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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雪最疯狂的崇拜者。
白雪什么样模样,他就什么个样子,白雪爱吃什么菜,他便爱吃什么菜,白雪爱喝什么酒,他便喝什么酒,白雪爱什么样的女人,他便要什么样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人也来到了楼外楼。
桌上有菜,也有酒。
他在默默的喝着酒。
喝着波斯酒。
白雪是不容易模仿的,可他模仿的很像,简直连那份神韵也是极像。
这样的人无疑是抢眼之极,所以瘦和尚与胖尼姑走到了他的桌前。
“你不是白雪?”
和尚笑嘻嘻道。
白璧痴痴的望着他掌中的玻璃杯柔声道:“我现在不是白雪。”
现在不是,那么以后呢?
和尚问:“以后呢?”
白璧道:“不需要以后,过了今天我便是白雪了。”
“哦?那么原来的白雪呢?”
“什么原来的白雪?白雪只有一个。”
不错,白雪只有一个,白璧做了白雪,那么,哪还有原来的白雪。
“对!的确没有什么原来的白雪了,是我说错了。”
痩和尚很自然的坐了下来,也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一杯鲜艳如血的波斯美酒。
白璧忽然叹了口气,他叹气的样子很好看,先是轻轻的皱一下柳眉,然后头微微偏向右侧,用小指头勾住耳畔的散发,慢慢收拢划过半个耳缘,再缓缓的将自己的右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下膝盖上,最后才微合双眼轻叹一声。
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而美好,充满了女性的柔美,可他是一个男人。
这番动作只属于一个人。
一遇白雪误终身的白雪。
如今被他学来居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理所当然,风华绝代。
痩和尚问道:“阁下为何突然叹气呢?”
白璧并不看他,只是瞧着自己放在漆黑八仙桌上洁白的左手,说道:“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要坐下来?”
“哦?”痩和尚道:“这个位子坐不得?”
白璧道:“你坐不得!”
痩和尚道:“我坐不得?”
白璧道:“不错。”
痩和尚道:“既然这里摆了一个位子,便是给人坐得,我又为何坐不得?”
白璧冷冷道:“只因这个位子是给死人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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痩和尚的眯眯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冷声道:“阁下的意思是只要坐了这个位子的人都得死?”
白璧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血一般的微笑,道:“不错。”
痩和尚道:“这个位子原本是留给白雪坐得?”
白璧道:“不错。”
痩和尚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坐了,又该怎么办?”
白璧道:“所以我才叹气……”
痩和尚:“你叹气是因为你不愿我死,可又不得不要我死。”
白璧点点头道:“你不仅是一个怎么吃都不胖的和尚,还是一个很聪明,很善解人意的和尚……”
痩和尚道:“可惜,这样的和尚却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你的手上。”
白璧道:“我也觉得很可惜,可我不得不杀死你。”
“哈哈哈……”痩和尚忽然发出震天的大笑,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那皮包着骨头的大嘴张的极大,发出刺耳的笑声。
他一直笑到眼泪都要掉下来,才勉强收住一些,拉着一直站在他边上不说话的胖尼姑说道:“这个人说要杀了我?”
胖尼姑面色铁青,道:“是,我听到了,也看到了。”
瘦和尚又道:“可是,他好像忘了自己原来是和我们一路来的,现在外寇未尽,先自相残杀了,你说这世上有这个样的道理吗?”
胖尼姑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有。”
瘦和尚呆了一呆,他没想到胖尼姑会这么回答,他说道:“你说有?”
胖尼姑道:“不错,有。”
瘦和尚又道:“是哪门子的道理?这世上,我只听说过,如果你想杀我,我便也要杀你,或者你要杀我,我兄弟便要杀你,最不济也是你要杀我,我便杀你兄弟,从来没听说过你要杀我,我便杀我兄弟的道理。”
这个道理说出来很长,简单一点正是江湖中人常说的:恩怨分明。
大丈夫恩怨分明。
胖尼姑正色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惜,世事并非都是如此,最著名的有十三年前的那场长安乱,当时的长安是中原与波斯贸易往来的大都城,也一直都是繁华与文明的象征,可如今的长安却是怎么样的一个摸样,你可还记得?”
