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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怪人冷笑道:“老夫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人,有若恒河沙数,可不曾见过像你们这等不识相的人。”
“呛”地一声,已亮出一枝青钢长剑,淡笑接着道:“老夫多年不曾动过兵刃,今宵对你们两个算是特别看重,才破例亮出长剑来,二位别客气,请啊!”
这时,任侗心知已难免一战,立即趁对方说话之间,向张三以真气传音说道:“老办法,二字真言……”
他们这“二字真言”,就是“快”和“狠”二字。
这二位,自从冒充“秦岭双凶”的身份之后,像目前这些麻烦,也早在意料之中,因而暗中磋商言这“二字真言”,以作为应变的法宝之一。
片刻之前,收拾公孙泰、李大木二人,就是实行那“二字真言”,如今,眼看已没法再行搪塞,只好又打算故技重施了。
他传音完毕之后,立即沉声喝道:“老二,咱们恭敬不如从命,上吧!”
“慢着!”随着这一声娇喝,季云娘已飞坠当场,冷然接道:“我还有话说。”
任侗一见到季云娘,禁不住心头五味杂陈,热血沸腾地,身躯也发出轻微的颤抖。
是的,以他与季云娘以往的关系而言,在此情此景之下重逢,自然禁不住有这种激动的。
黑衣怪人笑道:“太上来得正好。”
季云娘挥了挥手道:“甄老请退过一旁,这两个让我来收拾。”
黑衣怪人“哦”了一声道:“原来太上也知道这两个有问题。”
季云娘一挫银牙道:“我不管他们有没有甚么问题,他们杀死了任侗,我就要他们偿命!”
这真是够滑稽的了,任侗活生生地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来,并且要杀死这位任侗,以替她心目中的任侗偿命。
试想:身为当事人的任侗,他听到这句话之后,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就当他百感交集,心头酸、甜、苦、辣、一齐来之瞬间,黑衣怪人却含笑接道:“太上千金之躯,对付这么两个小毛贼,何用亲自出手哩!”
说着,已缓步走向季云娘身边,谄笑着接道:“太上,在下有一个机密消息奉告。”
“不!”季云娘毅然接道:“一切都等我杀了这两个贼子之后再说。”
黑衣怪人神秘地笑道:“太上,你如果不先听我的秘密消息,你会后悔的。”
季云娘微微一怔道:“是么!那你就先说吧!”
黑衣怪人本已走近季云娘身前三尺处了,闻言之后,又向前逼近一步道:“事情是这样的,据在下所知,任侗可能并没有死。”
季云娘又是一怔道:“真的?”
黑衣怪人漫应道:“当然是真的啦!”
他,口中漫应着,右手却突然扬指凌空连点,制住季云娘前胸的三大要穴。
他们之间,距离是那么近,又是自己人,黑衣怪人的身手,又相当高明,因此,尽管季云娘是当代武林中少数顶尖高手之一,在变出意外之下,还是着了他的道儿。
这情形,使得旁观的任侗、张三二人,也不禁为之心神大震地,不知所云。
但那黑衣怪人却是淡然一笑道:“这两个,我还有借重他们之处,如果给你杀掉了,岂不太以可惜。”
季云娘强定心神,嗔目怒叱道:“甄大元,你竟欲何为?”
甄大元(黑衣怪人)“嘿嘿”阴笑道:“没甚么,从现在起,咱们‘百灵城’的领导阶层换了人。你那太上城主的职位,已被百里兄所取代,区区在下,暂时承太上护法职位,至于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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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 》》 《百灵城》
第十章 群魔乱舞
他伸手在季云娘的俏脸上,轻轻一拧,方涎脸笑道:“已经由百里兄转赠给我了。”
这情形,季云娘如非是穴道被制,可真会找他拼命,但目前她全身能够动弹的,已只有一张嘴,气极之下,怒“呸”一声道:“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甄大元暧昧地笑道:“云娘,别生气呀!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痛的。”
季云娘强定心神,注目问道:“百里玄那老贼呢?”
“他么!”甄大元意味深长地接道:“这时候,该正是和‘黑白双姬’长枕大被地,在共圆好事哩!”
季云娘一口银牙,挫得“格格”作响,娇躯也轻微地颤动着。
甄大元又是暧昧地笑道:“云娘,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不是我甄大元吹牛,你自己也该心中明白,不论那一方面,我都不比百里玄差,尤其是闺房之内,嘻嘻……在宾馆中,你也该听说过,三天换五个妞儿侍寝的记录……”
季云娘截口怒叱道:“住口!”
