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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爱心看也不看他妈一眼,气愤打开那老牌黑白电视机,图象不怎清晰,声音倒洪亮。林秀一见更加肯定自己怀疑的绝对性。面容黯淡下来,问原草心道:“你们到底出什么事,说呀,为什么瞒着我呀?将我当外人是不是?”
原草心痛心难耐,将所目睹一切全交代无遗,而自己所遭受之苦不敢提半字。林秀一听火力凶猛直攻原爱心,咒骂道:“你在外打架了,那你真光荣呀?你以为打架就是打仗,打胜了你是英雄,牺牲后你是烈士。你了不起呀?将老家的恶习全带到这里,我实话正告你,咱们居住城市可不比呆在农村,任你随心所欲,有你爸这根老弹簧护围着你这根弹簧轴。每每你伸长老弹簧的约束范围出去惹是生非后,老弹簧尽力拉长自己保护你这根弹簧轴。每当你畏缩不前时,你的老弹簧可以压缩自己将你释放去闯荡。”
原草心深知她妈不骂则已,开骂就是打比方,使人防不胜防。今天的比方更让她吃惊不小,没想到母亲居然具有如此天赋,使钱钟书的妙喻也输得心服。比得分外得体,可不是么,在农村时,我哥和别人殴打后,由我爸出面和解。当我哥畏首畏尾时,也是我爸鼓励他如何去做。原草心边温习往事,边继续聆听他妈睿智的教诲:
林秀继续用这个富有哲理的比喻解释目前的状态。气骂道:“你爸这根老弹簧生锈了,没有弹性。你懂得吗,你从来都不为你爸的辛苦着想啊。相对点讲,在老家你爸的面子大得很,可是来到这儿呢,他就压根就没有面子。如果你伸得过分太长在外惹出是非来,你爸这根老弹簧不可能像在农村一样拉长自己保护你,也只好任人折腾你,你把别人打坏你包赔人家,别人将打残你自受,死无足惜!你知道你爸你妈没有本事,你便安分守己找个活干。每天给我招灾惹祸,照你这样混下去,总有一天混成街上的乞丐,说不定某一天环卫处的工作人员嫌你影响市容,索性将你与垃圾同类放大汽车上拉走。”
原草心快受不了啦,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呀!遂又开始为哥求情,道:“妈,你别骂我哥了,也怪那人不对,再说我哥也是很痛苦的,咱们需想个办法,解决这一问题。”
原爱心深谙母亲骂人的功力不浅,没敢正面交锋。把自己缱绻在被子里装出一副极度可怜相,待可乘之机反扑,查看火炉上的饭还未熟,自己动手拿一烧饼开始足食肚子,说穿了是为己充足粮草准备与母亲决骂一场见轩轾。心想我就是木头,你可以再而三刁钻。林秀和原草心皆中计,林秀此时只顾释放自己的能量钻木,不知钻木会生火,忽视儿子为报仇抽取她的力量,此消彼长。林秀怒火焚烧面积虽方圆不到一里,然而左右邻居早已触耳惊心。在农村吵架观众累累,有看热闹的、有帮凶、有奸细、有袖手旁观的。在城市则非也,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但是狗在这方面就显得比人高尚,听到邻居有骂声,虽然不过眼瘾,但是心甘情愿在家呐喊助威,兴许有的狗气宇轩昂想出面调停却奉诏退回,致使正义不能伸张。原爱心已东山再起,反击勇猛势不可挡,大怒道:“打就打了,我怕他不成,我爸软弱无能,并不代表儿子也好欺负,居然敢抢我老婆。我一向路见不平一吼,不该出手也出手,说揍我就揍呀,你知道吗?我在老家时,人们为此尊我为“能歌善武”之人,我要对得起这个称号。打死他我抵他命去。”
林秀顿时气得差点晕倒,永世未料自己儿子是愣种,原草心气愤道:“哥!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咱妈是对你好,难道是坑害你?”
