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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帝”道:“怎会不见了的?”
沙哑声音的黑衣人惶惑地道:“这个……属下也不……”
“银帝”截口道:“也不明白,是么?”
沙哑声音的黑衣人道;“是的,这件事实在很奇怪出人意外!”
“银帝”一声冷笑道:“埋了的尸首会不见了,这倒真是件很奇怪出人意料的事情呢!”
沙哑声音的黑衣人点头说道:“属下决未有丝毫说谎,帝君明察!”
“银帝”突然冷“哼”了一声,语调倏地一沉,叱道:“井大春,你好大的狗胆!”
那隐伏在三十丈外短树背后的中年僧人,一听“井大春”三字,心中不由暗吃一惊忖道:“他原来竟是那威震豫西一带的江湖高手,不知另两名黑衣人是谁?那被称为‘帝君’的银衫人又是何许人物?看情形,这银衫人必定是个武功高绝,厉害非常之人,不然,凭井大春的武学功力,怎会对银衫人如此恭敬畏惧,怎会如此服贴,忍受银衫人的喝叱?
……”
“银帝”一声冷笑道:“那么我问你,尸首现在何处去?”
井大春颤声道:“属下明明是把他埋在此地的,不知怎地竟……呀!……”
话未说完,蓦地变作一声震人心栗的惨叫,口中鲜血狂喷,竟被“银帝”倏然一掌击得身躯离地,震飞丈外,“叭!”的一声摔跌地上死了过去,看来已经还魂无术,是绝对活不成了!
那中年僧人睹状,心中不由又是一惊,暗道:“这银衫人好精深的内功掌力……”
这时,“金帝”也已飘身进入林内,静静地站在一边。
“银帝”一掌击毙井大春之后,目光随即转向另一名黑衣人冷声喝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名黑衣人答道:“属下不敢说谎,那黑小龙确实……”
“金帝”倏然沉声叱道:“混账东西,你找死,谁叫你提名说姓的!”
那名黑衣人心中不禁猛地一凛,连忙说道:“属下一时糊涂,下次……”
“银帝”森冷凛人地一笑,道:“声清伦,你还想有下次么?”
那中年僧人闻听此言,心头不禁骇然突生狂震,惊透了顶!
当然,他心头狂震骇然惊绝的,并不是“高清伦”三字,而是“黑小龙”三字。
黑小龙,正是眼下各大门派出动了千多名弟子四处寻找之人,而他也正是那千多名弟子中之一。
他做梦也未想到,一时好奇,暗蹑跟踪这批人之后,竟然误撞误着,发现银衫人要挖掘的是黑小龙的尸首,获得这件黑小龙已惨被杀害的秘密,这实在是十分惊人凛心的发现!
真是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思绪有若闪电般不停地飞转暗想:“黑小龙是被什么人杀害的呢?他们又怎知道的呢?听……黑小龙既是井大春他们所埋的,那么,凶手便极有可能是他们了。……
可是,他们又要挖掘黑小龙的尸首做什么呢?而黑小龙的尸首既是埋在此地的,又怎声不见了,那里去了呢?……
难道黑小龙的尸首被埋时,恰巧另外有人隐身附近,将黑小龙的尸首移去了?……
但是,移走尸首做什么用呢?这似乎不可能!
既是不可能,那么……那么……
难道发生了‘尸变’?……”
第二二章 雪山老人
那中年僧人正在思潮电闪飞转暗想之际,蓦又闻听一声惨叫传自树林内,是那名震湖北的绿林高手高清伦步了井大春的后尘,也被“银帝”。一掌震飞丈外。魂断命绝,往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三名黑衣人死了一双,如今,只剩下那身材高瘦的一个了。
身材高瘦的黑衣人目睹井大春和高清伦都已先后命毙“银帝”掌下,不禁吓得心惊胆寒,魂飞天外,有若泥塑木雕的呆立着,呆呆的望着“银帝”,那蒙在黑巾底下的脸孔,早已变成一片灰白,没有了人色。
“银帝”常毙高清伦之后,有着刹那的沉默。
旋而,“银帝”目光围望着身材高瘦的黑衣人,语调倏转温和的道:“宝五,从现在起,你就是宝一,宝四升到宝三,宝四宝五之缺,我另外派人接替,你明白了吗?”
宝五闻言,先是一呆,继而不禁大喜过望,想不到竟而因祸得福,几疑置身梦中,忙不迭地躬身恭敬地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多谢帝君恩典!”
“银帝”轻“嗯”了一声,问道:“你能独蒙残恩,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宝五怔了怔,答道:“属下……属下……”
“银帝”轻声一笑,道:“不知道吗?”宝五道:“属下实在很愚蠢,祈请帝君原宥!”
“银帝”笑了笑,道:“你还记得适才你说过一句‘实情实说’的话么?”
宝五躬身答道:“属下记得,确实说过这么句话。”
“银帝”道:“因为那是句诚实的话,所以它不但救了你的命,也是使你荣获由宝五跃升为宝一的这份残恩的原因,如今你懂了吧?”
如此一说,宝五怎还会不懂。
并且也明白了,他和井大春、高清伦三个在树林内所谈的话,声音虽然极低,但仍未能瞒过“银帝”的听觉。至此,他心中不禁深为自己庆幸,幸而未说一句别的什么话,不然,此刻必定也已经和宝一井大春,宝三高清伦一样,遭了悲惨的命运,落个魂断横尸当地了!
于是,宝五点头恭敬地答道:“属下懂了。”
“银帝”颔首轻“嗯”了一声,又道:“现在该是你‘实情实说’的时候了,实情如何?你说吧!”
宝五心念转了转,躬身说道:“属下请帝君先恕过属下斗胆放肆之罪,属下才敢实说。”
“银帝”声调忽地一冷,道:“必须如此么?”
