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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石传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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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出了枚黑色丹药,递向玄明道:“此乃祖传内息丹,有疗治内伤,增强功力之效,便当吴某歉疚之意。”云焕笙半信半疑,张手接过,凑到鼻前,一嗅之下,并无异味,便道:“若是毒药,云某便将你碎尸万段。”吴伯普道:“吴某岂敢。”玄明仰面吞下,果真是碧灵丹药,初入肚肠,便觉肺腑,丝丝暖热,原本沉闷的胸口,顿时舒缓多了,体内窜动的内息,稍加引导,热流便及全身。云焕笙见玄明面色舒缓,更无狰狞之痛,便道:“看你赠药之情分,你徒弟一掌之仇,就此勾销,若然传出五禽门不仁之事,云某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决然取下你的项上首级。”吴伯普躬身道:“是是是”

吴伯普取出魔音大法,递给了云焕笙,云焕笙展开羊皮卷,但见卷轴上音符错乱,密密麻麻,一堆一堆的,不禁双眉紧蹙,若有重疑,玄明道:“怎么了?图是假的么?”不待云焕笙回答,吴伯普道:“吴某岂敢以假乱真,戏弄二位,若然图谱为假,吴某甘受五雷轰顶、凌迟痛死之苦。”话音洪亮,极为豪壮,更无半分做作之相,云焕笙暗道:“看他言语真切,并非谬谎之言,也许图谱玄妙深奥,一瞧之下,自是难得其中玄机了。”便道:“是真的,道兄如何处置?”玄明沉思片刻道:“烧了吧!”云焕笙道:“云某正有此意。”当即摸出火刀、火石,打起火星,燃着羊皮卷,火光汹汹,片刻化为了灰烬。(其实魔音大法图谱,并未毁掉,多年后吴伯普领悟了七重境界,却适返修练,一夜终老,遂传与陈千羽,此事详表于后)

玄明道:“魔音大法已毁,世间再无此等邪道功夫,也算武林一大幸事,吴掌门行走江湖,切莫再用这等功夫,否则贫道决不姑息。”吴伯普点了点头,云焕笙道:“打扰吴掌门休息了。”话毕搀着玄明走开了。吴伯普拭了把汗道:“此人功力浑厚,莫不是与玄明齐名的南禅云焕笙?”思想到此时,不禁心有余悸,进了房间。客栈老板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急忙下楼,再不敢上去了。当夜,吴伯普唤醒陈千羽,星夜兼程,回到了五禽门。

翌日清明,玄明、云焕笙正自闲谈,板门砰砰响起,玄明起身拉开门,但见来人俊郎魁伟,正是慕容垂之子慕容宝,不待慕容宝问候,闪进一人,此人正是诸葛天。诸葛天伏身拜下道:“道长让我好生难找!”玄明先是一惊,赶忙扶起他来,将二人请入屋中就坐,云焕笙迎上来,喜不自禁,俱说想念之意。

玄明道:“你二人怎么走到一起了?”诸葛天、慕容宝对瞧了眼,慕容宝道:“我奉家父之命,出城寻找道长,路上遇到诸葛掌门正与一个黑衣人闲谈,我便过去了,那黑衣人说道长和云大侠在此落脚,我二人策马赶来,果然如黑衣人所说。”玄明、云焕笙心头一怔,对瞧了眼,暗道:“又是这黑衣人!诸葛掌门怎么和黑衣人在一起?”当下二人不约而同的瞧向诸葛天。诸葛天道:“当日我与云大侠在丹丘山分开,心中甚是牵挂,两日前折返山中,却见坟堆突兀,血迹斑斑,我候得多时,不见云大侠,便想潜入邺城查探,突然黑衣人出现,说带我见个人,我便随他到了片树林,等了片刻,慕容少兄驱马出现,黑衣人这才说起道长和云大侠,我二人就一起赶来了。”云焕笙全身一震道:“这黑衣人对我二人行迹,竟然了如指掌。”慕容宝道:“这黑衣人是谁啊?”云焕笙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知到。”诸葛天道:“看他好象对我们并无恶意,还处处帮我们,若如知晓他是何人,我必会当面言谢一番。”

