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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让林学彬开车把他送到了N大。
他想,或许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触到了阿岫的底限。而这件事,一定是他作为唐洛时发生的。此时的阿岫,惟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也只有自己。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冉云岫沉默地躺在地板上,眼神有些放空。
陶然在他身边躺下,无声地陪着他。
“唐洛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冉云岫终于开口说话,用的是第三人称:“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学钢琴,一起参加钢琴比赛,一起去音乐学校学习。”
“如果唐洛是天才的话,那个女孩儿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她真的很有天赋,两人一起练习新曲子,她总是能更快地掌握,而且把曲子的感情融会到自己的感情中。”
“他们的钢琴老师说,女孩儿的感情很细腻,能准备地抓住曲子中的亮点,弹出的曲子也更能打动人心。”
“他们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唐洛只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女孩儿。”
“正是因为不想输给她,唐洛练习得更加勤奋,更加刻苦。技巧是赶上了,可是总是达不到与曲子的感情交融的地步。老师告诉他不要着急,这可能也是男孩子比不上女孩子感情纤细的地方。”
“所有人对女孩子都充满了希冀,她自己也是。她的家庭条件不好,但为了能让她学钢琴,父母没有丝毫犹豫就花光的家里的积蓄给她买了一架钢琴。所以她很珍惜,她总是对唐洛说,她会更加努力,然后就可以赚很多的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十四岁那一年,有个经济人来找她,让她进娱乐圈。他们也来找过唐洛,说实话,那时候的年龄,哪能不崇拜明星呢?想到自己可以成为让人景仰的大明星,他们两个都很心动。但最后,唐洛还是拒绝了。因为他一直想去维也纳,想进金色大厅演奏。虽然很不舍,但二选一他还是选择了最初的梦想。”
“女孩子答应了。她对唐洛说,这样就可以更早地赚更多的钱,让父母摆脱穷困的日子。她说,她会好好弹琴,以后和他一起去金色大厅开演奏会!唐洛有些羡慕她,和她握了手,作了约定。”
“女孩子长得漂亮,钢琴弹得又好。进去不多久就红了。也就在那时,唐洛终于有机会去了维也纳。”
“此后的两年,他边学习边比赛边关注着女孩的消息。女孩儿出钢琴独奏专辑了,女孩儿拍广告了,女孩儿接拍电视剧了……这个时候,他在音乐界也名声雀起,被誉为‘天才钢琴家’。”
“他以为他和女孩儿的约定很快就可以实现。但,好景不长。有一天他从网上看到消息,说女孩儿当初是因为出卖自己的身体才得到了进娱乐圈的机会!”
“唐洛很生气,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女孩儿那时只有十四岁,而且明明是经济公司自己找到她的,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诬蔑她呢!”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娱乐圈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站的高了,有人捧也有人踩。事非黑白,在那里永远都看不到真正的颜色。”
“越来越多污秽不堪的事被大肆报导,说她酗酒,吸毒,滥交,耍大牌。竟然还有人说她的母亲是□!”
“她那时候刚满十六岁!惊慌无措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梦想在眼前坠落,看着曾经自己以为是擎天大厦的高台一瞬间倒塌。”
“她完全崩溃了。等唐洛匆匆忙忙地回国,正赶上参加女孩的葬礼。”
“女孩儿的妈妈交给唐洛一封信,是她自杀时留在桌子上的,信封上写着唐洛的名字。”
“他打开看了,里面只写着一句话:‘我原本以为走进的是天堂,哪知把自己堕入了地狱。’”
不知道什么时候,冉云岫已经泪流满面。
陶然侧过身,把他拥进了怀里。
冉云岫紧紧地抱住他,陶然能感觉到他的眼泪带着灼热的温度浸入自己的皮肤,引起一阵焚烧似的疼痛。
冉云岫哽咽地说:“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握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
自此,冉云岫只准备着出国的事情,对二姐新专辑所引发的任何事一概不理。
庆祝专辑大卖的庆功会,joy带来消息说公司邀请他参加,他拒绝了。后来楚易打过来电话请他吃饭,他也没回应。
那些人,那些事,他不想再有交集。
他此次去维也纳,是由项楠带着。他们要先递交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入学申请,被允许入学后再跟着老师学习。
当然,他们会先去拜访冉云岫前世的老师,著名的钢琴大师莱纳·勃朗特。他正是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之一。不过他收学生要求特别严格,如果不符合他的要求就算再有钱有势也不行!所以,勃朗特带的学生并不多,但每一个都才华出众。
所以,虽然以前他通过了勃朗特教授的考验,而且颇得他的喜爱。但现在毕竟不同,他也要作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他的行李多是琴谱与钢琴CD。有项楠给他的,有他自己编写的,更多的是他收集的各大钢琴家的曲谱与专辑。
家人不放心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外生活,怕他无法好好的照顾自己。所以,林涓会过去照顾她的生活。冉云岫反对无效。
他前世在维也纳音乐学院呆过几年,对那的环境很熟悉。学校里提供双人公寓,两室一厅,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还有一个小阳台,条件相当不错。
但是,就算这样,妈妈到那难道要和自己住在学校?
