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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原地的谷子蓉听着远去的足音,待室内恢复一片幽静时,她感觉到脸上已湿意满布,才发觉不知何时已流泪。
她举起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在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她是因为手臂疼痛才落泪,绝不是心伤、绝不是嫉妒,也绝不是心碎……
* * *
她受够了!
谷子蓉狼狈的走在通往向星小楼的小径上,看准方向的穿越树丛而不愿沿着平坦曲折的回廊走,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
看来自己在二十世纪还未学习够,才会轻易被人骗到王府近後门的偏僻处,遇上那几个不长眼被指使而来的混蛋!
她真没想到,看起来温婉可人的黎阡阡竟会想出比杜如玫下毒更阴险的方法来逼退她!她竟然找来几名男人想奸淫她,让她因羞愧而离开,要不是自己身手还不错,这下子还真是求救无门,被黎阡阡那个阴险的女人得逞了。
此时的谷子蓉满腔怒火。她真的受够了,靳茗雷既没说要娶她谷子蓉为妻,甚至也尚未收她为妾,那两个女人到底在担心什麽?这般使尽诡计的害她!而自己又在犹豫什么?难道她还在指望那个无心男人有一天突然开窍,变得专情起来?
作梦吧!谷子蓉不悦的撇嘴,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可笑。
啊!终於到了。谷子蓉快步踏进分隔院落的拱门。
终於回到向星小楼了,眼前她只想快快换掉身上这身因打斗挣扎而沾满尘土的衣衫。
可借天不从人愿,向星小楼旁的两名不速之客已经发现她的身影,她只得不情愿的走过去踏入优美的凉亭,看着脸上挂满得意笑容的杜如玫,娇媚地依偎在面无表情的靳茗雷身边。
干嘛?来示威啊?满腔怒火的谷子蓉冷笑地看着三人对峙的模样,只觉得活像一出三流的连续剧场景。
「你去哪里了?」靳茗雷拧起眉,眼神疑惑的看着谷子蓉沾满尘土、破损的衣衫。发生了什么事吗?
「唷!想不到谷妹妹还真有兴致,竟在草地上『打滚』,害得我跟王爷一阵好等。」杜如玫语带暗示的抢先发一肓。
靳茗雷闻言,立刻想起那晚谷子蓉所说的话,眼中怀疑神色加深,他冷冽的开口,「你刚刚做了什麽?」
「你说呢?」谷子蓉冷笑的反问,全身酸痛又被人怀疑操守的当堂质问,更加扬高了她的火气。
「我要你自己说你到底做了什麽?而你这一身……」他上下打量她,「又是怎么来的?」他实在不愿意怀疑她,只是她多变的性格,让他不得不疑心她是否又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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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靳茗雷没用那么怀疑的眼光打量她,谷子蓉或许还可以按捺住火气,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告知他,不过,他那双满是冷厉的眸子却有如火种般,一举引爆她强抑下的满腹怒火。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谷子蓉冷冷一笑,但觉心灰意冷,「想知道我刚刚做了什麽吗?刚刚在王府的僻静处,我和几个男人在草地上翻滚厮缠了很久,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她冷冷地瞟了杜如玫缠在靳茗雷胳臂上的小手,「你们慢慢在这里『厮缠』吧!恕我不奉陪,我想回房好好地洗去全身的『酸痛』呢!」说完,她不理会面色铁青的靳茗雷有什麽反应,转身就走。
靳茗雷被谷子蓉一番暧昧不明的话语引发脑中一些不堪的联想,一时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她离开亭子,走进小楼内,心头瞬间涌上剧烈的疼痛。脑中谷子蓉依偎在男人怀中的画面,令他的心有如被火焚烧,更是刀割般的难受。
他定要查出是哪个人胆敢在他的眼底下动他的女人!靳茗雷狂怒地想着,脸色异常难看。
「王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杜如玫柔媚的嗓音响起,伸出藕白小手拍抚着靳茗雷的胸前,「如果谷妹妹真的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那王爷何不让她离开王府?眼不见心不烦哪!」
「你在教我怎麽做?」靳茗言冷眼睨她,眼神冷冽兼且狂怒。
「不、不!当然不是!」杜如玫吓得急忙解释,「妾身只是担心谷妹妹的行为会坏了王府的名声。」
「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你回红云阁去。」他冷沉了眼,命令道。
杜如玫脸色一变,几乎无法忍受他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态度,不过很快的,她恢复正常,脸上又扬起一抹媚笑,「王爷,听说明日你要离府办事几日,如玫想……」
「你对我的行踪倒是查得很清楚!」靳茗雷打断她未竟的话语,嗤声道。
「不是的,王爷,如玫只是想,不知王爷今晚可否上红云阁来,妾身想做几样王爷喜欢吃的莱,为王爷送行。」
看着杜如玫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神态,靳茗雷不禁又想起谷子蓉那张不驯倔强的绝色脸蛋,心中顿时一阵烦躁心乱。为什么她就不能如其他女人般对他顺从些?
「你回去吧!晚上的事晚上再说。」他摆脱杜如玫缠上来的身躯,从石椅上站起,眼神不觉又飘向前方小楼。
「王爷……」杜如玫娇嗔一声,心中满是怨妒。
「快走!别让我再说一次!」靳茗雷冷声道,语气中已带着不耐烦的怒意。
杜如玫心有不甘,气怒的转身离去,内心已决定要将这股怨气算在谷子蓉头上。既然逼不走她,那就乾脆送她上路吧!
