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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的话让燕小姐的双颊热的发烫,那个可恶的无德商人竟然还如若无事的别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让燕小姐的心中为之气极。在黑暗中惟有她能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不小的亏。
文定别过头去那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态,其实他心里早已羞臊的七上八下胡乱蹦跳,惟恐旁人瞧出了端倪,让燕小姐难堪。
后面的陆仲简催促道:“既然无事便继续走吧!这个地洞太窄了,站在这里都能闻到那股呛鼻的烟味。”
文定赶紧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还是往下走吧!这里的烟味都浓起来了。”慌慌张张的就开始往下走,后面的陆大爹等人也急忙跟上。
而此时的燕小姐则什么话也不说,悄悄闪身于一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文定打从她身边过去,文定并没发现这其中的奥秘,没走几步便磕在了厚重的岩壁上。
“哎哟。”文定凄惨的叫声响彻地穴,好在刚开始走没两步,后面的人还来得及刹住脚步,不然这一股脑的全撞在他身上,可就有他瞧的了。
这刚走两步又有不对了,后面的人惊慌的问道:“又怎么了,文定没出什么事吧?”
“哦,这前面是一堵墙壁,墙壁两侧,则是两条不同的路。实在是抱歉,小女子方才尽想着该如何去选择,忘了提醒柳掌柜这事,还望柳掌柜不要见怪。”
这话在旁人听来自然是不做它想,更不会去责怪重伤在身的燕小姐。
文定被撞的七荤八素,可有错在先的他又不敢声张,还得给肇事之人连连赔小心:“不关燕小姐的事,是在下自己不小心,不碍事,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痛。”
说是不痛,其实额头上的皮都快被自己的手给揉破了。
黑暗之中,燕小姐露出浅浅一笑,亏的旁人瞧不见,不然包准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摆在文定他们面前的是条分岔路,两条洞口皆是一样的绵长,一样的深不可测,余人看不清状况,只好向燕小姐请教道:“小姐,两条路您说该是何去何从呀?”
这两个洞口前面的空地,比起他们之前走过的地方要大上许多,众人渐渐聚拢到一团,静忆师太说道:“女檀越,只有你一人可以看的清楚明白,便由你决定走哪条路好了,我等众人自愿跟从便是。”
“是呀!燕小姐的选择也就是大家的选择,你无需诸多顾虑,只管选择便是。”
“你们听,这两旁洞里仿佛有声音。”文定打断众人,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那两道幽深绵长的洞口。
众人屏住自己的呼吸,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两个洞口的声响,半晌过后,杨括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静问道:“你们听见什么了,我怎么什么声响也不曾听到呀!”
陆仲简也气馁的说道:“是呀!除了鼻子里灌进去的浓烟,我是什么也觉察不出来,文定,该不会只是你的幻觉而已吧?”这一整日来的担惊受怕,有些幻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修行之人心清性明,没这般那般烦琐的世间杂念,即便是经历一日的连番打击,二位师太还是要比旁人镇定,聆听了好长时间后,静忆说道:“柳施主所言不虚,贫尼也听到有些响动。”
“师姐,你听见什么了,隐约间我只是听到一些喧闹杂乱的声响。”
静忆道行虽比师妹要高些,可毕竟也是有限,犹豫的回答道:“左边确实有些杂乱的声响,可右边却又似乎没什么,女檀越你听到了什么呢?”
这一行人中,大家习惯都是以燕小姐马首是瞻,就算此时她重伤在身也不例外。
燕小姐一直就在小心聆听,可身上的伤势却限制于她,缓缓的说道:“我听到也不多,这左边便是如大师所说的那样有些杂乱,而且说来奇怪,隐隐还搀杂有铁器的敲打之声;至于右边嘛!也有些不太寻常,除了有潺潺的水声之外,还有些幽幽的乐曲之声。”
“乐曲之声?在这地底之下,怎么可能呢?”陆大爹不敢相信还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
走南闯北的杨括见过不少世面,这类离奇怪异的事也多少有些耳闻,道:“陆居士久居深山,可能对这等怪事不曾有过体会,有好些个地方都有类似乐曲的声音,可仔细寻来又无人演奏,是吧文定?”
