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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玉蝶”凌玲娇躯一扭,脚踏“流水步”,红袖朝吕彬一扬……吕彬“嗳唷”一声,栽倒在地。
壁上观的宗元甲心头一沉,“冷虹宝剑”出鞘,正要上前抢救……
就在这眨眼间,仆倒地上的吕彬,一个“懒驴打滚”之势,扑地一转,嘴里冷叱道:
“凌玲,你也占不到便宜……”
左手一抬,一股破风声中,凌玲姑娘“嘤”声惨叫,娇躯晃了两晃,仆倒地上。
这一双由浓浓爱,变成深深仇的年轻男女,虽然没有魂归地府,但却两败俱伤。
在这同一时间里,壁上观的“赤麟”宗元甲,和“金驼”凌峰两人,急步奔向场中……
宗元甲扶起“羽化金剑”吕彬看去,额头鲜血直流……偏左的额上,一口细小的血窟窿,一枚细细的铜锥,半截插进额头,半截露在外面。
“金驼”凌峰抱起女儿看去,凌玲姑娘右肩处,血水透湿罗衣,凌峰把罗衣撕开一角,一支金钱镖深深嵌入肩肉。
“赤麟”宗元甲和“金驼”凌峰双方之间,并无解不开的深仇过节,造成刚才那场厮杀场面的,是出于“玉蝶”凌玲,和“羽化金剑”吕彬两人,由爱蜕化成恨的儿女之情。
宗元甲把吕彬扶起,侧脸向“金驼”凌峰道:
“凌老丈,把凌玲姑娘抱进客厅再说!”
凌峰轻轻叹了口气,把女儿横身抱起进入客厅,放在一张座椅上。
武家身上,金创伤药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宗元甲和凌峰,分别替吕彬、凌玲两人,取出暗器裹上创伤。
“羽化金剑”吕彬额头裹上布带后,若有所思中愣愣不语……在他心头,糅合了沉重、惧伤、愤怒、惭愧……错综复杂的心情。
“玉蝶”凌玲那张白苍苍脸上,也无法掩去那份浓浓的幽怨,和那苦涩的神情,轻轻道:
“爹,我们耽在这里干吗?该走了!”
缓缓一点头,“金驼”凌峰向宗元甲道:
“宗盟主,老汉有一件事请问……”
宗元甲问道:
“不知凌老丈所指何事?”
迟疑了下,“金驼”凌峰才道:
“那个陶森现在何处?”
并不接下回答,宗元甲问道:
“此刻真相已明,贤父女两位还不能放过陶森,欲将其置于死地?”
诧然怔住,“金驼”凌峰道:
“宗盟主,老汉父女二人并无此意……陶森是无辜的,但却把他牵入漩涡。老汉父女两人取道回返鄂南‘步云湾’时,想顺便送他回‘博望坡’山镇……”
听到这些话,宗元甲并不隐瞒地道:
“难得凌老丈有这番心意——但贤父女俩尚未来‘惠安客栈’前,宗某已赠陶森盘缠,令他回去‘博望坡”来顺酒店’了……”
话中宗元甲并未提到,有丐帮帮主“七海穷神”曲挺护送陶森回鄂南之事。
有所感慨的,凌峰轻轻呼了口气,拱手一礼,道:
“宗盟主,有扰清静,老汉父女二人就此告辞!”
回过一礼,宗元甲道:
“后会有期,宗某恕不远送了!”
目注凌玲,“金驼”凌峰道:
“玲儿,我们走吧!”
跟尾随着父亲,举步踉跄的跨出客厅门槛,“玉蝶”凌玲侧脸朝“羽化金剑”吕彬投过一瞥,轻轻叹了口气,急步离去。
凌家父女离开“惠安客栈”后,却抛下一团令人窒息,极不调和的气氛!
众人都进入不同的沉思中……眼前的客厅,静悄悄的一片冷寂。
突然,一响摆鼓似的吼喝声暴出,孟达道:
“入娘的,真叫我孟达咽不下这口气……”
这响大得出奇的声音,打断了众人思索,都朝他看来。
僧浩道:
“我说孟达,又是谁咬了你的鼻子,还是踩了你的尾巴,叫你咽不下这口气?”
