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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祺,一个二十五岁不到的年轻人,是陆家庄一手栽培起来的,算识点货,不过比起陆景淳可是差上大大一截。”
据说自他接手半年多来,经手的货品常出现买卖价断层的问题,而最大的原因便在他的识货不清,遇到业余的买家便可卖高价钱,遇到识货的鉴赏者则不会再踏进陆家庄第二次,仅仅半年就已坏了陆家庄一向鉴物精准的金字招牌。
“难不成除了陆景淳,就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人?”沈奕懊恼着,从不以为有任何人的重要性会比皇帝更重要。
“古董贸易不比一般商品,它的价值就在于可以精准的鉴定出货品的来源、优劣,甚至有把握在买卖之间赚取应有的价差,接得了手也出得了货,所以经营者的眼光占有绝对的先机,其实古董盘商多不胜数,只是要找出像陆景淳当家时的陆家庄那么有公信力、商誉和眼光的商家确实大大不易。”
“照你所言,他若真死了,沿海一带的古董交易不全乱成一团?”越想,沈奕的眉头挑得越高。
华熙淡漠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处处卧虎藏龙,顺其自然就是,何况古董贸易只不过是丝路贸易的一环罢了,没有它,大唐还是大唐,依然强盛富庶,国泰民安。”
沈奕冷冷的瞧他一眼,“你这是在说风凉话。”
华熙微笑的摇着扇,悠悠哉哉的模样存心就想气死他。
“本来就没我华某的事。”这一言,够把这人气走了吧?他已经待得够久了,久到他想赶人。
“哼。”沈奕脸一沉,起了身,“总之,你得帮我把陆景淳给找出来,不然我拆了你华府。”
“你就只会这招吗?简直在吓三岁小娃。”
“华熙!”
“听到了,没事的话你快走吧,我还有事要忙。”华熙起身亲自送客,把人推到门边,叫来了吴萧,“替我送送沈公子,记住,一定要亲自看他上马离开,至少一公里远。”
免得沈奕当起贼,在华府探头探脑地坏了他尊贵的身份,沈奕无所谓,他可不想让耳朵无辜受累,再被叫去宫里让人念到长茧。
“嗄?”吴萧听得一头雾水。
“照办就是。”华熙挥挥扇子,背着手往圈子的另一头行去。
心挂着事,没心思去应付别的,转头便来到了琴轩。
“表哥,你来了。”岳如筝巧笑嫣然,笑容比那牡丹还要迷人几分,风姿款款地迎上前。
“睡得好吗?”华熙温柔的问道。
“补够眠了,这一趟上广州可真累坏了我。”她娇柔的嗔怨着。
几年来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拜姨娘所赐,说什么要带她到广州一带的天神庙上香祈福,累得她在马车上颠簸个把月,差点没气得把马车给拆了。
“你是该常出门走走,身子自然会好些。”
“没有表哥在,如筝怎么也不觉得好。”
华熙微笑,“你老是这样依赖我是不行的。”
岳如筝闻言,脸色在一瞬间转为苍白,“表哥,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吗?”
见她又禁不住快昏倒的模样,华熙伸手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来,“你又胡思乱想了,表哥没有这个意思。”
“我以为你赚弃我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温柔的看着她,沉吟好一会才缓缓开了口,“如筝,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得老实回答我,嗯?”
“嗯。”
“今天一早在我房里的那个黎儿,你……是不是打了她?”
岳如筝被惊吓住的望着他,“她说……我打她吗?”
“你有吗?”华熙专注的审视着她的脸。
岳如筝慌乱地摇头再摇头,泪珠儿滚滚而落,“不,我没有啊,表哥,我怎么会打人呢?我真的没有!她为什么要说我打她?为什么?”
“早上,我是听见了她的哭声。”是他乍见到如筝,而她又娇弱哭泣的扑到他怀里,他才会一时没注意旁边的陆黎儿……
他从来就不以为柔弱的如筝会是那个欺负人的人,霸道的陆黎儿才可能是,不是吗?
这种先人为主的观念来得自然而然,根本不必费心思量,但,也许真的因此让陆黎儿受了委屈。
脑海中不禁又闪过一个时辰前那张含着嗔、含着怨、含着浓浓委屈的带泪小脸……
心,不由得隐隐疼着。
华熙这一句话让岳如筝怔愣了一下,盈盈泪光中闪现一抹妒意与怨恨,不过很快地便让她低垂下眼给掩饰过去。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骗你?”她真的没想到表哥会因为一个小丫头跑来质问她,真的没想到。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弄明白事情始末而已。”
岳如筝突然哭着偎进他的怀里,荏弱的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际,“她想抢走你,表哥。”
“如筝……”
“是真的!她想抢走你!你让她睡你的床,让她以为她跟别的丫头是不一样的,你进门前没看见她那副得意的模样,她笑我笨、笑我傻,说你是爱她的,说你迟早是她的,你根本不爱我。”
“她可能是气得口不择言。”华熙在心里淡淡一笑,下意识地并不想与岳如筝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不过,如筝所说若是真的,那如筝铁定是哪里惹得那丫头不快,她才会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气她吧?
见华熙听到她所说的话竟然没什么反应,还半点也没怪罪陆黎儿的意思,岳如筝的心里头真是又吃味又生气,满肚子的怨全落在早上那个臭丫头身上了。
她在华府待了这么些年,等的就是要嫁给华熙表哥,华府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把她当未来的少奶奶伺候着?她岂能让一个臭丫头爬到她头上?
该死!
“无论如何,一个丫鬟怎么可以在主子面前混说?而且……是她动手打人,怎么可以说是我打她呢?”说着,岳如筝哭得益发悲切起来。
“她打你?”不会吧?
