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楼溇像怀抱着小猫一样摸着她的脑袋安慰:“不怕不怕,等下就送你回家了。”
两人的头顶上方,一道宏亮的声音猛然响起:“家是回不去了,地府的门倒是向你们开着!”
楼溇抬眼望去,阁楼的二楼长廊上又出现一批人,为首的中年男子赫然与刚刚被他割破咽喉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放下云蝉,笑道:“难怪,我就想余长老的武功再不济,也不至于杀起来就跟切菜一样容易,原来刚刚的是假货。”
那人站在上方,也是哈哈一笑:“那位大人料事如神。主上,你果然没死。”
楼溇神色自若:“你叛变之日曾受了我一掌,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我身为墨阁阁主,总不能比你还不如。”
那中年男子变了脸色,狠道:“你以为你还是墨阁的主人?告诉你,如今墨阁已经由我余金智接手!那日被你侥幸逃了出去,今天却不会再给你这么好的运气!”
楼溇显出很吃惊的样子:“看来你受的掌伤全好了?”
余金智得意一笑:“你当日确实给我一掌致命伤,所以我放出风声要寻夏明山庄的七返灵砂续命。若你还活着,必会用这个机会伺机回来杀我。”他越说越是高兴,又仰头笑了两下,“果然,主上总是自以为聪明,你想用七返灵砂引我出来,却不知是这一切反而是我们引你出来的局。今日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必叫你插翅难飞。”
楼溇表情纹丝不动:“你叛变之时我就有些奇怪,凭你的能力本是做不到这一步的。今日这一局虽然设得差强人意,不过也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顿了顿,他忽然魅惑一笑,“看来你背后有人,告诉我,那人是谁?”
“哈!这个问题,你还是去地府里问阎王吧!”余金智面目扭曲,一挥手,很快从楼阁高处又涌出不少人,数量是刚刚的三倍有余。
楼溇有些失望:“就这样?对付我想用人数取胜?余长老该不是这么天真的人吧。”
余金智却不理他,朝着众人吐出一个字:“上。”
才刚刚消停了没多久的阁楼里又再度漫起刀光剑影。楼溇一手抱住云蝉,一手取过刀继续切菜,很快脚下又堆积了不少尸体。在又割开了一个人的心窝之后,他还抽空转头对云蝉说了句:“乖,你闭上眼睛。”
云蝉瞄一眼满地的残肢,只想自己昏死过去算了。
楼溇却杀得一派风生水起,围攻的众人眼见他一副地狱修罗的模样,心中都不免惊悚,不少人已经缓下身形,攻势大乱。
站在二楼的余金智冷冷一笑:“大家不要怕。那位大人说他已经中了化功散,他越是动用功力就死得越快。刚刚他已经历连番恶斗,此刻撑不了多久了。今日谁能手刃他,本尊主必赏赐长老之位,今后荣华富贵要多少有多少!”
凌乱的攻势再次凶猛起来。
云蝉看一眼楼溇的脖颈,发现那道青痕果然又延长加深了不少,忍不住心惊。仿佛是知道她内心所想,楼溇低声安慰:“不怕,在化功散发作前我就能解决完他们。”
他才说完,又是几人扑来,朝的却是云蝉的方向。楼溇抱着她旋身避开,一脚踢断了其中一人的心脉。其余几人见状发了狠,迎刀而上。就这一间隙,云蝉落入了对方一个人的手里。
怪不得以前娘骂爹的时候说,男人都是嘴上逞能。果然夏意是这样,楼溇也是这样。
云蝉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抓住她的人的乱刀砍死,然而那人却粗鲁地拉着她跃上二楼长廊。她这才看到,二楼长廊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圈弓箭手,正对着底下的楼溇拉开弓。
余金智看着在下面缠斗的楼溇,笑得越发扭曲:“主上,看在昔日的主仆情面上,你乖乖将《无量决》交出来,我或许可以给你留条活路。”
“痴心妄想。”楼溇的声音没有温度。他挥刀杀掉了楼底下的最后一个敌人,然后抬眼看向云蝉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余金智黑下了脸:“哼,你以为你死不交出来,我就找不到了么。既然你要自断生路,我今日就成全你。放箭!”
