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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魄现在就托着半湿的地图对比着面前的大树,似乎和指示上的相似啊,他看了看树木又低头看了看地图,实在拿不准主意。
没有干净的食物,前些日子,他们还不小心进入一片瘴气林,如果不是汪硕拼死护他出来,怕他早就是一具白骨。
他还在对比着地图,身边的士卒却传来一声尖叫,那士卒痛的摔倒在地翻滚,白魄的视线往上,便见着刚才那士卒扶的树枝上正盘着一尾全青的毒蛇,身边有人马上蹲下去查看,白魄却啐了一口,有些懊恼,“没用了,没救了。”
那蛇他认识,被咬不出三息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地上还在翻滚的士卒没了动静。身周围着的士卒们集体唰白了脸。
白魄扭转视线看向右前方带队的汪硕,身为大周的皇子,白魄不明白他为何要亲自来冒这个险。
汪硕正挥手用刀砍掉拦路的荆棘,细长的眼一直微眯着,面上的表情平静,看不出情绪。
白魄的视线又落到他的腿上,那里用布条捆绑了好几圈,前几日他们不小心进入瘴气林,体质武功差的人纷纷倒地,他走在较前,顿时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后他几步的汪硕被众人护送着往后退,男人当时可能发现了他的惨状,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几个纵跳到了他的身边抱起他逃走。
速度慢了不少不说,由于护着他,还不小心被林中窜出的野兽咬了一口,若非他内力实在浑厚,一掌震晕那畜生,恐怕他就真死在了这里。
身边的人也拿着地图对着面前的树木看了好几圈,几个人哄乱成一团讨论,白魄不听,默然低下头来,脑中一时回放起这几日的镜头,那日背着他逃跑时的安慰,这几个夜晚拥着他的坚定,汪硕是在全心的护着他。
他呢。
任由危机四伏在他的身边,不作声,不做态,一心认为若他自己没能力扛过这些危险死了也管不着他什么事。
可。。。若汪硕真在这林中出了什么事,他就真能置身事外吗。
纷繁的思绪被一阵惊喜叫声打断,前面的人似乎找到了正确的路,一群人移开一块硕大的石头,林中果然出现了一条小道。
白魄不作声跟上人群,一群人在小道上走了大半天,中午停下吃了些干粮又匆匆赶路。
到了下午,天上又稀稀落落的开始下起了雨,因为遮天树木的遮挡,大雨变成了稀稀落落的雨滴落在他们头顶,没了太阳林中更阴暗了,加上起了些薄雾,几乎隔开个二三十米便什么都看不清了,白魄脚下更为小心,耳朵也一直留神着周边。
有脚步声背向而来,队伍前面有什么人正往他走来,他停住脚步。
头顶被遮挡了什么,雨滴不能直接落到身上,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才抬头去看。
汪硕手上撑着不知从哪摘来的硕大叶子遮在他头顶,双眼含着歉意心疼。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也带了进来。”
不动声色的看进汪硕眼底,白魄假装没看到汪硕完全偏向他这边的叶子,有些不自在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汪硕苦笑。
沿着小道继续往前走了半日,到了林中彻底黑下来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时候,众人才停了下来找地方休息。
三百多号人才用刀劈砍整理出块小空地,四周就突然传来了“嘶嘶”声,那不是单一的什么虫子能发出的声音,而像是铺天盖地来的什么东西。
汪硕神色一冷,眸中闪过丝暗光。
三百多人完全戒备起来,一圈圈把汪硕和白魄围在最中间。
在漆黑的环境里,完全看不清林中的变化,所有人都绝望又无助的看向黑暗。
白魄察觉到身边有人在拽他,他移转视线,对上汪硕眼睛,那双一向深沉的眼已经不复了往日的沉静,里面流动着他看不懂的光芒,手心里被塞上个小竹筒,汪硕伸手把人揽到胸前,低头垂在他颈边,半晌没说话,静静听着周边的变化。
“这是求救烟火,等会…若真熬不过去,我护你离开,你往回走,放了这烟火,会有人进来救你。”
白魄诧异的想回头,脑袋却被身后的人固定住不让转动,极轻极轻的声音继续响起,“别回头……魄……我会护你平安,别担心。”
这样虚弱的声音简直不像汪硕的。
这样。。。眷恋不甘的声音。
白魄忽然觉的喉间哽咽,“你都不在我身边,凭什么说我会安全?!”
