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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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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云修握下袖角,慌忙找个借口:“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花开得这样美……可惜过不了多久,就该凋零了……”他墨发间还黏着几瓣白色梨花,随那一垂首,轻轻地滑落下来。

花以怜“噗哧”一笑,想他这么大的人了,怎地还小孩心性。而那张芙蓉般纯丽天香的容颜,不笑时清冷生怜,笑时群芳失色,素衣绿发下,直若堕下红尘的仙子,倍觉清丽脱俗。

祈云修看得呆了又呆,当她抬首,才急急地掩落眼睫。

许久,忽听花以怜道:“师兄……我要走了。”

祈云修蓦然一震。

花以怜轻启唇瓣,近乎喃喃自语地讲:“不知不觉,我已在翡翠谷渡过了七年寒暑,得师父悉心相授,习到一身武艺,总算没有浪掷,如今……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祈云修不知是太过意外,还是太过震惊,张了张嘴,竟吐不出一句话。

花以怜言毕,正待转身,随即听祈云修从后唤住。

“师妹……”七年的朝夕相处,如影相随,那熟悉的眉眼轮廓,早已化为眼底心里挥之不去的影像,融成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突然听她说要离开,直比晴天霹雳,是那样不可置信,又那样难以接受,祈云修只觉胸口疼似裂,断断续续地吐字,“你、你真的……那师父……”

他虽未说完,花以怜却意会,莞尔一笑:“这几夜我深思熟虑了许久,终于作下决心,是以今天才想先跟师兄说一声,至于师父那边,我会稍后再向他老人家辞别……”

她淡笑如常,平静的娇容上找不到半分留恋与不舍,看来真是下定决心。

祈云修不知再说些什么,只能目注她的背影缓缓离去,素衣萦着香雪飞瓣,恍若是苑中仙姝掀起一场花雨惊涟,带走人间华彩后,又转瞬消逝在云雾尽处。

良久,他低下头,掏出袖中那支桃木簪,一直以来的期盼欣喜,在这刻化作了无限黯然。

梨花树下,少年欣长削瘦的身影,失落在那春日纷飞的季节里。

********

青铜鼎炉里一抹沉香,寸寸烬消,丝缕成烟,弥漫空气,幽华绵长。

楚寒子端坐榻中,下方是双膝跪地的花以怜,话已言毕,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中。

“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也不再勉强。”稍后楚寒子叹息一声,淡淡开口,“七年光阴,转眼即逝,如今你技成出师,为师愿你涉足江湖后,能够辨得是非恩怨,绝不滥杀无辜。”

花以怜垂首:“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楚寒子看着她,颇为语重心长地讲:“你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尚不解江湖险恶、人心狡诈之事,要知西月宫乃武林第一邪教,其处更胜龙潭虎穴,各种残忍狠毒的手段,让人平生难以想象。”

花以怜面色不改,一字一顿道:“徒儿自拜入恩师门下,始终不忘初衷,全村罹祸,亲人惨遭横死,跗骨之仇,日夜纠缠于心,徒儿早已立下誓言,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要一赴西月宫,雪洗当年仇怨!”说罢,咬紧牙根,淡淡的血腥味徘徊于齿间。

楚寒子见她意志坚决,不可动摇,明白规劝亦是徒劳,只得出声道:“这七年里,你跟随为师身边,已经传承到大部分绝学,须知凭借你如今武功,已非普通江湖人物能望项背,然而人心奸诈狡猾,往往暗箭难防,一旦错信他人,纵使你空有一身本领,也将变得毫无用途……”他话音微顿,又讲,“星月剑法属天下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奇学,其他各门派的武学剑术,均难与其并肩相论,你虽得到为师七八成真传,但功力尚未达到炉火纯青之境,如遇那妖女,仍不足以与她颉颃,为师知道你矢志复仇,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也不可轻易付出生命,须知智取而不可力敌……”

