠慢,赶紧纵剑而起,直向那山涧温泉飞去。
※※※
且说若兰取了衣裳回来,倒也没在意那进价姐弟的骚扰。过去那三人也时常前来生事,只要将其赶走了,就能消停几天。她将干净衣服放在水边的一块大石上,就也脱了衣裳下水同浴去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如今四个女子聚在了一块,其中调笑逗闹的香艳之处也不便细说。
就在四人兴致正高之时,也不知怎地,那风和日丽的晴空,竟猛地刮起了一阵怪风,不偏不倚正卷在刚才若兰带来的衣服上。四人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就给刮出二三十丈,散乱的落在地上。
众女惊呼一声,就知其中有异,正待起身去抢,却忽然见从旁边山坳的树林里走出三人。一男两女皆是红衣散发,不正是刚才若兰遇上的金家姐弟!若兰怎也没想到这三个贼人竟然去而复返,还将她们给堵到了这等尴尬的境地。
灵云等人一看见金陀那丑鬼模样也赶紧躲到水中。虽然灵云也说修道之人,不在乎这一身皮囊,但说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了。除非是个淫娃荡妇,这修真界又有几个正道女仙真能抛弃外物,毫不在乎自己的身子!至于朱文、芷仙就更加不堪,羞得通身红云,更不知如何是好。尤其芷仙焦急难耐,眼中韵满了泪水,强忍着没流出来,小嘴蠕动着,虽然没出声音,但看其口型正是在不停的呼唤师父。
若兰登时怒从心头起,咬牙切齿的喝道:“好个贼子,竟然还敢去而复返,看来刚才只伤你一臂是太便宜了!”
金陀的肩膀上裹了厚厚一层绷带,刚才生生被削掉了一块筋肉,就算上了生肌愈骨的灵药也难一两日痊愈。肩上的剧痛早让他恨透了若兰,一听若兰还敢提起,恶气更盛,喝道:“好个骄横的贼婆娘!今日小爷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哼!手下败将也敢猖狂!”若兰虽然说的强硬,但是赤身裸体藏在水下,若是打起来,还真不知怎么应对。只在心里暗下决心,若是真要动手索性就此冲出去,到那时就定要将金陀斩杀,绝不能让他再逃出去胡说八道。
金莺金燕姐妹还有些智慧,所谓‘盗亦有道’,虽然他们出身旁门,但想要强夺人家洞府,却也需得有个正当理由,否则传出去也不好听。喝道:“哼!申若兰!你这背师叛门贼子,还敢强词夺理!你暗地与峨嵋门下勾搭连环,意图盗取本山之上的灵药。桂花山上的灵药乃是天生地养,又非是你家种得,你有什么权利与人分配!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些年你家师父将其霸占为家私,已经有伤天和,如今她即将归去,已经将此地允给我家师尊看守。你这小贱人却勾结外人前来盗草,又三番五次伤我姐弟,今日若是识相就束手就擒,咱们一同到红花姥姥面前说理,若是不然……哼哼!”
申若兰一听此言却不由微微一愣,以她的了解,虽然金莺金燕也有些智慧,却皆是心怀龌龊的小计量,绝对说不出这等有礼有节的话来,除非暗中有人指点。惊愕之余,心中暗道:“莫非是那飞龙老尼姑也来了?”赶紧向四下观望。果不其然就在那山坳后面的林中,隐隐约约藏着一个人影。
若兰不由得心中急切,若那人真是飞龙师太,今天恐怕就要麻烦。虽然身为旁门,但飞龙师太的修为可一点不弱,过去甚至还能与红花姥姥比肩而立。只是后来红花姥姥得了一部道书,这才潜修道门大法,将她甩在了身后,那也不容否认这老尼的实力。
朱文本是个火爆性子,听那金莺金燕姐妹大放厥词,早就气的七窍生烟。且这几日她与人添了不少麻烦,更加过意不去,正愁没有机会相报。掐剑诀就要御剑攻击,却被若兰一把拉住,低声道:“朱姐姐且慢动手!”
朱文见她连连使眼色,也看出其中有异,压住怒火问道:“姐姐何故拦我?这等妖人留他在世间也是祸害。”
若兰微微一皱眉,也没想到这小丫头伤势才好,就又狂妄起来。只是她还未曾进入峨眉门户,又不好教训未来的师姐,讪讪的闭上了嘴巴。灵云洞若观火,早将若兰反应看在眼里,也发现了那异常的人影。暗自赞叹若兰小小年纪思量周全,又能隐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相较起来朱文毕竟年少,且心性刚烈,轻狂冲动也自然难免。灵云也拉住朱文的手,道:“文儿妹子不可冲动,这些人既然能到此处,想来与红花姥姥前辈关系匪浅,万事皆以若兰为主,莫要节外生枝。”
若兰感激的看了灵云一眼,正要与那金家姐妹说话,却见林中陡然冲出一道人影,飞掠如闪电,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只见一个豹头环眼,长相凶恶的中年道姑虚立在空中,眼中蕴含恶毒,狠狠盯着水中诸人。一头焦黄的头发披肩散乱,想必知道自己模样不俊,平时也不知描眉打扮。穿了一身通红的烈火僧衣,“呼啦啦”的挂风,下身白裤僧鞋也还干净。手里举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龙头拐杖,看其九曲十八弯的环节,都有灵光闪动,定然也不是一件寻常之物。
若兰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那白鹿洞的八手观音飞龙师太,眉头紧锁面色不善,冷笑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