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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门主有此雅兴,区区宗某奉陪就是!”
四人走来镇街上,孟达一指前面,道:
“盟主,那家‘天香楼’酒店很不错,我们不妨再去一次……”
朝他望了眼,宗元甲含笑道:
“我说孟达,其他事情不会引起你注意,提到‘吃喝’两字,马上就进入你耳朵了。”
颈子一直,孟达不以为然道:
“本来嘛,盟主,做人就是为了这张嘴巴,嘴巴就是用来吃喝的!”
柳天鸣含笑点头道:
“宗老弟,孟护卫说来也有道理……若不是为了这张嘴,天下就太平了!”
他们天南地北谈着时,已来到株州镇西街的“天香楼”酒店……走进店堂,宗元甲回顾一匝,上次来这里的那张靠花窗的桌座正空着,含笑一指,道:
“柳门主,我们还是坐老地方吧。”
四人坐下桌座,柳天鸣吩咐店主端上酒莱——酒菜端上,他们吃喝聊谈中,孟达视线落向敞开的花窗,突然两眼一瞪,“哦”了声……
宗元甲抬脸看去,花窗外一张蓬头垢面的脸孔,口水从嘴角一滴滴直流下来……原来是个小要饭。
孟达挥挥手叫窗外小要饭离去,宗元甲马上阻止……
从袋囊摸出一块碎银,给了这名小要饭,接着十分和悦的道:
“请你们分舵主贺刚,来这里‘天香楼’酒店——这话你听了知不知道?”
花窗外的小要饭点点头,拔腿飞奔离去。
柳天鸣不解的问道:
“宗老弟,你请贺刚来有什么事?”
宗元甲一笑道:
“我们既来株州镇上‘天香楼’酒店,不妨请‘星狐”贺刚来吃喝一顿,顺便问问他有关时骥行踪的事,是否有了进一步的消息?!”
不多时,这位身腿魁梧,长了一张黑黝黝脸孔的丐帮分舵主“星狐”贺刚,已来“天香楼”酒店。
施过一礼,贺刚问道:
“宗爷召唤小的贺刚?”
宗元甲吩咐店主添上一副杯筷,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含笑道:
“贺刚,你坐,我们来株州‘天香楼’酒店,请你来一聚……”
替他杯中斟下酒后,问道:
“有关时公子行踪之事,可有一点端倪?”
沉思了下,“星狐”贺刚道:
“这位时公子可能已远离此地,说不定已不在湖南省境内了……”微微一怔,柳天鸣问道:
“此话怎讲,贺分舵主?”
贺刚道:
“丐帮弟子遍散江湖每一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丐帮弟子耳目,同时消息传递也快……但这些时日来,并没有发现有关时公子行踪的消息……”
目光投向宗元甲,又道:
“宗爷手执帮主‘如意令’,如帮主本人亲临,小的已分向附近各省联络,探听有关时公子行踪之事!”
宗元甲不安的道:
“贺分舵主,为了探听时骥行踪的事,多辛劳你了……”
话题一转,贺刚问道:
“宗爷,可曾探听出“丫角峰’那位隐世异人?”
宗元甲道:
“我等刚从“丫角峰’山上下来……”
把访着“南山耕夫”楚云九的那段经过说出,接着又道:
“这位楚前辈远离尘世,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酒过三巡后,“星狐”贺刚不敢有扰桌座众人,道谢一声,躬身告辞离去。
酒中聊谈,话题又移到“龙爪”时修爱子失踪的事上
宗元甲问道:
“柳门主,‘龙爪’时修老夫妇俩膝下,就只有时骥这个孩子?”
轻轻呼了口气,柳天鸣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时修中年丧偶,远在二十多年前,他妻子吴茵,在病中去世……”
宗元甲对这位“龙爪”时修的情形,当然并不清楚……但他听到这话后,不禁喟然,道:
“幼年失怙,中年丧偶,以及老年丧子,俱是人生一大痛事……”
微微一顿,又道:
“照此说来,时骥来到这世界不多久,慈母就撇下他而去?!”
