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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你才是凶手。”年轻文士大骂:“你们鱼藏社一到苏州,太爷就摸清了你们肚子里的牛黄马宝,就等你们这些冷血的杂种与东厂的王八勾结,以便为世除害连根拨掉你们……”
“且慢!”姬玄华沉喝。
“你叫什么?”
“你不是鱼藏社的杀手?”
“混蛋!你不是鱼藏社的杀手?”
妙极了,互相把对方看成鱼藏社的杀手。
“可恶!难道你不是?”姬玄华一楞。
“你是不是?”
“去你的!”
“你伤害这间屋子里的主人。”
“混蛋!我是跟踪鱼藏社杀手而来的,他们欠我一笔七条命的债。你与他们不同船,一定是先来监视这家农舍主人的超等杀手……”
“你是见了鬼啦!这家主人的女人,本来是我的对头,但也是朋友。早两天,我就知道鱼藏社的人,胁迫她的同伴循踪找她行凶,所以在这里等了一天……且慢!你真是找他们讨债的?”
“当然,我跟踪他们许久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他们在东厂走狗的掩护下,藏得十分隐秘,好不容易探出他们要找黑龙会的人,所以跟来要他们还债。”
“唔!你是谁?”
“你又是谁?”
“黑龙会、东厂走狗、鱼藏社、太监李实、毛狗官毛巡抚,甚至全苏州一府两县的治安人员,全都在找我要将我押上法场。幸好全苏州的市民,都是我的支持者。”
“你是……”
“费廉,费文裕。民变时,在巡抚署大堂,一怒击毙东厂专使,号称天下第一剑的走狗神剑晁庆,那就是我费文裕所杀。”
“老天爷!竟然是你。”姬玄华散去凝聚的神功,欣然说:“你这混蛋真了不起,我算是服了你。他娘的!我如果杀了你,全苏州的好市民,恐怕要剥我的皮,幸好没一掌毙了你。阿弥陀佛!”
“你少臭美,你那雷霆万钧一鼓作气的狗屁内功,拖不了几下就会剩下一层皮,奈何得了我?”年轻文士笑容可掬,说的活粗俗豪放:“喂!你是谁?”
“强盗。”
“强盗?”
“大盗旱天雷,真姓名叫纪玄华,纪年的纪,目下改文王武王的姬。其实不算改姓,姬纪本来是一家。”
“我知道了,那晚踩探奸阉祠的人是你。好家伙,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妙哉!我正感势孤力单。费兄,相逢恨晚。”姬玄华兴奋地伸出巨掌。
“神交已久,足慰平生。纪兄,还不嫌迟。”
两人行有力的把臂礼,两条胳膊挽得牢牢地。
“费爷……”破门外出现李朴生和太叔贞,两人气色甚差相挽相扶持,太叔贞热泪盈眶哽声呼唤:“天……恩,你……你在暗中庇……庇佑我,我报答无……由……”
“太叔姑娘。”费文裕偕姬玄华向两人走去:“你该让我送你回苏州的,你说你自己会走,结果几乎断送在这里,我比你早到两天。你们俩不要紧吧?”
“这位爷救了我们。”太叔贞指指姬玄华:“爷台如果出手晚一刹那……”
“晚一刹那也有惊无险,他们志在活擒你。”姬玄华说:“哎呀!主凶女杀手逃掉了,哼!你飞不上天下不下地。”
声落人飞,飞越院墙一闪不见。
“你们善后,我跟去看。”费文裕匆匆转身:“这些杀手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第十二章 两面夹击
朱雀功曹许彩凤仅受到震伤,调息片刻便引气归元,同来的七个人中,她地位最高,也是武功最高的一个,经受得起打击。
目击费文裕和姬玄华以神功全力相搏,她心中有数,以她的身手和修为,绝难经受任何一人的痛击,难怪在堂屋中,拼不了五六招便被震伤飞出厅门,此时不走,以后不论谁胜谁败,她一定走不了啦!