* * *
不用等人驱赶,也不需要再用下毒或雇人来欺侮的手段逼退,谷子蓉在经过一夜冷静的思考後,隔日即直奔星云居见苏云儿,清楚表达自己坚决的去意。
一个时辰後,谷子蓉眼中闪着满意的神色离开星云居。
谷子蓉离去後,星云居内靳正茗不解的嗓音响起
「我真不懂,谷姑娘为何坚决离开王府,她跟茗雷不是……」
「那得问你那个宝贝的大儿子对人家做了什么,才让人家姑娘家乾脆死心离去。」苏云儿温柔的嗓音有着暗示。
「云儿,你是说,谷姑娘是因为茗雷做了什么,才会如此坚持离去?」
「可不是!茗雷虽然年纪轻轻就接掌茗记,却也是做得有声有色,只可惜对感情的事仍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茗雷喜欢谷姑娘?」
「什么喜欢,茗雷根本早就爱上人家了。」
「咦?你怎么知道?」
苏云儿嗤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粗心哪!你没注意到每回只要谷姑娘在场,茗雷的目光就直盯着人家眨也不眨,我看哪,他自己也没发觉,这会儿他八成不知又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家再也不留恋的走人了。」
「这……那……」
「别这呀那呀的,这件事我们也无能为力,端看茗雷自己怎么打算。你可别忘了,茗雷在红云阁还养了两个侍妾,要是我,早早就走了,哪还能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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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云儿,谷姑娘……我实在看不出她对茗雷有什么情意存在……」
「我就说你们男人都很迟钝,几个月下来,难道你看不出来谷姑娘是个很冷静内敛的女子?我曾仔细观察过她看茗雷的眼神,她绝非无情之人。」
接下来靳正茗夫妇又说了些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日午后,谷子蓉与谷少云就在罘人不解的目光下,毫不迟疑的离开了定北王府。
* * *
两个月後
秋风夹带着绵绵细雨落了一上午,淡淡的湿气更添萧瑟与凉意。
午后,被一上午的雨扰得心烦意乱的靳茗雷放下手中待处理的事务,走出书房,在雅致的庭园中随意闻逛。
没多久,他的双脚似自有意识地将他带至向星小楼。抬首望着已人去楼空的屋宇,他的心中涌起孤寂、酸涩的情怀。
他拾级而上,上了二楼後,他穿过外厅进入内室,看着梳妆镜前那些当初送给谷子蓉而她并未带走的首饰花钿,脑中又浮现那张日日夜夜萦绕心头的绝色脸庞,当她簪着这些花钿时是如何的娇媚动人。
他不知道自已会如此想她。
两个月前,当他办完事回府,得知她早已在他离府办事的同一日离开了王府,他的心中狂怒且充满着不知名的恨意,他愤怒於她的绝情不留恋,也恨自己竟然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
於是他吞下百味杂陈的情绪,表面上无动於衷,也不找寻她的下落,让众人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但背地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的心痛如绞,任凭忧虑、惶恐、思念若狂的情绪啃蚀着他的心灵。
心灵的折磨令他消瘦,面庞散发比寒冰更要冷冽的气息。
他夜夜睡不安枕,不由自主的想念她,却从来不明白到底是为什麽,只得归咎於是因为无法释怀她的决绝离去,是因为怨怒情绪,才会日夜不停的想着她,无法忘怀。
沉思的靳茗雷突然听到外厅的门扉轻响,他心一动,伫立不动,侧耳倾听,想知道是何人敢擅自闯入。
不久,一阵窸窣声传来,再一会儿,一道女声随之响起,「小红,你知道那天我在灶房帮忙时听到什么吗?」
「小澄,快点做事啦!老是这么多话,要是被总管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小红警告道。
「你没看到我的手在动吗?你到底要不要知道那天我听到什麽?」小澄反驳道。
「你说吧!」小红投降的说,「反正就算我叫你别说,你还是会忍不住说的。」
「才不是这样的!」小澄抗议道,「这件事要不是我偷听到,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也知道灶房打杂的那个阿义,平时沉默寡言,想要他说句话是比登天还难,要不是他熬不住良心的谴责,恐怕还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呢!」
「喔?是他!到底是什么事?」小红不禁好奇心大作。
「那天,阿义把带他进府工作的良叔拉到柴房里,我见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偷偷跟在後面。」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爱管闲事哩!」小红嗤了一声,「然後呢?你听到什麽?」
「原来阿义有一天在我们王府後门看到月儿偷偷打开後门放了四名陌生男子进来,然後看到月儿带着那四人躲在离後门不远的那座很少人去的竹林里,之後她就走了,接下来阿义看到谷姑娘走进竹林。」
「谷姑娘……那个王府贵客谷神医?」小红讶声道。「月儿不就是阡阡姑娘的贴身婢女吗?」
「对,就是她,所以阿义忍不住跟进竹林,躲在一旁偷看,结果发现那四名男子想欺侮谷姑娘,谷姑娘於是跟他们打了起来。阿义说当时他很害怕,所以也不敢上前帮忙,还好谷姑娘的功夫不错,虽然弄得很狼狈,倒也将四人打倒在地,还撂下话哩!」
「哇!谷姑娘这麽厉害?」
「对啊,事情过了几天,阿义就听说谷姑娘离开王府了,他愈想愈愧疚,才找上良叔,他说他很内疚没有上前帮谷姑娘,也没有将这件事上禀。」
「那良叔怎么说?」
「良叔想了半天,劝阿义将这事忘了,他说反正谷姑娘已经离开,而阡阡姑娘又备受王爷宠爱,即使将这件事禀告王爷,恐怕王爷也是不会相信的,所幸谷姑娘也没有受到什麽伤害。」
「良叔这样说也没错。」小红沉默半晌,道:「我们做下人所说的话,绝对比不上那两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