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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疯了不成!”李氏一边使劲捂住老头子那张无遮掩的嘴,一边赶忙朝周围频频点头示意无事。
虽然李氏已经尽快制止了老伴,然而仍旧有人注意到夫妇俩不寻常的举动。
范氏偷偷地在载定耳畔念道:“你瞧你那一对父母,又在争论那荡妇的破事。”
载定先是环顾左右,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后,才一脸严肃地道:“大庭广众的,你可别出洋相呀!”
“哼,你没看见刚才老两口惊讶的表情吗?好像老大引回来的女子是个天仙似的。”范氏酸溜溜的说道。
“大哥身旁的那个女子的确是长的好看嘛!刚才别说是二老,在场谁人不是这样想的呀?”
“怎么,你也动心思了不成?”
“说什么混帐话呀?大哥的夫人便是我大嫂,伦常大礼岂是可以随便胡说的?”
范氏撇撇嘴,不以为然的暗自嘀咕了几句。
燕嫣随着文定漫步在柳府后院,一边叙聊离别之情,一边谈起方才在大厅里的见闻。知趣的王娴特意站立在远处,不去打扰他们。
清闲惯了的燕小姐与那喧嚣的场面总是格格不入,刚才柳家人一阵接二连三的询问,让她是十分尴尬,虽然她自己不曾说出口,然而文定心中却如同明镜般清楚。
对柳家这幢占地不小的新宅,燕小姐也不禁打量起来:“这便是你家?可要比你给我描述的好上许多。”
文定无奈的笑了笑道:“非是我所言不实,这宅子乃是家人新近所建,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是这次回来后才知道的。”
“人离家久了,初一回来难免会发现诸多变化。你家的亲友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偌大的厅房都要被挤满。”
文定自嘲的道:“说来你不信,那里面一大半我都不认识。”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总不能是不相干的人也来给你父亲拜寿吧!”
“燕嫣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三个弟弟,除开道定外,还有两个弟弟留在永安堡,这些人里多是他们的亲朋好友。说起来,今日你还是头一个因我而来的客人。”
燕嫣将头扭过一边,不教文定瞧见她面容上的一丝喜悦。
第三章狭路相逢
大厅里的热闹仍旧在继续。李氏又回到厨下监督下人们为即将开始的酒宴做着准备,柳世荣与老三两口子依旧是在招呼着各式宾客。
方才燕嫣的到来只是个美丽且短暂的小插曲,不过是引得众宾客出神片刻,为日后平添些谈资罢了,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便从惊愕中苏醒过来,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又或许仅是恢复了往常惯有的面目。
这一干宾客今日之所以会聚集于此,除开讨好柳载定这位新贵外,大多数的人还怀有另一个目的,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一个他们平常想见都见不着的人—本县的县太爷梅老爷。
早先他们便听说柳家三媳妇乃是县老爷夫人的侄女,两家因此十分的亲近,此次县太爷更是给面子亲自来柳家给亲家翁祝寿,远近的士绅无不是闻信而来。
等了老半天,终于等到衙门里的轿子从远处行来,门口的仆人迫不及待地跑回府中报信。柳世荣领着老二、老三、一双儿媲,还有一屋子前来祝贺的宾客齐齐出到大门口迎接。
除了有一对轿夫外,前后还有四个开道的衙役,沿途过来威风凛凛,等闲百姓草敢平视。
“知县大人到。”一停轿,开道的衙役便朗声唱出官名,另一人则掀开轿帘,一身便服的梅知县端坐在里面。
这般的阵势已叫柳世荣呆若木鸡,早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载定赶忙越过父亲上前道:“大人金安,今日竟能请到大人这样的贵客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嗯。”梅知县轻拐着胡须,对载定是满脸的欣赏之色,道:“柳贤侄这一向可好,我前次在书院学正张大人处瞧见了你的佳作惊叹不已,后生可畏呀!想来这段时日不见,必是有了些惊世之作吧!”
“姨丈。”范氏越过相公半个身子,娇滴滴地说道:“一路颠簸让您受累了,可别老坐在轿子里,里面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您来就预备开席了。”
“好好好,你这丫头做了人妇还是这般小孩子气,姨丈听你的便是。”梅知县乐呵呵的打从轿子里起身。
出来之后才发现,柳宅门前,轿子周围密密麻麻聚集着五、六十人,一个个恭谦地注视着自己,里面有的是自己认识的,有的是未曾谋面的,有的则是见过面却叫不上名字的。
县令对侄女婿道:“霍,今天来的人不少呀!看来尔父在这一带的人缘不错哟!”
“见笑,见笑。”这时侯载定方才记起柳世荣还站在一旁,未曾与知县老爷搭上话,赶忙将老父牵引出来介绍道:“大人,这位便是家严。”
一个貌不惊人、地地道道的庄稼汉,梅知县心里暗自奇怪,面上却依旧礼貌的道:“恭喜老者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
“过奖,您过奖了。”仓皇失措的柳老汉不知该如何应对,惟有陪着一脸的笑。
入到大厅之后,众宾客又重新各自安坐,梅知县则坐在上席的当中间。
望着这一堆注目的眼神,梅知县自忖须得说点什么方好,酝酿了片刻道:“本官身着便服而来,即是想与众同乐,诸位也不必拘礼,今日这柳家只有主人与宾客,没有大人与百姓。”
顿时这些个期盼的眼神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一个个本地士绅纷纷赞道:“县老爷真是位好官。”
“是呀是呀!一点架子也没有。”
“有这样的好官,乃是我等百姓之福呀!”
