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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于是在我“虐猫”的时候摇头叹气,“才人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儿啊。。。”
我那时候正拉着它的两只前爪教它扭秧歌,“谁长不大了?没看我正和便便培养感情呢?”
便便是我给它起得名儿,因为我觉得它身上的咖啡色和某种有机肥料的颜色很像。
杜若虽然说着这样责备的话,眼睛里笑意却不减。迁易在一边儿说,“杜若你就别管他了,也就是便便来了之后咱才人才恢复了点儿以前的样子。”
“什么叫恢复啊?我以前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啊?”
“以前有点儿二,现在特别二。”
“滚!”
生活似乎渐渐平静下来了,我似乎终于可以放松一些。阳光洒在皮肤上,慢慢融入在血脉中,让人身心放松,不久前的那些争斗算计好像一下子很遥远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呢?
倏然,一个小宫侍从外面跑进来,“才人!尹公叔正往这边过来!好像是要宣旨!”
我一愣,宣旨?什么旨啊?
放开便便,我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带着所有宫侍到正殿去准备接旨。此时四下翠色纱帘轻扬,阳光幻化成水影荡漾在廊柱之间。宫殿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跪着,包括我在内,只有尹宫侍端严地站着,手中捧着朱红色的圣旨。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和紧张,这一次的圣旨,我完全猜不到是关于什么的。
小皇帝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啊?
尹端青缓缓展开圣旨,微微清了清喉咙,随即沉稳的声音便朗朗而起:
“巫谢族杨氏钧天,为人平和端检,品行温纯良厚,入宫一载有余,先于宏图宴上建功,后入住紫寰园,安分守己,对上谦恭,对下怀仁,尝助贵公子携礼后宫诸务,鲜有过错,常思自省,实乃后宫之典范。今贤公子一位空缺已久,致使四位不全,宫中多乱。现正值多变之秋,欲攘外必先安内,故册杨氏为贤公子,以安整后宫,令诸人各司其位各安其事,相敬相爱,方为天下之计。钦此——”
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那在光线中有些表情不明的尹端青。
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对我抬了抬捧着圣旨的手,“贤公子,请接旨。”
这时我听见迁易低低地叫了一声,“天哪!”脑子里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臣杨钧天谢陛下。”
朱红色的锦缎被放在我手里,凉滑的感觉好像一直沿着脉搏传递。
我……被册为贤公子了?
一阵阵欢呼般的窃窃私语从后面跟着我一起接旨的宫侍们中间爆发出来,那喜悦却又被压抑着不敢表现太明显。不过这即使是对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喜讯。
怎么这么突然?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小皇帝没有对我说过半个字啊?
我不是在做梦吧??
“贤公子,五日后正逢良辰吉日,将在届时行册封大典。详细的步骤老奴会遣人来向您详细说明。恭喜。”
“公叔……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仍然有些茫然。
他笑得慈蔼,“陛下的心思,一向难以测度。不过这贤公子的位子已经空缺两年了,说明陛下对您是情深意切啊。而且,就连皇亚父也对您赞赏有加,您的确堪当此位。”
我愣愣看着他,忽然明白那天小皇帝干嘛要试探我了。
贤公子位列四公子之一,这么重要的位子不比修缘昭缘一类是可以由小皇帝自己做主的,因此这件事小皇帝必定要和皇亚父商量。而我最近一直很得皇亚父欢心,所以他一定不会反对小皇帝立我为贤公子。
据说之前皇亚父对于几个可能的贤公子候选人都不满意,才致使这一位空缺至今。所以小皇帝一定会觉得诧异,并且察觉到我和皇亚父之间的关系。他为了测试我的心意,才会在那天试探我。
我当时说不论如何都会站在他那一边,他才敢立我为贤公子吧?
想通了这些,喜悦的感觉也很淡了。不知道是皇亚父先和小皇帝提的我,还是由小皇帝向皇亚父提出?我希望是后者……那样的话,我大概会更开心。
“谢谢尹公叔。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老奴还有事,就不叨扰公子了。告辞。”
“公叔请慢走。迁易,替我送送公叔。”
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尹端青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恕老奴多嘴,不过以后公子要改口自称‘本公’了。”
第 46 章 。。。
从才人一下子升级到贤公子,这么大的转变我直到三天后才逐渐琢磨过味儿来……
我其实挺想赶紧问问小皇帝是吃错了什么药,但这几天他却一直在和几位将军商议出兵策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的样子。这些消息也是从尹宫侍那里得知,这两日他往我这里来了很多趟,都是为了一些添补人员的调配、宫殿里各项装潢摆设的添置、带人来为我量身好定做册封大典时要穿的朝服等等。原本尹宫侍说小皇帝想让我搬到太液池畔原本贤公子居住的青阳宫去,那座宫殿与另外三名公子的居所离得比较近,代表着四公子在宫中崇高的地位。可是我实在不想离开这座宫殿。除了因为它确实美轮美奂之外,还因为这里有太多回忆。我不想忘了过去的一年中在这儿发生的一切。
在人员的添补上,我要求让瑾叔来当我宫里的总管。隔了这么久,我终于有机会报答他了。
