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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瑶指尖转动着夜光杯,道:“我有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只能我做得到。”
“什么办法?”
巫瑶道:“引蛇出洞。”
余歌一字一顿道:“引蛇出洞?”
巫瑶比喻道:“现在的这个人如同一只冬眠的蛇,藏在土里,埋得极深,想要找到他几乎不可能,除非……”
余歌接话道:“除非给他一只青蛙吃,蛇贪嘴,就会有活动,只要他一动,我就能拿住他的七寸。”
巫瑶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永远都是至理名言。”
余歌道:“你想做这只青蛙?”
“青蛙并不好做。”巫瑶道:“首先,她得有一定的合作价值,其次,她和蛇有共同的敌人,而这两点,普天之下,只有我最合适。”
余歌手指缓缓的敲着矮几,慢慢道:“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怎么信得过你?毕竟你也算是我的敌人。”
巫瑶轻笑道:“阿雪在你的手上,你觉得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使你信任我吗?”
余歌长笑道:“你真的肯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一切?”
巫瑶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已经说过了,这就是你我最大的区别。”
余歌笑声一顿,厉声道:“我相信你,不过我不愿意。”
巫瑶没想到她会拒绝,失声道:“你不愿意?”
余歌道:“如果我这么做了,你成功了,我就会失去白雪,你失败了,我失去霸业,如果无论,我都会失去一件我决不能失去的东西。”
巫瑶没想到她的胃口这么大,竟然两项都要霸占,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自古有之。”
“笑话!”余歌厉声道:“我自来就不信这种孺子之言,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否则哪里会有今日的我?”
巫瑶摇头道:“除了我这个办法,你一旦回到杭州城,就会立即被夺权软禁,但那时,你想翻身只怕也不可能了。”
“你错了。”余歌望着她,道:“你们都看到了我父皇的狠心,却还看得不够远。”
“看的不过远?”巫瑶暗思不好,自己的确太过于着眼余歌的弱点,可她忘了,余歌的弱点就来源于她的优势。
无论如何,她都是隆帝唯一的子嗣。
她能够得到这么倾天的权利,能过建立这统一大业,自然都是建立在她的出身这个基础上的,也正是因为她拿到了太大的权力,才会让隆帝开始忌惮,进而想要削弱她,但无论如何,隆帝都不会去伤害他唯一的子嗣,他的江山,也只能传给余歌。
或者是传给余歌的儿子。
“原来如此。”巫瑶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余歌淡淡道:“你终于明白了?”
巫瑶道:“原来你一直不放过阿雪,甚至不惜委身给他,就是为了这个……”
余歌并不否认,她叹息道:“白雪的出身,完全配得起皇家,如果是他和我的儿子,父皇就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就能够将皇位很顺利的传给他的直系血脉,不至于让皇位旁落到其他叔伯子弟身上,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永远在同一条绳子上的。”
巫瑶道:“你说得对,他会削弱你的权力,但绝对不会伤害你,因为只有你是他的骨肉。”
“我还能告诉你一点。”余歌道:“这一场风波之后,我就能完全看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反我的,哪些人是真正忠于我的,所以,我完全不担心,反倒要感谢父皇这么做,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巫瑶怔怔的望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样子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但她的心计和手段,简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不禁能够看到别人看的事情,还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更远的事情,像这种时候,一般人想的是如何度过难关,而她已经开始着手翻身后要剿灭反对力量,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几百年也未免会出现一个。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人,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余歌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跳梁小丑而放出去一条潜龙吗?”
巫瑶怔怔了很久,才道:“我的确不如你。”
“你错了。”余歌一笑,道:“还记得,当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但最后,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备与操而,这情景换到今天,我也想说,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你了。”
“我?”巫瑶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了,还怎么会是你的敌手?”
“你错了。”余歌肃然道:“你是条潜龙,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后,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备与操而,这情景换到今天,我也想说,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你了。”
“我?”巫瑶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了,还怎么会是你的敌手?”
“你错了。”余歌肃然道:“你是条潜龙,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待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咬我一口,我说的对吗?”
巫瑶被人一语说破了心思,面色再无变化,道:“是吗?”
余歌道:“你想要为我去找那条蛇,可在我心中,一百条蛇也没有你危险。”
巫瑶道:“既然我这么危险,你何不杀了我?一个死人岂非是最安全的。”
余歌大笑道:“杀了你?我没这么傻。”
“哦?怎么说?”
余歌道:“你死了,就会在白雪的心里永远活着,而我,也永远夺不回他的心了,或者说,他的心里就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我不会这么做。”
巫瑶道:“那你会怎么做?”
余歌淡淡道:“我会让你一直活着,好好地活着。”
巫瑶不解道:“让我活着?你不怕我咬人吗?”
