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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婆婆不识几个字,汪丽玲也不好意思执笔。
马玉龙却毫不客气,润笔饱墨,立即在大红拜帖上写下了“湘江女侠”郝夫人,下边落笔竟是“神勇镖局”。
汪丽玲立即不解的问: “镖局下面为什么不写上你的名字!”
马玉龙正色道:“不,你我两人的名字都不宜写上去,这样才有较大的转圈余地。”
汪丽玲和铁婆婆深觉有理,同时点了点头。
饭后三人重新计议了一下步骤和说词,才带着红梅向店外走去。
一到店门口,马匹早已备好,立时跑过来两个店伙伺候着。
四人上马,迳向街口驰去。
由于市街就建在姥山的山边,出了市街就是进入山中的山路。
龙泉岛位在湖中,紧临姥山靠水的西北麓,占地约有近百亩,原为地名礁石,后因“龙泉叟”隐居其上,营建庭园而命名。
姥山上有寺庙庵观,香客四季不绝,因而山道宽大整洁,道旁并设有避雨亭棚,植满了名时花草,确是一处游览胜地。
马玉龙四人策马前进,直奔西北,渐渐游人稀少,路旁并有了“游人止步”的警告牌。
山道上虽然已没有游客,但路面依然十分清洁,时花盛开。
绕过一片峰角,马玉龙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见山道的尽头即是一个月牙形的湖湾,一座椭圆形的孤岛,矗立湖中,正对着湖湾的中心,相隔约有百数十丈。
岛上树木茂盛,花草遍植,掩映中可见堂皇富丽的楼阁檐脊。
铁婆婆首先道:“对面八成就是了,到了这儿无路可走了嘛……”
话未说完,红梅已惊异的说:“怎的连只小船也没有?”
汪丽玲游目一看道:“哼,不但没有船,连个人影也都不见。”
马玉龙见对面岛边有码头,花木之间似有一排石屋,断定那里一定有人看守。
正待拍手招呼,以便引起对面岛上的人注意,突然传来一阵“轧轧”的响声。
汪丽玲急忙低声道:“对面有动静!”
马玉龙一听那阵“轧轧”声响,便断定是辘辘上发出的绞盘转动声!
正感不解,蓦见湖水纹动,一道比拇指较粗的绳索,迳由湖水中升起来。
铁婆婆立即沉声道: “看到了没有,要想亲自过岛拜访,就得先有踏索渡水的本事。”
红梅不由怯怯的低声道:“小婢就不敢过……”
铁婆婆哼声道:“人家也根本没准备让你这等角色踏上龙泉岛,换句话说,能上龙泉岛上拜望的访客,在武动上这是起码的水准。”
说话间,那道绳索已笔直的拉在两岸之间,恰恰平贴着水面上。
红梅怯怯的解释道:“我是怕走了一段绳索断了!”
铁婆婆哼声道:“傻丫头,绳索是用桐油泥混含着铁砂精麻做的,怎的会断,如果上面有了青苔,没有精湛的轻身功夫,倒是很容易滑进水里去。”
话声甫落,“轧轧”的辘辘声已经停止,对面树木中也如飞射出一道纤蚴绿影,越过码头,腾身而起,直向水面上的绳索落去。
马玉龙一见有人过来,立即示意汪丽玲等人下马。
也就在四人跃下马来的同时,那道绿影已飞身纵了过来,竟是一个身着绿缎衣裤,梳着两个丫环髻,看来十分俏丽的侍女。
马玉龙正待拱手说什么,绿衣侍女竟身形不停,越过他们之间,继续要向山外走去。
但是,当她经过四人面前时,却谦和礼貌的点头笑了笑!
铁婆婆见绿衣侍女不是来迎接他们的,心中一气,立即沉声道:“丫头站住!”
汪丽玲虽然也有些不高兴,但对铁婆婆对待绿衣侍的态度却觉得不安。
正待呵斥铁婆婆,已经奔过去的绿衣少女已停身回头,望着铁婆婆,含笑问:“前辈可是喊我?”