花以怜听得流下两行热泪,朝他伏身深深一拜:“徒儿身沐师父七年教养,此等恩情,徒儿锥心刻骨,永生难忘,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再回翡翠谷,徒儿若能得偿所愿,一洗血仇,留得性命,今后绝不再出谷半步,愿终生侍奉在师父左右……”

楚寒子遁世近二旬年光景,独居修行,早已心静如止水,但与花以怜之间毕竟有着七年的师徒情分,此刻听她这番含泪肺腑之言,一时也感慨颇多,挥了挥手,最后叹出两个字:“去吧……”

当他转首,发现一旁的祈云修脸色苍白,身体僵直,目光却一直牢牢锁在花以怜身上,似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一般……

楚寒子几不可查地压下眉,手抵唇边故作轻咳,唤道:“修儿。”

一连呼唤两声,祈云修才仿佛神魂归体,可神色仍带着某种慌乱痛楚,有些吃吃地回应:“师、师父……”

楚寒子开口:“既是离别,无意再作多晤,怜儿离谷那日,就由你代替师父为她送行吧。”

祈云修唇齿微动,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垂落眼帘,遮住那份难以倾诉的忧伤,低低答了声:“是……”

与师父告别后,花以怜决定两日后出发,将包袱收拾妥当,除了一些盘缠和简单衣物,还带有防身武器以及护命丹药。

这两夜她躺在床上,心潮澎涌,辗转反侧,想自己经过这七年寒暑,朝斯夕斯地修习武功,近乎痴狂,付出比常人多少倍的辛劳,为地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敌。如今她身负绝技,出师涉世,终于离那一日不远……然而也知道,此次一行,必是危险重重,或许自己,将有去无返……

她合上眼眸,脑海涌现出多年来魂萦梦牵的少年容貌。

衣遥哥哥……七年了,现在的怜儿,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当年那个总爱哭哭啼啼的女童了。而你在西月宫,又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否遭受到那些惨酷折磨?

只盼皇天见怜,能让我们再次重逢……

两宵转眼即过。待到出发那日,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花以怜就已梳洗完毕,拎起包袱打开房门,怎料一抹白影映入眼帘。

祈云修垂首伫立门前,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雪白衣衫上凝着一层薄薄霜露,背后的绿篁花林望之朦胧,好像罩在轻烟细雨里,衬得其间的他,就似水墨画卷中那一株将开未开的白莲,凝露含光,清粹至极。

15出谷

“师兄……”花以怜面露意外。

祈云修惊醒抬头,一双明如净玉的眼眸深深望入她,唇瓣轻微抖了抖:“我……我……”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又吞了回去,只能拢紧袖中双手,“今天,是你出发的日子……”

“嗯。”花以怜嘴边淡莞,亦如湖面泛起的涟纹,轻轻浅浅地晕漾开,“原本我想师兄若还没起,便要去找你的。”

祈云修见她神容平静,眉宇间水波不惊,此刻与自己坦然相对,内心更觉难受如绞,纤长漂亮的睫毛像陷入阴影中的蝶羽,黯然而失去光泽,垂落下来时,唇隙间逸出几个字:“我送你……”

花以怜点头,临前在楚寒子门前叩首三拜,这才与祈云修沿着花间小径走去。

被洁白梨花瓣铺落成的地面,每踏一步,脚下都能沁出缭绕醉人的芬香,而一路残留下来的足迹,不久又被飘落的花瓣湮没掉。

以前出谷,祈云修总会显得欣喜兴奋,然而这次,他的脚底有如万斤沉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胸口积郁成石,坠得心脏欲碎欲裂……近乎窒息的痛……彼此一路默默走来,谁也不曾开口讲话。

“师兄……”不久,花以怜停下唤他。

像从一场悲戚的梦中醒来,祈云修慢慢抬首,满脸低落恍惚的表情。

花以怜幽渺一叹:“师兄,今日一别,不知我们何时能再相见了……”

