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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有所准备了,很不错嘛!”那法师把玩着带血的刀,轻轻地笑着:“既然你这么诚实,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替换的人都没有问题,他们都是效忠现任总司令的。你‘病倒’的同事们才是我们的人,的确是六个人。”
“什……!?”麦克斯被这个消息弄得大惊失色。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可能。他们一直与我同属一名上司,有些人甚至比我进入军队还早,而且……”我一直注意着身边公事的人。
“而柯林先生比你进入军队的时间要长得多。”见麦克斯还要反驳,他轻飘飘地说出了几件隐秘的事情作为证明;原本他打算为柯林保守秘密,但现在已经是改朝换代的前夕,他已经无需再隐瞒了。看着麦克斯佯装平静的表情,年轻的法师忽然了然地笑了起来:“你的长官去看望他们了,是吗?让我们猜猜,接下来他们会不会杀掉现任一区执行官、拿到他手里的钥匙?”
“闭嘴。”麦克斯正在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但他脑海中始终有个念头在困扰着他:艾赛尔骗了他。那天的文件是个圈套,艾赛尔故意将它们布置成百密一疏露出一角的模样,为的就是让自己掉入陷阱。“你的手,也受伤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小恋人早就没事了,只是我的手被他捏断了骨头,为了保持一致,他才把手包成和我相同的模样。”那名法师将绷带解下扔到地上,眸中先是闪过一道寒光,而后又溢满了笑意:“艾赛尔骗了你,你伤心吗?愤怒吗?”
麦克斯闭上眼,握紧了拳:艾赛尔竟然骗了他!
到了这个地步,麦克斯却完全冷静下来。“你们不会成功了,”麦克斯微笑:“总司令不在这儿。你的同伴们会徒劳无功地回去,而你,将会被我捉住或是杀死。”
“不在这儿?”法师一愣,随即“啧”了一声:“就和那贱种说的一样。”麦克斯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你刚才说什么?”法师看向他:“告诉你也无妨,那家伙和我兵分两路了。他,猜对了。”
需要快些通知其他人;需要尽快结束与这家伙的战斗。虽然麦克斯仍旧疑惑艾赛尔是怎么知道总司令不在此处的,但他已经无暇去想。虽然他知道面前的敌人没那么好对付,但他眼中没有半点恐惧退却,有的,只是一片杀机!
现有的政权正面临着被暴力推翻的危险。紧要关头,自己不能输在这儿!
***
这里是一区最古老的教堂。年迈的老人站在高高的钟楼上,安详地微笑着。在这里,他觉得自己离神明最近。
“神明保佑强者,人们尊敬强者。这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也许这样对三区和四区人不太公平,但我们别无办法。”他慢慢地自语,面上少见地浮现出了愧疚之色。
这里很安静,民众的欢腾之声并没有传来。他清楚地听见有人走上楼梯,步履轻快却虚浮、穿着宽大的袍子——是个年轻的神职人员吗?老人继续面对着窗外,微笑着说:“你也来与神明对话吗?”
“抱歉,我不信神。”特意伪装成普通人的步伐变得轻巧灵活,黑色的长袍被扔垃圾一般地抛到了地上。
“是艾赛尔啊,上次在会议上我亲手为你戴上了勋章。”老人未曾回头便敏锐地辨别出了对方的声音。他虽然年迈,抬手向腰间拔枪的动作却并不慢;但艾赛尔却比他更快。飞出的刀将手枪击落,而那枪未曾落地就已到了艾赛尔手中——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到了老者身后。
“能接受您亲手授予的奖励,这真让我觉得荣幸。”艾赛尔退后几步,将枪扔到了墙角:“奉我上司的命令,我前来帮您‘自杀’了。但您应该知道,柯林他是个被权力熏心的疯子。”
“你说得不错,掌控别人能让他乐疯。”只身前来、唯一武器也被夺取的老者竟然能够淡定地微笑,目光中满是无畏:“但是,你依旧来杀我了,而且你很聪明,竟然找到了这里。”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每到狂欢节的下午,年迈的总司令都会来到最高的钟楼上与神明对话。”——同人志中如是说。
“您过誉了。”艾赛尔来时将武器藏在了宽大的黑袍下面,此刻他将一柄长刀抛向对方面前,连身后别着的一排小型冷兵器也扔到地上:“让您在一次公平的切磋中战死,这是我能为您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
老人拾起那柄长刀,心中有些动容;这刀只有单面开刃、尖端锋利,竟然是他年轻作为战士时最擅长使用的那种型号。“艾赛尔,你是个很体贴的人。”他看向艾赛尔,目光中有一丝悲悯。他看得见对方身体在微微颤抖,那并不是因为面临战斗的兴奋,而是因为悲伤与内疚。
艾赛尔的确是心怀愧疚的,但他依旧要下手杀死对方。就像面前这位老者对四区心怀愧疚、却始终不曾为四区做过任何事情,一样!
“您还记得神历843年吗?那时候,您去了四区的军部视察。为了不让我们这些低贱的四区人妨碍到高贵的统治者,我们被迫集体迁移了一次。从森林之外,到了森林之内。”
利刃相磕在迸发火花的同时,也因为交锋二人力气太大而发出了翁鸣声。但老人却听得清楚,当即微微瞪大了眼睛:“那是……”
“您一定不记得了,可我记得很清楚。”艾赛尔反手一挥,在对方身上添了一条血痕,而他本人也因为不曾设防而被砍在了肩头。他不在意地向后跃去,甩了甩刀上的血:“当您和您的同僚们安稳地坐在车里时,我们从‘一群人’变成了‘几个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四区之外的森林,就算是一区或二区人,也不敢在没有军队护送的情况下贸然穿行吧?”
