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久留,老夫的源清派距此不远,不如先带贵庄的这两位侠士去老夫府上疗伤,也好再从长计议。”谭英其实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刚刚相助夏意只是认定了天下第一庄是正,而夏意的对手必定是邪。
谭诗瑶也道:“是啊,夏哥哥,不管那人到底什么来历,早晚逃不出武林正道的掌心。此刻还是先与我们回去再说。”
冷风微微吹走了些夏意身上的戾气,许久,红衣男子的脸色终于缓和:“如此,便叨扰谭掌门了。”
+++
楼溇带着云蝉到了一座破庙,将她往地上一扔之后,自己身形也有些不稳,盘腿坐到了地上。
云蝉被摔在地上,偷眼瞧见他脖颈上的青痕又加深了不少,而且脸色也苍白得像死人,她立刻贼心又起,弓起身子就要跑。
一只大手很快把她揽了回来。楼溇将她箍在怀中,手掌轻轻一推,嘎吱,她的胳膊就脱臼了。
云蝉的脸色顿时也白得像个死人。
楼溇却语气温柔地简直要溺死她:“你看你,总是不乖。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可你伤疤都没好呢,怎么仍是不长记性。”
云蝉疼得眼泪汪汪,心底疯狂地诅咒着眼前的变态。
他又重重地一拉她的胳膊,云蝉这下终于忍不住疼,嗷地一声眼泪流了满脸。
“我不是说了,下次要在心里骂我的时候,别露出这种吃人的表情。”楼溇叹息着朽木不可雕,抬手用力给她接上了胳膊,疼得云蝉手臂又是一抽。
“你禽兽,不是人。”云大小姐终于觉得忍辱负重不下去了,“你把青麒青蛛怎么样了?!”
“你还有闲心关心旁人?好像那两人的主子都不怎么关心他们的死活。”楼溇靠在墙上感叹,胸口隐隐透出暗红的血渍。
“你受伤了?”
“是啊。”他毫不在意地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这点伤还不妨碍我折断你的手再折断你的脚。”
“……”
只是被他的目光一扫,云蝉就感到自己手疼脚疼,顿时气焰就蔫了。
他扔出了一盒药,对她命令道:“帮我上药。”
他扔出的那盒正是夏意之前给云蝉治鞭伤的金创药,后来她被他掳了,这药也就被这不要脸的家伙据为己有了。云蝉捡起药盒,一脸愤愤不平。
楼溇看她不动,立刻不高兴了:“没良心的女人,我帮你上了那么多次药,现在换你帮我一次也不肯?”
为什么罪魁祸首能比受害者更加理直气壮啊。
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也逃不掉的,云蝉只得从药盒中狠狠剜了一大半药膏下来,然后剥开他的衣服,泄愤似的往他伤口上重重一拍。
楼溇看得愕然。
这么奢侈,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紫晶玉蓉膏有多珍贵,彻底拿这药当金创药洒啊。可是看到她不拿夏意的东西当回事儿,他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满意,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恢复了点血色。
他撑着下巴看云蝉拿布条缠他的伤口,心情不错地开口道:“刚刚那个夏意,实力明明不在我之下。可是后来那老头和那女人一来,他就有些收手了。眼看着我带你走也不追,看来他也不是很想救你嘛。”
云蝉不答话,手上的布条缠得乱七八糟,颇为抽象。
楼溇看她不理他,再接再厉道:“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见了那谭姑娘,心神荡漾,就顾不上你了。”
云蝉倏地一下拽紧布条打了个死死的结,语气有些凶狠:“你这恶贼倒是认识不少人,连源清派谭掌门的掌上明珠也认得。”
“芙蓉仙子嘛,总是耳闻过的。”楼溇一笑就满面春风,“娉婷袅娜,确实有些芙蓉之姿,难怪夏庄主要动心。”
云蝉瞥他一眼:“我和姓夏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你不用挑拨离间。”她收好药盒,擦擦手道,“喏,伤口包扎好了。”
他闻言低头,看着那团包得很有艺术感的布条,忽然半晌无语。
夜里风凉,破庙的门上窗上到处都是缝,根本遮不住外面的寒意。
深夜,云蝉蜷缩着睡在地上,被易容得蜡黄的脸上泛上了不自然的潮红。楼溇皱了皱眉,熟练地把她拎到怀里。察觉到她的身体烫得不行,明显是发烧了,男人的眉头不自觉皱得更深。
云蝉的身体像是掉在火里烤一样,她烧得昏天昏地,神智不清地喊起了梦话:“娘,小蝉想吃冰镇雪梨……”
浑浑噩噩中似乎有人撬开了她的嘴,很快有凉水灌下,云蝉满足地嘀咕:“娘真好。”
额头也有湿凉的东西覆上,她舒服了许多,身体动了动靠在一个暖暖的垫子上,睡得更沉。
月升月落,很快又是一个天明。出了一夜的汗,热度已经退去,睡饱了的云蝉一身轻松地醒来,然后,愕然发现昨晚那个暖暖的“垫子”竟竟竟竟然是楼溇的怀抱?!