甄大元谄笑道:“好,你叫我住口,我就不说。”
这时,距他们十五六丈远处的一株巨松背后,正有一位不速之客在偷听着。
此人就是吴伯同,吴伯同进入松林,尤在甄大元之前,当然,松林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逃过他的视线。
这短短不足半个时辰之内,松林中所发生的戏剧性的变化,使他兴奋,也使他困惑。
兴奋的是:那冒充“秦岭双凶”的人,显然是自己方面的人,而且,身手也很高明。同时,“百灵城”内部,因争权而起的倾轧,也是对自己有利的。
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他只知道季云娘会经是“无极派”掌门人的侍姬,也是瓦解“无极派”的元凶之一,却不知道季云娘与“无极派”掌门人之间的那一段仇恨,更不知道季云娘目前的处境和心情。
至于令他深感困惑的是,目前这些人物中,除了季云娘之外,谁也不认识,像百里玄,甄大元这些名字,他甚至于也不曾听说过。
不过,由于甄大元说出那句“三天换五个妞儿侍寝”的话后,他总算有点眉目了。这位甄大元,显然就是他所住的宾馆中,那位还不会见过面的芳邻——二号贵宾室中的“甄爷”。
这时,那冒充“秦岭双凶”的任侗、张三二人,也算是到了进退维谷之境了。
他们既想多获得一点对方内部的情形,又想乘此机会脱身,尤其是任侗,他竟然跃跃欲试地,想出手将季云娘救出来。
就当他犹豫不决之间,甄大元却忽然向着他歉笑道:“二位,老朽非常抱歉,方才老朽的话,和那些做作,都是为了诱使我们这位太上城主上当,而故意杜撰的,二位弟台,可千万别介意。”
很显然,甄大元已经劫持一个季云娘后,似乎没有绝对把握再去分神对付任、张二人,而不得不另行设法敷衍一番了。
这情形,使得一旁偷窥的吴伯同,禁不住心头暗骂一声:“好一只老狐狸!”
任侗、张三二人,又何尝不明白,但他们表面上却也故装迷糊地,同声苦笑道:“这玩笑开得可够大了!”
“甄老这一手,可真够高明。”
甄大元得意地笑道:“如果以平常的手法,又怎能使我们这位太上城主上当哩!”
任侗含笑接问道:“甄老果然已荣任太上护法了?”
甄大元笑道:“不错!这可不是开玩笑。”
任侗、张三,互相一使眼色,同时抱拳长揖,含笑说道:“恭喜太上双喜临门,属下这厢有礼了。”
甄大元对那“双喜临门”的话,显然是在脑子里转了一下之后,才领会过来地,裂嘴呵呵大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二位宇文老弟,请先同宾馆,老朽稍待,也会赶回……”
不必对方下逐客令,这种场台,他们也不便再呆下去了,尽管任侗心中对季云娘旧情难忘,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却因季云娘不致有生命危险,因此,也只好与张三二人,怏怏地告辞离去。
任侗、张三,一走,甄大元立即将季云娘向怀中一搂,并“啧”地一声,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下道:“云娘,现在,这天地是属于我们的了……”
季云娘厉声叱道:“放开我,你不让我问个明白,我情愿嚼舌自尽,也不让你占什么便宜!”
甄大元笑道:“在我手中,不会有自尽的自由,但我不愿强,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询问。”
接着,又在她的俏脸上吻了一下道:“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季云娘一挫银牙道:“你和百里玄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何要如此对付我?”
甄大元笑了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态度消极,缺乏进取心,心中又老是想着任侗,再加上百里玄又获得了‘黑白双姬’这一对尤物,诸般情况凑合在一起,于是,咱们的关系,就不能不调整一下了……”
暗中窃听的吴伯同,本已打算离去的了,但目前的这些话,又将他暂时吸引住,继续窃听下去。
可惜的是,这一段话,任侗没有听到,否则,任侗与张三不会走,眼前的情况,也就不同了。
因为,任侗之所以不顾季云娘的受制于人而毅然离去,主要原因是,不论过去和现在,而尤其是现在,他对季云娘都深表不满,这也就是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
而且,他们分手之后,多年来一直不曾见过面,双方意见不能沟通,隔阂日益加深,何况目前的季云娘,又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他狠一狠心,掉头不顾而去。
可是,如果他听到甄大元口中这句“……心中又老是想着任侗”的话时,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
季云娘幽幽地叹了一声,没接腔。
甄大元涎脸笑问道:“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季云娘不但没接腔,连双目也闭上了,但两行清泪却是顺腮而下。
甄大元阴阴地一笑道:“有什么伤心的,我已说过,我不会亏待你,至于那太上城主的职位,如果你觉得值得留恋的话,我也可以设法把它由百里玄手中重行要回来。”
季云娘双目忽张,冷然接道:“你办得到?”
甄大元笑道:“云娘,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对于女人,我可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她就行,对于你,也是基于这种心理,才由百里玄手中接收过来的。”
他,略为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所以,只要是你所喜爱的东西,纵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会想法把它摘下来。”
季云娘冷笑道:“可是,你要想由百里玄手中收回太上城主的实权可并不比摘取天上的星星月亮为易。”
甄大元拈须微笑道:“这个,不用你担心,只要你能将对任侗的情意,分一点儿在我身上,我保证你能完成心愿,重登太上城主宝座就是。”
季云娘微披樱唇道:“须要多久工夫?”
甄大元得意而又神秘地一笑道:“几时百里玄扫除了一切障碍,成为武林霸主时,也就是你重新登上太上城主宝座的一天。”
季云娘注目问道:“那么,你呢?”
甄大元一怔道:“我?我什么呀?”
季云娘道:“你的如意算盘是,利用百里玄去打好天下之后,你再设法坐享其成?”
甄大元笑道:“这叫作黑吃黑呀!”
“可是。”季云娘接道:“你将由百里玄手中抢过来的太上城主的宝座给我了,你自己又能图个什么呢?”
甄大元涎脸笑道:“我图的是夫以妻贵,只要你能对我有一丝情意,不管这情意是真是假,我都认为是平生最佳的享受。”
季云娘笑道:“这一段话颇为动听,如果是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姑娘说,准能打动她的芳心……”
甄大元截口笑道:“云娘,我早已说过,对于我所喜欢的女人,我除了做到尽其在我的本份之外,我并不介意她是否会喜欢我。”
季云娘幽幽地叹了一声,甄大元忽有所忆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