乘乱跳墙而走,匆匆奔向泊舟处。
她知道所有的同伴完了,泊舟处还有九名舟子,那些舟子是李太监的人,身手都相当了得,长期操舟不现疲态,还可以在必要时助她退敌,至少也可以将她带回府城,上船是她唯一的生路。
逃的人必定全力飞奔,速度一定比平时快得多,千紧万紧,性命要紧。
可是,她的元气并没全复,无法用全力施展轻功赶路,因此比平时要慢些,但已经快逾奔马,人轻脚力足,片刻便远离了现场。
前面三岔路口在望,大枫树下鬼影俱无。
她飞掠而进,恍若流光逸电,距大枫树不足十步,树下跳下一个青影。
糟了!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可怕的青影:姬玄华。
她已经看出,姬玄华就是那天,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半死赤裸大汉,自始到终这大汉不曾苏醒。
决不是鬼魂,这人从鬼门关逃出,重回阳世来找她了,双方只许有一个人活。
百毒天尊也认出姬玄华,注定了以命还债。
“你才来呀?”跳下树的姬玄华,纵至路中拦住去路,脸上的狞笑可怕极了:“歇口气恢复精力,我要让你死得瞑目,让你知道欠了债一定要还的,让你知道冷血杀手也有被人杀的天理公道。”
她知道跑不掉,立刻停下调息。
姬玄华手中,有一根三尺长的竹棍。而她,不但有宝剑,而且杀人的暗器都在,足以把一流高手送下地狱,她是鱼藏社最高明、最凶狠的杀手之一。
“你是黑龙会的人?”她拔剑出鞘,神情恢复冷静,美丽的面庞不再动人,杀气腾腾显得阴森冷酷:“同道相残,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闭嘴!凶手,谋杀犯。”姬玄华咬牙说:“我一点也不怪你要我的命,我本来就是玩命者。我杀人,被人杀理所当然,不需怨天尤人。你栽下什么,就收获什么。我回去垂杨西村,你把那家人怎样了?”
“阁下,杀人灭口的金科玉律不是我订的。”许彩凤厉声说:“我带来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你穷追不舍难道不是杀人灭口?我岂能让知道我失误纵走一个半死人的一群村夫,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那些村夫农妇老少儿童,可不是有自卫能力的玩命者。”
“他们没有自卫能力,就得认命。你是黑龙会的人,知道该怎样对付目击者……”
“呸!在下卑视你们这些谋杀犯,不知道黑龙会是什么东西。”
“你是谁?”
她乘乱逃命,并不知道姬玄华与费文裕交手后的事,假使她知道面对的人是大盗旱天雷,不胆落才怪。
“姬玄华。”
“那个花花公子?”
“没错,就是我。”
“原来是引起小小风波的姬小辈,你扮猪吃老虎,要引起巨大的风波,转移你夜侵普惠祠的行动,我要回城揭破你的阴谋……”
身形倏然向左纵出三丈外,再起步像离弦的劲矢贴地飞掠而走。
前面草丛中一声长笑,费文裕长身而起。
“好高明的轻功提纵木。”费文裕高声喝采:“此路不通,没有人能从我这里脱逃。退回去,你们有账要算。”
大袍连挥,旋风乍起。
许彩凤远在三丈外,已感到冷流扑面生寒,骇然用千斤坠稳下马步,消去掠走的余劲,随即一声妖叱,剑发狠招回头望月,突然攻击随后追及的姬玄华。
假使费文裕不挡住她的去路,便可摆脱追来的姬玄华了,她的轻功值得骄傲。杀手做案时必须尽快离开现场,轻功愈佳,被追及的机会愈少,一个名杀手,轻功佳逃得快是必具的条件。
“剑术也不错。”姬玄华的语音来自右方,竹棍疾射而至:“暗器够狠毒。”
她的左手,一枚回风锥飞旋而出,一剑走空,锥立即循声发射。
啪一声响,竹棍奇准地击中几乎目力难觉的回风锥。
第二枚,第三枚……
第四枚是射向费文裕的,身形暴起随锥急进,想出其不意夺路,用回风锥打先锋。
“没有我的事。”费文裕说,身形倏然隐没,随即显现在侧方三丈外,乍隐乍现像是化身术。
回风锥绕飞半匝,失去目标翩然坠落在五丈外。
不等她向前滑滚的身躯停下,背心已被姬玄华的右膝压住了,重如山岳,压得她胸部似要炸裂,眼前星斗满天,喉间有物上涌。
姬玄华毫无怜香惜玉花花公子风度,两劈掌打松了她的双肩筋,扭转双手解腰带捆绑。
“毙了不就了结?”一旁背手而立的费文裕说。
“不,要了解鱼藏社与走狗们勾结的底细。”姬玄华说:“而且,我还有个妙主意。”
“什么妙主意?”
