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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微顿,接道:“在未得切确征据之前,你仍是丐帮‘湘阴’分舵主,现在,由你下令,召集‘湘阴’分舵所有香主,我有事交代。”
巴云天面上陪透喜色,目中飞问诡异光采,应声道:“敬遵三长老令谕,属下这就去办。”
一躬身,转身要走。
“巴舵主。”南宫逸适时淡淡轻喝。
巴云天连忙回身,低下了头:“属下在,三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南宫逸抬手一指他背后两名中年化子,道:“这两位是……”
巴云天忙道:“禀三长老,他两个是分舵护法。”
南宫选点了点头,谈笑说道:“既有护法在,像这种小事,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劳你这分舵主亲自劳神,亲自跑腿?”
想跟这位字内第一奇才的三长老玩心智,那非得重投娘胎,或学上个十年八年,不然,差得远呢。
简直是班门弄斧,有点太不自全。
想藉机开溜溜不成,只得勉强留下。
巴云天挣了挣,也就转向两个中年化子颁下令谕:“传谕各香主,即刻到分舵报到,听候三长老指示。”
两名中年化子中,居左一名应声转身出庙而去。
丐帮办事,是出了名的快,没出盏茶工夫,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及庙门而止,紧接着有人高声发活:“禀舵主,四位香主外面候命。”
巴云天不敢擅自做主,抬眼望向南宫边。
南宫逸摆了摆手,道:“说我有请。”
这位三长老够客气。
本来,他只是“九指神丐”商和的盟弟,说起来他这三长老,该是个“客位”
;要是换了商和来此,巴云天只怕早被按规论处了,哪还能好好站在那儿?
巴云天一躬身,立刻震声传话:“三长老有谕,叫他们进来。”
庙门外应了一声,适才那名护法,领着四名中年化子,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五尺处停步,一起恭谨躬身:“属下等见过三长老。”
那位香主秦通,就站在左首。
南宫逸谈笑摆手,道:“四位站好,听我问话。”
四名中年化子同应一声是,一起抬头,静待垂询。
南宫逸单单挑上秦通,目光凝注,笑问:“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秦通恭谨答道:“禀三长老,属下正要前来复命。”
南宫逸道:“说。
秦通道:“禀三长老,彭、姜二鬼已经过了湘江,往‘雪峰山’方面而去。”
巴云天至此有点明白了,脸色为之一变。
南宫逸只作未见,又问:“彭、姜二鬼可曾在‘湘阴’境内出现过?”
秦通道:“禀三长老,彭、姜二鬼确如三长老所言,曾在‘黄土坡’歇过脚。”
巴云天突然瞪目叱道:“秦通,你既知彭、姜二鬼出现‘湘阴’,在‘黄土坡’歇过脚,为什么不……”
南宫逸淡然截口说道:“巴舵主,是你问,还是我问?”
巴云天一哆嗦,连忙闭了嘴。
南宫逸淡淡一笑,又转向秦通:“秦香主,我也以巴舵主的话问你。”
秦通道:“属下是刚打听得知的。”
南宫逸道:“当彭、姜二鬼在‘黄土坡’歇脚的时候,你是在干什么的?”
秦通道:“禀三长老,武林人物过境,这是常事。”
南宫逸双眉一挑,道:“怎么说?”
秦通道:“属下等未奉巴舵主令谕,采取任何行动。”
南宫逸转往巴云天谈谈说道:“巴舵主,你可听见了?”
巴云天现在完全明白了,既明白了这位三长老一进“湘阴”碰上的是谁,也明白了这位三长老为什么突然下令召集四位香主。
明白是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其实,就是他明白得早,又能如何?
巴云天机伶连颤,垂首不语。
南宫逸收回目光,向秦通继续发问:“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岳阳’分航飞鸽传书这回事了?”
秦通道:“属下等知道。”
南宫逐“哦”了一声,扬眉说道:“你知道?”