玄明道:“黑衣人当日在邺城,初接婴儿时,流露出柔和悯惜的神情,此情甚于亲情。几日前又打退苻宏救得径南王三人,贫道猜测,这黑衣人与故燕慕容一氏,有莫大关联。对了,慕容少侠你慕容一氏可有如此身手之人。”慕容宝沉思片刻,摇摇头道:“没有。”云焕笙道:“算了,且不去管他了。”转向慕容宝道:“慕容少侠,现在众豪杰关押在何处?受没受什么苦痛?”慕容宝道:“苻坚爱惜将才,每日好酒好菜招待,苦痛倒没受,苻坚时常派说客陈辞言说,也有一些人归顺了苻坚,至于关押之所,就很奇怪了,苻坚将他们关在了崇明阁。”

玄明大吃一惊,道:“什么崇明阁?阁中如何囚人?莫非众豪杰在阁楼之上?”慕容宝道:“非也,我只见将群雄押入阁中,后来我询问一名禁卫兵时,他说群雄没有在阁楼之上,而是在地牢之中。”玄明惊道:“地牢?莫非崇明阁下面是个地牢?但是贫道曾在阁中逗留,并未见到异常之处。”慕容宝道:“崇明阁至今已百年之久,是否有地牢,实是难以判明,家父正在翻寻关于崇明阁的资料,但愿能查出些许眉目。”

云焕笙道:“邺城马厩,有数十匹大宛名驹,救出群雄后,便解下马缰,将马驱逐,既可以冲散禁卫兵,又可供群雄乘坐,当真是一举两得。”诸葛天道:“出了城门,便向北行,丹丘山山势险峻,道路狭长,两峰耸立,直插云霄,仅中间一条险狭之路,到时我们预先将大石搬上两峰,用藤条拦住,待秦兵赶来,就断开藤条如此可退秦兵。(此计险些让群雄,尽数折亡,此是后事,容后再表。)”云焕笙道:“如此计策,正是云某退却烟客四煞之际,到时磐石滚落,秦兵必不敢冒进,如此便会不逞退去,妙计,妙计!”玄明沉思片刻道:“如此固然可以脱险,但为今之计,是如何探明崇明阁玄机?”诸葛天道:“在下自负‘掠水无痕’,可潜入邺城,探察此事,至于丹丘山置石一事,门下弟子已开始筹办了。”玄明道:“当日邺城一役,折伤大半,贫道甚感愧安,尚未言报,又要牢烦五艺门众兄弟了。”诸葛天面色惨淡,沉默片刻,道:“我已为死者家属,发放纹银,并善终养,也好让死者泉下瞑目。人固有一死,亡者皆如泰山一般,死得其所!”

云焕笙道:“诸葛掌门轻功自是妙绝武林,但眼下邺城,只怕早如铜墙铁壁,此行凶险至极,万事需万分小心。”诸葛天点了点头,慕容宝道:“诸葛掌门扮做我的亲信,便可混入城中。”玄明道:“如此甚好。”说着捧起茶杯,道:“以茶代酒,预祝诸葛掌门早日归来。”几人端杯饮尽。

商议定后,诸葛天、慕容宝并骑,按原路返回,星夜兼程,两日便奔到邺城,城外禁卫兵肃然挺立,极具威严,当日城门被破,此际已然换作了厚重的铁门,城楼上弓弩手严阵以待,随时便可弯弓射箭。

二人对瞧了眼,翻身下马,向城中走去,张守将见诸葛天器宇轩昂,异乎常人,料来是位身怀绝技之人(他并未配剑,寒玉剑暂交给了玄明道长),便迎上去道:“如今排查,有户口者方可入城”诸葛天茫然不知所对。五胡十六国时,实行编户和荫附户口,当时当量人民成为坞壁主和部落贵族的荫附户口,¥壁主不少是大姓豪强,坞壁主随着军事形势的变化,兴废无常,但大姓豪强,却一直存在,也一直占有多少不等的荫附户口,所谓编户,即登记上洲郡户籍,便是一郡黎民。君主往往进行户口检查,致使荫户复归与编户,是故向诸葛天索要邺城户籍。慕容宝从怀中取出一块铜黄色令牌,向前一推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张守将双眼一瞪,急忙伏身拜下道:“原来是慕容少将军,小的失礼,失礼。”慕容宝道:“他是我的亲信,不用多做排查。”说着不再理会张守将,向诸葛天使了个眼色,两人径向城中走去。