激战大约坚持半小时双方火力渐衰,二人转向心平气和。其实是进入休战阶段,这时原明顺卖饼子凯旋归来,蹬着三轮车颠簸进院子,慢悠悠洗脸、手完毕,舀一大碗粥带吃一个饼子,向众人宣布今天的战绩,仅仅花费一小时就净赚三十多元。林秀无心听他炫耀,起初只阴云布面,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哭诉所发生的一切,原明顺只沉默不作声,好像行若无事。或者此事已在他预料之中,林秀恐慌道:“你说句话呀,一旦对方报警我们怎么办?咱们包庇他还是现在让他跑掉,总应有个准备。要不然,我干脆不要他算了,他小时候你不管教他,故意放纵他,现在总于给你闯祸了。”
旋涡(22)
原草心接二连三安慰林秀那惴惴不安的心。反恐道:“妈!没事的,别那么可怕。”
“唉!”原明顺果然名不虚传,名正言顺,将一句饱含哲理的话送给原爱心,道:“咱们和别人比不起!争个甚?人家骑马咱骑驴,回头再看拉车汉,比上不足则比下有余。一切慢慢从来,哪有不结婚之理呢?”
原草心看着她日渐憔悴的父亲,一种难言之苦化作泪在眼眶中打转,急转背扑簌簌地掉下,原爱心被闷了一肚子火,顶撞道:“你也没的说,因为你压根就没本事,娟子就说得对,我们的形骸在这里,灵魂还滞留农村,我看还不如回去罢了。在这里也是受罪。每天就会喝这饭,现在哪一个女孩子还喜欢清贫。”
“好呀?你是好汉,你白手起家、平地高楼,别在家里和我牛,牛什么呢?”林秀又被儿子接上火来。
“我就要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总可以嫁给女方罢。”
“好呀?那样免得我老挂念你,我就害怕你没那本事嫁不出去。哪一个女孩子盲目了,收留你会吃饭。去给别人当消费者。你要好好读书也像草心考个大学,找个工作。娟子会离开你吗?”
“我要是考个大学,就算我没有工作也相不中娟子那类货色。”
原草心不断调停,忽地原小心和常小天闯进来,二人鬼鬼祟祟叫众人大吃一惊,还以为二人又盗获归来,因为常小天背着一箱方便面一进门就“哐”的一声扔倒地,原草心顿时恼恨道: “你又去偷工地东西了。妈、爸你们也好好管教他,我看你日后能成什么气候。”
“不是,不是,不是,…… ”小心极力分辩道:“姐姐!你又在怪我,这是小天偷他家的方 便面换取咱家的粥喝,他说他家的饭不好吃,说咱家的粥好吃,自上次吃过后就回味无穷。”
“小天这是怎回事呀?”林秀使一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小天,待他发言再下定论。
小天偷家里东西惯了,认为偷自家东西不算偷,所以,临危不惧坦白交代罪行。事宜原委是这样的,二人在常家做完作业,刘清烟深感劳顿疲乏给他们前早下课,柳叶眉在玩游戏。小天此时感到饥肠辘辘,钻进厨房,未虏获一美食,皆是他厌恶的饭菜。小天向小心道:“我家的饭真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味道。我就不喜欢吃,我可不可以到你家就餐,你不是说过你家今晚是粥吗?我就喜欢吃粥。咱俩换吃怎么样?”
“那怎么行呐!我家的饭好吃。我干嘛吃你家的臭饭呢?”小天反唇道。
“我给你一袋方便面行不行?”
“那也不行,谁稀罕你的一袋方便面。”小心故意诱敌深入。
小天慷慨道:“十袋方便面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那你要多少方便面?才让我到你家吃饭?”小天索性豁出去。
小心摸不清敌人的实力,于是探问道:“你家有多少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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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思考半晌,若有所悟、虚张声势道:“这个数目巨大,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也吃不完,我家床上睡人床下睡方便面。你说一个数字,我给你取。”
小心想出一个自以为是的天大数字,道“一百袋怎么样?”