“你会的!”身后的人稍微直起些身子,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语调也显得有些悲哀,“我知道的魄,我知道的,寻常的虫子根本奈何不了你,只要你能逃出去,你完全可以保护自己支撑到救援的人进来。”
身子僵硬住,白魄语声震颤,“你?……”
身后人不语,有手贴上他后背,缓和的内力开始注入。
白魄开始挣扎,“你做什么?你疯了?你现在还把内力给我?!”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四周“嘶嘶”声越来越逼近,白魄能听到外围士卒们抖动时手上刀剑碰撞的声音。
“你都知道……”
耳后有人轻声叹气,“傻魄,从进林开始我便怕你出事,可你身周内从不曾出现一只毒虫,我又怎么还会不明白。”
“那这么多天,这么多人死掉,你为什么不逼问我?!”
他是不是成了个戏子,他一直冷眼看着自己表演。
又是一声轻叹,汪硕没有回答。可那声叹气里包含着的深厚无奈,又似乎说明一切已经不需再问。
“为什么,还要护着……我……”
身后的人紧了紧抱着他的手,似乎是深深在他身上吸了口气,而后果断放开他,没有半点迟疑的走上前去命令道:“你们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
被汪硕点上的十几个人每人都从中央点燃着的火把堆中抽出根火把,集体走出圈子,剩下的人全部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
汪硕虽才给他输入了内力,白魄却觉的全身气力被抽空般,他颤抖着双手,身后少了那个人的支撑,空落落的,他不知所措跌退两步险些摔出去。
那十多个举着火把的人走出五十多步,忽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十多个火把相继滚落到地,借着火把掉落在地的一瞬间,后边的所有人总算看清了前方密密麻麻而来的一群蠕动的虫子。
那虫子整体红色,只有头部是白色,仰起上半身发出嘶嘶的叫声,蠕动爬行着像被放大了数倍的蚯蚓,那十多个人到了虫堆里几乎只是挣扎了一会就被湮灭。
就连火把那些虫子也不惧,集体蠕动而过,火把熄灭,前方又再次陷入黑暗。
几乎是不自觉的三百多号人齐齐后退一步。
太恶心了。
白魄捏紧手心的竹筒,死死咬住了牙齿。
汪硕没有再停留在他身边,而是走上前几步,挺拔着身子站在当先。
哪怕知道这一关渡不过去,他的风度依旧没减,在三百多号人的注视下淡然一笑,看不出一丝惧意,只是有些遗憾不甘道:“是我失算连累的各位性命。”
“末将无悔!”领头的一个将军红了眼睛把刀撞上胸膛。
“尔等无悔!”剩下的三百多号人就像是要呐喊出此生最后的声音般嘶声力竭。
虫群已近,每个人都用力的捏紧手中的刀,明知无多大作用,依旧不肯放下。
一个白色的人影忽而掠过人群立到了最前方。
汪硕说的没错,他在这密林中完全可以自保,白魄现在只要后退,离开这里,拉开竹筒等人进来搭救就可以了。
【这是最完美的结果,让大周的殿帅这样不声不响的死在这里。】
白魄从怀中抽出张黄色的纸来,又举高右手掏出个小瓶子,拨开瓶口,把里面的油倒在黄纸上燃着,嘴中忽而吟唱起了古怪的音节,黄纸上空弥漫开烟雾,空气中传来一种怪异的味道。
【是,如果汪硕死在这里,几乎可见大周的动乱,玄宗只要再加把火,这个帝国就会瞬间崩塌。】
虫群开始集体后退。
【那样的话,玄宗就能乘虚而入,侵占这个骄傲的民族。而他也能因此躲避掉教中所有的惩罚。】
白魄嘴中的吟唱声越来越响,在身后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迈着步子一步步逼向前。
【傻子才会去救他,他是玄宗的长老不是傻子。】
黄纸燃烧干净,涌动而来的虫群诡异的刹那间退了个干净。
白魄怔愣着看灰烬落到地上,完全不相信自己做了什么。身后有人上前拥住他,他想开口,一个湿润温暖的东西便堵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00
、186章:枭者
186章:枭者
“都涂抹到身上去。”白魄转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指挥着士卒们把采集到的枝叶打碎,身后的男人从树上取下晾晒干的布片披到身上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干嘛。”斜睨他一眼,白魄有些不满。
“武功什么时候恢复的?”