见此情景,云大小姐好不容易退去热度的脸,蹭地一下又滚烫起来。
“淫/贼!禽兽!”她骂道。
“忘恩负义。”他也骂,还顺带握住了她的手指。
云蝉立刻没骨气地缩了:“我错了。”
他满意地摸摸她的额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家里人对你很好?”
云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好了,要不怎么叫家里人。”
“你们感情很好吧。”
“呃……是很好啊。”云蝉心中又开始发怵,“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他揉了揉被她靠了一晚上的肩,随后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走吧,今天陪我把事情办完,明天就送你回家了。”
送她回家,他会有这么好心?云蝉立刻抬头看他,一脸不信。
楼溇捏着她的脸柔和一笑:“干嘛不信。你娘的化功散确实厉害,我不把你送回去换解药不行啊。”
原来是这样。哼,她就知道娘的化功散天下无双,凭他一个喽啰怎么化解得开。
不过还是有些疑惑:“你今天要办什么事啊?”
楼溇耸肩:“我那么辛苦抢了七返灵砂,当然是要去卖掉。”
呃,她倒是从来没想过,原来他很穷啊。
炼狱里的天上人
楼溇带着云蝉到达一处荒山野岭般的地方。
这里到处是残垣断壁,就算是平旷的空地上也覆盖着沙砾,一副寸草不生的模样。几棵枯树上停留着许多乌鸦,时不时发出一些悚然的叫声。然而在这片残垣中却立着一座完好无损的亭子。亭中有人,似是等了他们很久。
楼溇带着云蝉朝那人走去,拿着药瓶招呼道:“七返灵砂我带来了。”
那人转过了身来,入眼是一张枯瘦的脸,那眼眶深陷进脸上,与这周围的景致倒是很搭。他眸中闪过阴鸷的光,伸手就朝楼溇道:“拿来。”
楼溇收了药瓶摊手一笑:“那怎么行,总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那人扭曲地嘿了一声,声音像是地底潮湿的爬虫:“好。你随我去见阁主。”
云蝉看着那人,总觉得背脊发凉,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便不由自主靠近了楼溇一些。楼溇感受到她的动作,低声笑她:“怕了?”
