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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正因为这件事我在为我们的友情眈忧,将来总有一天……”
凌菲插口笑道:“有什么好担忧的。”
柳南江道:“我们会为了争那方玉佩而变成冤家对头。”
凌菲摇摇头道:“不会那样严重。”
柳南江讶然道:“难道你会放手吗?”
凌菲一派纯真地道:“是让步,不是放手。你既然喜欢我,我自然也应该喜欢你,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既喜欢你,当然就不该为一方玉佩去和你争得翻脸了。”
柳南江不胜激动,一把抓住凌菲的手,道:“凌菲!我真感激你。”
凌菲笑眯眯地望着他,突地将手抽了回来,以食指刮着面颊,道:“真不怕难为情,一个男人家随随便便抓人家女孩子的手。”
柳南江不禁胀得满面血红,讪讪地道:“请恕失态,我原以为像你这种女孩子不会拘泥这些。”
凌菲笑道:“我才不拘泥呢!”
柳南江道:“可是你?”
凌菲笑道:“我喜欢看你面红耳赤的样子,所以故意逗你。”
柳南江真是莫可奈何,显得窘态毕露。
凌菲却嘤咛一声,飞步向前奔去。
柳南江在这一瞬间,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也立刻追了上去。
前面是一道密林,两人很快地进入密林之中。
此刻虽然正晌午,由于密林中枝叶茂密,不见天日,密林中显得异常阴黯。
突然凌菲站住了,目光愣愣的望着前方。
柳南江以为凌菲又在逗他,从后面追上去一把将她抱住。
蓦然,传来一声沉叱,道:“放开她!”
柳南江这才发现小径中正站着一个身穿黑衣,面蒙黑巾的人。
凌菲开口叫道:“老前辈,他不是坏人。”
黑衣人道:“不管他是不是坏人,老夫不准你和他在一起。”
凌菲噘着嘴唇道:“老前辈!你为我疗伤我很感谢,可是你……”
黑衣入叱喝道:“就因为老夫为你疗伤祛毒,所以要约束你的行动。”
柳南江立刻猜想到这黑在蒙面人极可能也是为秦茹慧疗伤者。立刻闪身走到凌菲前面,发话问道:“秦茹慧姑娘的伤势可是尊驾疗治的?”
黑衣人露在黑巾上方的一双眼睛中射出两道冷芒,冷声道:“这与你何干?”
柳南江正声道:“尊驾可知已为武林中制造出一个罪人?”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武林中该死之人实在太多了。”
柳南江闻言心头一寒,也不胜恼怒,声音一沉,道:“请问尊驾为什么要以黑巾蒙面?
难道有什么事情使你见不得人?”
黑衣人厉声道:“娃儿!你想找死吗?”
凌菲也连忙拉住柳南江的衣袖,低声道:“柳兄,不要惹麻烦!”
柳南江一心一意要想挖出这个黑衣蒙面人的根底,至于自身的处境全然不惧,这正是一个英雄人物的磊落襟怀。
因此,他声色平静地道:“在下为尊驾惋惜,以尊驾的功力而言,虽非一时翘楚,也当列为前茅。又何必遮头盖脸,遁于世外?”
黑衣人面上那块黑巾翩翩飘动,显然愤怒已达极点。半晌,方大吼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娃儿,竟然来教训老夫!”