“那咱们怎运输到你家呢?我给你一箱罢了,里面数量足有一百,我每次开箱子时,数都数不清。”
“你就笨,居然不识一百个数字。”
二人就这样爽快成交了。小心放风,小天悄悄钻进床底拖一箱方便面,趁风高夜黑二小鬼诡计得逞,众人听了一个赛笑一个,林秀热情招待二位勇士,原明顺立刻用饼子犒劳,道:“小天,我们这里的粥是免费的,一会将你的方便面背回去。怎么偷出来再怎么送回去,知道吗?”
“我不要了,我家的方便面都是旁人送来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再送给旁人呢?有的方便面早已过期,前几天,我就扔了几箱,另给你们这一箱是昨天刚有人送来的。今麦郎!”
“你快送回去,小心你哥揍你一顿。”原草心打趣道。
“我哥?他管不了我,你是不是想我哥呀?”
原草心脸色透红,不知如何作答,小心突然闻言喷出一口饭,道:“胡说,我姐才不想你哥呢?你哥那人模狗样一到动物园就会有人掷他香蕉和苹果吃。”
“我哥说了,以后就会与你姐结婚,因为你姐长得漂亮,那天我私下听我爸和他是这么商量的。”
“凭什么呀?让我姐嫁给你哥,你哥不是有姐吗?”
“是呀?我哥是有姐,和我是一个姐姐。但是我姐没你姐漂亮,再说我哥就根本不喜欢我姐。我哥会给你姐买房子,买轿车。”
小心道:“不行,我只有一个姐,又不是有好几个,给了你哥,我就没有了。以后谁和我玩,多寂寞呀?”
“我再给你一箱方便面行不行?”小天继续用方便面诱惑。
“不行,你的方便面隔不久会变坏的。我不要,我姐永远都变不坏。”
“给你一车方便面怎么样?反正一时它坏不尽。”
小心不顾及一旁他姐的感受,只管与小天谈行情,道:“那也不行。”
“把我家的轿车给你,要不要?”小天坚强不屈给他哥当媒妁。
“谁稀罕你家的轿车,我长大后也能买一辆,不就是在拖拉机上焊接一个铁帽。”
“那你要什么?对了,我有个好办法,我姐正和我姐夫闹离婚,听我妈说在我姐夫家我姐的床被一个野女人占了,我姐近来没地方睡觉,所以就和我姐夫闹离婚。我赶快督促我姐完成离婚,然后将你姐嫁给我哥,将我姐嫁给你哥。这样你、我就扯平了。你看行不行?”小天将家丑铺天盖地飞扬。
“就那也不行,你姐那么丑,不比我姐美丽,我不划算,不和你换。说真的,你姐还不及你家财旺好玩。”小心无意透露了自己所好。
旋涡(23)
小天豁然开朗道:“哦!你想要我的财旺呀!那…。那…那怎么可以呀,财旺离开我会伤心,我不能将它教给你。”
小心顿时大怒,豁然站立,抢过小心手中的饭碗气道:“你不要吃我家的饭。”
众人在一旁被二人逗得笑声不绝,只有原草心被急坏了,啼笑皆非。恨不能将二人逐出家门。可惜一次次动怒都被原明顺宽容——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按捺下去。林秀道:“小心,以礼相待。人家不给你,你就豪夺,以后不可那么蛮横。”
小心在母亲的厉言下将饭归还,不料小天却被他给慑服了,乖乖道:“若你真要财旺,那我就给你吧,但你必须答应我照看好它,我也答应你让我哥把你姐喂养好,来!咱俩拉钩。”无忌的童言实在叫人哭笑不得,果然二人说拉钩就拉钩,人狗成交。气得原草心发起怒来更完美,道:“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