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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蜀山却并无虞正,雪玲珑倍感伤心,愁闷不语,欢颜难展,王叔明派人将雪长风、绝尘大师、颜如霜一起请到了山上。雪长风乍见女儿,自是万分欢悦,雪玲珑俱说前事,众人听得无不慨叹,便四下寻找,颜如霜更是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由于过度操心,终于大病起来。雪玲珑看的极为不忍,大加宽慰,暗道:“如霜对虞大哥如此痴情,当真胜我十倍,祝福你们了。”
且说虞正被陆吟霜带回蜀山,遍寻名医都说回天无力,陆吟霜自不放弃,索性自开药方,听说灵芝人参乃是灵药,便捣碎煎熬成汤,喂得数日,竟有所好转。
这一日虞正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有人私语,以为乃是张劲松几人围着自己,便大声呼叫起来,听得有人笑道:“这小子肯定是做噩梦了,既然能叫唤了,看来是死不了了。”刚要伸手拂他脸颊,啪的一下被虞正抓得紧紧的,那人一气之下,运起三分力道要将他震开,岂知内劲挥出,却是泥牛入海,毫无作用,不由皱起眉头道:“这小子恢复的挺快,竟能抵得住我三分力道。”
虞正身子一颤,清醒过来,却见一个矮胖中年汉子瞪着自己,道:“小子,还抓着我手不放啊?”虞正一怔急忙松了开来,胖汉子哈哈笑道:“大寨主,这几天的忙碌没白费,这小子还真活过来了,看来日后我们得听他的话了。”说着摇了摇头,一个长髯汉子上前瞧了虞正两眼道:“这小子长得还算英俊,看来也能配的上咱们寨主。”旁边高瘦汉子起身笑道:“是啊,想不到大寨主背着咱们有了相好的了,看来挑个吉日咱们凌云寨得替寨主把这喜事办了如何?”一个独眼汉子起身迎合道:“是啊,凌云寨好久没热闹过了。”
虞正满头雾水,听得不知所以起身道:“你们说什么呢?”胖汉子府过身来道:“小子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寨主好上的啊?”虞正摇摇头道:“你们寨主是谁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胖汉子在他头顶轻敲了下道:“你小子还装傻、、”正说时门吱一声开了,走进来名绿衫少女,正是陆吟霜,胖汉子小声道:“就是她啊,我们的大寨主。”虞正心下纳罕:这四人年近中年,寨主却是个妙龄少女。此时摇摇头轻声道:“我不认识她?”虞正方才听他们谈及是“大寨主”救了他,料来就是进来的少女了,便道:“萍水相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胖汉子四人本以为虞正乃是陆吟霜的相好,几日中对他殷殷优待,此即听虞正说二人是“萍水相逢”不由呆了起来。
陆吟霜道:“我也不算救你,我们这里正好缺个跳水的,你以后就负责山寨的水源吧!”便将四人一一介绍了,虞正用心记得:矮胖汉子是玄武堂堂主陈道成,长髯汉子是朱雀堂堂主赵成仁,高瘦汉子是白虎堂堂主白忠义,独眼汉子是青龙堂堂主乔北行。虞正向四人打个圈揖道:“在下虞正见过四位堂主。”转向陆吟霜讪讪的问:“不知姑娘芳名?”陆吟霜道:“你记住我是凌云寨的大寨主就行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陈道成道:“本来以为你们是相好,原来不是啊!”虞正道:“陈堂主取笑了,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呢?”陈道成道:“这好说,寨主的芳名叫陆吟霜,你要是喜欢她我们可以帮你追到她,怎么样小子想不想啊?”其余三人也围拢过来起哄,虞正满面羞愧,蓦然间想起了雪玲珑,便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凭栏吟唱,霜落九天。吟霜好名字。”赵成仁道:“呀!你还是个秀才啊,还懂得什么凭栏吟唱,你会唱什么?”虞正道:“什么也不会。”赵成仁道:“什么也不会还凭栏吟唱,看你是凭栏大吹吧。”说着大笑起来。