柳南江越说越有劲,对黑衣人的威胁视若未睹,依旧振振有词地道:“尊驾造就秦茹慧一身魔功,也显然是别有居心。以尊驾的功力而言,若想整顿武林,尽可公然出面,又何必利用一个纤纤弱女作你的杀人工具?在下以为这种行径太卑鄙了。”
黑衣人气得哇哇大叫道:“娃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声中,一掌向柳南江拍起,狂飚顿起,沙石刮起三尺。
柳南江早有戒备,立刻展开“射影掠光”的身法,疾速闪开。
柳南江闪开后复又用话激道:“如果尊驾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在下倒愿意领教几招。否则,在下可不愿意与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过招。”
柳南江只不过想拆穿对方的身分,殊不知已经为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黑衣人也不再说话,沉叱一声,又全力拍出一掌。
柳南江虽然仍以“射影掠光”的身法避过,但他却接触到了掌劲的余锋,几乎使他一个踉跄,立脚不稳。
凌菲眼看黑衣人又要发动第三掌,连忙一横身挡住柳南江的身子,疾声道:“老前辈请息怒。”
黑衣人朝后微微一退,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凌菲哀求道:“请前辈不要伤他。”
黑衣人一点头,道:“可以,不过要那娃儿跪地向我求饶。”
柳南江虽然发觉自己惹出了麻烦,而微有骇意,但是要教他跪地求饶,他还办不到。因而冷笑一声,道:“凌菲!你站开,不然,他又要说我利用一个女子做挡箭牌。我柳南江绝不会利用人,更不会利用女人。”
言下之意,暗暗讥讽那黑衣人利用秦茹慧作他的刽子手。
黑衣人暴叱道:“女娃儿!让开。不然,老夫连你一齐宰掉。”
凌菲摇摇头:“不!你就连我一齐杀吧!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柳南江此时方才领略到凌菲对他的真挚之情,同时也想到一个男子汉应该具有保护女子的责任。而闪身到凌菲的身前,沉声道:“尊驾不必去威胁一个女儿家,有什么过节尽管找我柳南江。”
黑衣人冷笑道:“老夫救她一命自然不会去杀她,只是看你像个男子汉,不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老夫就绝对不会去伤害她。”
柳南江道:“在下现在站出来了。”
黑衣人道:“你这娃儿真是够狂,老夫念你颇有男子汉的骨气,只攻你三掌,倘若你逃得过三招,算你的命大。”
柳南江神定气闲地道:“十招也无妨。”
他决心要以“雷音八剑”去和对方周旋一番,他想用长剑挑下对方的面巾,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凌菲急得在身后拉住他,疾声道:“柳兄!你绝不可答应他,你赢不了他的。”
柳南江义正词严地道:“凌菲!难道你愿意我只敢向弱者挑战,而不敢向强者动剑吗?”
凌菲不禁一愣,答不上话来。
柳南江又道:“一个人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活,不如光明正大的死。”
这句话,无异又刺了黑衣人一下。
黑衣人沉声道:“娃儿!你尽管教训老夫吧!老夫以黑巾蒙面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三招之后若你还活在世上,老夫即自行了断。娃儿!够公平吗?”
柳南江道:“很公平,不过,在下以剑对掌,不会落尊驾的口实吧?”
黑衣人嘿嘿笑道:“娃儿!你真是太狂了,狂得和老夫当年一样,为此老夫让你先动手。”
柳南江毫不客气,对方语音未落,寒星剑业已出鞘,一招“天际闪电”向黑衣人面门上划去,旨在挑落对方的面巾。
黑衣人沉叱一声,呼地拍出一掌。
柳南江这一招剑法完全以快速见称,跟着剑尖已递到对方的面门,突然一股劲道将他的长剑荡开。
柳南江至此已觉察自己身临险境,若能自保已经不错,何能妄想去挑落对方的面巾。
一念及此,立即退守,心凝神怡,静候对方的凌厉攻势。
黑衣人沉声道:“娃儿!老夫看你这套剑法还不错,死了未免可惜。如果你肯垂剑下去,就算你有求饶之意,老夫放你一条生路。”
柳南江道:“寒星非凡品,出鞘必溅血,请出招吧!”
黑衣人冷嘿一声,右掌电出,一股暗劲立刻向柳南江“璇玑”穴处袭来。
暗劲还没有临体,柳南江已觉其势汹涌,立刻施展出“八方霹雳”,一团剑气对周身保护得坚密异常,一丝不透。
“雷音剑法”一向以刚猛见称,今日柳南江却只能用来退守,并非剑法本身不济。只因为双方内力悬殊,致使柳南江将一套凌厉的剑法施展不开。
“砰”地一声巨响,柳南江心神巨震,身躯也登登连退三步。
黑衣人冷声道:“娃儿!只要你服输,老夫可以留下一掌。”
柳南江一提丹田之气,“刷刷刷”一口气攻出三剑,虽然劲道不如前招,却也声势夺人。
黑衣人厉声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娃儿!”
