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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by舞月流萤-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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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昂似乎对酷拉皮卡的洞察力没有半丝惊讶。很显然的,如果对方没有这种能力,那才真要怀疑魔术师的眼光。
  
  '我是来给你选择的。'迪昂冷冷地说道,眼睛里没有泄露多余的情绪。
  
  酷拉皮卡没有马上回答,他很清楚,所谓的选择,说到底只是威胁。但是他很好奇,此时此刻,对方到底会亮出什么样的底牌,逼迫自己去做出选择?
  
  '其实于你,并没有什么损失。'话音刚落,迪昂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闪现着一丝诡异的神情。'你好像有一位名叫旋律的朋友,'不等酷拉皮卡回答,迪昂观察着眼前这个少年的表情变化,同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她好像终于找到了黑暗奏鸣曲,并且,她很快将会再次吹奏这首乐曲。'
  
  酷拉皮卡内心一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初只是听到其中一部分,旋律的身体就已经被伤害到这般程度,而如今竟然要再次吹奏这首乐曲,那么……她极有可能会因为这疯狂的音乐而全身扭曲,甚至死亡。想到这点,酷拉皮卡不寒而栗。然而他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表现一点恼怒,平静得甚至有点漠然。
  
  迪昂异讶于他的冷静,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倒是金发少年浅浅地笑了,清丽的笑容中竟带有一丝轻蔑,似乎被逼迫的人反而是对方。'既然你说是选择,那么,总会有个选项吧?'
  
  迪昂此时略带惊讶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沉稳的少年,眼里却毫不隐瞒那丝欣赏之情,亏他这时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
  '没错,其实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够杀掉库洛洛。'
  
  '呵。'酷拉皮卡轻声地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轻笑过后,却是平静得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冷的让人发悸。'他的仇人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很多,嗯……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后他又转过身,盯着窗外那个修剪得颇为别致的小院,任由暖暖的阳光散落在自己脸上,金色的发丝灿灿生辉,却没有再多看迪昂一眼。
  
  迪昂有点不明白,眼前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按西索的说法,对方与自己有着共同的仇人,但仔细想来,对方的灭族之仇可能比自己的杀父之仇还要深上几分,在他看来,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力气去要胁,对方也应该欣然与自己合作才对。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却保持着一脸漠然的态度,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连该给出的答案,都陷入了一片令人不安的沉默之中。这是自己无法理解之事,这也是魔术师那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所隐藏的凶险。
  
  这只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这令他想起了当初猎人考试时候遇到的二选一问题村庄的那一幕,那时候他们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给出答案。但终究那只是权宜之计,如果真的碰到这样的情况呢?小杰那句疑问一直埋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如果真的碰到这样的情况呢?尽管小杰很坦诚的说自己也想不到答案。
  
  没错。
  也许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的答案。
  从来就没有。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那么费心地去思考答案呢?
  既然如此……
  
  酷拉皮卡看着庭院里那滴逐渐下滑的露水,不易觉察地自嘲一笑,然后静静地转过身,看着迪昂,又似乎是看着迪昂身后更为遥远的地方。
  露水着地,清音响起,'我答应你。'
  
  ******************************************************
  是时候了。
  也许在做着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事情。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慢慢地停止了目的性思考,而自愿成为蜘蛛的脚,蜘蛛的丝,将所有的目标,都交给了那个人。那个从以前开始就是那么冷酷而温柔的人。
  
  也是那个自己最不愿意失去的人。
  
  我们似乎一直只是在追逐着他的背影,而一直将这些沉重的思考给了他,将所有的责任都给了他,放弃了思考,成为他的手。直到,直到派克诺坦的死去,直到库洛洛在他们的身边消失了身影,直到自己的选择,他们的选择关系到了他的生死,那种托付别人一切的自私才终于慢慢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旅团的存在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在与锁链手交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了这种隐隐的直觉,开始怀疑,蜘蛛是否还有必要存在。其实,当初自己只是希望能够与同伴们一直在一起,一直快乐地一起而已。只是想回到那个时候而已。那时候,他曾经露出过那么温柔的微笑。然而到了现在,他身上的负担已经够多了,重得他看似无法无天的举动,实则蜘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无形的束缚。他没有办法放弃蜘蛛这一整体,甚至想牺牲身为头部的自己。
  
  但是,如果手脚已经束缚住了头部,那手脚又有何存在意义呢?
  