利刃割破皮肉、刀刃鸣响,却都盖不过艾赛尔说话的声音。
“魔兽的吼声随时都能够听见,但我那时却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并没有被伤到。您知道为什么吗?能够战斗的男人们死战到底,年迈的老人自行留下成为魔兽的饵食。”
年迈的战士并未因老去而失却了战斗的能力,但艾赛尔的话却让他的刀顿了一顿。艾赛尔也像一个合格的对手那样,在对方失神之时停了刀。老者眼中的波光,那是懊悔吗?
“亡灵的嘶叫声,在四区的居民区内也能听见,所以那没什么稀奇。我只记得,在那些恐怖的尖叫声中,一位夫人曾这样说过:‘四区人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所以,当我们的头顶变得蔚蓝,那就是同胞在守护着我们呢’。”
艾赛尔先前的犹疑全部都不见了。他安静地流下了泪水、身上沾染了自己和对手的鲜血,可挥刀出击的动作却越来越迅疾狠戾。
“已经过了十多年,甚至对我来说……已经隔世。但我却记得事情的每一幕,就连我那时的心情都不曾忘却。我那时一直想着,如果我的同胞们注定要将血肉撒在这里,那么,别剩我一人!”
分明已经是第一世儿时才经历过的事情,相距现在已经太久。可他心中的仇恨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变得更加浓郁。
年迈的身体,终究抵不过年轻战士的攻击了。“我一直很敬重您,因为您是一位非常伟大的战士,也是一位优秀的掌权者。但是……”艾赛尔不再犹豫,将手中的刀对准老者的咽喉猛力刺穿:“作为一名四区人,我深深地憎恨着您。”
结束了。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艾赛尔跌坐在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挣扎着站起,向死去的老者鞠了一躬,又帮对方合上了眼睛。
我很抱歉。
远处的广场上响起了骚动声,但很快就被爆发的欢呼声盖了过去。艾赛尔知道,那是二区人的欢腾。毕竟,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这片大陆都是由一区人掌权的;总司令府,已经很久没有二区人进驻了。可他也知道,新的政权绝对没有那么美好。
艾赛尔想起了在那间实验室中看到过的可怕事物:泡在玻璃盒内的断肢残骸,以及,明显是由人体和魔兽肢体拼接得到的、已经死亡的怪物。
他蹲了下去,轻轻地说:“对不起。”他轻声道歉。他已经不清楚,这句话的对象,是麦克斯、是身边死去的老者,又或者,是第一世在他统治下生活过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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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略压抑~接下来反派就会逐渐意识到自己爱上不断伤害着的人了╮(╯▽╰)╭
、48·政权
“……我会将第四区交给你。”
那家伙总算是兑现了他的承诺。艾赛尔起身;在窗边驻足。这并不是他首次任四区执行官;但第一世由于外界限制,他并没能很好地保护到四区人;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
柯林用比他当初更加强硬的手段排除异己;没有背后势力、全靠自己打拼的军人们逐渐消失,不能伤害其性命的贵族们大都被柯林调任到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这样一来,艾赛尔受到的压力反而小了很多;现在他已经可以动用自己辖内的人员去保护四区了。但艾赛尔知道,安于现状的结果一定会是毁灭;毕竟在柯林的强权j□j下;想要掩藏自己的势力与野心已经变得越来越艰难。
从前其他三区的人习惯了奉不公平的神明为信仰;也习惯了轻视四区;幸运的是;在那数百年内,四区人从未习惯于被压迫。艾赛尔知道,也许生在四区的民众并不都像自己这样心怀滔天恨意,但每个人都在努力地争取上游。
——那也是我为什么深爱着他们并仇视压迫他们的一切势力。艾赛尔不自觉地微笑,而后看向窗外,神情变得凝重。
过去人们生活在常规之中,在不平等的前提下过着总体上平静的生活。但现在,柯林将从前的一切“常规”都打破了;这和自己当初的做法何其相似,手段却更加激烈。神明被完全的扯下了神坛,力量与强权成为了唯一的真理;与此同时,柯林又像疯了一样不择手段地打压着一切可能反扑的势力。
上一位掌权者时期根基不稳或日渐衰颓的新生力量被扼杀了,每个月都有民众被冠以罪名从此消失。虽然排除异己的行为使得任何一区都不能幸免,但四区在这场持续进行的大清洗中受到的波及却是最小;毕竟四区人是外人眼中的“废物”,而他们真正的力量正处在军区内部——隐藏在艾赛尔身边。
“量变引发质变,痛苦能让你们变得聪明。如果没有担惊受怕地活过、临近死亡过,你们永远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压迫其他人是多么愚蠢。”
目前的状况对其他三区人来说很糟糕,但艾赛尔却觉得他们活该。借助自己的优势藐视别人甚至剥夺他们的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这就是“外人”曾对四区做过的;受到的遭遇和施与的暴行,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不同。只不过,那些外人才过了一年这样的生活,而四区人已经这样过了几百年。
“此外……我无比庆幸,我的上司是一个疯子。”
艾赛尔几乎要放声大笑:他太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第一世自己做得远没有这么过分,却也激起了外人的不满与其他势力的反抗。当然这一世的“现在”比那时要早许多,很多势力尚未发展起来就已被柯林压制,包括曾经推翻自己的麦克斯。但是,星火虽小,也能让整片草原毁于一旦。
我会冷静地等下去——总归受最大痛苦的不是四区人。我会看着其他人实力日渐微小、仇恨逐渐积累,然后,发动他们。当然,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所有后果,比如成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