牛眼一瞪,胳臂一挥,孟达道:
“操他奶奶的熊,‘啸天盟’从来不仗势欺人,那个猪生狗养的龟儿子,张牙舞爪,居然找到我们“啸天盟”的身上来了……”
宗元甲道:
“你是指‘吉祥钱庄’那回事,孟达?”
点点头,孟达道:
“谁说不是……‘驭风金雕’辛钰这个狗养的,‘武大郎戴纱帽’不知自己有多高,趁着您盟主在这‘惠安客栈’,主使江湖败类把‘吉祥钱庄’砸个稀烂,把掌柜的‘双流掌’钮天鹏打伤……”
一掀鼻子“哼”了声,孟达又道:
“我孟达就咽不了这口气!”
微微一笑,宗元甲问道:
“你说,孟达,怎么样才叫你咽下这口气?”
直了直颈子,孟达道:
“不是猛龙不过江,‘啸天盟’在‘清河坊’镇上摆下这个摊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盟主,定要‘驭风金雕’辛钰交出一个公道来!”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不错,‘驭风金雕’辛钰这一手,是冲着‘啸天盟’来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宗元甲也得拜会一次辛钰才是……”
目光投向“羽化金剑”吕彬:
“吕兄弟,你额头遭‘玉蝶’凌玲暗器‘铜锥’所伤,回客房去休息吧!”
吕彬额头中着凌玲暗器‘铜锥’,心头也像划下一条深深的剑痕,微微一点头,回去客房。
朝向‘彩鹰’梅香吟,宗元甲问道:
“香妹,昨夜你未曾好好睡去,是不是要回客房去休息?”
甜甜一笑,梅香吟道:
“我一点也不累,更不想睡,你们去找‘驭风金雕’辛钰,元哥,我陪你们一起去。”
一点头,宗元甲道:
“我们这就走吧!”
“赤麟”宗元甲、“彩鹰”梅香吟、“金戈双卫”等四人离“惠安客栈”,往辛钰府邸而来——昨夜宗元甲也去过一次,是以现在偕同众人走来,并不生疏。
四人来到“驭风金雕”辛钰府邸前,宗元甲朝孟达一瞥
孟达迈步走来大门前,亮起嗓门,道:
“里面听着,‘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前来拜会‘驭风金雕’辛钰,快去通报你们主人!”
紧闭的大门,张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向外面看了看,倏的又缩了进去——不多久,大门又张了开,就是刚才那颗脑袋,弯弯腰,道:
“主人有请!”
一行四人从大门而入,经过一座宽敞的庭院,来到大厅前……大厅中面对庭院的一张太师椅上,大刀金马坐着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
老者一副黑里透紫的脸膛,尖鼻阔腮,额突眉耸,一双眼珠闪射出绿油油的光芒——这老者就是此间主人“驭风金鹏”辛钰。
辛钰看到有客来访,并不起身相迎,坐在太师椅上,嘿嘿笑道:
“‘赤麟’宗元甲,老夫厅门敞开着,你自管进来吧!”
宗元甲站在厅门石阶前,微微一笑,道:
“辛朋友,宗某来意谅已知道,撇开凌家父女之事不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啸天盟’未见有触犯尊驾之处,辛朋友主使江湖中人捣毁‘吉祥钱庄’,是否尚有其他原委,请道其详?”
“驭风金雕”辛钰,嘿嘿一笑,道:“‘啸天盟’中俱是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徒,还用谈到‘原委’两字……昨夜老夫一时疏忽,由你将陶森盗走……宗元甲,今日由得你来,却由不得你回去了!”
朗声一笑,宗元甲道:
“辛朋友未免把尊府估得太高,视作龙潭虎穴了……你我不必嘴上取逞,还是手中见个高下如何?”
嘿嘿嘿一阵大笑,“驭风金雕”辛钰道:
“说得有理,宗元甲,老夫正是此意……”
从太师椅长身站起,来到厅外石阶处,辛钰朝“彩鹰”梅香吟、“金戈双卫”三人一瞥,向宗元甲道:
“宗元甲,你等是群起围攻,还是以一挑一?”
辛钰问出此话,庭院四周已站下不少虎视眈眈,剽悍精壮的大汉。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不必群起围攻,区区宗元甲在尊驾手中讨教几招便了!”