虞正道:“凌云寨是什么?”白忠义故作深沉的说道:“凌云寨从字面之意是凌驾白云之上,从实际中来说就是我们的家。”虞正问道:“你们靠什么过活啊?”白忠义笑道:“靠大官的钱财。”虞正道:“你们的靠山是大官啊?”白忠义淬口唾沫道:“他奶奶的,你的靠山才是大官呢,我们是打劫大官的钱财过活,看你挺机灵的,原来也是个榆木疙瘩。”虞正一怔道:“你们是土匪?”四人面色凝重,对瞧了眼,乔北行道:“我们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与你说的土匪是南辕北辙,毫无关系,我们这些人所做的事轰轰烈烈,都是大义之举。”陈道成道:“有时间带你去狩猎。”虞正道:“何为狩猎?”陈道成道:“狩猎是我们的土话,这个狩猎与皇帝老儿的狩猎不同,简单说就是伏在半路,拦截过往车辆,但我们只截官车。”
赵成仁叹道:“这年头咱们凌云寨狩猎次数越来越多,钱物愈积愈厚可见朝中阿谀奉承,谄谀贪赃之人是数不胜数啊!”陈道成道:“不错,晋孝武帝荒淫无道,废弃政事,近佞远忠,终日贪欢,朝中何谈空明?何澄清浊?有此昏庸之君,王侯官宦自也好不到哪里。”乔北行道:“晋武帝司马昌明不思进取,国力日衰,而秦国苻坚奋发图强,勤政爱民,操兵练马,早有南征之意,可惜中原将领只知歌舞升平,好大喜功,却不知大祸不远矣!日后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受害的始终是中原万千百姓!”
虞正暗道:“看来凌云寨果真是劫富济贫,心念天下的英雄豪杰。”陈道成道:“小子好好休息吧,我们去了。”四人谈笑着出去了,虞正躺下身子,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玲珑、叔明他们怎么样了?如霜一定很担忧我。”思想者慢慢睡着了。
虞正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拎着木桶去挑水,一路上山路崎岖,危岩峭壁,极为难走,但也不乏美景花香,边走边赏玩,自是乐在其中,遥望剑阁,劈崖千刃,隐天障日,栈道绵长三十余里,宛如长龙横卧,凌驾半空,极显凶险,虞正道:“小剑山凶险之极,亦不亚于蜀山。”
行了数里,遥见瀑流飞落,白湍千丈,注入深潭,激起层层水雾。虞正心头爽朗,发足奔去,隆隆声响,犹如雷鸣,奔到近前,掬起清水纳入口中,清凉甘甜。
装满清水,便回山寨,将水倒入大缸,如此多时,虞正已觉四肢百骸酸麻,正自歇息,忽听得山岩后有击水之声,虞正心下好奇,便攀上山岩向远处眺去,但见湖潭中浪花飞溅,花瓣飘浮,正有一女子背向虞正游戏水中。正当此际女子一个旋身朝向了虞正,虞正大吃一惊,此人正是陆吟霜。
一时心神慌乱,掉了下来,磕的额头红肿了起来,便发足奔了回去,日暮时分,在院中正与陆吟霜照面,陆吟霜道:“你额头怎么肿了?”虞正脑子轰鸣,不知所对,想起陆吟霜戏水情景,不由羞得低下了头,暗道:“不知道她当时看到我没有?但愿她没有看到我。”陆吟霜摸出一个黑漆漆的瓷瓶抛给虞正道:“以后走路小心些,涂上这药就好了。”
虞正忙碌一天,晚上睡得极甜,日上三竿,依然睡着,忽然听得鼓声大躁,喧吵不已,起身出去,见众人匆匆忙忙,向内堂奔去,拦过一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那人道:“这你都不知道?今天要去狩猎,大寨主要我们去内堂集合呢!”说着随着人流奔开了。
