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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凤仪提着孟天楚的法医物证勘查箱,正神情紧张地站在客厅里,见孟天楚出来,将箱子递给孟天楚,说道:“夫君,你还没吃早饭,要不,拿两个馒头边走边垫垫,好吗?”
孟天楚接过箱子,摇摇头:“算了,不吃了。”说罢,快步出了客厅,一眼看见院子里穿着书吏服装的慕容迥雪,见她脸上微微泛红,想必也在为昨晚上的事情感到羞涩,便故意逗她道:“你想和我去勘查现场吗?”
慕容迥雪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忙摇了摇头,女孩子虽然有好奇心,可是对杀人现场、尸体检验这种事情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跟着他去呢。
孟天楚笑了笑:“那好吧,你在书房处理公务好了。”
“是!”慕容迥雪轻舒了一口气,躬身答应了。
孟天楚出了内衙,县太老爷蔡钊已经在内衙门口等着了,见孟天楚出来,拱了拱手:“先生,袁主簿儿媳妇暴毙,林掌柜坚持说是袁铁河杀死了他的儿媳妇,派人到衙门报案,此番案件侦破,又要有劳先生了。”
孟天楚拱手道:“东翁客气了,这是鄙人份内之事。”
两人分别上了轿,带着捕头王译和十来名捕快,还有衙门忤作,急匆匆来到了袁主簿家。
袁主簿和林掌柜已经得到报告,来到门口迎接,他们两后面跟着的,竟然是县丞张弛,原来张弛也得到了消息,连脸都没洗便赶来瞧热闹来了。^
林掌柜一见到蔡知县,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大老爷!您可要给小人作主了,昨晚上的事情您也看见了,这袁铁河误会我女儿不守妇道,残忍地将我女儿活活杀死了,我女儿死得好惨,您一定要为我女儿伸冤啊。”
袁主簿慌乱地拱手道:“蔡大人,切莫听他胡言乱语,虽然昨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情,可我儿子是不会因此乱杀人的……”
张县丞在后面一脸幸灾乐祸冷冷道:“那可不一定,你儿子连本官都敢当众辱骂,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嘿嘿嘿。”
袁主簿儿媳妇离奇死在洞房里,喜事变丧事,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又听这张县丞冷嘲热讽,加上昨晚上所受张县丞的欺辱,不由勃然大怒,转身一指张县丞:“姓张的,你三番五次欺辱于我,我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你现在还落井下石,说些没根据的话,却是何道理!”
张县丞没料到比自己矮了两级的袁主簿竟然敢指着自己叫嚷,全然不顾上下级的官体尊严,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他当然知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道理,这时候不敢与他硬碰硬,便笑了笑:“本官只是就事论事,袁大人何必动气呢……”
蔡知县喝道:“行了!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吵什么吵!”
张县丞和袁主簿急忙躬身施礼,都不敢再说,只剩下林掌柜呜呜的哭泣声。
蔡知县道:“袁大人,究竟怎么回事,你先说说。”
“是,今天早上卑职还没起床,犬子就慌慌张张跑来,说他发现儿媳妇死了,卑职夫妻急忙感到新房查看,儿媳妇躺在床上,果然已经没气了,估计是暴疾而亡。卑职急忙派人通知亲家夫妻,他们赶来之后,看见女儿死亡,便非说是犬子杀死的,这样就到衙门报了官。”
林掌柜号啕哭道:“呜呜……我女儿无病无灾的,嫁到你家还没一天就死了,昨天晚上你儿子又将我女儿打倒在地,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的,你儿子对我女儿如此狠毒,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
袁主簿苦着脸道:“我相信我儿子不会杀人的,肯定不是他杀的,也许是你女儿自己身体有病,刚好凑巧这时候发作死了,也未可知阿。”
“我女儿没病……”
孟天楚摆手道:“好了,究竟是怎么死的,等我检查完了之后就明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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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知县道:“先生说的极是,袁大人,林掌柜,你们两不要再说了,先让先生检查尸体吧。”
袁主簿和林掌柜都点了点头。
孟天楚提着法医物证勘查箱,对袁主簿道:“先带我们去命案现场。”
袁主簿答应了一声,前头领路,带着蔡知县和孟天楚等人往里走。
他们来到新房,新郎官袁铁河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他身后站着袁夫人和林夫人,两个女子一直在不停抽泣着。后面站着几个小丫鬟。
袁主簿低声道:“铁河媳妇的尸体……就在新房的床上……”
蔡知县和孟天楚走上台阶,孟天楚眼角一瞟,发现台阶角落里有一小滩呕吐物,心中一动,昨晚上他到这新房来的时候,当时卓新就躺在台阶旁,他救卓新时,清楚地记得,台阶旁边并没有呕吐物,因为呕吐物的气味很大,如果有,他一定会注意到的。
他们两来到门前,见大门虚掩着,露出半尺来宽的缝隙,往里一看,只见房间里比较零乱,林思的尸体盖着一床薄薄的大红喜被,一条雪白的小腿露出被子外,头发散乱,脸上神情看不清楚。几件女子的衣裙被扔在地上,好像被撕烂了。
蔡知县为官多年,也遇到过不少命案,当然知道保护命案现场原貌的重要,扭头对孟天楚拱手道:“这命案就托付给先生负责了,晚生在院子外等候。”随即,蔡知县转身下了台阶,叫袁夫人和林夫人两个妇人和丫鬟们都出院子外等着。
袁主簿已经叫仆人在院子外空地摆好桌椅,奉上香茶,随后和林掌柜两人垂手在一旁等候着。两个妇人则带着丫鬟回避到了一旁的房间里。
孟天楚在台阶上袁铁河身边坐下,问道:“怎么回事?”