宝五躬身道:“帝君恕罪,这虽然并非必须,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接遣:“属下所言实情,倘帝君仍然认为不实,属下便要承当不起了!”
“银帝”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只管据情实说,我决不怪你就是!”
宝五恭敬地躬身说道:“多谢帝君宏恩。”
语声微顿,忽然轻叹了口气,道:“依照实情来说,井大春和高清伦他两个死得实在太冤枉了!”
“银帝”冷声道:“你这是在替他两个诉冤么?”
宝五心中一震,道:“屑下不敢,屑下说的乃是实情。”
“银帝”冷哼了一声,道:“既是实情,那么那小子的尸首那里去了?”
宝五道:“那小子当时确实中了属下一掌,被宝三刺了一剑……。”
“银帝”沉声截口道:“其他的废话少说,我只问你那小子的尸首那里去了?”
宝五答道:“尸首确实是埋在此处的,至于……”
“金帝”突然接口问道:“尸首可是你们亲自埋的?”
宝五答道:“虽然是由手下人掩埋的,但是属下等除了宝四外,全都在场亲自监视挖坑埋好之后,才离开回去的。”
“金帝”道:“那些手下也一起离开回去的么?”
宝五点点头道:“是的,全都一起离开回去的。”
“金帝”微一沉思,又问道:“当时可曾见到什么人由此处经过么?”
宝五摇头答道:“什么人也未见到。”
“金帝”道:“你说的果真都是实话,绝未说谎?”
宝五恭敬地道:“属下绝未说一句谎话!”
“金帝”默然沉思了刹那,目光倏如电射地注视着宝五,突然改变了话,语音温和地问道:“对于井高两人的被处死,你有何感想?”
宝五陡闻此问,不由有点犹豫讷讷地道:“这个……”
“金帝”安慰地道:“不要紧,你只管实说好了,我和帝君决不会责怪你的!”宝五微一迟疑,道:“请恕属下斗胆,属下认为他两个死得实在太冤,太不值得了!”
“金帝”颔首笑了笑,道:“太不值得倒是不错,太冤则未必。”
语声一落即起,道:“尸首既然不见了,他两个就该和你有同样的心意,立刻实情实说,不该暗中商议如何设词的办法,由此可见他们对帝君并无忠诚之心,不忠心之人留着何用,所以他两个便该死,死得不冤,你明白了么?”
这话,以一个上司对属下的观点而言,确实是理,不能说不对。
不过,话回过来说,纵是不对,宝五又能怎样,难道他还敢摇头反驳不成,当然不敢,也决没有那个胆子。
否则,他宝五除非是不想活了!
于是宝五便连忙点头答道:“属下明白了,他两个的确死得不冤!”
“金帝”又颔首笑了笑,道:“他两个人虽然不忠该死,但是总是本宫的属下,数战相随,虽无大劲,却尽过力,现在准许你收殓埋葬他们!”
语声微微顿了顿,挥手道:“好了,现在没有你的事,你去取下他两个身上的身份号牌,先回派人来收殓他们的尸首吧!”
宝五恭敬地道:“帝尊帝君不去城内小憩了么?”
“金帝”摇头道:“我另外还有事,不去城内了,你走你的吧。”
宝五躬身道:“如此,属下遵命。”
话罢,弯腰朝“金银双帝”恭敬的行了一礼,走去取了井大春和高清伦两人身上的身份号牌,长身电掠出了树林,直向宝丰城飞驰疾奔而去!
宝五走后,“金银双帝”并未立刻离去,依然停留在树林内。
过了片刻,只听“金帝”问道:“对于此事,你怎么想?”
“银帝”沉思地道:“下座认为只有一个可能。”
“金帝”道:“那一个可能?”
“银帝”道:“被人发现盗走了。”
“金帝”笑了笑,问道:“可曾想到盗走何用么?”
“银帝”想了想,道:“这实在是个很令人费解的问题,不过……”
语声微顿了顿,接道:“也许那小子命大,虽然挨了宝五一掌宝三一剑,但却未断魂!”
“金帝”点点头道:“不错,这实在非常可能,宝五的一掌,宝三的一剑,伤的若都非要害致命之处,便要不了命!”
语锋一顿,接着又道:“因此,我认为你那可‘被人发现盗走了’的‘盗走’两字,应该改作‘救走’两字才恰当!”
“银帝”怔了怔,旋即恍有所悟地道:“上座的意思可是说在他们埋人之时,恰巧有人隐身附近,他们一走,那人便立即出来动手把他挖了出来,救走了?”
“金帝”道:“实情不外如此,必是那人因为发现那小子尚未断气有救,所以便将他救走了,否则,盗走一具死尸何用?”
依情据理,这番推断揣料,实在十分有道理。
“银帝”略一沉思,话锋倏地一转,道:“尸首失去,已无法查那小子的身世来历之谜,上座可否?……”
“金帝”笑道:“你是想问我心中所疑么?”
“银帝”点头道:“尚请上座明教。”
“金帝”声调倏转沉凝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正在全力追索的是什么人么?”
“银帝”心中倏地一惊,道:“上座怀疑他可能就是那小狗?”
“金帝”点头道:“你也应该早就想到这点才对,三个多月来,那小狗竟然踪影消息全无,难道他真的上了天,遁了地不成?”
中年僧人听至此处,心中又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银衫人”虽是“帝君”身份,但“金衣人”的身份却是“帝尊”,比“银衫人”还高一级,只不知他们是什么“帝君”?什么“帝尊”?
另外,令他更感惊异的事情,便是“金银双帝”口中所说正在全力追索的“小狗”,不知又是何人?……
“银帝”问道:“那么,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