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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两方原不用闹到如此僵局的。老铁只需说出自己与金宗焕的关系,一切干戈便能瞬间化解,但他却偏偏性情古怪,早年的铁血生涯,使他对任何江湖中人都难以轻近。而那谢白城意欲杀了夏辰龙的举动,更令他怒不可遏,是以他懒得和眼前几人多说半句,只想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杀光他们!
谢氏夫妇骤然变色,他们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前所未见的可怕敌手,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竟是一种近乎妖异的存在。
谢君天强自镇定心神,按着剑柄,沉声道:“师弟,你先走吧!”他意识到眼前的危险,自己夫妇二人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以对谢白城如此吩咐。因为谢白城是他师父十分疼爱的儿子,无论如何,他不能连累送了这个师弟的性命,否则他就算有命回长白山,又如何有脸面对师父谢仙流?
楚碧华暗暗叫苦,心想:“哎,这个时候越叫白城走,依他的性子他是越发不肯走的。”她心思转得极快,突然向谢白城传了一句密语。谢白城随即后退了数步,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强大的气机弥散开来,如影随形地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铁双手交错,缓缓从腰间抽出两柄剑来。左手中那把剑短而粗,然而拿在手中却重逾奔雷,这正是国皇剑。右手中使的却是司危剑。司危剑剑势轻灵,与国皇剑同使,正是轻重相辅,左右互补的战术。
两把剑同时出鞘,那铺天盖地的妖异杀气便如决堤洪水般朝谢氏夫妇席卷了过去。谢氏夫妇脸色剧变,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接下来的一瞬间,两道青影腾空而起,如飞花逐月,扑向谢氏夫妇。
满场的剑光霍然亮起,刹那间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三条人影乍分乍合,人影分合之间,必然传出刺耳的锐器相击之声。
参宗仙的武功以养气为主,所修习者乃是独树一帜的“参仙真气”,不管是赤手还是兵刃,其实均是以参仙真气为根基的。其要旨是以气御敌,不拘形物。谢氏夫妇身为参仙宗掌门弟子,参仙真气的修为已臻上乘之境,所以他二人手中的长剑虽非名器宝刃,但在参仙真气的摧动下,也不惧老铁的妖剑之锋锐。
就武功根基方面而言,老铁其实是远远不及名门出身的谢君天。须知老铁的师门,原只是铸剑一脉,除以对锻冶之道与各种兵器了如指掌外,无论内功或外功,均属平常。后来因为妖剑的原因,铸剑师的门人才不得已踏上江湖。意外的是,他们所追寻的妖剑中含有某种超乎自然的力量。也正是仗着妖剑中的魔力,才使他们能够在这江湖杀戮之中生存下来。也正是因为这妖剑的魔力,使之成为昔年江湖中人竞相争夺的宝物。
几个回合下来,楚碧华功力稍浅,渐觉真气难继,只觉手中长剑变得重若千斤。谢君天也明白到妻子的窘迫之境,尽力使剑回护,同时心中暗暗猜想对手究竟是什么人。
老铁的剑势在尽量将谢氏夫妇往江心方向牵引,一则是担心逸出的剑气误伤夏辰龙,二则是怕谢氏夫妇突然发难以夏辰龙为质。剑光闪动间,三人已斗至江面之上。江面本是布满了浮冰,三人各自踏着浮冰,移形换位。
