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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陆俨才知道,他离家的三年,其实父亲早就患了肾功能衰竭,最早的时候是保守治疗,然後是透析,残喘到现在,病情已经恶化到了需要换肾的地步……
如果不是半个月前以陆俨上司的身份忽然出现在医院的叶少东帮忙转院找权威大夫,父亲可能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不治离世了。
看著母亲在提起和面对叶少东的时候那感激涕零的神情,陆俨对叶少东的感情第一次复杂起来。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他不会离家三年不敢和家里经常联系,父亲的病他不会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可是也是这个人……如果不是他,父亲可能根本撑不到现在。
他毁了陆俨最灿烂的年纪,却救了陆俨父亲的一条命。
“伯父的状况很不乐观,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第三次被推进抢救室了。”叶少东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高大的身影瞬间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要尽快找到配型合适的肾源,不然再拖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笑的是,自家父亲的状况,眼前这个被陆俨深深恨著的仇人知道的竟然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清楚!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不用交换就能得到的东西?叶少东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目的,怎麽可能大老远不辞辛劳地跑来关心一个半百老人的死活?
而他的目的,陆俨再清楚不过了。
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可是他根,是扎在家里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父亲病故,而叶少东有能力救他父亲。可是想要叶少东救人,就必须要答应他的条件。
一切的一切,从叶少东与他在更衣室的那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半个月,从叶少东对他施压到现在,甚至不超过四十个小时。那个男人连阴谋手段都不屑用,桩桩件件环环相扣,顺其自然的,让他心甘情愿跳到事先备好的笼子里来。
悲哀的是,这一次,他连反抗都没有余地……
医院走廊尽头,陆俨远远地看著走廊那头红红亮著的“抢救中”,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握紧拳头慢慢地深呼吸,半晌,终於下定决心一般,颓败地松开手,漆黑的眸子神色变幻,最後所有的悲凉和不甘都沈淀下来,化成淡淡的漠然,“……你想让我怎麽做?”
叶少东点了支烟,看著外面的夜色霓虹,静静地把烟抽掉一半,才转过头来看陆俨,他们之间隔著烟雾嫋娜,可彼此的目光都仿佛直直戳在对方身上一样尖锐。叶少东与陆俨对视半晌,才凉薄地吐著烟圈笑起来,“你说呢?”
陆俨被他的气场紧紧包裹住,全身都凉凉的发冷,可是声音却非常坚定,“救我父亲。”
叶少东挑眉,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成交。”
叶少东看著陆俨的眼神就像是雪地里饥饿的狼看著猎物,势在必得的独占欲,让陆俨害怕。
第四章 刻骨铭心…(1)
叶少东挑眉,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成交。”
叶少东看著陆俨的眼神就像是雪地里饥饿的狼看著猎物,势在必得的独占欲,让陆俨害怕。
──
交易的最後结果是,陆俨抹去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用身体为他父亲换了一颗肾。
其实叶少东在见到陆俨後的第二天就走了,但是有叶三少从中操持运作,肾移植的手术当然分外成功。
术後陆俨的父亲陆声远被叶少东安置在了江南条件最好的疗养院,陆俨在床前陪了一个月,直到陆声远的病情稳定刀口愈合,才买了机票,收拾行李离开。
走的时候,他在对父母笑,但是心里疼的在滴血。他知道自己一步步迈向的并不是光明的发展前景,而是让父母都会为之蒙羞的黑暗深渊……
临别的时候母亲依依不舍中还几次告诉告诉他,他那位姓叶的上司对他全家有恩,让他努力工作报答他。陆俨强颜欢笑地敷衍,不经意间看见病床上沈默的父亲带著思索和审视的目光,仿佛身上虚伪的外壳被灼伤了,他再也无法粉饰太平,匆匆告别父母,落荒而逃。
努力工作去报答他……
下飞机的时候陆俨看著这北方的首府城市灰蒙蒙的天空自嘲冷笑,母亲这话果然是没错的,自己可不就是要努力的长大双腿努力的用身体工作去报答他麽。
可是,三年前他被践踏被强暴的那笔债,怎麽办?
刚通过出闸口就有西装革履的陌生人迎上来,客气地拦住陆俨的去路,请他上车。
车外景色匆匆掠过,陆俨沈默地坐在後座上,觉得封闭的车厢里气氛压抑沈闷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没有告诉那个男人他什麽时候会来,可是叶少东安排的人却如此准确地接到他,下飞机、坐车、到达叶少东留给他的那个地址,整个过程,连一分锺都没有耽搁。
陆俨知道,这是叶少东在告诉他,他有的是办法随时掌控他的动作,所以,别耍小花样。
上楼的时候,陆俨觉得整个人都被厚厚的网层层紧缚住,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叶少东给的地址在一栋高层住宅的顶楼,去接机的西装男人没有跟上来,陆俨自己上去,进门就看到叶少东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著他,眼里闪烁著一种微妙的兴奋,笑容依旧优雅,“──陆俨,过来。”
陆俨的身体发僵,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把随身的小行李箱放下,在叶少东身前站定。
叶少东看著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笑了,随手指了旁边的位置,“坐吧,这麽戒备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叶少东说完看陆俨仍旧不动,随即意味深长地抿著嘴角挑挑眉,笑容暧昧,“还是说,你这麽站在我面前是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吃’了你?”
