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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皱眉道:“你要我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对她……”
余歌道:“那时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你只需尽情挥洒你的潇洒和风流,我想,没有哪个女人会在这种时候拒绝你这样一个男人的。”
“是吗?”白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不在焉道。
“是的!”余歌放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她笑道:“然后等到她四十九岁大寿那天,我再派郭一品将你作为贺礼送给她,她断然不会拒绝你……只要你能进得了她的行宫,要杀一个枕边的女人,岂非是轻而易举之事?”
“是这样的吗?”白雪望着余歌,他心底隐隐觉得不安,他总觉得这个计划听着又说不出的别扭,或许是他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要靠出卖美色做事,也或许是在他心底里,对余歌已经布满了不信任。
“你该不会又是将我推到了台面上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然后自己在暗中悄悄的行事吧。”白雪道:“那白水光既然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她难道就看不破你的如意算盘吗?”
“你说呢?”余歌淡淡道:“不论我要做什么,这就是你的全部计划,你要做的就是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不要答应!不能答应啊!”巫梦方要大喊出口,突然喉间一麻,哑穴已被太平鸟点住,不能说话,她只能急的面红耳赤,担心不已。
白雪沉默良久,终于道:“好!我答应你。”
余歌早知道他会答应自己,并不意外,举杯道:“要不要庆贺一杯?祝你马到成功!”
白雪饮尽一杯,道:“除了龙袍和你,事成之后,我还有什么回报?”
余歌忽然大笑道:“有了龙袍和我,你觉得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两样更贵重的吗?”
白雪道:“有。”
余歌道:“什么?”
白雪一字一顿,认真道:“我要你放了巫家姐妹,放了拜月教众人,更放了苗域无辜民众。”
“苗域百姓,如今也是我南国百姓,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百姓?”余歌道:“至于说拜月教?他们不过是一群连出来看一眼太阳都不敢的懦夫,我又何必要杀他们脏了自己的手……”
她连答应两个条件,只是久久不说巫家姐妹的事情。
白雪道:“她们两人呢?”
“她们?”余歌沉凝道:“她们不能放……”
“为什么?”
余歌道:“我有两条理由,这两条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答应你。”
“哦?”白雪道:“说来听听?”
“于公!”余歌道:“她们是拜月大祭司,一旦放了,后患无穷,没准下次我的小命也的丢掉,所以我不是不放,而是不敢放。”
白雪道:“苗域已在你手上了,她们就算是杀了你,也不可能抢得回来了,你大可放心吧。”
余歌冷哼一声道:“我信不过。”
白雪叹道:“那么于私呢?”
余歌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雪道:“于私,你是我的,她们与我抢夺你,我又岂能放过她们?”
“是吗?”白雪道:“我是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余歌坚定道:“你一定是我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她要做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不成的。
白雪想了想,道:“你不放过她们,不答应我的要求,却要我为你卖命,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了?”
余歌笑道:“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啊,不过若是不答应,她们现在就得要死!”
她口里说着死,可面上还是微微笑着,人命在她的心中,是否早已如草芥般轻贱?
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儿寡母半世怜
第360章 一品药铺
燕京乃中原远古时代的九州之一,又名幽州,之名最早见于《尚书·舜典》:“燕曰幽州。”
其因古时为燕国都城而得名,战国七雄中有燕国,是因临近燕山而得国名,其国都称为“燕都”。
据史书记载,周武王克商以后,封帝尧之后于蓟,封召公于燕,其后朝代变迁,唐乾元二年,史思明自称应天皇帝,国号大燕,建元顺天,改范阳为燕京。后高广德元年,史朝义兵败自杀,燕京遂废除。至辽会同元年,升幽州为南京,列为陪都,开泰元年,改南京为燕京。
到了本朝南国后改为燕山府,等到北域女真族入侵,入主中原,改燕山府为燕京,定都于此。
这燕京位于中原西北边缘。毗邻渤海湾,上靠辽东,下临山东。西部是太行山山脉余脉的西山,北部是燕山山脉的军都山,两山在南口关沟相交,形成一个向东南展开的半圆形大山弯,人们称之为“北京弯”。
诚如古人所言:“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诚天府之国”。
因其地势高阔,有俯视中原大地而执牛耳之象,故这自古以来定都燕京的王朝,都有天子守国门之征,国之气势便如气概轩昂的英雄男儿,顶天立地,足以愧煞天下。
就在这样气概天下的燕京城里,已经开始下雪了,北国的雪光,虽才中秋过后不久,可这茫茫北域,已经泛白。
清晨,才只是清晨,燕京城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门面是在人来人往的忠孝东路上,“一品药铺”四个斗大的字就悬挂在门楣黑匾上,两边龙形大嘴里挂着两个大白灯笼,下面分别蹲着两只大狮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清晨街上还不多的人烟。
再看那挂在两边的对联,却是写着“桔井名高取精选粹,药炉春暖含英咀华。”这话说的明明白白,就是告诉你,这里就是看病抓药的地方。
别看这大街上行往的人还不多,可这店里面的早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却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小伙计快速的抢一步进了店里,越过人群,来到里边点的药柜上。
那药柜也是大有讲究的,瓶瓶罐罐的贴着红纸条放在上头,装的大多是容易受潮或是做成的药丸,下面一格格的都是草药之类,再有地上边儿放着的,那是大量的草类药——例如半边莲之类的,这种药本来用量就大,加上它们占地方,所以是不会放在格子里的,都装在大袋里放在墙角。
这里头抓药的抓药,坐堂看病的也有些人在了,那青衫小伙子小心的走到药柜上,见那年长些的伙计正在忙着抓药,只见他一手提着药秤,一手按着那托盘里的草药,面前摊开了七张大黄纸,正挨个的往黄纸里分匀均药,但见那人每一份黄纸上分出的草药竟看着分量一模一样,单靠着手上的感觉均药,要做到这份功力,非得有三年苦功不成,那年轻人好生佩服,低着身子冲那一个老成些的伙计小声道:“您看下,这方子……”
这燕京城,历朝历代多有定都,这天下脚下,每每皇亲国戚多,谁也不知道自己隔壁那家徒四壁的破落户在朝中是不是有什么贵亲戚,所以这个称呼嘛,也大多客气,诸如“您”这样的敬语不绝于耳。
那那年长些的伙计停住了手上的伙,反身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方,看到那署名,眉头就又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是他的方子?”