行了数十里,慕容宝道:“宫门检查,极为严格,在下无能为力了,愿诸葛掌门平安入内,早得玄机。”诸葛天拱手道:“多谢慕容少兄。”二人言说一番,便及分开,慕容宝径入宫中,诸葛天借宿客栈,酒足饭饱后,等得月色朦胧之际换了夜行衣服,在房顶上飞驰如燕,径向宫门而去。

宫门城墙极高,诸葛天一纵之下,不过四五丈高,便取出匕首,插入城墙,继续上纵,如此不消几刻,已然攀了上去,向里窥望,火把通明,卫兵无数,东西南北四门,通明如昼,往来巡逻者,不计其数。一路上慕容宝细说宫中布局,因而宫中线路,早已烂熟于胸,不费多时,便潜隐在了与崇明阁相对的假山之后。

崇明阁四围挂满彩灯,此际正值夜色,彩灯齐燃,明光彩辉,美艳至极,诸葛天暗道:“崇明阁却然是处好景观。”便及拔身跃出,他轻功极佳,腾跃之际,更无半点声响,翩然纵驰,如天仙腾云,似黄龙游海。诸葛天轻轻落在三层外檐之上,转身见四下卫兵都未察觉,便启开窗子,跃入阁中,里侧几明窗净,陈列全齐,墙上壁画,突兀如真。诸葛天轻声轻脚,拾阶而下,由于年代久远,饶是掠水无痕般的轻功,踩脚上去,亦是吱吱有声。

诸葛天到得第一层,游目四顾,并无异样之处,最后目光所锁了中央铁狮子之上,但见雄师张口咆哮,右爪之下摁着个拳头般大的铁球。诸葛天不禁心下犯疑道:“雄狮脚下都摁着大绣球,以示儿孙高中状元之意,此间雄狮何以会摁个铁球?”不由走上前去,张手扶在雄狮脖环的美髯上,深思起来,突然眼前一亮,向四周扫视眼道:“四周并无一物,地牢玄机,定在这铁狮子之上。”当即在狮子身上拍来拍去。

突然之间,听得门外禁卫兵道:“参见皇上”,诸葛天心下噔的跳了下,急忙纵身,伏在了横梁之上,板门吱一声打开,来人正是苻坚,他身后之人,魁伟已极,腰悬宝剑,胡须丛生,一袭蓝袍,正是京兆伊王猛。王猛阖上板门,道:“皇上此举成则我大秦兵威将虎,足以傲视天下。败则得罪群雄,他日挥师南下,必受大挫。”苻坚叹口气道:“是啊,朕如今是骑虎难下,三日后,若有不降者,朕只得杀无赦。”王猛道:“臣闻中原天师道仲长生、蜀山太平门王剑冲,乃当世知名豪杰,一旦受戮,中原之士,必起战旗,与我大秦为敌。”苻坚道:“太平门弟子众多,且武艺高强,若然助晋军攻打我们,后果不堪设想,到时王图霸业,尽成泡影。可惜这二人对朕之高官厚禄、美眷广田,毫不动心,朕实无策略。”王猛暗道:“中原豪杰,注重仁义,摄于淫威,又岂是英雄之为。”

苻坚道:“朕登大宝,已有数年,自负兵强马壮,如今大破邺城,爱卿以为挥师南下,时机可熟乎?”王猛施臣礼道:“我大秦连年征战,兵疲马困,四周临国虎视耽耽,新降着诸如冠军将军慕容垂、丁零翟斌、羌人姚茬,诚心待考,各怀异胎,以备复国,所谓攘外安内,解除后顾之忧,方是出兵宜机,况且晋朝谢安当国,横冲为将,尚未全失民心,一旦战起,必是兵连祸结,是故臣以为需得休养生息,操兵练马,十五年之后,便是宜机,到时十万精兵,便可覆亡大晋。”(肥水之战后,慕容垂、翟斌、姚茬三人在属地起兵,瓜分大秦,苻坚亦为姚茬所杀)诸葛天不由一震,暗道:“此人见解精辟,一针见血,道出厉害,果然有旷世奇才,听闻汉人王猛负有奇才,投于苻坚门下,料来此人是王猛了。”

苻坚于王猛之说,极为赞同,但说道进兵宜机,尚需十五年,颇不以为然,便道:“爱卿这十五年可有说法?”王猛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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