余歌道:“我就是要你咬人,不过是在我安排好的情景和时间下咬人,等到那个时候,白雪就会看清楚你咬人的真面目,他才会对你死心。”
“你……好狠毒……”巫瑶手足冰冷,她知道余歌并不是嘴上说说的,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怕自己破坏她的计划,胆敢直接说出来就意味着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想要怎么样?”
“你能赢我,就是因为白雪一直认为,你的心里只有他,没有霸业。”余歌用一种几乎残忍的声音道:“我要向他证明,其实你心里的根本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强烈!为了得到江山,你也可以牺牲掉白雪!”
不知道为什么,巫瑶并没有否认,她只是说:“你不怕等到那时候,阿雪看明白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吗?”
“笑话?”余歌道:“你我都知道,他不会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白雪了,你我可以肯定,现在躺着的这个白雪完全是清醒的,他不过是不动而已,他骗不过我们。”
巫瑶感到一种悲哀,为自己悲哀,也为白雪悲哀,更为了余歌悲哀。
“你既然知道他是清醒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假装呢?”
余歌沉默了许久,道:“他这么做,我也想不明白,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这也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
巫瑶没想到余歌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说道:“难道你也想不明白?”
余歌道:“你想明白了吗?”
巫瑶摇摇头道:“他不是在逃避,也不会是颓废,更不可能是死了,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余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十分信任她,“无论他要做什么,天下大势已定,还能翻得天吗?”
“你太自信了。”巫瑶突然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致命的缺点,你自以为将所有人都看通透了,不过你毕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看的明白另一个人,尤其是你不可能看的通透阿雪。”
“哦?”
“所以你一定会失败,败在阿雪的手上。”
“你这么说,莫非是想要我杀了白雪?”余歌道:“你算准了我不会杀他的。”
巫瑶道:“我相信你不会杀他,我更相信他会打败你。”
余歌道:“是吗?”她顿了一顿,又道:“从明天开始,你贴身跟在我身边,我们要准备进城了。”
“好的。”巫瑶并没有问为什么,答道。
夜深了,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注定也不是两个平凡的女人。
第390章 百官朝拜
已经是中午了。
碧空万里,哪怕是入了深秋,太阳还是很烈,照射的人昏昏沉沉的。
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城里的地痞溜子,也不太愿意出门来瞎晃,更多的是在茶寮里喝完酸梅汤,吹吹牛皮,吓吓小孩子更好。
不过就在杭州城门下,已经有一批人站了很久了,一批官服整齐,威严悚然的王公贵戚们井然有序的站着。
就在这样的太阳底下站着。
如果是见过世面的人就会看出,他们的站法,也是很有讲究的,是按照上朝时的位置站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肃然,不发一言,放佛这城门下就是朝堂上。
朝堂之上,等级森严,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或是有半部差错,动则有性命危险。
所以若要说这世上最危险邪恶的地方,实则就是这天下权力的最集中之处。
他们已经在这西城门等待了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日头这么毒,许多官员已经摇摇欲坠,毕竟那官服繁缛,穿着又不透风,有些上了年纪的都快要中暑了。
柯傅仪也在队伍中站了三天,他还站在最前面,后面的百官看着这支撑了风雨飘摇的南国数十年的老丞相,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老丞相,你还好吧。”柯傅仪身后一个紫袍蟒刺的面白男子小声道:“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殿下已经错过了两日,看来今天也不会到了,不过还是空等而已。”
柯傅仪站着不动,他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宋孝严,他摇摇头。
宋孝严劝道:“老丞相……”
柯傅仪微颤颤道:“殿下今日一定会到。”
宋孝严小声道:“这是为何?”
柯傅仪成竹在胸道:“事不过三,殿下会错过两次,却绝不会错过第三次,她是个有大气魄的公主,所以今天一定会回来。”
宋孝严点点头,从心底里佩服这个混了一辈子官场的老丞相,“学生知道了。”
柯傅仪微阖双眼,一副老态龙钟一样。
宋孝严又道:“老丞相,学生有一个问题想冒昧问一下。”
柯傅仪道:“你问吧。”
宋孝严道:“既然陛下已经发了五道金牌强招殿下回朝,可为何又要命令百官出迎,并且以帝王之乐《韶》接待呢?”
柯傅仪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又像是在想着这个问题,良久,他才道:“圣意不可揣测,你为官多年,怎么连这最基本的都看不明白?”
“是是是。”宋孝严一惊,即便是烈日下也手脚冰冷,再也不敢多言。
柯傅仪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缓缓道:“老夫伺候圣上多年,如今已经年事高了,今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辅助圣上,有些事我不妨说给自己听,而你听没听见,我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为圣上办事。”
宋孝严转惊为喜,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知道这是老丞柯傅仪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缓缓道:“老夫伺候圣上多年,如今已经年事高了,今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辅助圣上,有些事我不妨说给自己听,而你听没听见,我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为圣上办事。”
宋孝严转惊为喜,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