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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运气差而已,不是那种需要他同情的老男人。
我竟然还真记住柯洛那句“你以后有需要,就找我吧”。
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还带一丝甜腥味。
开始也会觉得被子冷了,暗想着如果能有另一个人的体温该多好。
突然也不是那么的想做爱,单调的肉体碰撞渐渐失去乐趣。
想他躺在身边就好,不必真的做什么,翻身的时候碰到他胳膊跟肩膀就好了。
很奇怪会有这种心情,我好像过了欲望如虎似狼的阶段,最近尽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上次打击太大导致没性致了,还是离三十九岁日益接近的缘故。
早上被闹钟的声音吵醒,总有种末日来临的黑暗感觉,赖在被窝里死活不肯出来,边迷糊地诅咒着需要上班工作的世界。
但一想到在公司可以看到柯洛,整个人就清醒过来,精神百倍地起来洗漱,刮脸,搭配衣服,整理发型,硬把眼泡浮肿、头发蓬乱的老男人打理成英俊潇洒的成熟精英。
到了公司,远远看见电梯门要关上,我忙小跑上前,“等一下等一下!”
门有开了,里面带着微笑等着的是柯洛,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我立刻振作起精神,斗志十二分,对他露出帅气迷人的笑容,“早。”
“早安。”他很礼貌,也绅士,帮我拎过手上装大堆卷宗的袋子,对着我直勾勾的眼神,又是一笑。
尽管之前丢足了脸,我对柯洛的纠缠还是丝毫不含糊。倚老卖老,想办法让他多在我身边待着,多跟我说话。
“今晚有时间吗?到我家来一起吃饭?”
柯洛脸一下子红了,应了声“好的”,微微侧过脸,白皙的脖子也多了层粉色。
我看了一眼他裹在笔挺长裤里的挺翘臀部。以我的习惯,也难怪他会有那方面的联想,“纯聊天”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枯燥辛劳的上班时间因为有他在,也变得容易挨得过了。办公室生涯里我缓解疲劳的方式之一就是上网打牌,便拉了柯洛陪我。他对此没多大兴趣,不过大概是出于对长辈的顺从,倒也配合,两人端坐着一前一后对着电脑玩牌。
玩了一会他扭过头来,笑着作出生气的样子,“不是说不准偷看我荧幕作弊吗?”
我咧嘴一笑,“我哪有。从这里根本看不清你的牌。”
“那我们换位置吧。”
“不行,那样你会偷看我的!”
柯洛笑了,“让我看回来也是应该的啊。”
两人扭打起来,这小家伙力气很不小,胳膊一用力就把我制住了。我兀自嘴硬:“输了要认,怎么能耍贱……”
柯洛笑着,任我厚脸皮地滔滔不绝,突然低头凑过来。
我一阵眼花过之后,才终于确定他刚才确实是亲了我一下。
脑袋正发胀,却听得手机响了,不是柯洛平常用的铃声,柯洛“啊”了一声,立刻丢开我(真的是“丢”),一把抓过电话。
听他软下来的声音就知道那头打电话的是谁。柯洛出去接电话,我继续打牌,换了一桌人,热闹闹地打,一个回合之后柯洛才进来,耳朵因为长时间通话而变得红通通。
我继续点着滑鼠发牌,边用不经意的口气:“你的舒念不是另有所爱吗?怎么还老打电话给你,莫非他寂寞了,想出墙?”
柯洛立刻抬眼看我,眼神严厉地,“不许你这么说他。”
“哦,你不高兴了?他出墙,对你来说不正是好事吗?”
他脸上一红,但口气坚定:“舒念不是那种人。”
我笑了笑,“小朋友,你看人的眼光还太嫩了,你觉得他是天使,他就是了?很多人跟你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劝你不要那么单纯来得好。”
他看着我的表情简直是鄙夷,“你少小人之心。”
我哈哈笑了,不再看他,低头打牌,笑着惯性地摸烟出来抽。
明知道在他心里那个舒念是最好的,我还偏偏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试探。
难道我是喜欢上这种被人践踏心脏的快感,原来我居然是个受虐狂。
柯洛一天到晚对我说舒念,那个男人多么善良,多么温柔。我讨厌他描述出来的那个圣母型男人。
流行小说里,这种类型的无聊主角肯定是我这种人的克星,最后一定会打倒战胜我,变成主角。
其实他们好在哪里呢,明明什么都不会。
男人也非得像灰姑娘一样纯洁无辜才能赢得别人的心?我学不来。
也难怪柯洛对我没兴趣。
不过他再怎么性致缺缺,答应我的还是要做到。晚上他照样得到他家来被我蹂躏。
我把家里布置得很舒服,气氛良好,花店订的花也送过来了,洒了一些玫瑰花瓣在浴缸里。另外也准备了一桌子菜色,还有红酒。
当然我不做饭,这些是叫外卖送来的。据说舒念是家务全能,但我没打算跟他学,免得炸掉半边房子。
终于听到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时,我对着镜子摸摸下巴,试图做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可惜下巴刮得太干净了,没有胡子,那种坏坏的感觉不到位。。
想到他是带着献奠的心情来的,就觉得很可爱。
门一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新鲜粉嫩的小美男。他来得不算早,但也不太晚。把菜送进微波炉热一下我还是会的,一样能享用丰盛的晚餐,不影响整个夜晚的品质。
柯洛看见餐桌上的大小盘盏,露出意外的神情,“你这是等我吃饭吗?”
“哈……”
“我已经吃过了。”
“呃?”我瞬间打了个结巴,“是,是吗?”
