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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夜还没过呢!”秀兰唰地红了脸,攥紧拳头在他的身上捣了一下。茂生说我明天再走,今晚我要你。秀兰低了头,脸羞得更红了。稍顿,她轻声地说:“——你去吧。厂里停产好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收假了,肯定有要紧的事等着你——乖乖听话,你心里有我就行。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再说你病刚好,要注意身体才对。”茂生哪里肯听,父母都不在,屋里就他俩,他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欲望,搂住秀兰就亲。秀兰也紧紧地抱住了他,两人都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喘息声。茂生吻着吻着就把她压倒在炕栏上,伸手解衣服。订婚几年了,这样的冲动有过几次,每次秀兰都以没结婚为由拒绝了。现在已经成了夫妻,离开在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相信秀兰也受不了啦。……衣服解开了,茂生的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抚摸,最后停留在胸前那两垛绵软的地方,轻轻地揉捏着……秀兰发出细细的呻吟,双目紧闭,面若桃花。梦中无数次想过的事情,现在终于成为现实,两人显得都有些慌乱。
血轰轰地往上涌,茂生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不能控制自己了!那双揉搓Ru房的手转移了方向,在她的腰际乱摸,用力就把裤带抽了下来。秀兰猛地松了他,紧紧地按住裤腰,脸胀得通红。秀兰说大白天的,说不定咱妈马上就回来了,这怎么成?茂生说我不管,反正已经结婚了,关了门,谁管得着呀!秀兰说那现在也不行。茂生说为什么?秀兰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骗你。茂生有些生气了,用力地扳那双按住裤腰的手。秀兰见他来硬的,只好以实相告:
“——我倒霉了!身子不干净。”
血液在一瞬间就退缩了,身子也软软地没了依靠,茂生无力地坐在了炕上,看着秀兰傻笑。再怎么着,他也知道女人在经期是不能同房的,何况是第一次?秀兰匆匆地系上腰带,突然觉得有些懊丧,痴痴地看着他笑。茂生说怎么了?秀兰说要不我们就做了吧?茂生说你不骗我?秀兰点点头。茂生于是又激动了起来,伸手在她那里抓了一把,感觉硬硬的,突然想起刚才在厕所看到的卫生纸,血红血红的,当时他并没在意。母亲早就没了,家里只有秀兰。秀兰把腰一弓,抓了茂生的手,嗔怪地看着他说:“急啥?咱们都上炕去吧。”说完便关了屋门,上炕拉了被子,开始脱衣服。
茂生也上去了,抓了秀兰的手,不让她继续脱。为了一时的冲动而让她落下病灾,这样做太自私了。秀兰是自己的妻子,他要关心她,爱护她,而不是一味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做出有害于她的事情。
两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秀兰看着他嘻嘻地笑,然后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不胜娇羞的样子。
茂生紧紧地抱住了她,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母亲回来了。秀兰于是便帮他收拾行李。母亲也希望茂生赶快回去,在外面工作的人,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走,村里人已经在说闲话了。有人说工艺厂倒闭了,茂生没工作了,母亲很担心。茂强这段时间信来的很勤,两年了,母亲已经习惯了,脸上也不是每天都挂着泪,甚至又说又笑,茂生感觉好受多了。
秀兰送他到大路上,脸上红彤彤的,默默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红色的棉袄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显得格外耀眼。茂生悄悄地攥紧了她的手,手很热,微微地好像有汗。一辆货车呼啸而过,雪粒象细盐般地扑了过来,秀兰低了头,钻进茂生的怀里,茂生紧紧地抱住了她,秀兰一抬脸,眼里竟全是泪花……那一刻,茂生真想不走了。这时,班车来了,秀兰轻轻地推开他,说路上小心点,到了后给我写信。茂生点了点头,车子走出很远,看见她还站在雪地里,手里挥舞着红色的头巾,成为茂生记忆碧痕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四十五(1)心凉了半截
茂生兴致匆匆地回到厂里,眼前的萧条让他一阵心寒。厂区停产半年了,没有人清理卫生,到处都是泥料垃圾,工房里厚厚一层尘土,有些窗子的玻璃都烂了,没有人管。
茂生来到了郝厂长家,郝书记现在已经是书记兼厂长了,什么事情还象原来一样,他说了算。郝书记热情地让他坐下,拿出水果和糖让他吃。白梅给他倒了杯水,摆摆手出去了,郝帅从外面探进头向他挤了挤眼睛,算是打了招呼。隔壁的屋子里,原来政办上的一群人正在打麻将,激战正酣。郝书记不喜欢这个,但他好热闹,只要有人来他就高兴。郝书记说厂子马上就要恢复生产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上班。茂生在心里暗暗叫苦:还有几天,为什么让我现在就来?转念一想,书记一直惦记着自己,早早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是重要的。
原来的宿舍已经不存在了,里面堆满了耐火土。茂生找到老吕,老吕说职工都没来,只有你和柳诚明在,你就跟柳诚明住一起吧。柳诚明住在厂区外面的一间柴碳房里(家属区放煤炭杂物的小房子),柴碳房很矮,人钻进去都直不起身子,里面大约有四五个平方,柳诚明一人就占了一多半,要想再支张床很困难。柳诚明见老吕把茂生带来了,一脸的怒气,气冲冲的质问老吕:“×你妈这房子有多大,你还往进安排人?老子到你家睡去!”老吕也不甘示弱,说柳诚明你个狗日的不想住就滚出去!让茂生一个人住。茂生看了看柴碳房,里面又黑又潮,墙上全是下雨后留下的痕迹,黄黄的像小孩的尿布,斑斑点点。茂生说老吕我不在这住了,你能不能重给我安排个地方。老吕牛眼大瞪,说茂生呀工艺厂的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你来了,郝书记有交代,一般工人来了自己想办法,谁有功夫理他们——知足点吧!
