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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云的怀抱自是十分温暖的,杨逸凤躺在里头,就似是躺在一汪暖水里面,十分舒畅。秋意云自然也无动手动脚,只是在他睡了之后偷亲了几口,也不算什么吧?
杨逸凤倒是好梦,梦里也是那繁花不住的山头,然而却没有那丽人将他唤住。或者唤了,他又恍若未闻,只是一味的前行,踏着柔软的草儿,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花团锦簇之地。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之处,一名男子拂花分柳而来,裙角是绣着白浪的,手里抚着一朵花,笑得眉眼迷人。杨逸凤心窝一暖,便上前将他抱住。那人便低头给他一吻。
夜间,秋意云本是好好抱着杨逸凤睡的,但杨逸凤却突然将秋意云搂紧,秋意云先是一愣,然而却是满心欢喜,便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睡得太沉,杨逸凤起来时却有些晚了。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枕边是早已冷却了,枕边人早已离开。摸到空了、凉了的位置,心里谈不上什么滋味。
外头伺候的丫鬟听到了屋内的响动,便打起竹帘进来,恭敬地说:「先生醒来啦?」
杨逸凤见这丫头面生,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答:「奴婢叫莲舟。」
(11鲜币)第九章 蓝田玉生烟
丫鬟答:「奴婢叫莲舟。」
「莲舟?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杨逸凤笑笑,又问道,「怎么不见绿兮衣兮?」
莲舟答道:「两位姐姐都在外头伺候瞿少爷与爷了。」
杨逸凤愣了愣,心想:这丫鬟也是管瞿陵叫『少爷』的。听口气她是比绿兮、衣兮低一头的。那也是,绿兮衣兮都是跟秋意云一起长大的,亦仆亦友,其他丫鬟自然不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只是她们两个都去伺候瞿陵,看来瞿陵与秋意云关系果然还是很好。
杨逸凤说不出心头什么滋味儿,眉头轻轻一皱,问说:「瞿少爷常来这儿吗?」
莲舟回答:「这几年也很少了。」
杨逸凤自然知道『这几年』是什么意思,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莲舟便伺候杨逸凤洗漱用餐,末了便退下。
『凤凰剑』瞿陵,是百炼府神匠的独生子。百炼府有神兵利器成何止上百,神匠更是一个能创造不少新神兵的人,因此百炼府在江湖上享有盛誉,瞿陵也算是世家之子。
而且瞿陵是江湖出名的美男子,武功不凡,出身极好,自是倾倒不少女子。父亲也为他安排了一门婚事,瞿陵却断然拒绝,说自己已有心上人。父亲问是何人,瞿陵答,那人就是天下一庄的秋意云。
百炼府与天下一庄都是非凡的武林世家,因此两家的独子竟然相恋,实在是引起了武林一片哗然。杨逸凤那时还是江湖中人,如何能够不知道?
然而,好景不长,瞿陵与秋意云还是分别了。原因是什么,也没什么人清楚。只知一天,秋意云以一千金托了大镖局总镖头将一件物事送至百炼府。千金之托,令人好奇,大家也纷纷揣测押的是什么镖。
当总镖头接了镖,将镖送到百炼府时,瞿陵将那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二人的定情信物、瞿家的传家宝『鸳鸯环』。瞿陵当时大怒,不远千里、披星戴月地赶到天下一庄,当着众人的面,以凤凰剑将鸳鸯环砍断。这也算是一段无果的苦恋,也是江湖人尽皆知的故事。
杨逸凤不是说恋人情缘尽后不能当朋友,只是闹成这个样子,不转作仇人也算稀奇了,还有做朋友的可能吗?