“倘若他们抓了夏辰龙威胁我撤剑,那我该怎办?”脑中闪过这一个念头,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了刚才一言不发便策马离去的谢白城来,恍似一道闪电蓦地划过脑海,刹那间,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妙的可能性,果然不出所料,耳中立时传来一阵得得马蹄之声。
老铁浑身一震,立时明白上了谢氏夫妇的当了。也就是这一分神之际,对方的两柄长剑交错电舞,凌厉的劈刺而至。剑光交错闪过,老铁罩在外面的老羊皮袄瞬间被撕得四分五裂。本来隐藏在衣内的棉布剑套便暴露在谢氏夫妇面前,另两柄妖剑虽未出鞘,但也因感应到同属剑气,也开始激发出浓烈的妖邪剑气来,赤红剑芒,直欲破布而出。
楚碧华心头剧震,突然想到一个名号来。谢君天也已猜中,颤声叫道:“妖剑煞星!”这“妖剑煞星”的名号,却正是昔年老铁行走江湖之时闯下的名号,也是近几十年来,江湖中最响亮的一个名字。这刻谢氏夫妇正是从老铁的这几柄剑认出了他的身份。
老铁心中一跳,对方喊出了他的名号,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心存仁慈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铁咬着牙想道。
然而,也就在这时,夏辰龙惶急的骂声清晰地传入了耳中。老铁眼角余光扫处,只见那谢白城果然出现在当地,而且也轻易地制住了丝毫不会武功的夏辰龙。
谢白城右手反剪了夏辰龙的双手,将他按在地上。夏辰龙双腿不断踢腾着,却挣不动半分。谢白城制住了夏辰龙,目光却被江上的这一场前所未见的精彩剑斗吸引了过来。
老铁此时心系爱子安危,不禁乱了阵脚。他这一乱,果然立时感觉对方剑气如织,如附骨之蛆地跟了上来。满江碎冰寒潮被剑气所激,冲天溅起,形成迷离水雾,阻隔着老铁的退路。老铁只感对方气劲如山,盖顶而至,终于忍不住“扑”地喷出一口鲜血。
妖剑本就蕴含魔力,能影响主人的心神。此时老铁思想走岔,越发难以随心控制手中妖剑。他暴怒之下,蓦地左手一松,将那国皇剑猛地向谢白城掷出。
谢白城正看得入神,蓦地眼前红芒闪现,一柄短剑向自己射了过来,顿时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松开了夏辰龙,同时踉跄后退。
这时老铁掷来的国皇剑也已已是强弩之末,“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却恰恰掉在夏辰龙的脚边。
就在这时,夏辰龙耳中又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捡起来!”夏辰龙心中一荡,立时一把抓起国皇剑。那女子又道:“朝前刺!”夏辰龙也不由自主地依言提剑一刺。
谢白城这时已经缓过神来,伸手便去夺剑。
夏辰龙一剑刺出,耳中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横削……剑尖上挑……”夏辰龙此时再也没有半点疑惑,照着那女子的吩咐,一招一式刺出。这国皇剑本身便有魔力,能御使剑主。所以,也就在这一瞬间,夏辰龙竟然已经刺出了十多招。
就在夏辰龙出招的时候。他感觉到手心里的剑柄竟莫明地变得烫手起来。脑中轰然一响,一幅血色漫溢的面画突然在脑海中涌现出来。那是暴风雨中的大海,浊浪滔天,风雨如狂。战船在海平面上铺排开来,箭矢与血肉齐飞。充塞天地的,是一股嚣狂冲天的杀气。一名面如冠玉的男子,身着样式奇特的服装,手执一把巨形倭刀,在奋勇杀敌。
夏辰龙感觉自己好像化身为这男子,执着长剑,拼命冲杀。脑中所想的,只有铺天盖地的一个“杀”字。一时之间,他深深沉迷于那杀意纵横的幻象之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谢白城脸色突变,他依稀有种感觉,感觉眼前的这少年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强大的杀气,完全已将自己笼罩。他变得惊惶起来,想不通这个少年明明不懂武侠,为什么突然会变成杀神一般?