秦通道:“属下等只知道三长老有可能莅临‘湘阴’。”
有可能?
南宫边道:“不知道别的?”
秦通道:“不知道。
南宫逸道:“这是谁说的?”
秦通道:“巴舵主曾发下令谕……”
南宫逸裁口说道:“令谕怎么说?”
秦通道:“一见三长老进城,立刻飞报。”
南宫迢迢:“他要干什么?”
秦通道:“巴舵主只吩咐底下等这么做,别的没说。”
南宫逸淡然一笑,转往巴云天道:“巴舵主,你可听见了?”
巴云天津身俱颤,低着头,仍没说话。
南宫逸陡挑双眉,一声冷喝:“巴云天!”
巴云天一哆嗦,只得硬起头皮:“属下听见了。”
南宫逸修敛威态,道:“他说的,可是实话声事实如铁,人证对面,令人无从否认。
巴云天道:“属下不敢质辩,是实话。”
南宫逸挑了挑眉,问道:“你可曾接获‘岳阳’分舵飞鸽传书,要各分舵搜寻境内,拦截二鬼,下手救人?”
早知事情如此发展,刚才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承认。
刚才既然承认了,现在就再也无从狡辩了。
巴云天辩无可辩,只得点头:“属下承认,有。”
南宫逸脸色一沉,道:“那么,你为什么隐而不传、按兵不动?”
巴云天身形一抖,头垂得更低,不说话。
南宫逐冷冷一笑,道:“巴云天,你还有什么话说月巴云天突又开了口,道:”
三长老明鉴,属下冤枉。“到了这时候,他还叫冤枉。
南宫逸冷笑说道:“人证对面,是我冤枉了你?”
巴云天猛然抬头,脸上一片苍白道:“禀三长老,是秦通存心诬害。”
看来,他还要反咬人一口。
秦通脸色一变,其余化子也个个挑了眉。
南宫逸道:“就算他还害你,别人呢?眼前不只他一个。”
巴云天神色凶狠,目光环扫,道:“三长老明鉴,他们与秦通沆瀣一气。”
众化子怒目而视,可没一个敢说话。
南宜选道:“就算他们与秦通沆瀣一气,秦通跟你何仇?”
巴云天道:“无仇。”
南宫逸道:“何恨。”
巴云天道:“无恨。”
南宫逸道:“一无仇二无恨,他该没有理由诬害你。”
巴云天面透阴诈色,咬牙狠声道:“禀三长老,他垂涎这分舵主职位多年……”
南宫逸截口说道:“这不成理由,就算他能扳倒你,分舵主一职是由帮主委派,他也不一定能如愿以偿地当上分舵主。”
巴云天道:“他嫉妒属下……”
南宫逸冷笑说道:“你不只善辩,而且是诡辩、狡辩,哼!
他用不着嫉妒,我的话,从现在起,他就是‘湘阴’分舵分舵主——“巴云天大惊失色,身形暴颤,刚要张口。
南宫逸已然转注秦通,沉声冷喝:“秦舵主,拿人!”
想必由于积威已久,秦通一楞,犹豫着一时竟没敢动。
这该是一瞬不再的逃命良机。
但,慑于神威,在这位“谈笑书生乾坤圣手”面前,巴云天他也没敢动,也有着一瞬间的犹豫。
南宫逸双眉一挑,再扬冷喝:“秦通,这就是你的胆识?”
秦通一震暴答:“属下敬领三长老令谕!”
翻腕一挥,二护法同时出手,探掌如电,各攫巴云天一碗。
出人意料地,巴云天仍没有丝毫挣扎,任凭两只铁掌攫上左右腕脉,头一扬,浑身颤抖,嘶声大呼:“三长老,属下冤枉!”