问话完了,一双明亮在眼睛却落在马玉龙的英俊面庞上。
铁婆婆正待说什么,汪丽玲已含笑谦声道:“小妹妹……”
话刚开口,绿衣侍女已含笑恭声道:“不敢当,女侠有话请吩咐!”
汪丽玲道:“我们是来拜望“湘江女侠”郝夫人的……”
话未说完,绿衣侍女立即肃立行礼并恭声道:“女侠原理拜望我家夫人的,小婢还以为您们是前来游山进香走错了路呢……”
说此一顿,又恍然恭声:“女侠前来见我家夫人,可有拜帖?”
红梅见绿衣侍女不时看一眼马玉龙,心中自然有些妒意和不快。
这时见她问到拜帖,立时由鞍头将匣拿下来,向着绿衣待女面前一送道:“在这里……”
话刚开口,绿衣侍女已急忙含笑摇手道:“我是出去办事的,我不管这些,既然你们有拜帖,就举起来向对面招一招,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拿,不然,他们也以为你们是登山的游客,路走错了!”
马玉龙急忙谦声:“谢谢你……”
绿衣侍女目光一亮,立即向着马玉龙,微一欠身,含笑愉快的说:“少侠请不要客气!”
马玉龙继续问:“请问郝丽珠姑娘可在岛上?”
绿衣侍女含笑摇头道:“我家小姐住在“丽珠阁”上,小婢不知道在不在。我是在宾馆伺候表少爷们……”铁婆婆见绿衣侍女炙势的目光直盯马玉龙的俊面上,看样子,好像恨不得扑进马玉龙的怀里,只得沉声道:“你不是要去办事吗?那就快去吧?”
绿衣侍女见铁婆婆冷冷的催她走,粉面不由一红,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快步走去。铁婆婆却哼声自语道: “小鬼灵精,好似见了血的苍蝇……”
虽然声音低下,走去的绿衣侍女还是听到了,因为她紧低着头已改步子快跑。
汪丽玲见马玉龙紧蹙着剑眉要红梅将拜帖举起来,知道他不高兴了,只得低斥道:“铁婆婆,从现在起,你最好不要说话!”铁婆婆对马玉龙的不悦神色当然也看到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只见对面龙泉岛的码头上已如飞驰下一道人影,腾身纵落在绳索上,正向这边渡来。
四人凝目一看,只见是个一身水绿劲衣的年轻人小伙子,看来最多十七八岁,一双大眼,两道浓眉,身体看来相当结实。
根据湖面颤动的水纹及起落的次数,他比方才的绿衣侍女,武功似乎又高了一筹。
健壮小伙子一到近前,立即抱拳恭声道:“敢问四位驾临……”
马玉龙立即道:“我们是汀泗桥来的,将来拜望你们郝夫人……”
说话间,红梅已捧拜匣送到了健壮少年的面前,并将匣盖掀开,露出了里面的拜帖。
健壮少年双手地拜匣接过,并认真的着了红梅一眼,才转身望着马玉龙和汪丽玲,恭声道:“四位请稍待,小的马上派人代四位送进府去!”
说罢转身,飞身向水边驰去。
由于他转身之际又看了红梅一眼,因而红梅的双颊更红了。
由于汪丽玲已向铁婆婆提出了警告,她虽然看得老脸铁青,也只能摇摇头,哼了一声!
马玉龙看了一笑道:“铁前辈,您何必生这种闲气操这种心?红梅长得俏丽,对他自然有吸引力?……”
铁婆婆立即没好气的说:“那也不能恨不得把眼珠子看进人家的肉里去!”
马玉龙失声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 铁婆婆冷冷一笑道:“你倒说的轻松。看人可以,哪有那种看法的?你呀……”
铁婆婆有些无可奈何的哼声道: “你是已经订了亲事了,否则呀,我看没有人会嫁给你……”
马玉龙哈哈一笑道:“真到了那步田地,只有拜托前辈您了……”
汪丽玲听得娇靥通红,不由低呢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情绊嘴?……”
红梅赶紧圆场道:“他们已派人送帖子上去了!”
