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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白水光紧紧的拉住白雪的手,用她的生命里最后一丝力气拉着,嘶喊道:“我要你答应我,让我陪你爹一起。”
“好,我答应你。”白雪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
“你爹这辈子,风流太多,到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白水光已经渐渐松开白雪的手,她缓缓的躺倒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目光已经涣散,看着她自己的世界,用一种充满了甜蜜的语气道:“那一天的阳光真好,我还记得自己在洗澡,突然一个年轻人闯了起来,跳进我的浴桶里……他……雪儿,你看到了吗?你爹,他在那里……那里……等……我好……”
她终于松开了白雪的手,也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啊!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雪痛不欲生,他本从没想过自己的父母,可毕竟他也是有父母的,还是轰动天下的大人物,可没想到自己刚和父亲相认,他就死了,这次也是刚与母亲相认,她也死了。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们,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和他们相认,他们还会死吗?”白雪在心底忍不住要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注定了孤独,任何与我关系亲密的人,若不是一个个离开,就是死亡,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从入关那一刻起,到底为了白雪死了多少人,有时候在深夜,他自己也快要数不出来了,残酷的宿命,不公的人生,为何偏偏要为难这样的一个男人。
现在,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为了他而死,他简直已经生无可恋,感觉万物皆空,实在没有提不起任何的兴致活下去了。
“也许我早该死了,当年就该死在春少的剑下!”白雪已经缓缓的举起手掌,往脑门落下。
“只要死了,就什么痛苦也没有了,原来转了这么大一个圈,我还是该死。”
他这一掌落下,真的什么都没了,也什么都不需要了,他放佛也看到了远处,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在秋千架上,冲着他笑。
笑的很开心,很明媚。
“不要!”白雪的手掌停在他脑门一寸之地,被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拦下。
“你想干什么?”
是余歌的声音。
余歌将白雪拉回了现实,这个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白雪空洞的望着余歌,她的身上龙袍染满了鲜血,是那一剑的鲜血。
“既然你不要我死,那么你就去死。”
他手一抖,竟将那左臂当做一口利剑,朝余歌反撩过去。
余歌轻轻一避,这一刻她不敢大意,只因她在白雪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人的感情,他放佛已经死了,凭着一口杀气活着。
不怕死的人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已经死了的人。
死了心的人,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雪已经死了心,他出招杂乱,每一招都倾尽全力,攻势极猛,但这样的招式在余歌眼中,无疑全是破绽,她手中月光一滑,在白雪左侧肩髎穴上拂过,他的手剑顿时废了,不过他并没有后退,风云腿早已踢出。
院子里,草木横飞,无论是青石还是木柱,根本经不住全力催使的风云腿,一品药铺的众人也早已惊醒,却躲着不敢出门,只有剑奴一脸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风云腿?”余歌受了一剑,也伤了元气,不愿再与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久战,她身上月光大胜,又点住了白雪两侧臀部的环跳穴,再顺着背后一拍他大椎穴,这大椎穴位于人体中央的脊骨上,它一旦受制,人体自脖子以下所有活动全部受控。
白雪也不例外,当场直挺挺的跌倒在地,毫无表情。
“地面清凉,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冷静一下。”余歌喘着气说道,可无论她说什么,白雪只是直勾勾的双眼望着明月,一幅活死人的模样。
“殿下。”剑奴见战局已经结束,感觉过来扶住余歌,道:“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余歌冷冷的瞄了她一眼,道:“你将白雪送到自己房里,然后你换个房间去睡觉,也让其他人去睡觉。”
“是。”剑奴低身抱起白雪的身子,她感到这个身子很轻,很冷,放佛是一具尸体,那灵魂早已远去了。
等剑奴将白雪安放好到床上,在桌上放好药箱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个房内,只剩下余歌和白雪。
余歌调亮了一点灯火,然后慢慢的解开了身上的龙袍,她毫不在乎白雪是否会偷看,就那么将自己上半身全部脱掉,露出一道在心旁寸许长的伤口,她给自己清洗着伤口,缓缓道:“阿雪,我知道你听得到……”
白雪毫无反应。
“阿雪,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是真的结束了。”余歌自顾着自己说下去,道:“你也肯定猜到了,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白氏王族最后一个男丁,也因为这样,我不得不借助你,才能接触得到白水光,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我刚到北域,这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竟然离开了皇宫,来到了我眼前,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刚才,她也是看到了我,那一剑也伤到了我,不过要的却是她自己的命。”
即便是听到白水光的死,白雪也毫无反应。
“阿雪……”余歌清洗好伤口,开始上金创药,她忍着疼痛说道:“我本也可以挥着大军北伐,但只要白水光——你娘在,北域就会众志成城,负隅抵抗,到最后死伤极多,北域还是逃不过统一的步伐,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减少双方百姓的战火。”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可阿雪……你想过没,因为我的一个计策,苗域收复,少死了多少人?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我站的角度不同,看见的东西也有区别,你看到的是,我对敌人的残忍和狠辣,可你没有看到百姓对我的感恩戴德,一但相争,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这不是很好吗?”
