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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宰硕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人是南优贤,他一把扯住南优贤的衣领:“南优贤,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优贤用力的把他的手掰下来,把一块干净的毛巾甩在他脸上:“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一个高中生还敢喝那么多酒。”
崔宰硕发现原来这不是自己家,这难道是……南优贤猜到了他的想法,抿着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把一个醉鬼捡回了家。”
崔宰硕面上挂不住了:“要你多管闲事,呵。”不会有人这么好心,把一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人领回家,他又斜眼看了南优贤一眼,或者这人是个缺心眼。
南优贤打开了桌上的台灯,坐到了桌前:“别偷看我,我知道我很帅。”崔宰硕对这个人的自恋已经只能用翻白眼来应对了。他起身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清醒了不少,回来发现南优贤趴在桌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面,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纸。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崔宰硕别扭的开口:“喂,你在干嘛?”南优贤幽幽的转过头看他:“我再想万一你老爸因为打架的事情要求学校给我的处分是让我转学,我该去哪个学校。”突然袭来的问题把崔宰硕打个措手不及,他都快忘了,南优贤要被处分的事情,还是因为自己……
南优贤突然坐正转向崔宰硕的方向,一脸严肃:“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沉默了几秒,空气都快凝滞了,“没特别理由,就是,看不爽。”
南优贤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靠,就因为这狗屁的感觉,你就处处为难我?你无不无聊啊,你无聊可以去扫马路嘛!”
南优贤明明有那么多种表情,偏偏在他面前就只是无表情的无视,要不然就是生气的怒视,他就越想招惹他,甚至想撕毁南优贤脸上的他所认为的虚伪的面具。
“因为,你带走了本来应该属于我的那些目光。”崔宰硕躺下将手靠在脑后,“你难道没发现你特别容易和同学打成一片吗,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甚至和一向孤傲的李成烈都护着你。”
南优贤很震惊,他一直以来都是展现自己真是的一面,并没有特意去拉拢谁,讨好谁,他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好同学,能认识就是一种缘分,他没想到有人会为此受到伤害。
“你是想和大家做朋友的是吗?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崔宰硕嗤笑一声:“朋友?别开玩笑了,只要他们都怕我,那自然就不会无视我。”南优贤正色道:“不,你只是用错了交朋友的方法,让他同学都怕你,你不会真的觉得开心的。”他认为这样的崔宰硕有些可怜,明明不是坏人,却要装作坏人的样子,让大家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再次陷入沉默,很久之后崔宰硕才开口:“睡觉吧。”他睡在南优贤的单人床上,被子里甚至有淡淡的香味,和南优贤身上的一样。他做了一夜的梦,在混乱的梦里他一直在找自己,他把自己给弄丢了,一遍遍的呼喊自己的名字,却只能看到那个模糊的背影。
南优贤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被人打了一样,地板果然不舒服,都怪自己多管闲事,他看了看床上,已经没了人影:“怎么回事,醒来就偷偷溜走了吗?”
当南优贤道学校的时候,就又被通知,此次打架事件不做处分,但是要做足十二个小时的义务劳动,南优贤一头雾水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这学校怎么一天一个样。
李成烈比他来的还晚,来的时候都已经快要上课了,南优贤撞了撞他的胳膊:“你怎么那么晚啊?”
“昨晚失眠了,早上没爬起来,没迟到就不错了。”李成烈把书掏出来,第一节就是伦理课。
上完课后,老师把一个三明治和牛奶放在了李成烈的桌上:“就知道你早上来不及吃饭了。”
李成烈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老师走出教室后,南优贤才扑过来:“看来你和你妈妈关系缓和了不少啊。”
李成烈剥开塑料包装,咬了一口,“老师挺好的。”南优贤笑道:“真羡慕你!”李成烈若有所思的看了南优贤一眼,他很想知道南优贤的爸爸妈妈为何抛弃这么一个乖巧的儿子。
南优贤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这次就不为难你了,就算还你昨晚收留我的人情,互不相欠。”南优贤呵呵笑了两声,手指快速屏幕上按了几下:朋友是不怕欠人情的,你学习的速度要是有买手机的速度那么快就好了。发送完之后,崔宰硕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而是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谁都想不到,前两天还打的那么凶的两个人,竟然会慢慢的靠近,正在向朋友这一步发展,尽管崔宰硕爱面子死不承认。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当你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命运总会给你致命的一击。南优贤在医院里见到了冰冷的躺在床上的奶奶,奶奶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都昭示着她的生命已经消耗殆尽,如同医院那洁白无暇的白色床单,同样苍白无力的奶奶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几个小时前南优贤还大声的说:“孔小姐,我上学去了,乖乖等着你帅气的孙子放学啊!”她再也听不到南优贤元气满满的声音,再也不能抚摸她疼爱的孙子,再也不能陪伴……在他身边。
瑟菲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一声声的呼唤着奶奶,却得不到一点回应。基修哽咽的拍了拍南优贤的肩:“优贤啊……”
南优贤冷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甚至没有叫过奶奶,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奶奶,双手无力的垂下,医生在一旁说的话全部灌进了他的耳朵,戳的他心好疼,奶奶早就病了,早就疼的痛不欲生,她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他却一点都没发现,他……竟然没发现他最爱的奶奶每天都受着病痛的折磨……
不,他没有资格说爱奶奶,为什么会这样!南优贤拽紧了拳头,微长的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甚至划出了一道血痕,他恨不得捏碎自己。瑟菲哭着试图掰开他的手:“优贤啊!优贤,不要这样,会受伤的!你想让奶奶看到你受伤吗!”