他看着我,“呃,抱歉,我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你叫我来吃晚饭,真的是指用晚餐吗?我以为你的意思是上床……”
我脸上笑得有点发僵,“不不,你没弄错。我就只是那个……呃,上床的意思。”
“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先吃点?”
两人份的晚餐我只匆匆吃了点米饭下去,酒也没开。
旁边坐着一个等候着上床完成服务的人,我所要做的也就是把肚子填饱了保证等下做爱的体力,其他的,都是多余。
吃完忙擦干净嘴巴,急急忙忙漱了口。柯洛把外套脱了,而后两人进房间,公式化地拥抱,亲吻,脱下彼此的衣服。
还真是纯粹的解决需要。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爱抚之中不忘提醒他:“我要当TOP。”
柯洛笑了,眼光往下看了看,“你现在这样,行吗?”
很奇怪地,今晚我完全不在状态,亲吻、爱抚了这么久,下身也热不起来,只是要死不活地凉飕飕的,没有半点男性的雄风。
于是一下子就被柯洛推倒,掰开腿,试图翻身的挣扎纠缠中,还是被他进入了。
再怎么忿忿不平,肉体冲撞的快感确实存在,于是顺理成章地热烈纠缠,撞击,而后高潮,最终抽出。
被压在下面呼吸困难,我喘不过气,有些沮丧,“好了,够了。”
只做了一次我就觉得累,很乏味的感觉。
柯洛看了一眼我留在他腹部上的潮湿,还有我软趴趴的下身,知道任务圆满,便起身去浴室冲洗。
我躺着调整呼吸,忽略后方的痛楚,开始暗暗期待他从浴室出来后两人一起入眠的时间。
在哗哗的水声中等得迷迷糊糊的要入睡,之后的一切声响都变得遥远又模糊,突然听到有人说:“我走了。”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睁眼对上那个衣冠整齐的青年,“什么?”
“我先回去了。”
“……”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大概是觉得我神情不定,便问:“嗯?你还要做吗?”
我“哈”地笑了,摇摇头。
柯洛又站了一站,“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我没什么话可说,就笑了笑,“嗯”一声,看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而后推门出去。
一点也不觉得困了。我有些索然无味,等他走了,坐起身来半靠着,又从床头摸了烟来抽。
妈的,我对他来说算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洞?
觉得这个比喻很好笑,哼笑一声,继续享受我那性事过后的一根烟,抽完了,丢掉烟尾,单手捂住眼睛。
我也偶尔会想,如果他真的让我上了,我就会高高兴兴地松手了吗?
我到底是真的想上他,还是以此为借口,想要别的什么。
这样一想又对自己有点恶心。
我关了灯躺回床上,拉高被子蒙住头,开始睡觉。
觉得累了,一个人睡觉太孤单的话,我还是,用钱买一个吧。
躺了一会还是清醒,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隐约听得外面有动静,是门把转动的声音。
可以用钥匙入内的除了我自己以外只有一个人。我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听他的动静。
“已经睡了吗?”
感觉他摸索到床边,“吵醒你了吗?”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了拿。”
我又“嗯”一声,被子盖在头上,声音显得闷。
柯洛站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其实我回去,也没什么事。”
“……”
“可以在这里过夜吧?”
“……”
耳边是脱衣服的声音,而后有温热的躯体滑进被子里。
一双手从背后把我抱住。
“LEE。”
“……”
“明天我可以来吃晚饭吗?”
“……”
“真的有饭吃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发热,也许该感谢他这样善良的安慰。
但总觉得,很不够。
第七章
我并不会以为柯洛那么说,第二天就真的会来。
跟漂亮男孩子上床的时候,兴致上来,我还总说要把月亮摘给他们呢。
昨天那顿饭把我吃伤了,对外卖那种千篇一律的口味失去兴趣,突然开始想念家常菜的味道。
经过超市的时候我进去挑了点菜。很久没买过生食,脑子里也没有如何配菜的概念,东看看西看看,可能会用到的都买下来,最后拎了好大两个袋子。
回到家把它们塞进冰箱的时候,才有点伤脑筋。我现在请不起佣人了,要吃只能自己做。于是蹲在冰箱前苦思冥想菜谱。
不要小看我,我当然会做饭。我又不是含金匙出身的少爷,基本的生存技能哪有不会的道理,我只是没兴趣。做饭不过是没钱出去吃时的维生本能,没什么好以此为乐的。
切肉切得手上一股肉臊味,闻着不太舒服,洗了几次手那个味道还是散不去,想炒青椒,一时也拿不定注意是该放几个,需不需要姜,需不需要葱。
虾在袋子里扑扑乱跳,漏出来的水顺着台子往下滴,把厨房地板都弄湿了,让人很想赶快弄死它们,但我还没想好要拿它们怎么办。
胡乱准备了些配菜,也不讲究好看不好看了,架上锅子,等热了放点油,油热了再七七八八都倒进去,在劈哩啪啦的声音里赶紧动手炒。
锅里的吵闹声听得人心慌意乱。辣椒跟蒜爆太多的缘故,厨房里也油烟弥漫,抽油烟机形同虚设。
我这种人,身上该是得体的古龙水或淡淡烟味,而不是让人一闻就想起青椒肉丝。
所以我有备而来,穿着等下要换洗的旧浴衣,头上戴了个浴帽,防止被油烟味侵袭,十分戒备地站着炒菜。
厨房里热闹的动静让我听不到外面的一切声音。耳边突然有人说“在准备晚饭吗”的时候,我差点连锅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