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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道姑略一沉吟,道:“那么,总该有个两全之策。”
南宫逸淡然一笑道:“除了去试试外,南宫逸想不出两全之策。”
“试试”?堂堂宇内第一人的“谈笑书生乾坤圣手”竟作如是语,说出这话,该令人感叹,令人难受的。
乍想起来,除了他寻去试试外,也的确是没什么两全之策。
岂料——虚幻道姑她摇了头,嫣然一笑道:“不,有!”
南宫逸可领教过这神秘道姑那高绝惊人的智慧,她既然说有,那该是真的有了,忙道:
“南宫逸恭聆高明。”
虚幻道姑淡然一笑道:“南宫大侠又见外了,我去。”
南宫逸心神一震,惊声说道:“阁下去……”
虚幻道姑点头截口,平静说道:“不错,我去追宇文伯空,南宫大侠该到各大门派走走。”
南宫逸变色摇头:“南宫逸不能从命。”
虚幻道姑道:“怎么?”
南宫逸挑眉说道:“南宫逸须眉丈夫、昂藏七尺之躯……”
虚幻道姑笑道:“我说句不该说的大胆话,南宫大侠可别生气。我以为有些事,南宫大侠这七尺昂藏须眉丈夫,恐怕还不如我这个娇弱女流。”
这话不错,她不是自负夸口,面对这位神秘人儿,南宫逸可是处处吃瘪,丝毫占不了上风。
南宫逸没在意,道:“我不能让阁下代我涉险……”
“涉险?”虚幻道姑竟笑了起来:“我不信宇文伯空他能吃了我,当着南宫大侠,我不避狂妄,夸句海口,我敢把他宇文伯空视同三岁孩童,摆布于手掌之上,管教他无从逞威。”
南宫逸轩了轩眉,道:“我岂能因自身安危……”
“我要纠正。”虚幻道姑又截了口,道:“不是南宫大侠自身安危,而是天下武林安危。”
南宫逸心头一震,陡挑双眉:“但这是南宫逸自己的事,自己的事我不愿假手他……”
“南宫大侠又错。”虚幻道姑再度截口说道:“什么叫自己的事?这该是自己的小事?
如说这是自己的事,那系于一身的天下武林安危,又是谁的事……”
南宫逸一愣,哑口无言。
虚幻道姑淡然一笑,接道:“南宫大侠倘若执意厅管自己这件小事,莫非是要置天下武林安危的大事于不顾么。”
南宫选脸一红,满面羞愧色,低下了头。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说道:“南宫大侠不是大罗金仙,不能分身两处,大小二事同时摆在眼前,也无法兼顾,那么,如今我在这儿,这件小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南宫逸默然不语,良久方摇头苦笑:“看来,我只要面对阁下,便永远理亏…
…“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本来都是我站在‘理’字上。”
南宫逸摇头,苦笑了一声,随即一整脸色,道:“阁下……”
“我来替南宫大侠说。”虚幻道姑笑道:“去,可以,但千万小心。”
南宫逸只有点头:“正是……”
双眉陡挑,目中暴射逢人威棱,满脸杀机,接道:“万一阁下有毫发之伤,南宫逸我不惜一切,唯他宇文伯空是问!”
虚幻道姑身形一阵轻颤,美目凝注,异采如电连闪,那目光,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令人无从意会。“多谢南宫大侠,虚幻自会小心,也请南宫大侠放心,我有把握,他宇文伯空不敢动我毫发。‘”
南宫逸点了点头,目光凝注,突然一叹,说道:“我欠阁下良多,这笔债,容南宫逸日后报还……”
虚幻道姑美目异采闪漾,截口笑道:“南宫大侠自认欠我良多?”
南宫逸毅然点头:“不惜,受人点滴,自当涌泉以报。”
虚幻道站嫣然笑道:“这话可是真的?”
南宫逸肃然挑眉:“阁下既知南宫逸,当知南宫逸生平不做虚言,也该知南宫逸不是人间贱丈夫,向来言出如山,说一不二。”
虚幻道姑美目中再闪异采,笑道:“南宫大侠言重了,我自认南宫大侠没欠我什么,倘若南宫大侠一定认为欠我良多,我不欲多说,也不望报还,只希望南宫大侠他日对我点个头,答应我件事就行了。”
南宫选可是难得糊涂,道:“阁下请说,只要南宫逸能力所及……”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天下没有办不到的事,只问愿不愿意,这件事,如今言之过早,恕我现在不能奉告。”
南宫逸还想再说。
虚幻道站已然一笑又道:“南宫大侠,我这个人可好贪小便宜,这笔债,他年我要连本带利一并讨还,现在收回,利息岂不落空了?”
南宫逸也笑了,没再问。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道:“我得走了,别让字文伯空跑得太远,要不然,就不好找了,最后我有一件事、几句话奉告……”
话锋微顿,接道:“在宫寒冰的回春妙手,及不遗余力的搜寻下,昆仑掌教那走火入魔的僵硬下肢已然康复,峨嵋金项禁地,那口镇派神物巨钟,也已经完好无缺地被找了回来……”
南宫逸脸色一变,心神方自一震。
虚幻道站接着又道:“‘情’之一字,能生人,能死人,为自己,为无双,为古兰,我希望南宫大侠千万好自为之,莫铸千古恨。”
南宫逸心神再震,且机伶寒噤,正想说什么……
可是,虚幻道姑那无限美好的身形,已然随风悠悠飘起,直如凌波仙子,冉冉远去。
望着虚幻道姑的身影远逝不见,南宫选那俊美绝伦的玉面上,突然涌现一片迷仍、惆怅、痛苦……
本来,这够他受的。
天下武林危安。
一个宫寒冰。
又一个宇文伯空。
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难斗。
但,这还好。
最难斗、最厉害,而最使他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是古兰那凄楚哀怨,能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一缕情丝。万解深情,那痴得可怜的情。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这,目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累佳人。他没有情多,强把那“人非太上、孰能忘情”的情,深深地理藏在心底深处。
但,仍是累及了一位佳人,为他心碎,为他肠断。
他能说什么?又能向谁去诉说?
