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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歌望着床上的白雪,忽然微笑道:“既是如此,我倒是要替他给你一拜。”
她竟真的躬身一揖到地。
剑奴怔了怔,急忙伏地,有些不知所措道:“这……殿下岂能如此大礼?”
余歌道:“汉王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岂不闻英雄易得,绝色难求,古来的英雄,多如恒河沙数,但倾城之绝色,却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如今白雪能看到这样的绝色,我岂能不替他谢谢你。”
剑奴大笑着突然掀起竹帘,第一个轿中端坐的,赫然竟是巫瑶。
只见她云鬓高挽,锦衣华丽,低眉垂目,神情端庄,眼神中平淡如水,竟然毫无变化,即便是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白雪,她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余歌怔怔的看了她良久,才叹息道:“你难道真的不担心他吗?”
“他?”巫瑶轻启朱唇,道:“他自有殿下照顾,何来我的操心?”
“你!”余歌哼了一声,冲剑奴做了个眼色,剑奴又走到了后一座轿子边,掀开竹帘,这次里面住着的是巫梦,原来这一对姐妹已经被余歌接到了燕京城里来了。
巫瑶能波澜不惊,但这个巫梦小丫头岂能规规矩矩坐着,她无奈身子动不得,可那眉毛,鼻子,嘴唇……她恨不得将所有能动的器官全部翘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余歌,喝问道:“你把我姐夫怎么了?”
她劈头就骂,这才是我们的那娇纵,刁蛮,调皮的巫梦儿,这才是那让人爱得发狂,也有些迷糊的可以的巫梦儿。
余歌道:“我没把他怎么了。”
巫梦杏眼圆瞪,斥道:“你没把他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肯定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余歌大声道:“我没把他怎么了,是他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呸!”巫梦骂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姐夫的对手,可你算准了他的脾气,所以才能施以诡计把他变成这样的……”
不得不说,巫梦虽然有时候迷糊,但人并不笨,相反还是很聪慧,白雪看得通别人的心,但这几个女人包括巫梦在内,却都能看的见他的心。
所以他面对这些女人,焉能不败,现在已经败得一塌糊涂,巫家姐妹在余歌手里,自己也在她手里,所有的戏都唱完了,白雪已经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余歌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封住你的嘴巴!”
巫梦毫不示弱,道:“你来啊,本姑娘要是眨一眨眼睛,就跟你一样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余歌的手只要一挥,这巫梦的嘴巴就要立即缝起来,但白雪还是毫无反应,在他的心里,无论谁来了,谁走了,谁死了,谁伤了,都不重要,天塌下来,他也就这么躺着。
余歌忽然一笑,她改变了主意,背负双手,命令剑奴道:“解开她们两个的穴道。”
“啊?”剑奴已经在心里权衡了无数次,一旦余歌下令要封嘴,自己该怎么办,究竟是奉命还是不奉命,若是不奉命,岂非白白的添了一条性命而已。
可没想到余歌会做出这样的命令,她心里面自然是觉得最好了,又有些不解道:“殿下,一旦解开她们的穴道,岂非是放虎归山?”
“你放心。”余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剑奴道:“就算是解开了她们的穴道,现在的拜月祭祀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她们的镜双城早已被我破了,成了两个废人。”
巫梦怒道:“你少嚣张,不过是阴谋诡计而已!”
“只要能获胜,过程并不是最重要的。”这话并不是余歌在说,倒是巫瑶淡淡道:“她胜了就是胜了,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姐姐?!”巫梦恨恨道:“你究竟是不是怕了她,怎么说这种泄气话?”
“这不是泄气话,而是实话。”余歌笑道:“你姐姐比你看得清楚多了,这很好。”她转而对着巫瑶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最喜欢聪明人,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巫瑶道:“我尽量吧,阿雪若是自己不醒,我也没有办法。”
余歌道:“回宫后,他若是一直这样,我就先杀你们其中的一个,看他到时候怎么样?”
巫瑶道:“回宫?”
余歌道:“明日,我就要攻城,等打下燕京城,你们就与我回宫,到时候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攻城?”巫瑶道:“看来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第382章 明月烈日
“那已经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了。”余歌负手从她们之间走过,最后留下一句话道:“你要做的,就是给我看好这个人就行。”
剑奴也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们,紧跟出去。
巫瑶并没有回答,她去打了盆水,给白雪脸上轻轻的擦拭,她做的很轻,很慢,也很仔细。
她的模样就像是个一个温柔的妻子,对待自己远途归来的丈夫。
一个真正好的妻子,才会知道怎么做能够收拢住自己男人的心,也知道怎么做,才是真的贴着男人的心。
巫梦站在床头,她咬着嘴唇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隐忍?”
巫瑶抬起头,道:“我没有隐忍。”
巫梦极低声道:“你我只要再次合身召唤月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为什么你……”
“不要再说了。”巫瑶摇摇头道:“这些事,我自有分寸。”
“哎……”巫梦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又看着白雪道:“姐姐你无心恋战,可姐夫为什么也这般摸样?难道你们碰到那余歌,就全都束手无措了吗?”
巫瑶道:“你姐夫怎么了?”