没有很快回答,柳天鸣若有所思的迟疑了下,才道:
“骥儿这孩子,我那位时兄弟虽然百般疼爱,但并非是他生身骨肉……”
这句“并非生身骨肉”此话,宗元甲听来感到十分意外,不由重复的问了出来:
“柳门主,并非是时修妻子吴茵生的孩子?!”
柳天鸣慨然道:
“那时吴茵业已去世,没有留下一子半男,时修从外地回‘卧龙庄’,臂弯里抱了一个胖嘟嘟的幼儿……”
静静听着的僧浩,接口道:
“柳门主,‘龙爪’时修的府邸,取名‘卧龙庄’?!”
一点头,“乾坤双飞”柳天鸣道:
“不错,时修的府邸正是‘卧龙庄’……”
视线投向柳天鸣,宗元甲问道:
“这幼儿就是后来的时骥?!”
“乾坤双飞”柳天鸣道:
“是的……时修把这孩子抱回‘卧龙庄’,替他取个单名‘骥’,后来就用‘骥儿’两字,作为这孩子的小名……”
带着浓浓的感触,柳天鸣又道:
“骥儿虽非自己生身骨肉,但时修在这孩子身上,却付出了不少心血——视若己出,百般疼爱!”
宗元甲听来也感慨不已,不禁问道:
“时骥是否知道自己身世来历?”
柳天鸣摇摇头,道:
“不知道……时修处理这件事,十分周密小心,生怕这事日后泄漏出来;当时哺育骥儿奶娘,不是‘溪口集’镇上的人,还是从县城叫来的……。
微微一顿,柳天鸣又道:
“卧龙庄这座府邸中,除了老管家时旺外,所有的底下人全部遣散,又换了一批新人……”
微微一掀眉,宗元甲问道:
“柳门主,时骥原来又是谁家的孩子?”
柳天鸣道:
“时兄弟跟老夫无话不谈,他曾悄悄告诉老夫,骥儿原是穷苦人家孩子,爹娘无力扶养,时兄弟化了一笔银子,把这孩子领养下来的……”
牛眼一直,孟达插嘴进来,道:
“穷苦人家的孩子,该是脸黄肌瘦,怎么又会长得胖嘟嘟的?!”
僧浩接口道:
“‘鸡蛋里挑鱼骨’,我说孟达,你可别向节骨眼中挑剔——穷人家的爹娘,同样也是爹娘,怎么会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一笑,柳天鸣又道:
“骥儿这孩子老夫也着实疼他,老夫曾跟时兄弟说过,日后这孩子要娶媳妇,‘一挑二’,老夫也替他娶一房……”
听到这些话,宗元甲不期然中脱口道:
“照此说来,这一年来,时骥又去了哪里?!”
这话听进柳天鸣耳里,脸上笑意骤然消失,轻轻呼了口气,道:
“这就叫人百思不解。”
四人在株州镇街上那家“天香楼”酒店吃喝一顿后,回来“松鹤园”庄院。
丐帮湘东分舵主“星狐”贺刚,找来“松鹤园”庄院——“乾坤双飞”柳天鸣,见他一脚跨进大廊,“无事不登三宝殿”,敢情骥儿行踪有了端倪?
请他坐下后,柳天鸣含笑道:
“贺分舵主,为了骥儿的事,真辛苦你了……可是已找出一点头绪来?”
贺刚道:
“就是一年前在株州镇街,看到时公子和一位美貌年轻姑娘的那个丐帮弟子说的……”
宗元甲接口问道:
“时骥和那年轻女子,已有行踪出现?!”
“星狐”贺刚道:
“据那名弟子说,他在株州镇西端的‘长亭铺’镇上,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就是一年前株州镇街上看到的小俩口,他们亲亲密密走在一起……”
一皱眉,柳天鸣问道:
“不会看错吧,贺刚?”
贺刚道:
“小的也向这名弟子问过这话,据这名弟子说,不会错……只是时公子身上原来长袍,已换了一身英姿飘然的劲装……”
一脸不解之色,柳天鸣道:
“‘长亭铺’离开‘卧龙庄’的‘溪口集’镇上,没有多远路,这孩子干吗不回家……即使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儿女之事,相信他老爷也不会不答应的……”
目注贺刚,宗元甲道:
“这是多久的事,贺分舵主?”