  她冷冷地注视着山谷里那沾满露水,好像重得将要破掉的蛛网,下了决心。
  
  '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玛奇负在背后的双手忽一收拢,将蜘蛛尽数收入网中。
  
  旅团数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猜测。
  
  '团长不在啊?'小滴好奇地歪着头问道,同时又向周围打量着,似乎期待团长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团长现在在西索那里。'玛奇打破了他们的猜测,不可置疑地,将这个事实抛了出来。
  
  '为什么?'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玛奇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解散旅团吧,已经没有意义了。'
  
  '什么意思?'信长不满的情绪顷刻间转化为深深的怒意,他仔细观察着玛奇有点冷漠的表情,然后慢慢屈膝,将重心下移,右手已经迅速地停留在刀柄之上,似乎正准备要将这个荒谬的要求一刀了断。
  
  飞坦眯着眼睛盯着玛奇,小心地将双手收入怀中,随时拔出致命的武器。
  
  小滴紧了紧手中的突眼金鱼,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犹大。
  
  杀气就在一瞬间凝聚,莫大的压迫感向玛奇直扑而来。
  
  '都别动。'玛奇盯着眼前的门徒,一直负于背后的双手缓缓地向前伸了出来,紧握着的双手似乎在撕扯着什么,手套被勒得出现了一道道不自然的皱褶。
  
  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这是背叛,我愿意成为你的犹大。
  
  因为你是我,独一无二的,救赎。
  
  ******************************
  
  '库洛洛~☆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魔术师夹着一张黑桃A,半掩自己满是快意的双唇,锐利的目光却如同鬼魅,像是讪笑对方的愚蠢。
  
  把玩着手中通透的紫晶耳坠,库洛洛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魔术师的讥讽,没有表现出任何错愕,惊讶,乃或是一丝愤怒。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被他把捏着的耳饰,浅浅的弧度却爬上他的嘴角。
  
  魔术师这次表现得出奇的冷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库洛洛的无动于衷感到愤怒。因为这次他对手中的筹码十分有信心,从对方那细微的动作中,他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没错,这个二选一的问题,不管这次对方如何选择,都是他的弱点所在。一个,是他自己所制造的,而另一个,则是魔术师刻意等待的。
  
  '你的手上,有数枚棋子。'库洛洛突然打破了沉默,不紧不慢地,似乎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然后,他冷冷地笑了,之前把玩着的耳坠早已不在手中,深邃的目光此刻终于停留在魔术师的身上,'在旅团与酷拉皮卡中选择吗?'
  
  没错,就是这种态度!
  就是这种漠不关心到让人厌恶的态度!
  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这一切却又似乎毫无意义!
  与总是对很多事物抱有兴趣,并且十分执着于个人喜好的自己完全不同,这个人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魔术师最难容忍的一点,只是,从他发现那一道微妙的细缝开始,他就下了决心。之所以他的所作所为与初衷已经不同,但是,决斗什么的,都已经比不上撕毁对方冷漠的面具来得更有快意。
  
  面对库洛洛的点破,魔术师眯起了双眼,旋即又舒展开来,得意地笑了,笑声震得搭好的扑克金字塔颓然倒下,'即使~你已经知道了~~◇团?长?大?人~~那~又~如~何~★?'
  
  没错,即使知道了魔术师的目的,那又如何?
  即使知道了问题的选项,那又有任何的变化吗?
  始终,还是得在两个选项中,择一而行。
  
  魔术师蓄谋已久,等待能够成为选项的事实出现。
  而这一刻,正是果实成熟之际,这叫他如何能够压制这种喜不自胜的心情?
  
  库洛洛敛去脸上的冷漠,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为冷然的杀意。
  '他,在哪?'
  
  很好~~~◇
  我只是~~为他们铺好道路而已★
  是他们,自己踏上毁灭一途~~~◆
  




雨中独白

  我知道终有一天,我必须要下这个决断。
  然而,我只是希望……
  时间能停留得,长一点点。
  
  从一开始酷拉皮卡就已经隐约觉察到魔术师的计划意味着什么。然而这个计划实现的基础,却是一个假设。
  一个荒谬的假设。
  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假设。
  所以他执拗地,甚至是抱着这计划会失败的希望而参加了。这是一个危险的赌局,然而他却希望自己赌输。
  希望这个假设不能成立。
  希望自己能够心无旁骛地下这个决断。
  
  你我只是敌人。
  仅此而已。
  
  明明只是如此简单,明明就只是那么简单!
  这是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上的记忆,这是篆刻在血液中化之不去的憎恨。
  却,为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金色的发丝随着少年的抬头而轻晃,翠绿的双眸缓缓地睁开,望向天上,有点苦涩地微启双唇,几不可闻的声音消散在空中,'下雨了。' 
  
  i'm walking in the rain 
  不知该何去何从
  
  从灭族那天起,我就已经整天生活在痛苦的折磨中。那空洞的双眼,每晚每晚,都在我的梦里出现,不断诉说着,那愤怒的诅咒,不断撕扯着,那永远无法解脱的灵魂。
  这种感觉,度日如年。
  
  雨水淋湿伤透的身体
  冻僵的脉络骚动 
  
  然而,本应漫长的三个月,却转瞬即逝。
  如梦似幻。
  
  不断地扼杀着
  永远都在彷徨
  
  他在身边,在意识朦胧的一瞬,那宽阔的背影,倒逆的十字突兀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until i can forget your love 
  
  他在身边,如同婴孩般安稳地睡着,仿佛伸手可及。
  
  睡眠是一剂麻药
  
  他在身边,听着酒吧哀伤的四叶草,快速地带我离开,远远地离开那幸福的白花孤独凋零的地方。
  
  也只有这样
  心才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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