莲舟下去之后,其实也只是退到外头等候指示,不曾离开。杨逸凤自己从小就是在宫里当奴才,知道值班站着有多么累人,因此他便打起帘子,果见莲舟呆呆站着。
莲舟见杨逸凤出来了,忙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只须唤奴婢就是了。不用出来的。」
杨逸凤和气地笑笑,说:「没事儿,我想出去走走。」
莲舟答道:「那奴婢陪您?」
杨逸凤笑道:「不用了,你忙自己的去罢。」
莲舟为难地说:「可爷吩咐了的,若是奴婢没有……」
杨逸凤素知秋意云脸善心狠,下人们没有不怕他的,正如畏惧那看着矜持高贵的秋紫儿一般。这对母子感情虽是不和,但不得不承认,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们都是长相极美,内心极狠,然而温柔时又温柔至极,这才教人害怕。
杨逸凤便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莲舟便弄熄了炉子,放好帐子,将门儿锁上,随着杨逸凤到外头去。这水上楼阁风景怡人,犹如走在大船上,却比船要稳妥得多,一路都是清风水汽,令人心旷神怡。
莲舟是个很安分的人,不多说话,只默默随着杨逸凤漫步。杨逸凤看着这延绵的烟水,只觉身坠烟波之中,有些冷凉,又有些无奈,便没话找话道:「如此好湖,却没柳色,真是可惜。」
莲舟便答:「是有的,到东阁那边有垂柳可看。」
杨逸凤不想水上楼阁也有栽种绿柳来映衬碧湖,脸上一笑,便道:「紫儿夫人果真心思玲珑。」
莲舟却摇摇头,说:「这不是夫人的意思。」
杨逸凤愣了愣,说道:「不是夫人的意思,难道是……」杨逸凤正要说『秋意云』,但端详了莲舟那略显尴尬的脸色,便了然道:「是当年秋意云为了讨好瞿陵弄的?」
莲舟便略有些尴尬地颔首,又说:「那先生要去看看吗?」
杨逸凤不假思索地答:「看,为什么不?」
莲舟便带着杨逸凤往柳荫阁那边去了。那儿本来是什么,莲舟已不记得了,只知道那里堆填了许多的泥土,专门找人来插柳,细心料理,好不容易才造就了一片湖上的绿荫,远远看着,就似碧玉般的湖上升起了一团朦胧的绿烟,每逢夜晚,还有明月结在湖心白,恰似一滴珍珠泪,趁着此情此景,真有的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意境。
杨逸凤不禁感叹,秋意云此人风月浪漫,又多主意,待人体贴的时候真是教人哭出来都不够。但若他狠心了,便是『绝情』也不足以形容。瞿陵砍断了鸳鸯环的那一刻,到底是如何心情?杨逸凤一想到这个,便觉得有些惊慌,也不知为的什么。
他又想道,瞿陵尚可一刀砍断鸳鸯环,作个江湖儿女的潇洒姿态,因他与秋意云本就是江湖闻名的爱侣。那么他呢?有一天秋意云也要与他决绝,他又该如何?瞿陵与秋意云也有『鸳鸯环』做信物,他们之间,可是除了那『义父子』的虚衔,便什么也没有了。秋意云只须开口说一句话,让他离去,那便可以了。他也没鸳鸯环可砍,无情人可怨,因他俩本就不是什么爱侣。硬要说的话,却虽然是有过肌肤之亲,但那也随着秋意云的失忆而成为清晨中化掉的露水。
杨逸凤随着莲舟走近,果见那绿柳林在碧湖上甚具意趣,也正有『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之感。
从不远处看,也可见到在绿柳掩映之间有着一双挺秀的人影,杨逸凤不禁步伐一顿。秋意云自然是个风流俊雅的,而站在他身旁的瞿陵,也丝毫不逊色。瞿陵身上穿着箭袖蟒袍,显得长身玉立,他髪冠珠玉,但那珠玉生辉也不及他的目光清亮,确实是少年子弟应有的风采。杨逸凤只觉自己就是珠玉旁的石头,身上如同朽木,双目沧桑晦暗,哪里比得上对方的熠熠生辉、神采飞扬?
(11鲜币)第十章 柳落玉冠笑老爷
杨逸凤只觉自己就是珠玉旁的石头,身上如同朽木,双目沧桑晦暗,哪里比得上对方的熠熠生辉、神采飞扬?