他还叫冤枉。
南宫逸冷冷一笑,道:“我非让你俯首认罪不可。”
沉声劲喝:“搜他贴身各处。”
一言甫出,巴云天凶态立敛,又低下了头。
二护法各出一手,遍搜巴云天全身,在巴云天那贴身内衣腰带上摸出一物,递给秦通。
只看了一眼,秦通脸色剧变,双手转呈南宫选。
那是一块尺寸见方,其色为乌黑的小木牌。
木牌上,正面,镌刻着一颗骷髅;背面,镌刻着两个字:“十殿”。南宫逸目闪寒芒,冷笑道:“原来是欧阳德的属下……”
陡挑双眉,沉声说道:“巴云天,人证、物证俱在,这还冤枉么?”
巴云天面如死灰,心胆棋裂,垂首不语。
南宫选冷冷一笑,又说道:“别说是你,就是你们那位‘十殿’之王,他也得在我面前俯首认罪。答我问话,‘岳阳’分舵主可是你一路人?”
巴云天低着头,不说话。
南宫逸双眉一挑道:“我话说在前头,在我面前想逞硬骨头,那你是弄错了,少自讨苦吃,答我问话,是与不是?”
巴云天仍不开口。
南宫逸目中暴闪威棱,冷哼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金刚,还是铜浇罗汉!”
抬手一指就要点出。
这一指要是点出手,就真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禁受不住,何况一个血肉之躯、活生生的人?
巴云天可不糊涂,他识得厉害,猛抬头,颤声答话:“三长老开恩,属下说。”
南宫逸沉胜收手,道:“说!”
巴云天点头说道:“是,也是教中人。”
毕竟承认了。
南宫逸道:“也隶属于‘十殿’?”
既泄其一,干脆和盘托出,眼前的情势,又不容他不说。
巴云天爽快答道:“不,他隶属于九殿‘。”
南宫逸淡淡一笑,道:“魏立中的底下……”
话锋做顿,接道:“该不会只这两处分舵被‘幽冥教’打人潜伏吧?”
巴云天道:“共有十处分舵。”。
好惊人的数目。
南宫逸心头一震,道:“每殿一人?”
巴云天点了点头。
南宫逸道:“哪十处分舵?”
一巴云天道:“除了‘湘阴’,属下只知道‘岳阳’。”
南宫逸谈笑说道:“是么?”
巴云天道:“属下不敢欺骗三长老。”
南宫选淡然一笑,道:“既不知同路人,平素怎么联络卢巴云天道:”平素没有联络。
“南宫逸道:”那只能说没事不联络,要有了事呢?“巴云天脱口说道:“有事自有……”
脸色一变,倏地住口不言。
可惜,来不及了。
南宫逸笑了笑,道:“有事自会有人通知,是么?”
巴云天既没点头,也不说话。
不否认便是承认,不说话,该是默认。
南宫逸道:“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巴云天抬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儿,他才开口,狡猾。
南宫逸道:“我不信。”
巴云天道:“属下的确不知道他是谁。”
南宫逸谈谈说道:“没有个理由,很难取信于人。”
巴云天略一迟疑,道:“他来时黑衣蒙面……”
南宫选道:“对自己人也这样?”
巴云天道:“教规规定如此。”
南宫逸挑眉说道:“非必要,就是自己人也不让知道是谁,如此一人出了事,就不会连累到第二个同路人,厉害、高明——”
望了巴云天一眼,接道:“那么,二鬼这件事,也是那人通知的了?”
巴云天点点头说道:“不错。”
南宫逸道:“你事先不知二鬼是教中人?”
巴云天道:“不知道。”
南宫逸道:“那人什么时候来的?”
巴云天道:“二鬼尚未到‘湘阴’之前。”
南宫逸想了一想,道:“那么,你又怎知‘岳阳’分舵主是同路人?”
史云天道:“‘湘阴’、‘岳阳’,论起来最近,彼此时为呼应,自然知道。”
这理由很实在,应该可信。
南宫逸道:“既称‘幽冥教’,中枢重地该是‘幽冥地府森罗殿’,你知道‘幽冥地府森罗殿’在何处?”
巴云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