这些怪异之事,文定倒也在许多书卷上见到过,道:“那些大多是风吹声、流水声的回音经过这九转八弯的地洞,而发出不同的声响,凑巧形成的天然之乐。北宋的苏轼便亲自去石钟山考验过,果真是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
燕小姐喜道:“如此说来,这右边之洞有水有风,定然也是有通向外面之洞口咯。”
“是呀!小姐所言确有道理。”
大难不死,静思急忙唱起佛号:“阿弥陀佛,这下可算得救了,好在此时还有女檀越在,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得知有出口之处,众人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仿佛外面广阔的天地,已再向他们张开宽广的臂膀,迎接他们的重生了。再看眼下这黑不隆冬的地洞,空气中还夹杂着刺鼻的浓烟,更是让他们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纷纷踊跃要向右边洞穴处行去。
就在众人一心选择右边洞穴之时,文定却沉默了,隐约间脑海里有些什么东西在跳动,仔细寻去又想不起究竟是何物在隐隐作怪。黑暗中旁人也瞧不见他的模样,唯一一个瞧的见的燕小姐以为,他还在为方才自己有意作弄他那事生着闷气,也就没去理会他的失常。
那浓烟的味道越来越强烈,众人连呼吸也开始不畅了,年纪较长的陆大爹已渐渐有些咳嗽声,杨括催促道:“快走吧!再待下去非把我们呛晕几个过去不可。”
“是呀!是呀!早些去到外面,也好早些闻到清爽的空气,这地洞的空气长年不流通,闻着真是让人气闷不已,再闻下去我老头子都要短寿几年了。”陆老头人生大半的时间里都是对着芳香宜人的花草,对这些长年积压下来的浊气是越发的敏感,更别说还有那刺鼻的浓烟了。
旁人虽没有陆仲简那般敏感,可也是极力赞同他的说法,又重新排好队,急不可待的要上路,要摆脱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
正在他们兴致勃勃、跃跃欲试之时,沉默了好久的文定突然叫道:“请大家少安毋躁,这走哪个洞口还有待我们再仔细商量。”
“还商量个什么呀?”这种鬼地方再待下去,陆老头就会感觉窒息,急迫的说道:“燕小姐方才不是给我们分析的相当清晰了吗?一边是有铁器撞击之声,一边却是风声水声,这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分辨的吗?”陆仲简所言也正是代表了余者的心声。
燕小姐奇怪的问道:“柳掌柜,你觉得小女子所言有何不对之处吗?”窃以为这男人还在为方才自己作弄他之事生气,暗自还有些埋怨他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文定当然不是燕小姐所想的那样,只听他说道:“燕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在竹海残庙歇息的那日夜里,我请小姐在神牌之下见过的那句诗文吗?”众人不由奇怪残庙那夜大伙都在场,何曾见过文定与燕小姐单独谈过什么话。
当时只是那么一说,这又过去了足有七八日,一时之间燕小姐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回忆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好像是‘仙乐飘飘催人魄,金戈逆耳卫家国。’不知是与不是?”
“没错,正是此句。”得知燕小姐还记得此句,文定是惊喜不已。
听到文定的声音,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括忍不住言道:“文定,那句诗文与我们眼下有何干系呀!还是尽早出去后回头再来谈好了。”
文定焦急的道:“诸位不觉得我们此时碰到的难题,与诗文中所论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仙乐飘飘催人魄,金戈逆耳卫家国。杨括等人反覆咀嚼着这一句,仔细思量起来,仙乐、金戈确实与他们遇到的境况有些相似,可总不能因为那残庙里的一句诗文,就放弃有风有水,很大机会有出口的右边洞口,而去选择那不知有何凶险在等待他们的左边洞穴吧!
静忆师太不由得问道:“柳施主,那间小庙早已不知道是在何年何月被人遗弃,天地间有万千事物,又如何能证明它这么巧,说的便是我们此时遇到的情形呢?”
静想了半天的燕小姐也正是有这层顾虑,道:“师太所言甚是,不知柳掌柜是否能确定,此时我们所遇到的情形,与残庙里的遗诗有所关联。”
文定知道这一日之中,他们遭受连番巨变,自然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都需要仔细的思量几番,更何况这决定关乎到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文定将自己判断的依据仔细向他们阐明道:“不知各位可曾注意到,方才祠堂之上曋长老所拜祭的牌位。”
“那几十个牌位不是他们赤穴村的祖先吗?这和那残庙也没什么联系呀!”
文定道:“陆老伯所言不虚,那几十尊牌位大多数都是这赤穴村的祖辈们,可文定却发现那神龛之上,独独最顶部的一尊却不是人名,而是我们上次在残庙中所见到的虎神牌位。”
这一下杨括等人陡然警惕起来,虽然他们不曾注意到那块虎神牌位,可文定的为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不是那种喜欢说笑,爱危言耸听之人。此时他如此煞有其事的劝阻大家,在其心里定是经过了几番详细的考虑,他们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杨括疑惑的道:“这句诗怎么听来都像是在教导后世子孙,不能贪图荣华,不能荒废武艺。难道就凭着这一句诗,我们便停滞不前了吗?”
杨括的疑虑,确实也是有他的道理,文定道:“自从在燕小姐的帮助下得知这首诗后,文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警惕后人的遗训,也应该刻在较为明显的地方,不会压在神龛的神牌之下。如此神秘定然会有其特殊的用途,直至看见了赤穴村相同的虎牌,直至来到这仙乐、金戈并存的两洞口之前,我才有了将这两者联起来的想法。”
如说是巧合,这种种的巧合串联起来,也早过了凑巧的界限,不能说文定分析的全无道理,走哪条路这原本并不复杂的选择,此时却让众人是左右为难。
燕小姐思量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大家也不必过于忧心。总之这两个洞口,我们是必选其一,柳掌柜竟然如此有把握,我们大伙不如且信他一次,就走左边的洞穴,大伙以为如何?”
燕小姐既然都已表明了态度,余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些旁的,纷纷认同走左边的洞穴,再说那刺鼻的浓烟也不容他们再徘徊不定了,在燕小姐的带领下,一个挨着一个鱼贯的步入左边洞中。
在这呼啸着金戈声的天然地下溶洞里,步步都是崎岖难行,道路更是九转十八折,许多次众人都感觉着自己走不过这一处了,可夹在一行人中,咬紧牙关奋力向前又挺过来了。伙伴的力量便是能在逆境中时刻激励着自己,不一定非要是实质上的,有时仅仅只要在近处察觉到别人在不懈努力,便能打消自己的懦弱,激发起动力。
当然也有不支的时候,那时大伙也会停下来歇息一阵,又不知走了多少时候,道路开始变的平缓,还能感觉有徐徐微风吹过,耳边的金戈声业已不知所踪,这一点让他们相当困惑。
陆仲简忍不住向文定问道:“文定,刚才那挺吓人的铁器撞击声,怎么一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