他有些苦恼。
不管他怎么苦恼,出国的日子也还是到了。
冉家一家、陶然、林家一家,和项家人都来到机场送三人出行。
有两个大人在,家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站在一旁说些告别的话,等着冉云岫和陶然。
两人站在无人的角落里话别。
“然少,‘方氏’虽然你很熟悉,但你现在毕竟只有十岁,对于你的继母和异弟,要当心。”
“这也是我要说的。”陶然道:“虽然你在那里呆过几年,很熟悉,但现在与那时毕竟不同,一切小心。”
“嗯,你放心。有我妈在,我想不小心也不行。”冉云岫苦笑。
陶然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
“不是带有笔记本吗?我们可以经常通信。有什么心事的时候不要闷在心里,告诉我。”
“你才是!”冉云岫道:“咱们两个相比,当然是你的心思重。虽然我出国了,但你可不许就什么都不告诉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有什么事一定告诉你!”
该说的话说完,两人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广播里响起请乘客准备的通知。
“好了,过去吧!”陶然轻轻推了他一把:“阿岫,我在这等着听你名扬海内外的消息!”
“好!”冉云岫举一下拳头,示意自己会加油。
林涓在喊他过去。
他抱住陶然:“然少,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嗯”陶然回抱他:“有机会我也会去看你。”
冉云岫向林涓的方向走去,最后又回过头,对陶然挥了挥手。
陶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他通过海关,看飞机划过云霄,渐渐远去。
第二十章
维也纳
这是个享誉世界的文化名城,既有“音乐之都”的盛誉,又有以精美绝伦、风格各异的建筑而赢得的“建筑之都”的美称;又以历史悠久被称为“文化之都”;以精妙绝伦的装饰而被称为“装饰之都”。
维也纳有很多的旅游景点,阿尔贝蒂娜博物馆,史蒂芬大教堂,霍夫堡皇宫,美泉宫,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维也纳国家歌剧院……
罗马帝国和奥匈帝国时代的辉煌为维也纳留下了不计其数的雄伟建筑,而作为“音乐之都”也吸引了贝多芬、莫扎特和马勒等众多音乐家,继承了他们的古典主义音乐作品和文化遗产,使得维也纳成为一座远近闻名和深受欢迎的旅游城市。
不管来过几次,这都是一个能让人深深迷醉的城市。
冉云岫三人暂时居住在酒店里。
音乐学院的入学申请很严格,他们刚开始提出入学申请,面对的就是管理部门的人员怀疑的目光。音乐学院不是没有过这么小的孩子,但这么小的年龄能拥有进入音乐学院资格的人整个世界都寥寥无几,所以,他们的怀疑理所当然。
不过项楠这个钢琴家当然不是混饭吃的,在音乐界他也有不少朋友。在他其中一位朋友的引荐下,他们顺利填了申请表,然后等待学校安排考核。
只有通过考核,你才有真正进入音乐学院的资格。
入学考核自然难不倒冉云岫,但想成为勃朗特老师的学生这一关把他们三人都难住了。
第一次他们去拜访,人不在。
第二次去拜访,已经休息了。
第三次去拜访,听到他们的来意,回答说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不收中国弟子了。而且拒不见人,只是让仆人传了话。
项楠和林涓都有些犯难。像勃朗特这样的人,只要是他不愿意的事情,真的什么都无法把他打动。
后来,冉云岫瞒着两人独自去了勃朗特的家。
他前世对这里很熟悉,常常在这里练琴并吃饭。也知道这个时间老师一般都在摆弄他的花花草草。
勃朗特是个极爱花草的人,当他从钢琴演奏家转为音乐教授后,没事的时候他就开始在自己家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每天固定一个时间修修剪剪。
他按响了门铃。
仆人来开门,看到他有些无奈:“先生,我想我家主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不收中国学生。”
冉云岫微微一笑:“我今天不是来拜师的。请向您的主人通报一声,说一个非常喜欢钢琴的人想借他的钢琴练习一个小时。”
仆人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答应:“好吧!”
“谢谢!”
过了一会仆人回来了,为他打开了门。然后把他引到二楼的琴房。
冉云岫又道了谢,坐在钢琴前开始弹琴。
前世在这里练琴的往事纷至沓来。
几个师兄弟之间的技巧比赛常常会吵闹的响彻整个宅子,师母只是笑呵呵地任我们闹。老师在学校很严厉,在家的时候却很慈爱。除非我们真的过分了,否则他只是专心地饲弄自己的花草。
师母做的饭菜很好吃,因为自己偏爱自己国家的菜,她还专门学了几个中国菜。直让几个师兄弟大嚷师母偏心。
第一次在异国参加音乐比赛的时候很紧张,参赛前老师把自己叫到家里,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
自己遇到瓶颈时,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都无法取得突破,甚至连自己原来的水平都发挥不出来。接连几个晚上,老师把他锁在琴房里,没有灯光,没有人陪伴。后来,他只有弹琴,发泄自己心里的烦闷和恐惧。直到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沉浸在大自然的无穷威力里,感觉自己像随风飘扬的沙粒。那时候,他疯一样的弹着钢琴,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也正是那时,紧锁的门打开了,门外是老师欣慰但憔悴的脸。
……
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的冉云岫完全忘了这次来老师家的目的,也没发现,勃朗特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弹琴,脸上的表情是怀念,是哀伤,是动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云岫停了下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弹了什么,弹了多长时间。
只发现自己正大口的喘息,汗湿了衣衫。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回过头。
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他反射性地站起身,张嘴就喊:“老……”
幸亏及时想起现在的情况,把后面的发音咽了下去。
勃朗特看他的眼光有些复杂,说了句:“跟我来客厅。”就先转身走了。
冉云岫连忙跟上。
客厅里的摆设和十年前一样,勃朗特在自己习惯的位置坐下来,对冉云岫示意了一下。
冉云岫恭恭敬敬地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