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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双方兵器,虽然是不起眼的折扇、竹杆,但本身内家功力已灌输入“兵器”中,是以不下于利刃刀剑之类。
双方这一照面交上手,虽然是“印证喂招”,却也锱铢必较,难分高下。
姑娘好胜,暗暗一咬银牙,把师父以鱼杆作兵器的“鱼杆十八式”,施展出来……
一片杆影,沉重如山,掠风“嗖嗖”,满天寒光……虽然是“喂招印证”,却也迷漫着腾腾杀气。
宗元甲手上这把竹骨纸扇,宛若怪蟒灵蛇,随着身形进退起落,其快如风,滚来滚去其疾若电。
此刻,宗元甲身上披的是袭长袍,“彩鹰”梅香吟也是一身裙衣……
双方身形疾转之际,袍裙衣袂带风,带起呼呼劲风!
眼前壁上观的众人,莫不拭目凝神……这一双年轻男女手中的兵器,一个是竹骨纸扇,另一个是靠在门角落,连用途也不知道的竹杆。
但,这两件东西落在他们两人手中,却似如虎添翼,威镇八方……
风驰电掣,龙腾凤翩!
两人竹杆、折扇这一照面交上手,眨眼之间,已走了八十余回合……以目前来说,堪称旗鼓相当,不分仲伯,都在半斤八两之间。
“彩鹰”梅香吟师承一代异人,武林前辈“北江渔隐”池欣,身怀之学可以想见……
但,她发现宗大哥手中这把竹骨纸扇,委实难以应付——有时重若泰山,有时柔如弱絮。
这一把不起眼的竹骨纸扇,在“赤麟”宗元甲,这位“啸天盟”盟主手中施展开来,诡秘离奇,幻变莫测,神出鬼没,招数自成一家。
姑娘讨教宗元甲,虽然芳心另有一番韵味,但眼睁睁败落人家手中,却是有点不甘心。
一响脆生生娇叱:
“着!”
手中竹杆盘舞翩飞,“鱼杆十八式”中“环水袅袅”施展出来,把宗元甲逼退三四尺外……
接着,竹杆平地一抡,“乌龙摆尾”,直向宗元甲下三路,盘打过来。
就在这时,宗元甲身形闪挪比眨动眼皮还快,已闪到梅香吟后面,翻手扇柄一点,向对方后腰点来。
梅香吟急急一塌身,腕把向上一用力,“卧虎当门”,竹杆反腕砸来……
向右一个盘旋,标向宗元甲右肋。
宗元甲脚尖踩地,向前一滑,身形一个急转,手中“竹骨纸扇”一式“龙扫大海”,贴向竹杆,一响“嗒”—的声起,竹杆被震回……
宗元甲往回一侧,收回折扇,向前一穿,“半天朱霞”,扇柄尾端,直向梅香吟面门袭来。
梅香吟手中竹杆,已给宗元甲连用内家功力滑出,顿时门户大开,想要抽招换式已经来不及,只得一咬银牙,右手向上一穿,掌缘一推折扇,提起内劲,注入右臂,将身一横,一式“单撞手”出手。
宗元甲竹骨纸扇,果然给她撞出两尺多外。
但宗元甲又是一个侧身,“惊龙捣海”,折扇再次转了回来,直向梅香吟中盘点到。
梅吟右肩一甩,吸胸缩腹,一个“逆水行舟”之势,向后一撤,竹骨纸扇一招走空!
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际,宗元甲肘腕一沉,竹骨纸扇扇柄尾端向前微微一剔……
一响十分微细“嗒”的一声,梅香吟围在腰间的这条粉红的绸带,一裂两截,飘落地上!
宗元甲闪身退落三步,抱拳一声:
“承让!”
“彩鹰”梅香吟脸蛋像掩上一块红纱,折腰把地上红带捡了起来。
敢情眼前是双方喂招印证武功,若是真个舍命相搏,梅香吟腰上已给扇柄尾端,戳下一口血窟窿了。
“开碑手”尤杰近前一步,道:
“香儿,还不快快谢过你这位宗大哥,宗大侠若不是分寸捏准,只断了你围腰布带,你这条小命,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红着脸,梅香吟目光投向宗元甲,轻声道:
“宗大哥,多蒙您手下留情,香吟谢了!”