巫梦急道:“他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便是姐姐你来了,他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巫瑶替白雪擦完了脸,起身去浸毛巾,低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巫梦冷笑道:“就他现在这样,你能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巫瑶拧干毛巾,递过去给巫梦道:“擦把脸吧。”
“干嘛?”巫梦接过毛巾,胡乱涂了一把,喊道:“姐姐?”
巫瑶取过她手里的毛巾,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大的人了,洗脸都不会,姐姐帮你洗吧……不许动……”
巫梦只能乖乖的站着,任由巫瑶给她仔细的擦了一遍,巫瑶看着自己这个妹妹道:“你呀,你还当阿雪是当年那个胡闹调皮的少年吗?”
“可他……”
“我知道。”巫瑶继续道:“这一年来,他入关后,发生了多少事,经历了多少事,这些事情,已经促使了他真正的成长了。”
巫梦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巫瑶笑笑,不语,只是擦完了她的脸,又把毛巾翻洗了一遍,开始给自己洗脸。
“姐姐……”巫梦追着道:“你是聪明人,我是笨人,你就教教我嘛……”
巫瑶放下雪白的毛巾,道:“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我们都看不懂,我猜那个余歌也看不懂。”
“啊?连姐姐也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全不明白,以为他心如死灰,废人了。”巫瑶道:“我明白是阿雪绝没有这样做,但我不明白,是不明白阿雪想要做什么,同样的,我猜不到,那余歌也肯定猜不到。”
“你是说?姐姐……”巫梦惊喜道:“姐夫这么做,是有他的目的?”
巫瑶点点头道:“是的,我相信他这么做,必定有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巫梦把目光放到床上,白雪无论她们说什么,依然神游于外,这个身子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巫梦喃喃道:“那我们要这么做?”
巫瑶道:“什么都不用去做,就在等,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南国宫廷里有一个天大的隐患……”巫瑶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嘴,小心的走到窗口,查看有人在偷听没?
“什么隐患?”巫梦忍不住问道。
“嘘……”巫瑶再不说话,她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或许阿雪在等待的这个机会,和我猜想的那个隐患是一样的,现在的南国这棵大树看上去光鲜亮丽,即将一统宇内,但它的根上有这个暗疮,只要一旦迸发,就会使石破天惊,到时候,只怕又要是另一个局面了。”
“姐姐?”
“福兮祸之所伏,有时候表面上的胜利,并不代表真正的胜利,从来只要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巫瑶告诫道:“阿梦,你一定要记住这个道理。”
巫梦也不知道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她应道:“是,姐姐。”
巫瑶道:“阿梦,你说现在的余歌像什么?”
巫梦疑问道:“像什么?”
巫瑶笑笑,道:“你想想?”
巫梦道:“骄傲的小母鸡?”
巫瑶拍了下她的小脑袋,望着那从窗外流溢进来的月光,喃喃道:“月亮,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啊。”
巫梦道:“是啊。”
月满则亏。
巫瑶说的那究竟这个天大隐患是什么,白雪能想到吗?
他想到了,巫瑶也想到了,那么余歌呢?
以她的聪明,能想不到吗?
有些事,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聪明如余歌,在即将拿到一统中原大地的至高荣誉之时,她到底还能不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呢?
高处不胜寒,也只有真的到了至高处的人,才会真正明白那种感觉。
余歌走出门外,明月已经出现,稀星早也见不到了。
明月当空,哪里还有星星的光辉。
此时此刻的余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已经是这天上的明月了。
在她的周围,所有人,包括白雪,都不过是那星星,微弱的星星。
她深吸了口气,让那有些寒冷的清气在体内缓缓的流过,将那些躁动和喜悦压下,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余歌是何等样的人物,她一步步运营多年,甚至不惜将自己也放到了天下大计里,这么多年的苦忍和操作,她早已经是超越了一般人。
到了现在,她又怎么会得意忘形呢?
明月,还是明月。
“今天的明月出现的很突然。”余歌望着明月,心里面感到一点点的不自然,道:“这明月似乎太亮了,这般的亮,可把太阳都比下去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掌,借着那明月,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条纹路,这样的明月,已经和太阳没什么分别了。
“明月?”
余歌突然转身,问剑奴道:“你说,明月和烈日,到底哪个更重要?”
剑奴一愣,不知道余歌所指哪方面的意味,她小心回答道:“日照万物,养育苍生,应该会重要一些。”
“是吗?”余歌又呆呆的望着那天上的明月,不知是何滋味。
“那如果有一天,明月也能普照万物,养育万物呢?”
“这怎么可能?”剑奴自然的否认道:“皓月虽也有明亮之时,但大多缺损,何况光线不足,怎么能恩泽天下呢?”
“是吗?”余歌厉声道:“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剑奴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立即道:“殿下明鉴,奴婢说的,只是日月之分,奴婢见识浅薄,说得不好,殿下赎罪……”
余歌用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一笑,道:“你有什么罪?你说的很对,日月之分,天地早建,这本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剑奴听她语气中竟有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软弱,她实在不明白,只能不说话陪着。
“但你说,万一太阳陨殁了呢?”余歌用一种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小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