岳如筝点点头,露出纤细的手腕,上头还留下一抹殷红,“这就是她早上抓的。”
“真是她弄的?”要是,那丫头该拖出去打上十个板子。
他再怎么纵容她的霸道,也不可能让她做出这等殴打主子的野蛮事来。她点点头,泪掉得更凶,“我本来不想说,知道你一定会很生气,还可能狠狠的责罚她一顿,没想到她却反咬我一口,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表哥。”
“别哭了,我找她去。”华熙拍拍她之后,转身走了。
“小姐,你别哭了。”妙秋拿着手绢要为岳如筝擦泪,却对上她那双在瞬间转局怨憎的眼。
“那个臭丫头,竟敢打我的小报告!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竟敢挑拨我跟表哥的感情!”她怎能不气?
妙秋小心翼翼地看了岳如筝一眼,“其实,小姐,那陆黎儿是大总管捡回来的……听说大总管还收了她当女儿。”
岳如筝柳眉微扫,“有这种事。”
“是啊,她连大总管都敢骂呢,府里的一个奴婢怀了身孕,那个陆黎儿硬是要人总管破坏规定把人继续留下来,听说少爷也任她胡来,亲口允诺了。奴婢想,少爷这样宠她,她也没什么不敢做的吧?”
闻言,岳如筝不禁气怒攻心。
“岂有此理!就算她真是大总管的女儿也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难不成还有下人管主子的道理?表哥还纵容她?”越想越不可思议,越想越不是味儿,华熙表哥何时插手过下人的事来着?他从来不过问的!
难道,陆黎儿真是个例外?华熙表哥对她真的情有独钟?
不,不会的,华熙表哥只是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和善,才会不分轻重是非的任那陆黎儿无法无天的胡来。不是真的对她特别宽待的……
“小姐,你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丫头而坏了你在少爷心中的印象,那一点都不值得的。”
岳如筝微微一愕,冷冷的眼扫了过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被她这一瞪,妙秋忙不迭跪下,急急忙忙地道:“小姐,奴婢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小姐等了少爷这么多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奴婢只是想那陆黎儿就算再受宠也只不过是个丫鬟,如果小姐表现得弱势些,少爷定是永远站在你这边,凭那个野蛮丫头是入不了少爷眼的。”
丫头就是丫头,倒是—语惊醒梦中人呵。
岳如筝扬唇微笑,心里有了个谱。
“我知道了,你帮我去前头看看少爷怎么处置那丫头。”
“是,小姐。”
妙秋福了福身子便赶忙到大厅去了。
* * *
“不好了,不好了!哎呀——”静君匆匆忙忙的往大厅跑去,跑得太急太猛,不意撞上了人,头一抬见是华熙,舌头突然在嘴巴里打了好几个结,“少……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莽莽撞撞地……”华熙淡淡一笑,“没关系,你没有撞疼吧?”
“没……没有,奴婢没事。”老天!少爷竟然开口关心她?静君一颗心都快要兴奋得跳出来于。
“没事就好,你急急忙忙跑着是为了什么事?”啊,差点忘了……“是黎儿……少爷,黎儿她昏倒在地上,全身都烫着呢!”
华熙闻言,胸口微微一窒,“她呢?在哪儿?”
“在府门外头——”华熙不等她把话说完,已提气往大门方向疾飞而去。
第五章
“这丫头怎么说病就病呢?”
吴萧担忧的在房内走来走去,一会看看屋顶一会检查窗户,又点头又摇头的,“该不会是这里太简陋了,寒风在夜里渗进屋,才会受了风寒吧?”
“不是的,总管,大夫说黎儿是淋雨受了冻才会一病就那么严重,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包袱……”
说着,静君自觉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唉,奴婢是说今儿一整天都猛下着雨呢,她这样没撑伞的走在雨中,天又冷,怎能不生病呢?”
“小包袱?她拿着小包袱要上哪去?”吴萧耳尖,还是听到重点。
“她……她说是……”静君不敢说,偷觑了始终沉着脸的华熙一眼。
“是什么?你这丫头说话何时变得这般吞吐?”
“是……”
“快说!别考验我的耐性!”
真是!
“黎儿说是少爷亲口赶她走的。”说就说嘛!反正她也憋得够久了。
“少爷……赶黎儿走?”啊,怎么会这样?吴萧奇怪的看了华熙一眼,“少爷?”
华熙没看吴萧,反倒望着刚刚说话的静君,“她真这么说?”
“是啊,我还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呢,哪有人在莫名其妙被打了两个耳光之后还被赶出门的啊?真可怜!她身上就只穿着这件她当初来府里时穿的薄衣裳,包袱里也只有几个馒头包子及一壶水,我就是不放心才又跟上去的,没想到却发现她昏倒了,全身都烫呼呼地。”
“少爷?”
吴萧又唤了句。
华熙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只是句气话,谁知她竟当了真。”
“少爷当真开口赶她走?”气话?要惹少爷生气还真不太容易呢。
“怎么?我是华府的少爷,没这个权力?”华熙望向两双非常不赞同的眼,不禁有些气闷。
“有啊,当然有,那少爷现在还待在这小房间里做什么呢?”说着,吴萧已上前把华熙拉起,硬要把他推出去。
“你干什么?”
“这丫头竟然惹少爷生气,我还替她担什么心呢,待会我就找人把她给扔出去,病死算了,反正她活该嘛!”
华熙瞪视着他,啼笑皆非,“你老人家这是在气我?”
为了一个丫头,这老总管当真目光有些失了焦,一点都不假。
现下他不仅目光失焦,连心都跟着偏了。
“少爷,您多心了。”
看一张好端端的脸被打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