“诸位,诸位。”那位俞教谕则藉机窜到知县大人身前,高声道:“我早就对你们说过,本县的县太爷乃是包龙图转世,清正廉洁且又平易近人,遇上这般的好官,可是我等三世修来的福分呀!”
“是极,是极。”
虽然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说过类似的话,可此时谁也不会跳出来反驳他,相反地一个个还在附和着。
这般顺耳的话,难免会引起知县老爷的注目,问道:“这位是……”
“这……”
“大人,小人姓俞,乃是本县的教谕。”载定刚打算答话,便被俞某人自己抢着回答:“日前在县衙里当差,小人还与大人见过一面。”
“哦,有些印象,有些印象。”
俞某人激动不已的道:“大人的记性真好,小的不过是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是站在学正大人的身边,不曾与大人对过话,没想到大人竟然还记得俞某。”
“唉,本县之教学还有赖诸位教员尽心竭力,如果没有像俞教谕这样的好先生,又如何能出现载定这般优秀的后生呢!还望俞教谕再接再厉,为本县培养出更多的青年才俊,那时侯本县头一个向朝廷替尔等申请嘉奖。”
梅知县的话不但叫那俞教谕听了激动,就连这厅内的众士绅亦是振奋,若然真的像梅知县所言能够才俊辈出,到时侯他们在这附近州县也能仰首做人,自然是每一个乡人都乐于见到的。
“哥,你快出来,瞧瞧是谁来了呀!哥,你快出来呀!”客厅里众人正兴致勃勃的笑谈着,门外传来了道定的声音。
在知县面前一直战战兢兢的柳世荣,立时起身向梅知县赔了个礼,赶出来捂住道定的嘴道:“小兔崽子,你不能轻声点呀!没看见这里有贵客吗?”
“有没有贵客是你们的事,与我又不相干,我找大哥有点急事,别拦着我呀!”
这个现世报就是上苍派来惩罚他的,柳老汉又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这点,只好赶快打发他:“老大不在厅里,你要找他去后院找。”刚说完又猛然想起他过往的事迹,又赶忙道:“算了,还是我让人去找,你就在这等着,哪也不能去,省得再给我添乱子。”
“哼,以为谁稀罕不成?”道定也懒得去里面,瞧见那些个拍马屁的嘴脸就让他不耐,在塞外待的久了,他的脾性愈发的接近那些个率直的蛮子,这次回到中土之后,对着这些弯弯饶饶的乡人反倒是不大适应。
片刻工夫后,文定不曾来,反倒是出来个下人,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对他说文定在里面接待一个重要的宾客,暂时脱不得身,让道定自己进去找他。
“咳,那些溜须拍马之辈算得上什么客人?”道定喃喃自语着往门外而去。
一切准备就绪,范管家来到柳世荣身畔,俯首道:“老太爷,除了大老爷与四老爷外,人差不多到齐了,您看什么时侯开席呀?”
“老大嘛是有女客要招呼,你去后院让他出来入席,那个女客便安排去内宅与老夫人她们一桌。老四这小子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神神叨叨的,不用去理他。”
“是。”
到文定进来时,酒席便已经开始了。
宾客们一拨拨来柳世荣面前敬酒,说一些恭贺的话,当然接下来便是向梅大人敬酒。
瞧见文定,载定赶忙起身道:“好了好了,大哥也终于来了,叔父,我们弟兄三人一道敬您一杯酒,祝愿您老长命百岁,身体康泰,有如南山岳一般高竦。”
老二柳以定也不甘落后,道:“祝叔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两个儿子一个有出息,一个老实忠厚,在座宾客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柳家老大。虽然在座诸位多是为巴结新贵而来,可这些个居住在附近的乡人无不深知,柳家之所以能够摆脱以前贫穷的窘境,拥有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终年不曾落屋的柳家老大。
如果没有这个行踪缥缈的柳家老大,只怕柳家如今还住在相隔不远的破房子里,哪里会有今日这等光彩?
在众人眼中,这柳文定多少带着一丝神秘,少小离家,一阵子听说在汉口发迹,一阵子又听说下了大狱,再过了几年,竟然给家里起了这么一大幢宅子,当真是叫人摸不清头脑。
适才宾客们更是亲眼见着他带来的宾客一出手就是几千两的礼物,这些乡间的土财主可是开了一番眼界。
“老大,你这两个弟弟都说的有板有眼,你呢?有什么对叔父说的?”柳老汉乐呵呵的望着文定。
“叔父,老么还没回来,孩儿还是等他回来一道向您拜寿吧!”都是一奶同胞,遇上这种家中大事却要分开来行事,文定不认同两个弟弟的作法,却也不好再去责备两个成家立业的弟弟,只能故我。
“你要等就随你吧!”柳世荣转过身向梅知县道:“县老爷您可是大忙人,难得一回赏脸来我们家,小老儿敬您一杯。”
“唉,本官方才便说了今日这里只有寿星与宾客之分,无有官民之别,柳老翁无需如此。”梅县令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打量起文定:“柳老翁,这位就是你屋里排行老大的儿子?”
“是呀!是呀!只是不像他三弟那样有本事,在外面做点小买卖维生。”柳老汉与所有人的心思都是一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哪怕文定赚的银子再多,也抵不过载定一个举人来的光耀。
“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哟,有道是行行出状元,买卖做的好一样也算是本事,总不能人人都好像我一样去当官做老爷吧!”梅知县打量文定的眼神有种异平寻常的关注。
“大人,我敬您一杯。”在座之人惟有载定知道梅大人此刻的心思,然而也最不愿意让这种误会越陷越深。
“载定贤侄敬的酒我是一定要喝的,不过嘛……”梅大人蓄意压低声音,说的话只让柳氏父子听清楚,“私下的时侯,你还是可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