他使劲拽了下自己的手,身后人禁锢的紧,一时挣脱不开,白魄怒火上窜,往前狠狠拔了下。
汪硕放手的没预兆,他狼狈的往前扑了下。
“昨天。”
“是吗。”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了看身后集体往身上涂抹药汁的士卒,他又问,“你那小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汪硕懂的东西不少,然而蛊术这种邪术他还真没把握。
“尸油!”白魄有些没好气。
汪硕眯了眯眼睛,他就说前些日子焚烧死亡士卒的尸体时,白魄在边上捣鼓什么呢。
不过……想到这……“那日的虫堆为什么冲着我们而来?”
“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啊?”问了半天,白魄算是搞明白身后人的意思了,感情这人不感激自己就算了,还在怀疑自己?
看白魄瞪着双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汪硕也不为所动,只是无言的沉默。
可有时候,沉默就代表着答案。
白魄被气的重重呼吸几口,左右环顾一圈,心中那丝火苗更旺,见着脚边的石子也不再多考虑,捡起就砸了过去。
准头非常好,石子砸中面前人的脑门,一丝鲜血立马顺着男人的额头流下,等流到下巴的位置,男人笑了笑,伸手抹去。
见流了血,白魄才算冷静下来。
因着前几日的事情,周边的士卒们也没一个敢上前说什么。
汪硕笑的太刺眼,白魄扭转脑袋不去注视他脸上的血,闷闷道:“要是我召来的虫子,我还救你们做什么。”
这句解释说的有些变扭,认为自己做了十足让步的人依旧没得到对面人的回应。
“我说秦昭硕,你信我不信!”
边上有个士卒手上拿着布条往前走了一步,身旁马上有队长拉住他,士卒迟疑的看一眼殿帅脸上的血迹,“这…”
“有你什么事!”队长小声斥骂,“没见着前些日子殿帅吻他啊。”
士卒吞咽了口唾沫,也似乎是想起这么个景,小心的把布条塞进怀里。
白魄举着的手都酸了,可对面被他指着的人依旧沉默站着,没有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有些气馁,道:“是你们那日搬动大石动了它们的穴口。”
汪硕这一次笑的就真诚多了,往前走几步,拉住他依旧没放下的手,笑眯眯道:“你非要这样和我交流啊,这不就说开了吗。”
“我……算了!……”白魄看了眼面前人的脸,还是决定什么话都不说了。
散功散服用也有一年多,药效早就淡去不少,加上书约的帮忙,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两成,但还不是和汪硕翻脸的时候。
这一次有了他的护航,他们一行人在密林中的损失立马就降低了,一般的虫蛇都对他们躲避三尺,又走了十多日,到了离世图中心所画的地方,却是一片矮山包围的河流。
汪硕挥手让所有人聚拢,问身边带着的谋士,“你判断的地点是这里?”
“不会有错的。”那个谋士被这些日子折磨的够呛,脸色苍白,但还是语调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