袁铁河慢慢抬起头,哽咽道:“我不知道,真的,师爷,今天早上我醒过来,天还没亮,我起床上了个厕所,回到床上,搂着我娘子想和她亲热,可片刻之后我感觉不对,她一动不动的,而且手脚冰凉,也不会弯了,我吓了一跳,使劲摇她喊她的名字,可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我急忙点亮了灯,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孟天楚沉声道:“昨晚上你们什么时候睡的?”WfM的‘
“大概……大概三更吧……”
“你发现她已经死了,是什么时候?”
“大概卯时。”
“你们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了吗?”
“关……关好了的……”
“你们发生过争吵或者打斗吗?”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她是我娘子,我们昨天才成亲啊。”
孟天楚盯着袁铁河瞧了一会,这才拍了拍袁铁河的肩膀:“希望你没有说谎,就算你说谎,我也能查出来。”
袁铁河吃了一惊,不由自主问了句:“怎么查?”
“嘿嘿,你不知道死人是可以说话的吗?只要你学会了死人的语言,你就能听懂他们的话。”
袁铁河似懂非懂,却感到一阵得毛骨悚然。
孟天楚让他出到院子外面等着,随时听候传唤,然后,打开法医物证勘查箱,从里面取了一双手套戴上,小心避开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昨晚上洞房花烛的模样。新房中间一张圆桌上放着一个大壶酒和两个酒杯,孟天楚拿起酒壶看了看,发现这酒壶很大,至少可以装满三斤酒,已经差不多喝空了,两根凳子,一根立着一根歪倒在地上。靠里的香案上,一对大红喜烛只烧了一小半,清冷地立在那里,作为凶案现场的目击证人,却只能默默无语。
一张雕花大床上,挂着蚊帐,只不过,蚊帐的一边已经被掀了起来挂在了床栏上,这张床很大很宽,横着竖着睡都没有问题。新娘子林思的尸体躺在靠里的床边,仰面朝天,雪白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这被子盖的很平整,看得出来,应该是发现她死了之后才盖上去的。
床上没有血迹,也看不出搏斗的痕迹,不过,孟天楚仔细检查地上的那几件女子的衣裙,发现被撕扯过,上面还粘附了一些污物。
现在首先要查清楚死者林思的死因,是否属于他杀,确定了死因之后,才能决定是否作为刑事案件组织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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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几天前,木头出差回来了,可马上又被抽调参加一个紧急工作组,一直在忙,除了晚上能抽两三个小时码字之外,根本没空余时间,七八万字的存稿也已经消耗殆尽,而推理侦破故事又非常强调前后逻辑性和推理的严密性,最好是能写完一个完整的侦破故事再发出来,这样才能知道前面的设定存在什么问题。
所以,木头只能再次减慢更新速度,减为每天一更,每更三千字。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来的确没时间多码字,二来想把内容往前赶,以便将推理侦破故事写的更好看更合理一些。
事出无奈,希望能得到您的理解。谢谢!
正文 第89章 不合常理的说法
孟天楚小心地将盖着的被子揭开,露出了下面林思一丝不挂的玉体,只见她仰面朝天,双手侧放在身体两侧,两腿分开,尸体Ru房和大腿内侧,有条状皮下淤血区,但无表皮剥脱,应该是揉捏造成。除此之外,身体表面没有其他伤痕。将尸体翻过来,背面也没有明显伤痕,尸斑已经出现,尸斑出现位置与尸体的姿势吻合,说明尸体没有移动过。尸斑指压褪色,还处于坠积期。尸僵已经形成,几乎已经布满全身,测量尸温之后,综合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深夜十二点左右,也就是夜半三更。
由于尸体没有出现明显外伤,这种情况下重点需要检查的,是死者的脸部和脖颈部。
经过检查,死者颜面部和颈部出现明显的窒息死亡征象,口鼻处有表皮剥脱、皮下出血,伴有明显抓痕,口唇和口腔粘膜、牙龈处有少量挫伤出血。颜面部及颈部瘀血、肿胀、发绀,颜面部、眼球结膜有瘀血性出血,视网膜也有出血。脖颈处没有扼勒痕迹。
初步判断,死者系被人用手按压口鼻,因缺氧导致窒息死亡。由此判断,死者系他杀。
孟天楚按照法医检验常规,检查了死者荫部,发现Chu女膜新鲜破裂痕迹,随即提取了死者yindao内容物和血液样品,以备检验。
由于死者是衙门主簿的儿媳妇,所以尸体解剖还是要征求袁主簿等人的意见之后再进行。
从袁主簿的话来看,现场已经有袁主簿夫妻和林掌柜夫妻等人进来过,一定程度上已经遭到了破坏。另外,昨天白天布置新房,晚上闹洞房,将新人送进洞房,肯定也有不少人进入过新房,痕迹都已经遭到破坏,就算提取到指纹、足迹,恐怕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但是,他还是仔细检查了现场的门窗。每一扇窗户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而门闩上也没有发现撬拨的痕迹。
孟天楚皱了皱眉,脱了手套放入法医物证勘查箱,提着箱子出了房门,来到小院子的天井里,将知县蔡钊、袁主簿夫妻、林掌柜夫妻,还有张县丞等叫进了院子里。
袁主簿当然是最关心结果的人,一进院子就问道:“孟师爷,结果怎么样?我儿媳妇究竟是怎么死的?”当然这个问题也是蔡知县等人最关心的,众人的目光都一齐集中到了孟天楚的身上,
孟天楚叹了口气,对袁主簿道:“袁大人,你的儿媳妇林思死于他杀。”
“我的儿啊!~”林掌柜号啕大哭,林夫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