谁说,情非孽?这究竟是情是孽?
虚幻道姑说得好,精卫衔石难填恨海,女娲重生难补情天,情天难补,恨海难填,这……
这难倒了这位宇内第一奇人。
其实,何止是人?就是神仙也难应此劫。
一声满含忧伤的长叹,划破了那才有片刻宁静的一切,那颀长、潇洒、飘逸的雪白人影,已然不见。
…………………………………
第二十二章
这一切,刹时间又归于寂静。
但这次的寂静,不知能延续多久,也许很短暂,也许很漫长……
那一弯金钩般上弦月的昏暗月色,遍洒大地。
既洒照到这片白杨林,这座“山神庙”。
当然也洒向“武陵山‘冲的一片深长谷地。
这谷地,长长的,不知深有几许。
长而幽深的谷地,内中本该是一片黝黑。
但,中天钩月却将那一片金光不偏不差地洒落谷底,因之,谷地里,并不显得太暗,尚能看得很清楚。
谷底,没有树,没有草,只有峻峨狰狞的鳞峋怪石,两侧山壁上,也难见一片青苔。
就是大白天,这地方也阴森可怖懔人,别说人迹难至,就是能至,也没人敢来,何况这深沉月夜?
但,此时此地,却有人在。
这个人,站在谷口内不远处,一袭长袍,罩住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形,一片黑纱,遮住了那本应该风华绝代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人,是虚幻道姑。
夜风,吹起了她的衣袂,拂动了她的长发,也飘动着她脸上那块覆面黑纱,她一动不动,月光下,直如一尊栩栩如生的女神像。
覆面黑纱遮住了她的脸,却没遮住她那双圣洁、清澈、柔和、庄严,还隐隐慑人的目光。
那双目光,正投注在谷底深处,一片月光难及的暗隅中。
良久,良久……
蓦地里,一缕清音透自那覆面黑纱之后,那是个无限甜美、轻柔、悦耳,令人不忍不听的话声:“阁下,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这片谷地该不是你的,不过阁下先我一步来此,这谷地算是你的;既然阁下现为此谷主人,怎么竟让我这后来为客的客人,站在谷口老半天?这岂是你阁下的待客之道么?”
难不成,这谷里还隐藏着有人?
想必有,不然她那甜美话声对谁而发?
既有人,就该有反应,就该有回音。
岂料,那甜美话声落后好久,却没见一点动静。
虚幻道姑美目中闪过一丝诧异色,一声轻笑又道:“你令我失望,我听说阁下是位英雄,没想到……”
突然,一个冰冷声音传自谷底那月光难及的暗隅中:“没想到什么?”
第一着收了效。
敢情这人怕骂,禁不住激。
虚幻道姑美目一亮,笑道:“你既然答了话,那足证我听说的没错,我不想说了。”
冰冷话声说道:“好巧的一张嘴,只怕由不得你。”
虚幻道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这可不能代她说,否则必是自己骂自己……
冰冷话声道:“我不知道。”
虚幻道姑笑了:“我可以事先说明,那可不大好听。”
冰冷话声冷哼了一声,没答腔。
虚幻道姑却紧接着问了一句:“你要听么?”
冰冷话声道:“除非你想血溅黄沙,尸陈就地。”
虚幻道姑笑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不想。”
冰冷话声道:“那你就别说。”
虚幻道姑道:“我本来就不想说,自然乐于从命。”
这还没见面的第一回合,谷底的那位就吃了瘪。别说,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他怎好出尔反尔,再通人家说?
冰冷话声良久才又道:“看来,你很会说话,心思也很巧。”
虚幻道姑道:“那是你阁下夸奖,对别人,我口齿笨拙得可以,对动辄便要杀人的阁下,我是福至心灵。”
谷底那位似乎一愣,道:“你怎知我动辄便要杀人?”
虚幻道姑道:“别问我,问你阁下自己。”
谷底那人冷冷说道:“我没有说。”
虚幻道姑道:“阁下好健忘,自己说的话,转眼工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谷底那人似乎并不太糊涂,略一沉默,道:“你是指我适才那句,血溅黄沙、尸陈就地?”
虚幻道姑道:“就是这句话令人寒心。”
谷底那人道:“你如今可是好好儿地站在那儿。”
虚幻道姑道:“那是因为我那句话没说出口,假如我说了呢?”
谷底那人哈哈笑道:“我就容不得你到现在。”
虚幻道姑道:“容不得该如何?”
谷底那人答得冷酷无情,道:“血染黄砂、尸陈就地。”
“是喽!”虚幻道姑道:“为了这一点小事,阁下就要杀我。
我说你动辄杀人说错了么?“
第二回合又败了北。
谷底那人半晌才冷笑说道:“没错,你既然知道,我劝你赶快退出去。”
虚幻道姑道:“为什么我要赶快出谷?”
谷底那人道:“小心我动辄杀人。”
虚幻道姑笑道:“要怕,我就不来了。”
“好!”谷底那人冷笑说道:“来之前,你可知道?”
虚幻道姑道:“现在我知道了。”
谷底那人道:“要走还来得及。”
虚幻道姑笑道:“走?那我何必来?”
不错,现在走,当初又何必来?
谷底那人道:“那么你要……”
虚幻道姑道:“我要跟阁下谈谈。”
谷底那人道:“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