虞正也跟了过去,但见内堂外面众人腰系大刀,准备就绪,内堂中首席正是陆吟霜,左右是四大堂主,再次之是二十八坛坛主。虞正信步进去,不由一怔,座无虚席,却不知坐在何处?陆吟霜嗔道:“你怎么进来了?”白忠义一脸不屑冷冷道:“一个挑水的,能有几斤分量,别在这搅和,快出去。”二十八坛坛主齐道:“出去!”声音洪亮,气势逼人,虞正轻哼一声道:“出去便出去,有什么了不起。”转身蹲在了门口。
陆吟霜道:“咱们这次狩猎的目标是会稽王司马道子。”众人一听“司马道子”四字群体松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赵成仁道:“这司马道子乃是晋孝武帝的亲弟弟,平日里张扬跋扈,专横朝野,残害忠良,放纵属下,欺行霸市,真是无恶不作啊!正好趁机好好惩戒他一番。”白忠义沉吟片刻道:“司马道子位高权重,这次入川视察政事,只怕高手如云,极为难取,伤了兄弟性命,那就不值得了。”乔北行道:“白兄此言差矣,我凌云寨卧虎藏龙,骁勇善战,司马道子手下之人,贪生怕死,便有千人,亦是蝼蚁之兵,又何惧哉!”陈道成道:“非也,乔兄之言,莫若匹夫之勇,相传司马道子常年选拔武士,以作护身之用,所谓贪生怕死,乃是晋军将领,而非司马道子的武士。”乔北行略显缊色道:“那以陈兄之言,咱们这次猎就不打了?”陈道成摇摇头道:“非也,司马道子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何人不想生啖其肉,死掘其棺,以泄共愤,如今他路径此地,乃是天赐良缘,怎么能错失?”
白忠义道:“莫非陈兄有何高见?”陈道成笑道:“高见不敢当,陈某腹有小计,不知当不当讲?”陆吟霜道:“陈堂主请说。”陈道成起身道:“司马道子一行人出蜀必经剑阁,而剑阁栈道绵长三十里,两岸劈岩,高不可攀,若然栈道前后伏有弓箭手,到时一起夹攻,司马道子之人必会自乱阵脚,自相践踏,我们最后以逸待劳,出其不意,必成大事,就是活捉司马道子也不在话下。”众人颔首,欢颜称赞,陆吟霜道:“陈堂主不愧为山寨小诸葛。”乔北行拱手道:“陈兄高见,乔某佩服。”陈道成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赵成仁道:“如若两侧滚石而下,岂不妙哉?”陈道成道:“赵兄所言,陈某也考虑过,但两侧山崖千刃,实无着力之处,如何置石?”众人交头接耳,都以为不可以。
虞正听到此即,冲到内堂道:“在山崖上置石的确行不通,但若将大石串系在绳索上再将绳索一端固在山崖上,司马道子一行人赶到,射断绳索,巨石纷落,这与推石磙下岂不一样?”陈道成一拍大腿道:“妙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这小子还真有高见。”众人皆以为然,便不往出赶他了。陆吟霜暗道:“这小子原来并非池中物,让他挑水的确委屈他了,等大获全胜后,计他一功,封他个坛主什么的。”
白忠义道:“司马道子与皇帝老儿乃是一母同胞,若被挟持,皇帝老儿起兵围剿,那如何是好?”众人沉吟不语,凌云寨二百余人,一旦朝廷出兵少则千余,多则百万,那时蜂拥攻山,如何抵挡?虞正凌然道:“哪有何惧?小剑山山势险拔,凌云寨居高傍山,俯瞰四方,莫不眼底,如此形势,正是易守难攻,而剑阁地势更是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尤,我凌云寨百余兄弟齐心协力,死守关口,区区百万大军亦是不逞而退。若然千钧一发,势不可当,烧毁栈道,剑阁无路,谁还能攀上小剑山?”众人倍感震憟,他小小年纪,居山日短,于小剑山的地势,了如指掌,而见解独到大胆,无人不生佩服之心。
商议订下,便以计行事,布置一切,伏下弓弩手,两侧峭壁上用绳索串挂着数十块怀抱大石,前方探马,远探情况,没半柱香时间报说一次,。
这时探马慌慌张张前来道:“司马道子已在十里之外。”陆吟霜道:“大家准备。”众人伏身乱石之后,静待敌人进入埋伏圈,再加以痛击。
半柱香后,蹄声如雷,远处尘头大起,缓缓驶过一队人马,大约百余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