宗元甲含笑问道:
“梅姑娘,你手上这枝竹杆,施的非剑非刀,更非齐眉棍、仙人杖,是哪一种招数?”
羞涩一笑,梅香吟道:
“这是师父以钓鱼杆作兵器的‘鱼杆十八式’,香吟就拿来充数了。”
众人进来大厅围桌坐下,又继续他们的吃喝聊谈……
两颗星星般的眸子游转在宗元甲脸上,“彩鹰”梅香吟轻轻一笑,道:
“宗大哥,武家门外兵器原有‘铁扇子’这一项,但,您怎么从花瓶里,随手拿起一把竹骨纸扇,就能作兵器使用?”
敢情“彩鹰”梅香吟虽然是当代武林一位前辈人物“北江渔隐”池欣的弟子,但江湖阅历见闻尚不多,是以才问此话。
宗元甲见找出这样一个话题来,含笑答道:
“武家以本身内家修为,必要时以‘束湿成棍’来御敌……宗某运用一把竹骨纸扇,也是同样的情形……”
梅少琪插上一句,道:
“宗大哥,您为何不带大嫂出来结伴同行,踪游江湖?”
聊谈中,梅少琪不期然地问出此话,听进梅香吟耳里,不由朝宗元甲看来。
嘴在饮酒,孟达的两只耳朵闲着,梅少琪这话注进他耳里,不等宗元甲回答,已咧嘴一笑,接口道:
“嗨,梅少侠,我们盟主不但没有‘夫人’,连红粉女伴也还没有一个呢!”
“铁翎”梅少琪听到这话,不禁轻轻“哦”了声。
刚才宗元甲已引见介绍,梅少琪知道这个铁塔似的中年人,是“金戈双卫”之一的“铁背熊”孟达。
“彩鹰”梅香吟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原因来,听到孟达说出这话,绽开春花般的笑靥,笑了起来。
眼前这座“宁河轩”庄院,“开碑手”尤杰已找来几个使唤的底下人……
小李子是个年纪二十左右,肥肥胖胖的年轻人,他来“宁河轩”庄院没有固定的专职,只是跑跑腿一个“打杂的”。
小李子走来围桌而坐的“开碑手”尤杰背后,欲语还休的站在一旁……
尤杰并未注意,认为是端菜来的,半晌,未见把菜端上桌,这个小李子还是愣愣的站在后面。
转过脸,尤杰朝小李子望了眼,问道:
“有什么事吗,小李子?”
小李子嗫嚅了下,道:
“尤……尤爷,有件事小的想来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该不该禀报您?!”
尤杰微微怔了下,道:
“小李子,什么事使你奇怪?”
指了指大厅门,小李子道:
“尤爷,庄院大门外站了个人,一直向咱们这‘宁河轩’庄院张望……”
笑笑,“开碑手”尤杰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李子,平时这‘宁河轩’庄院一直冷清清的,今日来了几位客人,喝酒谈笑声传出,自然引起附近街坊邻居的注意。”
摇摇头,小李子道:
“这里街坊邻居,小的都认得,不是住在附近一带的……”
挥挥手,尤杰有点不耐烦的道:
“那就是过路的客人,小李子,别理会他了!”
小李子还是站着,没有离去,摇摇头,道:
“不像是过路客人,尤爷,那人站下已有半个多时辰了,小的进进出出庄院大门,那人就站在一棵大榕树下……”
指了指梅香吟、宗元甲两人,又道:
“刚才梅姑娘和这位大爷外面厅院比武,那人还站在庄院篱笆处偷偷看着……”
打杂的小李子说出上面这些话,不但“开碑手”尤杰,围桌而坐的众人听来,都已觉得不像是桩寻常的事。
宗元甲问道:
“小李子,那是何等样一个人?”