四人同时看去,发现健壮不伙子已将拜帖交给另一个青年人。
那人的年龄似乎稍大些,接过帖子看了一眼,转身奔进了绿丛中。
跟着那些人时隐时现的身影向上看,显在是要送往半岛以上的那片富丽宅院内。
汪丽玲不禁有些忧虑的说:“只怕‘湘江女侠’看了帖子不肯接见……”
铁婆婆立即不高兴的说:“那是一定的嘛!就写个“神勇镖局”,她们一年也难得离开龙泉岛一次,她知道你“神勇镖局”是谁开的?”
马玉龙有他自己的处境和打算,他不能不预留后步,以及见了“湘江女侠”后如何见机行事。
再说,根据“福星客栈”李嫂的谈话,他断定“湘江女侠”和他们马家有芥蒂,为了能顺利见到“湘江女侠”,所对才只写上“神勇镖局”。
这时听了铁婆婆的话,觉得甚为有理,不禁感到有点后悔。
汪丽玲见马玉龙脸上的笑容尽逝,眉宇间透着懊恼,不由忧虑的问:“余镖师,如果“湘江女侠”她不接见我们怎么办?”
马玉龙蹙眉道:“你在路上没听说?她对那个宝贝女儿疼爱的不得了……”
话未说完,来时的峰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马玉龙四人回头一看,正是刚刚过去的绿衣侍女,这进又急急的驰回来。
汪丽玲看得心中一动,立即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将来意告诉她,请她转达给‘湘江女侠’……”
马玉龙见飞驰来的绿衣侍女已低下了头,不由哼声道:“骂人家是见了血的苍蝇,只怕她……”
话未说完,低着头疾驰的绿衣侍女已到近前。
汪丽玲一看这情形,自是不便开口了。 铁婆婆却招呼道:“小姑娘……”
话刚开口,绿衣侍女已飞身驰过,腾身而起,起向湖面上的绳索纵去。
铁婆婆一看,也傻了。
汪丽玲淡然哼了一声道:“这就是教训!”
铁婆婆愣愣的望着飞身纵起的绿衣侍女,只见她几个起落已纵过了绳索,登上了码头,直向岛上驰去,眨眼已消失在万绿丛中。
汪丽玲见铁婆婆的老脸上布满了懊恼的神情,因而也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蓦见方才关拜贴的青年人,迳由山上飞似的向码头上奔去。
铁婆婆是老江湖,一看那个青年人急切的神情,便知道要接见了,因而脱口兴奋的低声道:“有希望!”
话声甫落,前去送贴的青年人已到了码头上。
健壮少年一见,正待迎过去询问,青年人已向着这面袍拳朗声道:“我家夫人交代,亲迎不及,将在厅上恭候,四位是否还要等候派船前来……”这结果实在大出马玉龙四人意外,是以,未待对方话完,马玉龙已抱拳谦声道:“多谢当家的,不必派船了,我们自行过去。”
青年人一听,再度抱拳兴奋的说:“那小的就在这里恭候了。”汪丽玲知道红梅还没有踏索渡水的能耐,一面将马缰交给她,一面望着马玉龙,惊异的道:“余镖师,怎会有这样的结果?”
马玉龙也将马缰交给了红梅,并含笑道:“这可能是‘神勇镖局’盛名远播的原因吧?”
铁婆婆阅历渊博,立即哼声道:“临事不判断正确,往往是误事的主因!”
说话之间,也将马缰交给红梅。
马玉龙一看,只得婉转的说:“前辈不准备在这儿陪红梅……?”
铁婆婆是何等人物?一听马玉龙的话意,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登萍渡水我老婆子是没有那份本事,踏着绳子过湖还难不倒我……”
汪丽玲立即压低声道:“人家余镖师又没别的意思,你吼什么?”
岂知,马玉龙竟正色道:“不!照理说,方才的小丫头和不伙子,他们的武功绝对不能和关辈相比,但他们因为年轻在这道绳索上练来练去,所谓熟能生巧……”
铁婆婆一听,哪里还能忍耐,不由怒吼道;“你不要再解释了。告诉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