话声中右掌电出,只听“砰”地一声,柳南江立刻四平八稳地仰躺在地上,口喷鲜血。
血喷染在他的剑尖上,寒星剑是溅血了,不幸溅的是他自己之血。
凌菲狂怒道:“纳命来。”
软剑像长蛇般向黑衣人颈项上卷去。
黑衣人闪身避开,沉叱道:“女娃儿不要胡闹,快些为你的心上人疗伤吧!”
话声中,扔出一个药瓶,然后飞身奔出林外。
凌菲转身扑到柳南江的身上,发狂似地喊道:“南江哥!南江哥!”
方才还丽日当空,现在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一阵小雨来了。
凌菲转身抬起黑衣人扔下的药瓶,然后背着柳南江的身躯,沿着小径,向密林深处行去。
霪雨连接着下了好几天,秋意浓了,枫叶染红了终南山麓,人们远远望着那一片火红,虽然私心向往,却无法登山一游。霪雨之下,极不适宜登山。
在曲江池小镇通往“祥云堡”的官道上,是附近最为干净的道路,这条青石板砌成的官道,不但毫无泥泞,经过大雨冲洗,反而显得洁净清爽。
得得!得得!一阵蹄声自远而近,那是一头大麦骡,长长的耳朵竖得笔直,鼻孔里不断地冒白气。四条腿上沾着污泥,显示这头大麦骡曾载着它的主人跋涉了一段泥泞而艰苦的路程。
马上人是一个年纪二十左右的蓝衣少年,由于雨水的浸湿未干,他身上的衣服显着深浅不一的颜色。
这蓝衣少年堪称丰神俊逸,气宇轩昂。可是,他的面色却像天空一样阴沉。他紧拘缰绳,朝“祥云堡”疾马而来。
虽然在阴沉沉的气候中,“祥云堡”的气派如往昔。
堡门大开着,廿四名甲胄鲜明的执戈武士排列两旁。虽在朔风中也无寒缩之色。一个个精神饱满,给人一种威武的感觉。
堡门前二十步处,有一排栓马术桩。“祥云堡”虽未告示来者非在此下马不可,但是作客者也多半懂礼教。这个蓝衣少年正是如此,他翻下大麦骡,将缰打个活扣,套上木桩,向堡门处行去。
立刻,一个身材瘦小,目露神光的中年人从堡内闪出,向那蓝衣少年迎去,口里问道:
“请问有何贵干?”
蓝衣少年停下脚步,星目向对方扫了一眼,然后回道:“前来拜见堡主。”
中年问道:“可有拜帖?”
蓝衣少年道:“在下为报丧讯而来,匆促不及准备。”
中年汉子似是非常意外地将眉头一皱,又不觉地将这蓝衣少年再打量一番,然后大声喝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蓝衣少年道:“在下凌长风,尊驾是——”
中年汉子“噢”了一声,展开满面笑容,道:“原来是凌少侠,久仰大名。在下内管事龙飞扬,请少快到迎宾居稍待,容在下通报。”
凌长风跟随走进了堡门,进入了设于堡门内侧的迎宾居。
龙飞扬吩咐仆僮奉茶,然后出了迎宾居,向堡内通报去了。
一盏热茶尚未饮尽,龙飞扬去而复回,向凌长风抱拳一礼,道:“堡主亲在中堂候驾,少侠请进。”
凌长风抱拳加礼,不吭不响,他起身离座,跟随龙飞扬向堡内行去。
穿过敞厅,通过一座亩许大的花圃,只见秦羽烈站在门口迎候,公孙彤垂手立于一旁。
秦羽烈一步跨到阶前,抱拳一礼,道:“小女多蒙少侠搭救,尚未答谢,今日幸遇。”
凌长风回敬一礼,然后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