瞬间,无数的箭雨朝着底下还唯一站着的活人飞去。楼溇冷嗤一声,举刀格挡。
余金智咬牙:“就不信你能撑得了多久。给我继续!”
另一头,在楼上的云蝉被人牢牢箍住,看着底下受到万箭攻击的楼溇,心中惊惧无比。突然间,她手上摸到了对方腰上的匕首,慌乱之下她脑子一打结,抽出匕首就猛然刺进了对方的大腿,那制着她的人立刻吃痛,本能地松手就把她往外推开。
哪知就这一推之下,云蝉站立不稳,竟然翻身掉下了栏杆跌向一楼。
娘啊,这下她真的要和楼溇一起万箭穿心而死了。
瞥见忽然掉下去的云蝉,余金智竟然大惊失色,挥手就对弓箭手们大喝:“停。”可惜还是晚了,又一拨箭雨已朝着底下放出了。
楼溇见到突然跌落的云蝉也是神色一变,然而箭矢密集又速度如风,眼见救不了了,门外忽然窜入一阵强力的风,震飞了所有的箭。
楼溇趁此机会飞身过去捞起云蝉,然后疾速跃出窗外跳入湖中。
见云蝉平安无事,余金智这才擦擦冷汗,不安地望向底下被强风吹开的两扇大门。
那阵强风,显然是一个内力极强之人的掌风所化,为的是救那个女子。
果然,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从门外一前一后飞入了阁内,落在了余金智的身旁。为首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竟然一剑就削下了余金智的左臂。
“教主大人吩咐过万万不许伤了那女子,你可是找死!”黑衣人怒声道。
余金智左肩鲜血狂喷,脸色发白,却强撑着不敢昏过去,也不管那流血的断臂,只哆嗦着俯头跪地:“小人错了,请二位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话还未说完,另一个黑衣人又举剑削下了他右边的胳膊。
“给你机会?教主大人是要你抓活口以逼供《无量决》的下落,你却为了坐稳阁主之位,只想着除掉后顾之忧。不能为教主办事的人,留来何用!”
余金智片刻间失了双臂,惊恐至极,强忍痛楚辩解道:“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有信心定能找出无量决的下落,而那人活着对大人也是威胁,所以才想先除之而后快……”
又是一道剑光落下,余金智的嘴终于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瞪着双眼,头颅滚落下了身体。
黑衣人收剑冷哼:“你当日受了致命一掌,命是教主救的。如今触怒了教主,把命还回来,也是应该的。”
你才忘恩负义呢
云蝉被楼溇抱着跳入了湖中,心中苦逼地一塌糊涂。
她是真的不会泅水啊!还不如万箭穿心死得痛快点,淹死好像要死好久。
她在水中胡乱扑腾,楼溇很快按住了她的手,拖着她往湖底潜去。云蝉本就怕水,身子一埋到水里就忍不住闭紧双眼,任由他拖着。可是很快地,肺里的空气用完了,她嘴中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完了完了,要憋死了。
正难受之际,一双柔软的唇忽然贴了上来,撬开她的嘴给她渡气。那唇瓣相接的地方,隔着水也有缠绵的味道。
云蝉从刚刚起就处于混沌状态的脑子一下子清醒。意识到楼溇在对自己做什么,她瞬间……觉得更缺氧了。
很快,她感到楼溇放开了她,再度拉着她往前方游去,四周的水流开始变急,光线也暗了,似乎是进了一条甬道般。又过了一会儿,她感到身体开始被往上托。
快浮出水面的时候,云蝉没忍住,呛了好几口水,咳得惊天动地。楼溇拉着她游到了浅处,她双脚才终于踩着了河底。然而还没来得及安心,背后扶着她的人却忽然将重量都靠在她身上,顿时,刚刚在湖底的一幕闪过了云蝉的脑海,心慌意乱之下她不由猛烈挣扎,就听噗通一声,身后的人跌回了水里。
“忘恩负义。”
楼溇控诉的声音很虚弱,云蝉转头去看,才发现他脸色白得不行,半身浸在水中,昨晚包好的伤口又开始溢血。
她讪讪地去拉他起来:“你还好吧。”
楼溇没好气道:“放心,死不了。”
云蝉自觉地接口:“哦,反正一定不妨碍你折断我的手再折断我的脚。”
“……”
她转头望一圈,发现自己此刻站在一条河里,刚刚那些楼阁墨阁也都不见,显然已经出了那潭碧湖。
“这里是哪里?我们出来了?”