云蝉死要面子地摇头。
“等下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谁怕了。我都说了我不怕。”
楼溇闻言轻笑,牵住了她的手。
走在前面的那人在残垣一处石壁上敲打了两下,地面很快露出一个入口,显然地下是条暗道。那人却阻住了两人要进暗道的步伐,指着楼溇腰间的刀说:“把这个先暂交给我。”
云蝉马上觉得不安了,拉着他的袖子想示意他拒绝,然而楼溇却毫不在意,利落地就解刀递给那人。
收缴了武器,那人才终于带他们钻入暗道。地底里一片阴暗潮湿,云蝉很快就被里面弯弯绕绕的岔道给绕晕了。她心里越发不安,不由抬眼看楼溇,眼见他一脸泰然,才稍稍安下了心。又走了很长一阵,眼前总算出现向上的石阶,看起来可以通到外面。见那人踏着阶梯而上,云蝉忙紧跟在后面爬出暗道,眼前豁然一亮。
和刚刚那处荒芜的景象完全是鲜明对比,这里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一片鸟语花香的墨青色树林,中间嵌着一潭碧玉般的湖水,水上有宏大而精致的阁楼一座,白纱帷幔轻扬,让人想到神仙居。
湖面上没有桥,带路的人撑着小船载两人往楼阁驶去。云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悄悄拉拉楼溇的衣袖:“你会不会泅水?”
这地方四面环水,如果出事好像无路可逃啊。
楼溇不答,反而笑她:“哦,看来你不会泅水。”
爱面子的云蝉恼了,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反正她是他的化功散解药,她活不成他也活不成。
一会儿功夫,小船已经驶到湖面中心的阁楼。从木梯上了楼阁,近看更觉得美轮美奂,连栏杆都是上好的白玉雕的,只是美则美矣,楼阁中站立的那群人却甚是煞风景。
那些人分成几排整齐地站在楼阁四处各角,并且无一例外都长着一张干瘦枯瘪的脸,唯一有生气的就只有阴鸷的眼睛,在瞥见楼溇和云蝉之后,全都散发出像野兽见了猎物一样的兴奋光芒。
楼阁中央一张典雅的卧榻上,靠着一个中年男子,穿得是华贵无比,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主人,只是他的面色比云蝉更蜡黄,眼圈青黑嘴唇发紫。云蝉这才了然,这人应该就是买主了,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难怪要买七返灵砂来续命。
中年男子看向楼溇,笑容有些可怖:“把药交出来,要金山银山任你开口。”
虽然这么说,但是云蝉看座上之人说话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金山银山任人开口的样子啊。
可是没想到楼溇却回答得更抽:“金山银山就不要了,还是拿你的命来换吧。”
毫无预兆地听到他这句骇人的回答,云蝉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感觉眼前有疾风掠过。
楼溇的身形快得连影子都看不见,转眼间手上已经夺过了一把刀,随后人已逼至那中年男子的跟前。刀光一闪,那座上之人的鲜血就自脖颈喷薄而出,染红了窗格前的白纱。
这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割破那人的咽喉的,等阁楼里的众人回过神来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汹涌而上的时候,楼溇早已退回云蝉身边,收刀而立,形如鬼魅。
那刀尖有温热殷红的血流淌而下,看得云蝉脑袋一片空白。
持刀的人很快又开始挥刀,每一个朝他涌来的人胸膛或者咽喉都被无声无息地割开,下刀的人却一副像站在画外观画的样子。好在他还记得身边有个云蝉,每每周围的攻击要波及到她时,他都还算有良心地会护一下。
楼溇落刀的姿势很干净很飘逸,像是摇着羽扇般的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四溅的鲜血仍是迷离了云蝉的眼。周围的纱幔已经被染红得看不出原本的白色,神仙居只在须臾间就成了血池。
当一切再次归于沉寂的时候,那人的眉眼间又一如既往的透出一股清尘之姿。他站在炼狱里,可脚下踩的不是血,而是娇艳的红莲。
这个地狱里的天上人朝着云蝉伸手一笑:“不是跟你说了,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的么。”
见她没反应,楼溇随手扔了刀,抱起浑身僵硬的云蝉左看右看了一阵,皱眉道:“不至于吧,吓成了这样。”
云蝉虽然号称江湖中人,却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大小姐,其实并没见过多少杀人的场面。如今闻着满鼻子的血腥味,她惨白着一张脸只想呕吐。
楼溇像怀抱着小猫一样摸着她的脑袋安慰:“不怕不怕,等下就送你回家了。”
两人的头顶上方,一道宏亮的声音猛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