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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我送他到门口。
“月……”
他忽然摸着我的头发,“我,我……”
田沼楞住了。
晚上又下了雪。雪花飘在傻站在院门口田沼的大衣上。他傻傻地站着,一句话也没。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拽住了转身的衣角,低着头,“陪我。”
嗯。好。
门咣的关上了。
“夏目回来了吗?”
我拉上门,脱了外面钻进被窝,“嗯。那只死猫也一起回来了。”
田沼掖了掖被角,趴着,“你晚上几乎都没怎么吃。肚子饿吗?”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很久都没饿过了。
“你要是肚子饿了和我说声,我给你弄点吃的。”
“嗯。早点睡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声晚安,便转过身去。
过了很久。我们两个都没睡着。
我一直背对着他。不想说话。
他小声地喊了我的名字。我没理他。后来,他摸到了我的手。
一晚上。我的心跳得好快。
“月,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现在连滋也病倒了。
医生说滋有些发热。吊两天水就会好。但我们都害怕,怕他也会一睡不醒。
大人都病了。学校那边,我和夏目都请了假。白天,我和夏目轮流照看。晚上,我们说好,一个人留下来,一个人看家。
早上的太阳很耀眼。
我眯着眼睛回家。路上,意外地遇见了的场。
“恐怕我最近都没时间和你私会了。我们家大人病了。”
显然,他是刻意来找我的。“秋荷月,你那颗聪明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我不懂他说的意思,有些生气,“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是吗?”
他笑了。诡异的笑容下嘴唇微微眯着,“我是来帮你的。你信吗?”
我看着他,“你觉着我会信吗?”
的场摇摇头,还是笑着。“我有骗过你吗?”
我从不相信任何人。
但是这个男人,没有骗过我。
但是他不是个好人。我迷茫地看着他。忽然想通了,便对他笑了出来。“是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也不是个好人。
我跟着他走了。去了八原的山里头。
的场从未回过头。似乎从不担心我会反悔。我们走进了一片大雾。后来,他进了一个山洞。我也跟着进去了。
洞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地上有个奇怪的图案。
的场指着那个图案,说,“你知道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吗?”
我摇摇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的场掩着嘴角笑眯眯的,“你看看你,总是这么聪明。”
我摆手,“像你这种人,能关注什么好事?”
哈哈。
他的笑声让人发毛,“比起夏目,我还是觉着你最好了。”
我撇了他一眼,“笑完了吗?笑完了,就说正事吧。”
的场走过来。他那双没什么温度的手指落在我的右眼眼皮上,他看着我。又不像看着我。他说,“听说过亚特米斯吗?”
死神亚特米斯。
叮叮当当。
田沼家的六角风铃惊醒了我。
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寺院门口。老和尚在扫雪,看见我微微点头,“你来了啊。”
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进了后院。回过身,老和尚不在了。
我竟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神社门口。田沼一直都让我靠近这个地方。
我慌张要走时,耳边,听到了呜呜呜的声音。
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的场的声音在我耳边咬着嘴唇。
屋里的灰遍地都是。头顶的蜘蛛网,还在。房梁上,我抬起头,果然有卷画。
我想要跑。可是门被关死了。
玉姬的珠子从眼睛里跑出来了。画卷也从房梁上缓缓飘下来。
它们等着我做出决定。
我不想知道答案。但是我一直在哭。
“阿英。”
我哭着喊他。
画卷自己打开了。他从画里走下来,搂着我,“你怎么又哭了。”
对不起。
阿英摇摇头。温和地笑着。
他拉着我走进了画里。
在那棵温暖的树下,他始终握着我的手,看着我哭。
“亚特米斯。”
“嗯。”
一双巨大的翅膀张开时落下了白色的羽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几章就完结了。
☆、第24章
“最近八原是中邪了吗?还是一个个都吃错东西了?”
八原的妖怪最近闹腾腾的。
丙吐了两口烟。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那片湖水。
比起小妖怪,中级妖怪虽然没有跟着闹腾,但是最近心情也怪怪的。“中邪了!中邪了!”
大家就像得了怪病。不闹腾就难受。
听说这种怪病已经传染开了。离我们最远的北边闹得最厉害。
中妖倒了碗酒给我,被丙挡下了,“这不是你该喝的东西。”
谁说我不能喝酒?
我不信这个邪。
一口咽下了,抹了抹嘴,倒了碗酒给丙,我看着她,“你们妖怪什么时候也搞起了人类的规定?你们变了,你知道吗?”
“那你们人呢?就没变过?”
我笑笑。
有很多东西都在变。人也好。妖也好。
有的人还稀里糊涂地。
最近这里不是很太平,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让夏目担心。”
我点头笑笑。
倒了很满一碗。看着这个不像样的八原,小声地笑了出来,“放心吧。恐怕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快点回去吧。”
妖怪竟也懂得牵挂。
我开始想家了。
那个有热呼呼的饭吃,有暖和被子睡觉的地方。再也没有挨打。
我收到了田森留下来的箱子。
他们走得那天特别急。没有和谁说过。田森来倒是来找过我几次,他是来带我走的。但我拒绝他了。
他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月,你相信人死了会有鬼魂吗?”