蓦地,“嗤!”“啊!”两个声音在同一瞬间发出,一切动作,在电光火石间静止。夏辰龙觉得脑中在一刹那间变得一片茫然,脑中幻象瞬间消散,耳中那教他出剑的神秘声音也已不见了。他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剑已深深地刺入了谢白城的小腹,直没至柄。
谢白城的惨叫声清晰地传入另外三人的耳内。老铁笑着大赞道:“小子,好样的!”这时心下再无所顾忌,格泽、昏昌、司危三剑齐出,全力向谢氏夫妇再攻了过去。
楚碧华大声叫道:“白城,白城你究竟怎样了?”喊了几声,却杳无回应,她心下越发着急,最终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色。但见丈夫的目光中充满了绝决之意,她不由得心中一疼,险些儿掉下泪来。她咬着嘴唇,狠狠地点了点头。
夫妻二人双剑一合即分,分为两路,向老铁猛攻了过去。然而,楚碧华的剑势走至半途,突然消散,也就在同一瞬间,她曼妙的身形开始疾速后退,竟是想从这战圈中脱身而出。老铁又岂能让她从容而退,岸上的夏辰龙还是孤单一人。再次落入她手,便麻烦了。
老铁踩着浮冰,朝楚碧华疾追而去。然而那谢君天已然扑了过来。可怕的是谢君天竟然以血肉之躯,迎向了他的剑刃。
“嗤!”一股鲜血激溅而出,喷了老铁一头一脸。
谢君天也是有算计的,他并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老铁的司危剑只是刺入了他的肋下,并不致命。然后,他便以血肉之躯夹住了老铁的剑,同老铁死死地缠在了一起……
那边楚碧华已安然退至岸边。
就在夏辰龙因第一次杀人而又惊又怕、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突觉得身子一轻,已被楚碧华提起。然后感觉全身一阵酥麻,顿时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楚碧华封了夏辰龙的穴道,将他扔在马背上,随即翻身坐了上来。谢白城的尸体被她放到了另外一匹马背上。
楚碧华的眼眶中此时已盈满了悲痛、决绝、伤心的泪水,她策着两匹马并行疾驰而去。
自凤凰集往东北两百余里,便进入长白山区。长白山苍苍莽莽,虎踞于大明与朝鲜的边境,延绵数千里,气势雄壮,号称关东第一名山。因气候严寒,长白山上终年积雪,银装素裹,景色奇佳。长白山上有天池,更是久负盛名。
长白山参仙宗原属中原修真门派,历代前辈莫不对修真升仙之道孜孜以求,为能更好的吸收天地灵气,经过几代迁徙,在长白山上落地生根。时至今日,那虚无缥渺的修真传统早已被后人弟子抛弃,但是长白山这个老窝却是一步不移的了。
夏辰龙被楚碧华掳走后,经过一日疾驰,便到了长白山上。因为夏辰龙是所杀死的人非同小可,乃是谢仙流最钟爱的独子,而这个时候谢仙流恰又不在,谁也没胆子擅自处置夏辰龙,于是夏辰龙便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夏辰龙从酣睡中醒了过来。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想起昨天的一番遭遇,立时明白到自己此处已是身陷囚牢了。转念又想起老爹来,顿觉心中一酸,潸然泪下。
暗自伤心一番,他自我安慰地想道:“那个谢君天肯定不是老爹的对手,若老爹打赢了,肯定会来救我的。”这么一想,心中顿觉有了几分希望。他开始观察起自己的处境来。
这里是山腹之中的一个石洞,山洞大而幽深,黑漆漆的。循着洞口光源处走去,刚走到洞口,便见两扇粗如儿臂的铁栅栏拦在洞口,栅栏上锁着一把大锁。透过栅栏,可以看到洞外的盘山小路,看来这洞口处于半山腰处。看看天色,似乎是下午时分。
低头一瞧,发觉铁栅栏下放着一只陶碗,陶碗里放着两个窝头。窝头又冷又硬,看来是放了多时的。但这刻夏辰龙肚腹已然空空如也,有这两个窝头总胜于饿肚子,当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来吃了。
吃饱了肚子,夏辰龙也觉有了气力,便捡了一块石头,往栅栏上的挂锁狠狠砸去。那铜锁又大又重,他人小力弱,用力砸了半天,分毫无损,夏辰龙也觉得累了,只得放弃努力,心中却犹自气恼,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乌龟王八蛋们,放我出去。”然而这洞口甚少有人来,他骂了半天全无反应。
无计可施之下,蓦地又想起老爹来。心想如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