他自己顾着感伤,却不知道这实非『感伤』。他在宫廷和江湖都浮沉一番,见着一拨又一拨珠玉般的新人,个个都光彩夺目的,更有不少容貌天姿尤甚于这位凤凰剑客,虽则如此,这么多年来,他却也从未有如此的感叹伤神。然而,今日对着瞿陵却情不自禁地拿自己比较,为自己添堵,并非因为他因病而心胸不豁达了,而是因为秋意云的的缘故。
但是,要杨逸凤承认对秋意云有情尚且勉强,那就更难要让他承认自己对瞿陵有妒了。
莲舟也看到了林中的二人,便笑说:「瞧,两位爷都在呢。先生不过去打个招呼?」
杨逸凤愣了愣神,又说:「不必了,他们许是在商议正事。我怎么好去打扰。」
莲舟真以为杨逸凤是不想打扰他们的正事,便说:「两位爷一早起来就到书房议事了,许是正事都议完了,现在才出来透一透气罢了。」
「从早上起来就去议事了吗?」杨逸凤愣了愣神。怪不得今天一醒来就不见了秋意云,原来他自起床来就一直和瞿陵在一起?
杨逸凤对于这个事实不高兴,但却觉得自己十分无理取闹。
杨逸凤清清嗓子,说:「你们爷一起来就议事啦?那可有吃早饭?」
「好像是命绿兮姐姐到厨房拿点糕点过去,一边吃一边议事。」
杨逸凤心想:这倒是事急。恐怕就是在讨论如何解天下一庄的围困。那天下一庄是秋家百年基业,秋意云自当珍之重之,然而瞿陵为何也如此热心呢?一来他们不是十分紧密的朋友,二来,他们发生这些事,说是『陌路人』,那也还是轻了的。这瞿陵不因爱生恨去谋算天下一庄,只冷眼旁观也算仁至义尽了,此刻却亲身前来救助,着实教人疑惑。
莲舟见杨逸凤要走不走的,就问:「还要过去赏柳吗?」
杨逸凤想了想,说:「算了,还是不打搅他们。」
杨逸凤正要与莲舟离去,但一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喊『先生且慢』。他们一转过头,却见是绿兮疾步走了过来。莲舟看到绿兮过来,赶忙低着头,似是很惧怕她。
也许绿兮也是跟秋意云似的,看着和气温顺,却还是个狠角色。因此底下人都畏惧他。绿兮却看也不看莲舟,只对杨逸凤笑了笑,说:「老远的我们爷就认出您来了,我们还说不像,可爷说他定不会认错的。」
杨逸凤有些尴尬地笑笑,说:「其实我也是随便走走,见你们爷在那边接待客人,也不敢相烦。」
绿兮便道:「先生您说的什么话?快快过来吧。」
杨逸凤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绿兮往前走。好快就穿过游廊,到了柳林。他们刚走过去,秋意云便回过头来,满眼柔情地看着杨逸凤,那眼神让杨逸凤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绿兮微微一笑,说道:「爷,您的眼力真好,果然是先生。」
秋意云便也一笑,说道:「哪里会认不得?」
绿兮心领神会,抿嘴笑答:「也是。」
瞿陵看了看杨逸凤,便笑道:「又说这位是你义父?怎么下人都叫他『先生』这么见外的?他们都懂得叫我一声少爷呢,恁的我比你义父还亲了?」
绿兮便答道:「都是往日叫惯了的,忘了改口。」
杨逸凤便笑笑说:「也就是称呼一个罢了。」
瞿陵却道:「非也。正所谓亲疏有别,而且不讲规矩可是要被人笑的。」
秋意云笑着对瞿陵说:「那么依你之见,他们该什么称呼义父呢?」
瞿陵笑道:「她们唤你『爷』,那就唤杨先生『老爷』好了。」
秋意云把眉一皱,说:「我义父才不老呢!」
瞿陵忍俊不禁,笑道:「瞧你说的,不过是一句称呼嘛!这再年轻的,也有当老爷的。」
秋意云正要与他分辩,杨逸凤却笑道:「我觉得挺好的。『老爷』听着还挺有威仪的。」
秋意云听了杨逸凤这么说,便也无所谓了,只笑道:「好,义父说的最有道理了。」说着,他又对绿兮、衣兮、莲舟道:「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要叫义父作『老爷』,对他要比对我更尊敬,知道吗?」
三个婢子便都点头哈腰地说是,又忙着对杨逸凤说『拜见老爷』,弄得杨逸凤好生尴尬,又是哭笑不得。
瞿陵又笑道:「秋意云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