我不知道。
不过,死在车祸里的田森现在应该有答案了吧。
我从少管所出来后,阿佐有托他带信给我。
但是我一次都没看过阿佐的信。
我想是田森不愿我和阿佐再有联系。
田森并不坏。至少他没有烧掉阿佐的信。他保留着。或许他还算懂得珍惜别人。
我开始相信他说得是真的。
他说他喜欢我。阿佐也这样说过。
换作以前,我会一把火烧了那些信。但现在,我变了。就像丙说得那样。
他们变得像人了。我也是。
阿佐在信里叫我等他。
每封都叫我等着他。
我把信都烧掉了。连着田森的喜欢,还有阿佐的喜欢,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我现在相信他们是真的喜欢我。
但我却不稀罕。
滋和塔子还没有醒。
夏目去医院看他们了,留了张纸条,说他晚点回来,叫我在家等着他。
我坐在了树上,看到了最远最远的地方。那片我来的时候见到的那片稻田。那会儿,金灿灿的。现在,被雪盖住了。
我对阿英说,“我老是会想起它。也想过找它。”
阿英叹了口气,“找个屁啊。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我笑笑。感觉快哭了。
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子。
阿英揉着我的眼睛,“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那会儿我们最看不得你哭了。每次你只要一哭,我和他只能看着你哭。和你说话,你也听不见。直到你眼睛瞎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过你哭了……”
他忽然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靠在我肩上。
我问阿英,“会不会晚了?”
“怎么会晚呢。”
我的手被阿英握着,冰冰凉凉的。
“它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嗯。谁知道呢。”
我也靠着阿英,“怨我吗?”
“谁知道呢。”
阿英眯着眼睛在笑。
“阿英。我困了。”
他说他会守着我。
我相信阿英。
“你这小家伙怎么来了?”
我大老远冲他招手。
“藤原他们好点了吗?夏目没来吗?”
名取换好衣服。
我笑笑。一把搂着他的胳膊不放,“今天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不聊别人。就你,和我,好不好?”
名取意外地笑了,“好啊。我也想和秋荷好好聊聊呢。”
他带我去了他家。
地方虽然小。吃饭。睡觉,都可以。还算温暖。
“没想到,我还会有机会来你家。”
他泡了咖啡,给我倒的是茶,“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让你们来似的。你随便坐,这里平时就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人来。家里也没什么东西。”
好长时间我都没开口。
压抑的安静。名取搭了话,“你们最近还好吧?”
我从地上站起来,他忽然挡住了门,“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脾气了?”
我不高兴地盯着他,“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你们是谁?谁又是你们?”
“呵呵。原来就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了……”
他一点都不在意。
名取挡住门不让我走。
我又坐了下来,打翻了茶杯。名取走过来,“你这小家伙,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发脾气。”
他收拾垃圾时手被划了。
“名取,你没事吧?”
他的式神瞪着我。
“给我滚。”
今天就只有我和名取两个人。谁也不能妨碍。
“笹后。”
“秋荷,你有点任性了。”
我笑笑,不在意名取又在暗地里拿我和谁作比较,“我搞不好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吗?你一直不都好好的吗?”
我是吗?
胸口紧了一下。
“天快黑了。早点回去,省得夏目担心。”
我躺在他腿上过了一个下午。聊得不多,有名取小时候的事。避开了他们。我和名取之间也没什么了。
他问过我小时候的事。我不想说。
名取不送我,“等下次空了,我们再好好地聊聊。就你和我。没有你们。”
我低着头说好。
傻呼呼地笑着。走到路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停了下来。
回过头,原来什么也没有。
我还是一个人坐在院里。
快黄昏了。
屋里空空的。夏目又去了医院。
我看着天。看着地。最后,看到树上的阿英,问他,“时间过得真快,天快黑了。”
他笑笑,看着天,“是啊。天快黑了。”
我又看着脚下,蚂蚁爬过了,“五年了吧。”
树上他也说是啊,“都五年了。”
我看着村子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该回来了吧。”
“是啊。该回来了。”
我豁然地低下头笑了。
树上落下了羽毛。
门咣的一声。
“月,等急了吧。我们回来了。”
我高兴地跑过去,从未真正和他们抱在一起过,“你们怎么才回来嘛。”
塔子依偎着我,还有夏目,“不要难过。我们回来了。”
一家人又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的。
“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次,我和夏目都没吭声。
夏目跑进厨房帮忙。
我把他们的行李拿回了房。至于那幅画,挂在了房里。
“田沼?”
他笑呵呵地拎着盒子,“听说藤原先生回来了,父亲叫我带了点吃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