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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仙仙道:“除非你别具用心。”
古寒秋道:“我只是志在毁剑。”
柳仙仙冷笑了一声,道:“请问娘子,你第一次见到柳南江是在何时?”
古寒秋道:“杜曲镇上的‘唐家老店’。”
柳仙仙道:“那晚我也投宿在‘唐家老店’,柳南江的长剑从未出鞘,因何知道他身佩的古剑是一把名剑呢?”
古寨秋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名剑一看鞘套便知。”
柳仙仙哈哈笑道:“古娘子这句话说得太外行了,分明是一句遁词。”
古寒秋双目一瞪,沉吟道:“我为什么要故作遁词?”
柳仙仙一字字铿锵有力地道:“你纵蛇进入柳南江房中,分明意在杀害,事后被柳南江发现将蛇击毙,向你质问之时,你不得已编出一套欲毁天下名剑的故事,以图掩饰,别以为我不知道。”
古寒秋哇哇大叫道:“你这个小丫头,那晚我为你和这个老头子师徒二人打架,你不但不感谢,今天反而倒咬我一口。”
柳仙仙冷哼道:“你是真的为我打架吗?你不过是想试试那位欧阳姑娘的功力罢了。”
古寒秋沉叱一声,反手揭开了背上的竹篓盖。
丑老人疾声道:“古寒秋!有我老头儿在,你要是放出毒蛇,你就是自找死路。”
古寒秋悻悻然盖上了竹篓,恶狠狠地盯了柳仙仙一眼,道:“女娃子!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转身扬长而去。
柳夫人目送着古寒秋的背影,喃喃道:“仙仙!你惹祸了!”
柳仙仙满面不在乎的神色,道:“她那根断魂箫我方才试过了,不过如此。”
柳夫人喟然道:“断魂娘子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人,毒招多的是,尤其肖三先生死后,饱受形只影单之苦,心性大变。仙仙!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柳仙仙道:“娘!放心吧……”
语气一顿,转面向丑老人问道:“请问一声,方才那黄衫客说在场之人最少有四个人以上想要得到我手中那把短剑,有你老人家在内吗?”
丑老人笑道:“珍奇兵器何人不想?我老头儿即使想,也不至于在你这个女娃儿手里去夺取。”
柳仙仙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右腕一翻,一把晶亮的短剑已擎在手中,笑着接道:“真的‘鱼藏剑’在这里。
左手抬起方才折断的半截短剑,与右腕握着的晶亮短剑相互一击,“锵”地一声,那半截剑立刻又被削去一段。
柳夫人目中掠过一丝惊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忙不迭地去注意丑老人的反应。
丑老人一愣之余,哈哈大笑,道:“你这娃儿的花样真多,连我也被你骗了。”
柳仙仙娇笑道:“你老人家说过,绝对不在我手里夺取,所以我才将真剑给你老人家看看。”
丑老人一点头,道:“不错……”
话音一顿,接道:“你可知方才在场之人,是哪四个人想得到你手里那把剑?”
柳仙仙想了想,道:“古寒秋,秦羽烈,黄衫客!还有……”
话音一顿,目光向丑老人一瞟,接道:“你老人家既不想要,我就猜不出那第四个人是谁了。”
丑老人笑眯眯地道:“第四个人是我的那个女徒弟。”
柳仙仙不禁暗暗一惊,道:“她?!……”
丑老人喟叹一声,道:“玉纹练就一套好剑法,可惜没有一只称心的好剑。方才在‘祥云堡’内姑娘亮剑之时,在场之人无不注视你手中的剑,只有她目视别处看上去她似乎无动于衷,不屑一视,其实,她是唯恐自已一时激动当场就会冲过去抢。”
柳仙仙道:“如果你老人家不帮忙她不一定抢得赢。”
丑老人哈哈一笑,道:“放心!我老头儿不但不会帮她的忙,更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她。
如果古寒秋向外扬言毁了你的好剑,她就不会再动心了。”
柳夫人插口道:“由我作主,将这把‘鱼藏剑’送与令徒如何?”