第二天瑾叔便入住扶摇殿,他已经换上了绛红绲边的衣服,在宫侍之中,他的品阶已经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虽然仍然是那副臭屁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是很高兴的,在我带他去看我给他准备的那间足有他原来的屋子五倍大的房间时,他的眼睛里都是亮闪闪的。
除了瑾叔外,杜若和迁易也得到了晋升,作为我宫里仅次于瑾叔的贴身宫侍。其余所有跟随我的宫侍也都得到了大笔赏银,月钱也被提高许多。这几天扶摇殿里就跟过年一样,到处都喜气洋洋的,所有人都眉开眼笑,也听不见争吵的声音了。所有的活动,所有的话题,都笼罩在一种喜悦的大环境下,就连便便也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撒欢儿。
册封大典前两天,我仍然去向皇亚父请安。不过这回我是带着关尚翊一起去的。之前若不是他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不可能除掉向离。既然答应过他要提拔他,就要说到做到。
至于他会不会在利用我之后成为我的又一对手,我并不担心。他不是小皇帝会专宠的那种类型,光讨得皇亚父欢心的话,是没有用的。
当时皇亚父正坐在芙蓉亭中喂鱼。芙蓉亭被架在太液池东面一片种满了垂柳的小湾里,周围还有另外五座华美的八角亭。六座凉亭中间用曲折的廊桥相连,翠绿的瓦顶,朱红的栏杆,映衬着覆盖着荷叶莲花的水面。莲叶下红色金鱼成群游弋,皇亚父信手往水中洒下鱼食,他们便争抢不休,溅起成片的白色水花。
夏日的暖风从池塘上吹来,带着阵阵莲花的清香。我将刚刚煮好的雨水浇在紫砂壶盖上,往壶中撒入几朵合欢花,然后往皇亚父的茶杯里斟满茶。
关尚翊正和皇亚父聊着天。他说话十分得体,看得出来皇亚父很喜欢他。
皇亚父喝了一口茶,微微合起眼睛,似乎是想把合欢花的清香尽数体会,好回到那早已湮灭的过往里去。然后他呵呵笑了两声,“只怕以后本公也只喝得下钧天泡的茶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坐到石桌边离他比较近的石凳上,“亚父喜欢那不是正好。臣下多来给您泡茶就是了。”
“听说陛下已经下旨封你为贤公子了?”皇亚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我忙回答道,“蒙陛下恩宠,钧天惭愧。”
“何须惭愧。既然陛下封你,这就是你应得的。”他说着,淡淡一笑,“以后更要尽心侍奉。”
“臣下自当尽心竭力。”
此时一名宫侍过来低声向皇亚父回报了什么。我清楚地看到他面上升起了几分明媚,融化了微微有些冷峻沧桑的眉梢眼角。
“让他们过来吧。”
沿着曲折的廊桥,两道人影正缓步而来。从微醺的阳光里,贵公子一袭金丝牡丹纱罗衫,富丽逼人的面容比那日光还要明耀。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他却好像消瘦了些似的?
这些天他都干什么去了?
而走在他身后的人,紫袍金冠,面若冠玉,与小皇帝微微相似的眉眼,却更加深刻刚毅。我想起来,这人是魏王爷赵文绰,皇亚父最宠爱的五皇子。
我反射性地想到杜若,还好今天没有带他在身边。。。
不过这俩人是怎么跑到一块儿去的?
贵公子走到皇亚父跟前下跪行礼,“欧阳琪见过亚父。亚父万福。”
“平身。”
他在站起来的时候,眼睛往我这儿瞟了一下,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极其魅惑的微笑。
我赶紧转开视线。
“文绰见过亚父。”魏王爷也掀袍行礼,动作洒脱帅气。这一回皇亚父亲自将他扶起,原本清冷的目光此刻溢满慈爱,“绰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昨天。这一回围猎,猎了两只麝鹿,回头献一只给亚父。”他比起小皇帝更像个成年男人,声线也比较低沉。看小皇帝和他哥都这么一表人才的,估计他们爹也是个美男子吧?怪不得把皇亚父谜成这样。。。
此时,他却忽然把视线转到我身上,那一双灼灼的目光却带着某种具有攻击性的气息,令得我有些不安,“咦?这不是新被册封的贤公子?”他的语调微微带着些夸张的惊讶。
我站起来向他揖礼,“臣下见过魏王。”
“岂敢岂敢。”他走过来轻轻扶住我的手臂,我闻到他身上和小皇帝截然不同的气息,“之前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本王印象非常深刻啊。”
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些不明的意味,我直觉不应该和他有太多接触才好,于是往后微微退了半步,“承蒙王爷夸赞。”
“你果然是个厉害的人,连惠公子都沦为你的手下败将。真是不简单。不知道你是怎么讨我那皇弟欢心的?”
不紧不慢的语调,怎么却总是有种不太尊重的挑逗意味?我想起他对杜若说话的时候也是这种语气,不过对杜若似乎还多了几分赤裸裸的占有欲似的……
我重又开始打量他。看他身上是紫锦深衣,上面用五色丝秀满了腾蛇纹路,帽冠上镶嵌着珍珠宝玉,简直比小皇帝的衣着还要华丽。敢比当今圣上穿得还奢华的,多半心里不是个老实的人吧?之前皇亚父本是要扶植他当晏帝的,被个半截杀出来的小皇帝抢了,心里会爽吗?
所以我的结论是。。。这种挑逗,是他不经意间对小皇帝表露出来的敌意吧?凡是小皇帝有的,他也要有这种心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可能斗得过小皇帝的。因为他已经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失败者的位子上了。
这样想着,我笑着回答,“臣下是愚钝之人,承蒙皇亚父和贵公子提拔。”先把自己放到他们的阵营,避免再与他针锋相对比较好。
“魏王,你就别难为钧天了。”贵公子忽然出声道,似笑非笑,“前几天打了那么多天的猎,还没把你折腾人的力气消磨干净?”
“阿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一向和蔼可亲。本王这是在关心贤公子呢。”
“哈哈,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家的少公子和几位少宾主之间的问题吧。”
听贵公子和他说话的语气,貌似两个人是哥们?
“哎,别提了。一提本王就越发想念杜若啊。人又乖,又安静。”魏王说着,夸张地叹了口气,又看过来,“贤公子,方不方便把杜若赐给本王啊?”
“不许胡闹!”皇亚父低声呵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