余歌上好了药,又给自己牢牢的扎上几圈绷带,说着:“这些年,皇图霸业我已经完成了大半,你觉得死了很多人,但我告诉你,这些人和任何一场大战死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非要说我对不起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你。”
“阿雪,你的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我一统神州的基石,你是神州守护家族和白氏王族的最后一个传人,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帮我兵不血刃的统一神州,除了你,没有人……”余歌又缓缓披上龙袍,她坐到了床边,摸着白雪的手,喃喃道:“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
白雪还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可怕,余歌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有,他这个样子,简直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
“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余歌叹息了一声,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了白家人的北域,已经是一座空城罢了,只要我大手一挥,指日可下,神州就此一统。”
第381章 巫瑶巫梦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多少年,神州北望,如今终于能够一统,这本是所有中原儿女的至高心愿,只是这一切白雪根本提不起任何一点的涟漪,他身如枯木,心如死水,莫要说这皇图霸业,便是世上所有的权势堆起来,放到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神州统一后,你就是第一功臣,在苗域我已经说过了。”余歌继续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这身龙袍给你穿,我都无所谓的。”
“那天,在苗域,你以为我是为了要你替我卖命才这么说的,但今天,我还是这么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点个头,这南国天下就是你的,你就是万人之上,好不好?”
无论她说的口干舌燥,白雪只是不应。
“我知道,我早该知道。”余歌并不气馁,她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一些话打动不了你,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有些人呢?”
烛火猛地“朴索”一下,抖动的厉害。
“有个女人,她在很远的地方等着你,等着你回去,但你这个样子,你怎么回去,让她看到你的样子,她又会怎么想?”
余歌的脸在那恍惚的烛火间阴晴不定,她说道:“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窝囊废,你醒来后,我可以把巫家姐妹毫发无伤的放了,并且可以让她们一年有一次见你的机会。”
“我原本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任何别的女人接近你,都得死!但现在,我想通了,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她们也不一定要死的,我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余歌见白雪还是没有反应,她略带了些怒气,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她们就一定要死,而且我保证,一定是最痛苦,最可怕的死法,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她说完已经拂袖而去。
大床上,只有一个毫无生气的白雪对着一盏摇晃不止的灯火。
他真的还活着吗?
没有人知道,也许他根本已经死了,余歌说了这么多话,根本就是对着一个死人说的。
死人能听到什么?
死人什么都听不到?
白雪真的死了吗?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挽着桃心簪的女子,她自然就是剑奴,只见她喃喃道:“雪少已经不省人事了,但传闻他风流无双,若是能见到美人,或许能醒过来,也是说不定的。”
“什么样的美人,能让他苏醒呢?”余歌也跟着进门来,她说道。
剑奴道:“殿下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殿下的权威太重,这白雪如何能承受得起,所以也不能让醒来了。”她这么说,自然是不敢得罪了自己的主上。
余歌道:“哦?想不到你对男人倒也是有些了解?”
剑奴笑道:“奴婢大致知道一点,但凡男人都是贱骨头,给他们喂到嘴里的,往往挑三拣四不喜欢,反倒是对着那能看不能玩的心里痒得要命,再说了,他们都是一群自大狂,总是见不得女人比他们强的……”
余歌道:“既然你对男人知道的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贴上白雪这样的男人呢?”
“哎……”剑奴叹息道:“就是因为我已经知道的太多,所以才会贴上了白雪这样男人中的男人。”
“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余歌赞同道:“那照你这么说,我该给他找个什么样的美人呢?是仙山上的姑射仙子,还是秦淮河上的名妓?”
剑奴道:“殿下请看,或许她们可以。”
“是谁?还不请来?”
剑奴道:“那两位姑娘此刻就在附近,奴婢一呼即至……明月灯下,品鉴美人,这是何等风雅之事,雪少雅人,谅必不致推却的,挣扎起身的。”
余歌冷笑道:“那定是如此了。”
剑奴一挥手,笑道:“来了……来了。”
四个健壮的妇人,分别抬着两顶绿绒紫竹帘的软兜小轿,走入这灯火摇晃,生死不明的地方。
她们放下轿子,立刻又转身走了出去,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能看,更多的事情不能看,非但不能看,简直是连想也不能想的。
竹帘里,隐约可瞧见条人影,窈窕的人影,都是那般的标致。
剑奴手扶竹帘,笑道:“此二人若再不能入雪少之目,唤醒了他,天下只怕再无一人了。”
余歌望着床上的白雪,忽然微笑道:“既是如此,我倒是要替他给你一拜。”
她竟真的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