“嗯,墨湖下面连着这条外面的河道,他们应该不知道。”楼溇步伐有些虚浮,但手上仍是稳稳拉着她往河岸走。
“去哪里?”
“送你回家。”
两人走进河边的树林里。走了一阵,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云蝉看着楼溇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有些心惊:“你……行不行啊?”
“放心,我说过会送你回家。”
楼溇勉强说完这句话,脸色又白了白,脖子上的青痕已经化作了黑色。云蝉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惊呼,就见他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喽啰?”她蹲下来,拍打着他的脸。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剩一丝微弱的鼻息表明他还活着。
阳光已经完全隐没,月亮探出了脑袋。
云蝉吃力地把楼溇拖到一棵树下。男人的身体冰冷得惊人,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略一犹豫,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在他身上胡乱搜索了起来。
男人衣服里几张被泡烂的银票已经不能用了,只有一点点碎银子。另外……好多药瓶,不知道哪瓶是花容的解药啊。云蝉托着下巴想了想,果断撕下他一片衣袍将所有药瓶都打包好。
捡了些枯树枝盖在楼溇身上后,云蝉双手合了个十,拎起布包就转身离开。
她不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沿着北斗星的指引迷迷糊糊地走,竟然也被云蝉绕出了树林。在浑身湿透又冷又饿的情况下见到林外竟然有一座村庄,她不禁开心地叫起来。
晚间有在外乘凉闲逛的村民见到她,很快呼唤了其他人来围观。
云蝉赶忙向人群求助:“大叔大婶,我是飞云堡的……”她说了半句,看这村中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没听过飞云堡,想想说了也是白说,就改口道:“那个……我被坏人劫了,刚刚逃了出来……”
一个汉子打断她:“坏人劫你干什么?”
“呃……”开始是坏人要抢东西劫她作人质后来是为了换解药这么多前因后果说了你们也不懂啦,“他想劫了我去卖掉……总之……”
“卖掉?”又有人再次打断她,看着她的一脸麻子不信道:“那人瞎眼了吗?你这样的也能卖得掉?”
“……”云蝉忍住悲愤,强颜欢笑道,“总之,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要怎么走?”
“最近的是双喆城,但也要走个一天。”一个妇人回答了她,又兴奋地问道,“你还没说那坏人是不是瞎子啊,怎么会想到劫你去卖?”
……
“好吧,就当他瞎了眼了吧。那个,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云蝉估摸着以她现在的体力,恐怕撑不到走一夜就要被郊外的野狼吃掉了。
可是村人们望着一身狼狈又面容凄惨的她,没有一个人响应。
“那个,我有银子,不会白住的。”云蝉急急掏袖子,然而翻了半天,也没翻出一个子儿来。
啊啊,刚刚明明有搜刮到碎银子的,难道是路上弄丢了。
云蝉急得满头大汗。围观她的村人看她这模样,终于纷纷唏嘘一声,随后便像听完戏散场了一般,各回各家,大门紧闭。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传说中的好心肠人捡她回去。一阵冷风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