“可不是吗?”那年轻伙计抱怨道:“您说,他才来几天啊,这理法方药,君臣佐使,他没一样不让人操心的,哎……”
那年长些的伙子道:“您呀,也别着急,我且给看看再说……”
那年轻伙计大喜,将方子取出,摆到他面底下,道:“您看看吧。”
那年长些的伙计看了一眼,失声道:“十八反?”
“对呀!”年轻伙计小声恨恨道:“您说,他竟然开出了这样的方子,我怎么敢带人抓药嘛……”
这自古治病如治国,用药如用兵,用兵一道,讲究军令如山,用药一道,君臣佐使,也是如此,更有配伍禁忌,如那十八反、十九畏之药,若是不懂之人,胡乱开方,将某些药物合用则会产生剧烈的毒副作用或降低和破坏药效。
所以才有这汤头歌诀在先,各类方歌在后,其中十八反指的就是: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及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
这可是当学徒第一年就要熟背的啊,如今这方子偏偏就是出在这个问题上,可见这开方人实在是欺世盗名之辈了。
“十八反。”那年长些的伙计终究是见多识广,他说道:“您先别慌,这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这十八反啊,也不是说就不能用了,只要分量控制得当啊,它就没毒,反倒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年轻伙计估摸着道:“那……我就这去照方子抓?”
那年长的伙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放心道:“这新来的这位爷,我们都不明朗他的底细,这万一要是出了点纰漏,我们可谁也担当不起呀……”
年轻伙计着急道:“那照您这么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正说话着呢,却有一个斜簪汉子走过来,他明明穿着华丽的貂裘,可穿戴的歪歪斜斜的,倒像是在穿着一件破袈裟的模样,只听他大声道:“你们两个干嘛呢,大清早的没看到这么多人吗?怎么呆着儿唠嗑呢?”
“哎呀,当家的,您来了可就好了。”那年长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已经捡起那张方子送到那斜簪汉子的手上,道:“您请看吧。”
“十八反?”那斜簪汉子也吃了一惊,就要破口大骂,不过一低首去看到那署名两个字,立即马上板起脸,喝道:“这是堂上新来的白大爷开的方子,照抓吧。”
“照抓?”那年长的伙计担忧道:“这……”
“这里你是当家的还是我当家的?”那斜簪汉子怒斥道:“我说照抓就照抓!”
“是是是……”那两人忙不迭声的应和道:“我这就去抓。”
“慢着。”那斜簪汉子又喊道。
“当家的,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斜簪汉子微微的叹了口气,道:“今后凡是这个白大爷开的方子,一律照抓,不用再问了。”
“是。”那年轻的伙计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他反复问了一句,道:“难道我们不用对方了吗?”
这所谓的对方、对药就是当学徒、伙计最重要的一环,每个大夫毕竟都是人,只要是人,难免就会出错,这用药可不比吃饭,饭多吃一碗少吃一碗的顶多肚皮受点罪,可要是这用药多一钱和少一钱那就是天壤之别了,而且是杀人不见血的,所以这抓药的伙计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比量每个坐堂大夫开出来的方子,一来是为了抄学一点他们的开方,二来也是三对五校,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那斜簪汉子道:“别人的方子还是要对的,可这新来的白大爷的方子就不用了,他不会出错的。”
“不会出错?只要是人就会出错,难道他还不是人?”那年轻伙计在肚子里轻轻的嘀咕,面皮上可不敢多嘴,只是点头答应了。
“哎……”那斜簪汉子看着懒洋洋面皮,可眼神何等锐利,早看穿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也不多说,只是闭目挥挥手,道:“去吧,抓药了。”
“好。”
那斜簪汉子交代完后,心里面想了又想,也不禁有些担心,他最后决定还是回去问一声,他虽然平时游戏风尘,可一旦用药开方的事,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这一张方子下去,可就是人命啊,人命岂能儿戏?
他虽然一百个信得过那新来的坐堂,可看着那人也年轻,长得斯斯文文的,一副女儿样,身边还带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实在是叫人有些担忧呀。
“我呀,自从吃了这碗饭之后,就没哪天睡过安稳觉,可他倒好,日已东方,竟还未起床,说不得,我得要去请一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