丑老人愣了半晌,方喃喃道:“夫人所说的是真话吗?”
柳夫人点点头,道:“确是真话,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平白相赠,尊驾也许不愿接受,提过交换条件也未尝不可。”
丑老人纵声大笑道:“最好不过,我老头儿不想人欠,也不想欠人,大家相互交换,最干脆,夫人请说是什么条件!”
柳仙仙抢着说道:“只要替我们杀一个人就可以了。”
柳夫人白了乃女一眼,从容解释道:“先人遗命,有一仇家必须要死在‘鱼藏剑’之下。
我现在将这把剑赠与欧阳姑娘,他日待仇家出现,就请欧阳姑娘仗剑代势,不知尊驾能否答应?”
丑老人摇摇头,道:“夫人!这个条件我老头儿不敢答应。”
柳夫人道:“是条件太苛吗?”
丑老人道:“最近一月来,我曾经杀过四个人,一条人命算不了什么。”
柳夫人道:“尊驾既如此说,又为什么不肯答应呢?”
丑老人道:“一条人命算不了什么,但要看那人该不该杀。夫人的仇家,也许就是我师徒的恩人,到时岂不是进退两难?”
柳仙仙插口道:“你老人家也太多虑了,哪有那样凑巧的事?”
丑老人道:“世上巧事甚多,除非你们能先说出仇家是谁?”
柳夫人摇摇头回道:“这点暂时不能奉告。”
丑老人叹了口气,遭:“真可惜!看来现在是无法成交了。”
柳仙仙诡谲地一笑,道:“哪天我找欧阳姑娘直接打交道去。”
丑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我那徒儿很听我的话,你少动歪脑筋吧!”
柳仙仙将短剑收入袖中,无言的噘了一下嘴唇,意思仿佛是说:“试试看!”
柳夫人道:“尊驾可知那位黄衫客的来路?”
丑老人道:“我追到此地,也不过是想摸摸他的来路,不意被他溜了。”
柳夫人笑道:“他的功力真是那样高吗?”
丑老人道:“听夫人的口气,好像不信我的话。我老头儿在江湖道上闯荡了四十年,跟人被甩对我也没有光彩呀!”
柳夫人淡淡一笑,转过话题问道:“关于柳南江之死呢?”
丑老人沉吟一阵,道:“很难说!十天来没见过这娃儿了。”
柳仙仙讶然道:“他真的死了吗?”
丑老人摇摇头,道:“真死假死我可不敢肯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柳南江最近不会露面。”
柳夫人道:“你这样说,柳南江是和秦羽烈表同一气了?”
丑老人模棱两可地道:“那倒不至于吧!”
柳夫人道:“既然他们不是声同一气。秦羽烈从何断定柳南江不会在大祭时出现呢?”
丑老人笑道:“夫人问得好,不过,我老头儿却另有看法。”
柳夫人恭敬地一福,道:“愿听高见。”
丑老人将手中的酒葫芦举了举,算是回了礼,然后说道:“若说柳南江和秦羽烈声同一气,故布假死之局,可说毫无意义。柳南江并非举足轻重的人物,其生死存亡对武林中没有多大关系。”
柳夫人一点头,道:“尊驾说的是。”
丑老人又道:“以我的猜想,这是秦羽烈得到柳南江的死讯,且有迹象显示死讯有几分真实性,但又不敢轻信。所以大事举丧,借此机会来看看谁最关心柳南江的生死存亡。”
柳夫人问道:“以尊驾看,谁最关心柳南江的生死存亡呢?”
丑老人低声道:“黄衫客!”
柳夫人追问道:“有何根据?”
丑老人道:“他并非神仙,因何知道棺木中非尸骸而是青石,显而易见,他是有心来看热闹,向秦羽烈捣蛋的。”
柳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此说来,柳南江在黄衫客手里了。”
丑老人道:“如柳南江还活着,黄衫客必定控制着他的行踪。”
柳夫人迫不及待地抢问道:“如果柳南江真的死了呢?”