祈云修闻言,心脏又是隐隐作痛。

“我记得师兄曾经说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守候在师父身边的,是不是?”花以怜问完,忽然抬眸认真地看向他。

时间仿佛过去几瞬,又仿佛过去几个时辰,祈云修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回应道:“嗯……”

花以怜放下心,坦言道:“其实我内心清楚,此次一程,或许将一去不返,能有师兄在师父身边侍奉左右,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愿……”

“师妹——”听到她这番不详之言,祈云修只觉五内如焚,震痛莫名,目光灼灼地望去,似要把那张容颜每一分细致处都烙入眼底,藏进心中,喉咙里像流过千杯黄连,苦涩得直在发抖,“那你、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花以怜诧愕,面对那充满浓烈担忧的眼神,尔后,仅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死有何惧,只要是死得心安理得……当年全村唯我一人幸存,在这世上又岂能独自苟活,更何况衣遥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才会……”

封衣遥吗……

那个让她多年来涕下沾襟,心念不忘的人……

一股莫名酸涩的情感挤上胸口,犹如云雾般徘徊不散,让祈云修既觉迷惘又似哀伤,可看着眼前人逐渐黯然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出声安慰:“你也不要乱想……当初他既拜入西月宫门下,或许那妖女,并不会对他怎样……”

花以怜扯唇一笑,是天涯外那一轮凄月,苍白而惨然:“连师父都说,西月宫那种妖邪之地,比龙潭虎窟还要可怕许多,各种残酷刑罚,绝非常人所能忍受……衣遥哥哥他……纵使留得性命,只怕在那里也遭受了不少折磨……”

她立志复仇,七年间的艰辛磨练,让她始终咬牙坚持,不曾有半分的松懈懒怠,更不曾说过一个“苦”字,原本软稚脆弱的心志被磨变得刚毅要强,可每当提起封衣遥时,却总也控制不住那份悲伤情怀……一滴晶莹从眼角坠下,是花的泪水,浸湿了素浅衣襟。

“师妹……”

她面染泪色,身畔是白雪梨花,被那皎皎花光映衬,更加透出一股哀怨清冷的美。

祈云修看得有短暂失神,直至她抬眸,才慌忙撇脸,想了想道:“师父对于西月宫的事,似乎颇有了解,但不知为何,始终不曾对我们言诉太多……“

花以怜声轻似叹:“师父授我剑法,此等恩情亦如再生父母,况且师父他隐退多年,早不插手尘世恩怨,对于西月宫,一切皆属我个人仇怨,又何必牵扯到过多的人……”

二人走出花林小径,前方是耸立数百丈高的巨石峰壁,中间夹着一条宽约两尺的窄小石路,花以怜忽然停在路口:“师兄,就送到这里吧。”

祈云修身子微微一震,望向她,眼中藏着无尽不舍:“我、我送你出山……”

花以怜臻首轻摇:“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何苦又多出这片刻时光呢。”

祈云修掩在袖子中的双手仿佛坏了似的作抖,许久,才从袖里取出一支木簪,桃木所制,簪头雕镂的是朵梨花,手工十分精致,看得出雕刻者花费了不少心思,在细白如脂的掌心衬托下,真像一朵梨花徐徐地绽放飘香,也如同它所要归属的主人,那般平素淡雅。

花以怜怔然,而祈云修有些笨拙地吐字:“原本我想过段日子再送给你,可是没想到……做得不是太好……你……”话未完,慢慢递到她面前。

花以怜接过,表情呆了片刻,才泛起笑靥:“师兄,谢谢你。”在手上仔细端详一番,又忍不住赞叹,“这簪子做得真巧,我很喜欢。”

祈云修激动得雪容微微染红,她不知有这一句,对他来讲简直如饮甘霖,感到无比的满足。

花以怜樱唇微启,却最终没再说什么,反手将木簪放入衣襟里——

“师兄,我走了……你多保重。”

待走出七八丈远的距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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