“彩鹰”梅香吟、“金戈双卫”三人,站下庭院边廊沿,宗元甲后退数步,来到庭院中央。
又是嘿嘿数声冷笑,“驭风金雕”辛钰走下石阶,来到庭院……
伸手向腰间一抄,“铮”的声中,抽出一条银蛇似的怪兵刃——这兵刃略如长剑,锋分三叉,刃薄如纸,宽有两指,却有三尺多长,一抖开来,直似笔杆。
宗元甲闪目一望,已知“驭风金雕”辛钰所使的,乃是一种有“二郎夺”之称的兵器。
此刻“赤麟”宗元甲身穿紫色劲装,三尺八寸的“冷虹宝剑”斜背右肩,二尺六寸的“昆吾金剑”,直挂左胸。
目注对方“二郎夺”兵器后,宗元甲哈哈一笑,向站立廊沿的孟达,道:
“孟达,替我找一件称手兵器来。”
孟达听到这话,牛眼一直,愣了下……盟主身上佩带长短两柄仙家神兵的宝剑,还……还要找啥的兵器?
平时,孟达浑浑噩噩,但也有他开窍,聪明的时候……“喳”的应了声,朝地上四处张望,咧嘴一笑,从地上捡起一根五尺来长,杯口粗的竹竿,一声吆喝,道:
“盟主,接兵器!”
宗元甲一手接过竹竿,用手挥了挥,发出”嘶!嘶!嘶!”破风锐响。
围立庭院观望的辛钰府邸中大汉,见宗元甲用竹竿作兵器,都哗然大笑起来。
“驭风金雕”辛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脸肉紧凝,原来黑里透红的脸膛,泛出一层赤朱色,嘿嘿冷笑数声,道:
“宗元甲,你不用随身宝剑,以此一根青竹,迎战老夫手中‘二郎夺’?”
敢情“赤麟”宗元甲身怀绝技,一身是胆,根本没有把这“驭风金雕”辛钰放进眼里……
“驭风金雕”辛钰,跋扈狂傲,目中无人,但宗元甲并不使用随身佩带宝剑,换上一根青竹作兵器,不啻在辛钰脸上,结结实实赏下一记大耳光。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区区宗某与人照面交手,不必用随身宝剑时,就不用了!”
黄眉一挑,碧眼一瞪,“驭风金雕”辛钰喝声道:
“宗元甲,你嫌自己命长……”
“长”字出口,人影飞到,“二郎夺”出手,一式“独劈华山”,砍天庭,走华盖,又快又疾。
宗元甲却是不慌不忙,脚下微一错步,身形闪晃如电,已到对方左侧,“指天盟地”,青竹尖疾向辛钰胸口点来。
辛钰撤步抽身,回过“二郎夺”,“玉带围腰”,往外一挥——“嗖”的一声暴响,雪亮的“夺”锋,已砍在青竹上。
依一般情况来说,青竹该是应手而断,但就有这等不可思议的事……
宗元甲手中这根青竹,油滑宛如灵蛇,稍稍沾上“夺”边,立时一盘一绕,已将对方劲力卸去……“太公钓鱼”,青竹疾向对方脚踝扫来。
“驭风金雕”辛钰心头不由为之一惊——对方使用一根青竹作兵器,竟然以巧降力,施出这等神乎其技的招数……
当下立即使个“旱地拔葱”之势,纵高五尺,才闪过对方青竹之身。
倏然一声吼喝,“驭风金雕”辛钰手中这把“二郎夺”,展出“花雨翩落”的打法……
冷森森的耀起一道刀虹,狂风暴雨似的,向宗元甲着着攻来……舞到疾处,轰轰似有风雷之声,幻成一团硕大光圈,向对方揉身压来。
“赤麟”宗元甲艺高胆大——不用随身佩带的两柄仙家神兵宝剑制敌,却使用这根五尺长,杯口粗的青竹,就是要在这称雄鄂北的“驭风金雕”辛钰面前露一手。
这虽然是一枝不起眼的竹竿,但宗元甲已将全身内家功力,贯注到这根青竹上。
这根青竿运用在宗元甲手中,柔如柳絮,重若泰山,展开一片竹影。
“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