丑老人道:“那就必定是黄衫客所杀,而且尸骸还在他手里。”
柳夫人道:“尊驾何以说得如此肯定?”
丑老人道:“否则他怎能肯定棺木之中没有产骸呢?”
柳仙仙插口道:“这样说来,柳南江的死讯必是黄衫客所发布的了?”
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现在我们不管柳南江是真死假死,可知那黄衫客因何要发布柳南江的死讯?”
柳仙仙甜地一笑,乖巧地道:“请你老人家指教。”
丑老人笑道:“你这小姑娘嘴巴倒是蛮甜的!”
语气一顿,接道:“这是黄衫客在和秦羽烈斗心智,第一个回合,由于秦羽烈处在明位,吃了败战。以后就很难说了。”
柳夫人道:“今天的事,秦羽烈的损失很大,在场之人有一百个以上,一百张嘴传扬起来很快,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传遍了。”
柳仙仙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黄衫客走的时候,秦羽烈既未派人拦,也未派人追,为了颜面关系,总得装装样子呀!”
丑老人道:“二位可知秦羽烈因何没派人追赶吗?”
柳夫人道:“也许明知追赶不上。”
丑老人摇摇头,道:“非也!当时我全神注意着秦羽烈的反应,见他已经扬臂张嘴,总管公孙彤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口中的话才没有说出来。”
柳夫人喃喃自语道:“怪了?一个堡主怎会听总管的话?”
丑老人嘿嘿一笑,道:“这个总管可能有点不简单哩!”
突然,柳仙仙凝声道:“好像有人朝这儿来。”
丑老人笑道:“小姑娘真是耳聪目慧!”
话音一顿,神情凝重地接道:“大概是‘祥云堡’的马队,绝不会为我老头儿而来,一定是为了二位。”
柳仙仙诧然道:“难道想绑架我们吗?”
丑老人道:“可能是请你们前去作客吧!”
柳夫人蹙眉略一沉思,向乃女一摆头,道:“仙仙!我们赶快避开吧!”
丑老人道:“夫人!依我老头儿看来,去去也无妨。”
柳夫人道:“自古以来,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又何必惹这些麻烦呢?”
丑老人道:“如果夫人只是啸遨江湖,漫无目的,自然是不沾麻烦为上策。如果夫人行道在外,有所图的话,去去也并无害处!”
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是劝勉之辞,却也有试探之意。一时之间,柳夫人不知如何回答对方的话,她发觉这个丑老人也同样是不好对付之人。
蓦地,十余骑骏马已在距他们五十步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个矮胖身材的中年人翻身下马后,疾速地朝他们立身之处奔来。
此人正是“祥云堡”外管事花云锦。
在丑老人的算计中,花云锦一定是为柳氏母女而来。因此,他在花云锦未奔到面前之时,就转过身去,将目光投向别处。
孰料,花云锦却绕到丑者人面前,拱手一揖,道:“在下‘祥云堡’外管事花云锦!”
花云锦一照面,丑老人就已发现自己判断完全错误,不待对方的话说完,就一挥手,道:
“是秦堡主要请老头儿我前去喝一杯吗?”
花云锦神色凝重地道:“在下是前来警告的。”
丑老人“噢”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道:“是贵堡失火了吗?”
花云锦正色道:“请勿说笑!”
语气一顿,接道:“高徒欧阳姑娘好像是被‘九指魔杖’冷如霜绑走了。”
丑老人面色倏变,柳夫人和柳仙仙也暗暗一惊。
花云锦又道:“‘祥云堡’方圆五十里以内多为堡内产业,在本堡地面发生这种事情,本堡自有责任前来警告尊驾。”
丑老人右掌电出,一把扣住了花云锦的右盼脉,出手之快,根本不容闪避。
花云锦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