贺刚道:
“那名弟子找到小的,说出这段经过后,小的就赶来‘松鹤园’庄院,算来该是上午的事了。”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向柳天鸣道:
“柳门主,说不定时骥带了那年轻姑娘,此刻已回‘卧龙庄’了!”
含着一缕苍老的音韵,柳天鸣道:
“但愿如此……本来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兄弟也可以含饴弄孙,臂弯里抱个小孙子了!”
贺刚躬身一礼,道:
“小的告辞,如有时公子行踪线索,随时前来‘松鹤园’庄院。”
“星狐”贺刚离客厅而去,宗元甲想到柳天鸣刚才那句话,试探问道:
“柳门主,‘龙爪”时修对儿子时骥的婚事,挑剔十分厉害?”
脸上展出一缕笑意来,柳天鸣道:
“这也难怪时兄弟,骥儿人品出众,气宇轩朗,称得上人中之龙——据老夫所知,就有不少人去‘卧龙庄’谈亲事,时兄弟都没有答应下来……”
时在五更左右,天色尚未放亮,一阵迫切的敲门声,把卧房中的柳天鸣,从床上惊醒过来……
拉开房门,老门房柳忠一个踉跄跌了进来……柳天鸣一手把他扶起,问道:
“柳忠,怎么啦,这样慌张,敢情‘松鹤园’庄院发生了事?!”
老门房柳忠呐呐道:
“不……不是这里‘松鹤园’庄院,‘卧……卧龙庄’发……发生了命案……‘卧龙庄’的老管家时旺,现在外间大厅……”
听到”卧龙庄’发生命案”这话,柳天鸣暗暗吸了口冷气——“卧龙庄”中谁遇害了?
柳天鸣披上长袍,急步来到大厅,“卧龙庄”老管家时旺看到柳天鸣,一声悲嚎,屈膝跪到柳天鸣跟前。
“赤麟”宗元甲,和“金戈双卫”三人,已从客房来到厅上。
柳天鸣把这个七十多岁的老时旺,扶到椅子上坐下,问道:
“时旺,‘卧龙庄’发生什么变故?”
时旺流泪道:
“柳爷,我家庄主遭人所害……惨,头颅被砍,尸分数块……”
旁边宗元甲听到这话,心头不禁一凛,一寒……
柳天鸣胸窝就像结结实实挨上一拳,接口问道:
“凶手是何人,时旺,你可曾看到?”
泪水直流,时旺道:
“公……公子爷……”
柳天鸣听得不由骇然一震,但再一想——时旺年岁已七十开外,禁不起这样重大的打击;同时骥儿出走一年有余,“卧龙庄”中所有人莫不耽心这孩子行踪,此刻在神智不清之下,时旺才会说出“公子爷”三字。
拍拍时旺肩膀,柳天鸣道:
“时旺,你神智清醒些,告诉柳某,谁杀害了你家庄主?”
衣袖一抹泪眼,时旺道:
“公子手握一把长剑,把庄主连斩数块,小的亲眼看到……”
听到这话,柳天鸣虽然还是怀着浓浓的疑团,但心头不禁为之一沉——骥儿杀了他父亲,会有这等事?
不厌其详的,时旺又道:
“公子深夜,露脸‘卧龙庄’,穿的已不是离家时那件长袍,换上一套劲装……”
时旺这话出口,柳天鸣已知道这老人并非神智昏糊,信口胡扯,昨天丐帮分舵主贺刚,就曾说过这样的话。
边上宗元甲心头一阵震惊——时骥离家一年,行踪不明,此番回返,居然逆伦弑亲,这是出于何种原因?
略思片刻,柳天鸣道:
“时旺,你先回去,老夫衔尾赶来‘卧龙庄’!”
“卧龙庄”老管家时旺,流着泪,出大厅而去。
目光投向宗元甲,柳天鸣道:
“骥儿这孩子竟然逆伦弑亲,宗老弟,真叫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