柳诚明见茂生这态度,容色马上缓和了下来。他说驴驹子,你献殷勤献到了虎屁股上——人家茂生还不稀罕这地方哩!说完就对着茂生笑,是善意友好的那种。茂生一扭头离开了。
北方的高原正月还很冷。刚下过雪,风硬硬地吹着,刮得人睁不开眼。山阴处的积雪还没有溶化,白皑皑的很耀眼。路面上全是浮冰,行人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舞蹈;小河的冰被砸开了孔,孱孱的流水声便清晰地传了上来。
茂生来到张工家。张工正在吃饭,于是给他盛了一碗米饭。坐了半天车,又走了这么多路,茂生早就饿了。正月没完,外面的食堂还没开,想买点什么都没有。茂生于是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
第72节
外面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来,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张工问茂生晚上在哪住?茂生说还没有地方。张工哈哈一笑,说没地方不要紧,晚上就睡我办公室!里面有火墙,暖和着哩!茂生心里一热,这个平日里跟谁都没有交情的人在关键时候准是能帮自己一把,一点也不做作。
四十五(2)那种感觉让人忧伤
张工的办公室很乱,除了一张床板和办公桌外,全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化学物质。试验釉子的泥坯堆了一桌,看来这些天张工并没有休息,一个人坚持工作。张工上班也没工资,厂子放假了,没有人给他记工,财务室也没人,但是他丝毫不在乎,一如既往地干着自己想干的事情,乐在其中,悠哉游哉。
办公室没有生火。一面火墙通向地炕(火墙是北方一些地方把连接炉子的墙砌成空心,里面通向烟囱,墙体可散发出热量;地炕是把室内的地下挖空,用泥板隔成烟道,外面火口的热量通过烟道通往烟囱,室内便散发出很高的热量。农村的烟房就是这样。工艺厂有许多这样的房间用来注浆),地炕没烧,房间里很冷。
茂生躺在冰冷的床上瑟瑟发抖。回想家里的情景,真后悔自己这么早就来了。他们那新婚的小天地虽不大,但是很温馨。一闭眼,秀兰那矫捷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象一头永远不知疲倦的小鹿一样不停地奔波。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经常喜洋洋的,很少看到她有懊丧的时候。结婚七日,头天晚上大家闹房直到天亮,第二天小外甥钻了过来,第三天回门,第四天回来他就病了,秀兰守候在他的身旁喂吃喂喝,象照看一个没有足月的婴孩,无微不至。等到身体稍微恢复了,他却匆匆地来到厂里,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继续婚前的苦日子。
一种孤独、凄伤的感觉涌上心头,茂生的心里痒滋滋的难受。七夕相处,未尽夫妻之道,许多肺腑之言也没来得及对她讲,秀兰的心里会怎么想?那天送他在大路上,那强颜欢笑的脸上分明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在上面,眼睛里充盈着泪花,阳光下一闪一闪的,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亲爱的,你怨我吗?
陆陆续续地,被通知的工人都来上班了。小曹也来了。小曹的婆姨又给他生了个孩子,是男孩,小曹高兴得合不拢嘴,兴高彩烈地给大家发糖吃。大家向茂生要喜糖,茂生没有,女工们不依,于是他就出去买了一些回来。
发糖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很热闹。轮到吕玲的时候她不说话,眼里含着泪,一扭身就出去了。茂生没理她,也没必要去理。
晚上的时候小曹也住了进来。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翻个身子都很困难。过了个年,小曹的话多了起来。先是滔滔不绝地讲儿子的情况,然后就问起茂生结婚的情况。茂生把情况大概讲了一下。小曹觉得不对劲,说你们这叫什么结婚呢?你这样做婆姨会伤心的,她会以为你不爱她。小曹讲了他们结婚的经过。小曹说你现在也结婚了,有些话也能给你讲了。你们订婚四年才结的婚,婚后还不在一起睡,谁能忍受得了?——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亲情和肉体的结合,只有这样才会骨肉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了!食色性也,人之本能呀。
四十五(3)食色性也
性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每个人与生俱来进入一定的年龄阶段都会有强烈的渴望,表现不同的是每个人的知识教养不同隐忍程度不同罢了。其实女人比男人更渴望这个。——不怕你笑话,受苦人白天受再大的苦,晚上回去两口子睡一觉,什么疲劳痛苦都没有了。寡妇、光棍汉的日子为什么难熬?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另一半。正月没事,我看了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有时间你也看看吧!
——啊!这是小曹吗?一个一说话就脸红,声音象蚊子一样的农村人,居然了解这么多的事情!读书十年,自己学的知识哪去了?怎么没有这些内容呢?曾经的自负哪去了?曾经还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知道得不少,现在看来几乎是白痴了!
小曹呵呵地笑了。小曹说茂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一般在这方面都比较迟钝。我们那一个教书的结婚三年没小孩,到医院一查,婆姨还是Chu女!——教书的连地方都找不着哩!
茂生听后也有些迷惑了。自己虽然也看过不少书,可是这方面毕竟没有经见过,于是就问小曹两口子是怎么做的。小曹这回被问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起来。他说其实两口子一开始并不顺,慢慢的就顺畅了。开始的时候婆姨扭捏着不喜欢,后来一晚上不做她就睡不着。有一次半夜的时候我们都想了,于是就开始做。婆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