陆俨眸底闪过几乎无法压抑的愤怒,但他还是咬著牙忍下来,清冷的眸子扫过叶少东先前指的那个位置,然後越过那里,在左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叶少东交叠双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睨他,没穿袜子的雪白脚趾伸过去隔著陆俨的裤子摩挲对方的结实有力的小腿,声音轻漫:“坐哪儿还不是坐?逆著我的意思来你就舒坦了?还是你觉得,我想对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你坐得离我远一点儿就能逃得了了?”
内心的屈辱已经压抑不住,在陆俨脸上扩散蔓延出来,剑锋似的浓眉紧紧皱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叶少东早已死了千万次。
陆俨忍了忍,最後还是忍无可忍地挪开腿避开叶少东的触碰。叶少东看著他的表情以为他会不识趣的说出些什麽不中听的话来,可是最终他只是紧紧抿住了嘴唇,什麽也没说。
叶少东的腿放下来,没再为难他,“陆俨,你忽然间这麽听话,还真让我不习惯。”
陆俨看看他,嘲讽的笑,“男宠不是就该依附金主麽?我怎麽还敢得罪。”
其实是一句很献媚的话,但是从陆俨嘴里说出来,清冽干净,却反倒有了一种讥诮叶少东的味道。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回头儿把你那行李箱扔出去,自己原来的东西都不要留了,衣食住行,我给了你才能用,我不给,你就什麽都没有──”他眯著眼睛看著陆俨的目光危险而侵略,“陆俨,你看如何?”
第四章 刻骨铭心…(2)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回头儿把你那行李箱扔出去,自己原来的东西都不要留了,衣食住行,我给了你才能用,我不给,你就什麽都没有──”他眯著眼睛看著陆俨的目光危险而侵略,“陆俨,你看如何?”
──
陆俨一惊,猛的站起来,握紧的拳头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对著叶少东的脸挥过来!“你!──”
叶少东靠在沙发里微微抬著眼皮儿懒洋洋地看他,“未来的很长时间我们都要生活在一起,所以给你个忠告,陆俨,不要轻易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他顿了顿,“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陆俨,我不喜欢仰视。你现在可以选择乖乖的自己坐回去,或者是……我帮你跪下来。”
叶少东很喜欢叫陆俨的名字,像这样好像宣告主权一样慢慢的连名带姓的叫出来,看著这男人眼中因此而腾起的充满生气的怒火,让叶少东觉得他牢牢掌握著这个男人,喜怒哀乐,甚至……一切。
所以他看著陆俨僵硬地重新坐回去,似乎心情很好地眯著眼睛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他称赞一声,然後接著告诉陆俨,“我的规矩不多,一个是听话,再一个,就是既然跟了我,就守著点儿本分,别出去沾花惹草。我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你自己去把她给我断干净。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不过如果你自己搞不定,我也不介意帮帮你。”
说到最後,脸上竟然有一种可怕的萧杀味道。
其实叶少东不说,陆俨也已经没办法以现在这种身份再去见他女朋友了。他父亲手术住院,夏暖几次打电话说要过来都被他拒之门外,现在想起来他来叶少东这里之前给夏暖打过的那个分手电话,想起那头儿女孩子错愕又受伤的声音,心还痛得仿佛被撕裂……
一瞬之间仿佛身上积蓄的力量和愤怒全都泄了劲,只有充满宿命味道的无能为力的疲惫慢慢爬上来,陆俨闭了闭眼,声音不知为何竟然已经沙哑,“叶少,我躲了三年,为什麽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你这样的人,想要什麽样的人没有?”
“要什麽样的人不是重点,重点在於,敢拿花瓶砸的我头破血流的人,目前为止,可就只有你一个。何况,”沙发上大咧咧坐著的男人目光玩味儿地凝视他,“我要是放过你,你父亲现在还有命在麽?”
一句话,说得陆俨哑口无言。
上一次的的确确是欺凌强暴,但是这一次,却真的算得上是等价交换。
叶少东没有真的耍心思用手段强迫他做什麽,只是父亲有病,他毫不知情,母亲束手无策,而叶少东恰巧帮了一把。
是他亲口同意,用自己的身体换那能救父亲的一颗肾。
叶少东看著他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这话真的刺到陆俨了,於是眯了眯眼,人畜无害地笑起来,“做我情人到底有什麽不好?你跟著我,我就不会出去沾花惹草,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你怎麽就这麽死心眼儿?”
其实叶少东这话,真的是掏心掏费了。他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就绝不可能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在他的观念里,专一是一件非常难得和了不起的事情,只是他想不到,这话听在陆俨耳朵里,就好像给他判了死刑一样。
他喜欢陆俨,可是陆俨不喜欢他。
他喜欢陆俨,所以把人绑在身边,为人家一心一意守身如玉,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式用错了,手段也用错了,所以陆俨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就想离得他远远的,恨不得他在外面再多找几个小情儿,早早的忘了自己放了自己才好。
所以他这话说出来,陆俨抓住的重点是,“……我想要什麽,可以和你说?”
这话却也让叶少东高兴起来,他痛快地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陆俨,“你说。”
陆俨犹豫了下,他浓浓的眉峰皱起来,低头思考的样子,竟然是有些孩子气的,“……我想出去工作。我的意思是说,去一家跟你没有关系的公司上班。”
叶少东的脸色微微沈了一下,凉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陆俨,目光深邃,没有立即说话。
陆俨等了等,越等心里越没底儿,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悬著,整个人被男人的目光包裹,坐立不安。
但是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如果一直在叶少东的包围下生活,他迟早会跟那些完全依靠权贵生存的男宠禁脔无异,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崩溃。所以他再度开口,皱著眉抿著唇,有点儿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