弯弯腰,小李子道:
“回大爷,看来年纪有六十左右,着一件长褂,是个瘦瘦的老头儿……”
“乾坤双飞”柳天鸣问道:
“现在还在外面吗,小李子?”
点点头,小李子道:
“的是,大爷,小的进来大庭时,那人还一直探头朝庄院张望……”
“开碑手”尤杰站起身,道:
“待老夫前去一看……”
柳天鸣接口道;
“不能打草惊蛇,使对方有了防患。”
一点头,尤杰道:
“尤某知道,柳门主!”
“七碑手”尤杰出大厅而去……不多时,带着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进来。
“赤麟”宗元甲问道:
“可曾看到此人,尤老丈?”
坐下桌座,“开碑手”尤杰道:
“是个脸庞削瘦,身材颀长,身披一件长褂的老者……看来很像店家买卖掌柜的,行止鬼鬼祟祟,生怕给人发觉似的……”
一顿,又道:
“亏得小李子眼尖,给他发现了这情形。”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眼前我等虽然不知道此人内委底细,但从他这份诡秘的行藏看来,显然在暗中注意这‘宁河轩’庄院……我等不妨也来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向僧浩看来,又道:
“僧浩,这件事就偏劳你了!”
这个“金戈双卫”之一的“燕子飞”僧浩,站起身,道:
“暗中衔尾跟踪,盟主?”
宗元甲点点头,道:
“不错,僧浩,但千万不能让对方察觉到……我等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僧浩点点头应了声,出大厅而去。
一副百思不解之色,“开碑手”尤杰道:
“这人又是谁,暗中注意这“宁河轩’庄院——二十二年前,老夫义弟‘剑中影’梅铮,弟媳‘飘雪’康颖,俩口子扫平九龙岗盗寨——剩下‘狼影客’卓云、‘赤雷’易三春,会同‘龙爪’时修,来‘宁河轩’庄院做下这桩暴行……目前卓云、易三春两人漏网在外……”
“乾坤双飞”柳天鸣道:
“二十二年的时间,是段漫长的岁月,一切都在演转中……难道是九龙岗盗寨的余孽?”
宗元甲接口道:
“这件事要等僧浩回来,或许能找出其中的端倪……”
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投向宗元甲,“彩鹰”梅香吟道:
“刚才小李子说,那人在庄院篱笆外,暗中注意我们两人的印证武技……或许此人感到好奇,才偷偷张望的?”
宗元甲道;
“从小李子的话中听来,这个行止诡秘的老者,于我们比武之前,已在暗中注意‘宁河轩’庄院……我们已回大厅,那人还未曾离去——由此可见,梅姑娘,并非偶然为了比武,才引起这人的好奇,可能尚有其他原因!”
众人午膳过后,在大庭上谈着时,僧浩匆匆走了进来
宗元甲问道:
“你衔尾跟踪,僧浩,可曾找出些蛛丝马迹?!”
坐下横边一张椅子,僧浩道:
“我走出庄院大门外,那人正要离去,我就悄悄跟在后面……”
“开碑手”尤杰接口道:
“僧护卫,您可知这老者是何等样人物?”
僧浩道:
“我衔尾跟着走上‘青岩坪’镇大街……这就怪了,这老头儿原来是镇街南端,一家‘太白居’酒店掌柜的……”
听到老者身份竟是酒店掌柜的,宗元甲不由怔了下,百思不解,道;
“除了尤老丈,梅家姐弟外,我等初来‘青岩坪’东郊‘宁河轩’庄院,与这老者素昧生平,更非那家‘太白居’酒店座上常客……这老者因何注意这里‘宁河轩’庄院……”
僧浩又道:
“我找了个借口,向邻近店铺探听,才知道那老头儿叫‘马飞’……”
轻轻念出“马飞”两字,宗元甲道:
“这个‘太白居’酒店掌柜的马飞、行止诡秘,耐人寻味,虽然九龙岗盗寨之事,已有二十多年,但不妨在这马飞身上作一番试探……”
“云中鹏”田敏接口道:
“‘太白居’既是侍候客人的酒店,我等不如随喜光临,做个座上之客。”
点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田兄,宗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