长安,长安乱。
十三年前的长安的确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城,可如今的长安却是一座破败、丑陋的独城。
中原与波斯之间有一条古道叫丝路,通过那条古老的丝路,中原的丝绸瓷器源源不断的运往西方的波斯,也从波斯送回了大量的珠宝甜酒等东西,这条丝路上充满了暴利和商机,同样的也蕴藏着无数的杀机,原本两国之间虽有些摩擦,可都还算是和平相处。
也就在十三年前,波斯国政权内乱,前往波斯买卖的中原商人殃及池鱼居然全部被杀,只因当时被杀的中原商人数量极多,这一血腥惨案引起了中原百姓的极大愤怒,人们自发的上街游行要求抵制波斯商品,这本是一片同胞爱。
可谁知事情过了几天全部变了味,一开始还只是一小撮人打砸波斯商品,渐渐的演变成了一条街,一个区,最后整个长安的所有人都疯狂了,人们红着眼发了疯似的冲进街上店铺去打砸波斯商品,更有的冲进人家家里去烧杀抢劫,事情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凡是家中有波斯珠宝的一律被烧掉,哪家人敢争夺自己的财物马上被红眼的其他人打倒在地,不少人被踩成肉泥,火越烧越旺,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明明是波斯人杀死中原人,可为何中原人要去抢砸自己同胞的东西。
于是,一座千年古城,长安,就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消逝在自己人的火堆里。
瘦和尚喃喃道:“不错,人的确是最难懂的动物,明明该一致对外,同仇敌忾的,可为何到最后受伤流血流泪的是自己同胞。”
胖尼姑道:“你若是能够明白什么是人?那么你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这话说的是极好。”
一阵节律极强的鼓掌声,一把清雅柔和多情的好声音。
慢慢的从楼外楼下飘上来。
人未至,声先夺人。
第184章 杀人看心
这次上来的只是个男人。
男人阳刚顶天立地,古人尊称为“夫”。也就是大丈夫。
何谓大丈夫?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如果你还明白什么是男人,那么克孜勒无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拥有狮子一般的威严脸庞,鹰一般的高挺鼻勾,四方的口唇,可最摄人魂魄的是他一只右手,他的右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比别人大了一些。
他的右手也没有比别人大多少,大约比一个长年靠苦力讨生活的壮年汉子整整大了三倍左右,所以他能使用的剑也比别人整整重了三倍,这样的人似乎他的内力也往往比别人强了三倍。
偏偏正是这样的一个大丈夫,他说话的声音温柔而多情。
克孜勒走上楼来的脚步声并不重,简直完全没有一丝声音,可让人吃惊的是他那只比别人大了三倍的右掌上举着一只千斤铜鼎,一步步的慢慢走上来。
这只铜鼎原本是镇守在城外一顶庙里的,也不是真的有一千斤重,可老一辈的都知道,少说也得有七八百斤,如今克孜勒一人一掌托着这样的一口巨鼎,还能做到落地无声,这等功夫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
所以当他走上楼外楼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瞅准了他。
白璧却没有看克孜勒,他依然痴痴的望着自己的手,忽然道:“阁下说这话说得极好?”
克孜勒上得楼来,面不红气不喘,他轻吐一口气,收腹挺腰,右臂肌肉暴起如座座小丘,托掌慢慢讲那口巨鼎放下,只听见“吱吱吱咯……”一阵响,那百年的楼外楼红木地板竟有些承受不住这般重量。
“不错,人到底是什么,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够真正看明白。”
白璧道:“哦?所以阁下多年来一直吃人,为的莫非便是要看穿人?”
吃人?
这个佛门金刚一般的大丈夫居然会吃人?
克孜勒豪笑道:“不错,我已用掌中这口烹饪鼎煮了七十三个江湖上成名的大人物,为的便是挖出他们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样子的。”
白璧拍手笑道:“那么,阁下可看出他们的心都长了什么样子?”
克孜勒呸了一声,喝道:“都是一堆黑心,臭不可言。”
白璧又道:“他们既然都是江湖中成名的大人物,那么心岂能不黑,一个人若是心不黑,怎么能做到大人物呢?”
这个道理似乎很古怪,可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法反驳。
克孜勒想了想,也坐到了白璧那张桌上,然后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阁下对人心也是深有研究,可惜我没有早一点遇见你,否则也不必去杀那些黑心人了。”
白璧道:“现在你遇见了我,可是要挖出我的心来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克孜勒面露可惜之色,叹了口气。¨wén rén shū wū¨
白璧问道:“哦?难道你不想挖出我的心?”
他似乎倒是很不满意人家不挖他的心。
克孜勒道:“也只可惜我遇见你迟了一点,只因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挖出一个人的心。”
白璧变色道:“这个人的心比我的心还要好?”
克孜勒认真的想了很久,他需要仔细斟酌后才能准确的回答这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十分的重要,也十分的难以回答,他需要对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任,这就是男人,大丈夫。
“我没有见过他的心。”克孜勒一字一眼的慢慢说,他只有慢慢说才能保证自己绝不会说错一个字,只因他认为自己绝不会说错一个字。
白璧道:“你也没有见过他的人?”
克孜勒道:“不错,我也没有见过他的人。”
白璧道:“可你听过江湖传说?”
克孜勒道:“不错,我对他的认识都来自于江湖传说。”
白璧道:“你可知道江湖传说大多言过其实,并不足信。”
克孜勒叹道:“我原先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白璧奇怪道:“哦?你是到了楼外楼后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克孜勒道:“是的。”他沉默了一番,组织好语言后继续道:“准确的说,我是看见了阁下之后才发现原来江湖传说中的极可能是真的。”
白璧道:“你是看见了我?”
克孜勒道:“不错。”
白璧道:“你从我身上看见了什么?”
克孜勒道:“影子?”
白璧道:“影子?”
影子是什么?
有人会和你说,影子是光线被物体挡住而形成的阴影。
可是这么说显得是那么的苍白而无力。
江湖近几年来最可怕的一个影子是一个叫做龙影的男子,他因为一些原因做了另一个人整整十年的影子,最终熔身炼枪,这样的一个影子难道可以用那些苍白的言语来形容吗?
现在克孜勒在白璧的身上看见了什么影子?
只听白璧缓缓道:“你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影子?”
克孜勒也缓缓道:“不是在你身上看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