南优贤啊你真是个克星,难怪生下来爸妈就不要你了,一个远走他乡,一个重新组建家庭!现在你真的克死了最爱你的奶奶,你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南优贤猛地冲出了病房,却撞到了一个人,伦理老师惊讶的看着眼睛充满血丝的优贤:“你,你怎么……”伸出去扶他的手一把被南优贤推开,南优贤冲了出去。
伦理老师惊讶的看着病房里的瑟菲和基修:“你,你们?”又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奶奶,立马红了眼圈扑了上去:“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妈……为什么”
还没从奶奶去世的冲击中缓过来,瑟菲又受到了重重的一击,这个女人是……难道……瑟菲叫基修出去追优贤,自己留了下来,看着这个女人紧紧的拉着奶奶的手,脸上的妆早已被哭花。
等到女人冷静下来,瑟菲才开口,她必须要弄清楚:“您是谁?认识优贤的奶奶吗?”女人胡乱的擦了擦脏乱的泪水:“什么?你说……”女人犹豫着问道:“优贤的奶奶?”
瑟菲轻轻了点了点头,看女人的反应一步步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您是?”
优贤的妈妈……优贤竟然就是她儿子,她竟然一直没有认出来,真是太可笑了……日夜想念的儿子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呵,呵,看来老天真的在惩罚我。”女人顺着床沿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瑟菲抚摸着她的肩膀蹲了下来:“如果没错的话,优贤是您的儿子,对吗?”女人瞪大了眼睛望着瑟菲,眼睛里露出了惊诧,甚至是一丝恐惧,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全都汇聚成了溢满眼眶的眼泪,着咸涩的眼泪包含了太多太多……
当年优贤的爸爸生意失败,丢下他们孤身出国,她和优贤爸爸离婚后,为了开始自己的新人生,她狠心的离开,把孩子留给了奶奶照顾,她忘不了那个对待自己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的婆婆,第一次说狠话就是那么决绝的话:“你,永远不要再来看我,也永远不要见孩子,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有这么自私不负责任的父母!”
女人坐在地上,无声的流着眼泪,再次见到您,却是在这种地方,要不是优贤的爸爸说不可能回来处理优贤奶奶的后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婆婆和自己的儿子……原来他叫优贤……谢谢你成长的这么好……谢谢……
此时谁都没看到慌慌张张赶来站在门口的李成烈……他一向沉稳的脚步晃荡了两下,小腿发软,这个秘密他该听到还是不该听到呢……踉跄的往后退……
南优贤,看来这辈子我们是注定绑在一起了……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南优贤很冷,彻骨的冷,不知道何时下起的雨,顺着他的发丝滴落,抬起头仰面,细密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多希望这就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奶奶又为他准备好了温馨的早餐,抚摸他的脑袋告诉他早点回来……
泪水混杂着雨水在南优贤苍白的脸上肆虐,只有在雨里才不会被人发现他控制不住的悲伤,漫无目的的沿着小树林走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溅起了混黄的泥水,南优贤猛然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南优贤没有挣扎,就这样安静乖巧的窝在那个怀抱里,因为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就像是在浩瀚无际的飘渺的大海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木,南优贤的指尖动了动,顺着那人的衣角,反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脸上的雨水也尽数渗进了那人的衣襟。
雨中,良久……头顶低哑的声音传来:“南优贤,跟我走。”
那双不容拒绝的黑眸让南优贤没有考虑的空间,就这样,被牵着走进了李成烈的家。他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随意被摆弄,一块干净的毛巾盖住了他湿漉漉的脑袋,接着是不停地揉搓,水分随着被吸走,半干的头发有些卷翘。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吹风机的声音将南优贤的头发彻底吹干,南优贤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李成烈:“我要去陪奶奶!”慌乱之中,南优贤的右脚被地上的吹风机线绊倒,倒地之前本能的用手去撑地,“啊——”
殷红的血从他的手掌蔓延,地上的剪刀刀刃还泛着光,残留着同样的红色,李成烈狠命的拽过他的手,拿着刚才用过的毛巾按在上面,试图制止不断涌出的血。
南优贤甩开他就往外走:“我要见奶奶,奶奶在等我。”被打开的门再次关上,李成烈没有阻止他,他也阻止不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葬礼那天天气竟然异常的晴朗,阳光甚至有些刺眼,晃的南优贤头重脚轻,奶奶的葬礼很简单,本来就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素白的花圈,南优贤觉得和奶奶太不相称了,奶奶不喜欢白色,她明明那么喜欢大红色。
伤心之余南优贤看着忙里忙外的伦理老师很不解,不是自己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