“以佯动掩护真目标。我要大闹苏州,利用这鬼女人作饵,吸引所有的杀手和走狗,向姬玄华群起而攻,旱天雷就可以出其不意直攻奸阉祠了。”
“家祖的绰号叫天魔。”费文裕说:“我把两批东厂专使和黑龙会的重要人物,诱往宁国府痛宰,几乎把他们斩光杀绝,再到南京挑黑龙会的山门,把他们彻底屠光,太叔贞姑娘是唯一的活口。他们把我叫做神魔,神魔费文裕。”
“神魔和旱天雷,洗劫奸阉祠放一把野火……”
“不,不能放火。”费文裕坚决地说。
“为何?”
“那座祠,值几十万两银子。”
“搬不走的,费兄。”
“我认为另有用途。”
“怎么用?”姬玄华问,一掌把许彩凤劈昏,法不传六耳,昏了的人是无害的。
“我这次回苏州,想为被送上法场的五义士做一些事。”费文裕嗓音变了,变得涩涩地:“是我害了他们,是我逞一时意气,激于义愤冲动地毙了专使神剑晁庆,一走了之害他们上了法场……”
“我调查过了,不能怪你,费兄。”姬玄华黯然:“颜佩韦五义士确是发动攻击专使的人,甘愿挺身而出就义,要求寇知府阻止朝廷发兵蹂躏苏州,所谓民变的暴民只有他们五个人,他们甘愿替专使抵命。杀另一批专使,沉溺不少走狗的人,其中没有你。不要自责,好吗?”
“魏奸阉与天下为敌,他活不了多久的。”
“是的,他已经造孽了二十年,气数将尽。”
“不管他怎么死,何时死,他死了,天下各地的生祠会存在吗?”
“他一死,树倒猢猴狲散,天下人谁不想食其肉寝其皮,挖他魏家的祖坟?”
“所以我打算把这座祠,留给义薄云天的五义士。我已经着手游说苏州的各方人士,为这件事造气势颇有成就。我在苏州颇有几分潜力,黑龙会一着手调查我的根底去向,我就得到确实消息了,所以能把他们诱往宁国府一网打尽。”
“好,不放火。”姬玄华将昏迷了的许彩凤扛上肩:“不把奸阉的像打烂,决不甘休。”
“李太监在杭州西湖,所建的魏阉普德祠,建在岳武穆祠与关庙之间,更为可恶,更为宏丽。”
“珍宝必定冠甲天下。”
“洗劫了这座祠,咱们再去杭州搬珍宝。”
“一言为定。”
北斗星君很幸运,死里逃生留住了老命。他是黑龙会苏州的地区负责人,手下有一些地位低的眼线,这些人只由他直接指挥,与黑龙会没有接触。所以,他也算是黑龙会幸存的劫后余生者之一。
太叔贞并不计较他出卖同伴的罪行,在鱼藏社的杀手煎迫下,严酷惨烈的江湖逼供手段,铁打的人也会被溶化,为保命而出卖自己人情有可原。
他是苏州地区的负责人,更是黑龙会最精明干练,见闻广博的眼线,经他调查搜证的人,必定被顺利地处死,所以绰号叫北斗星君。
黑龙会接下东厂缉拿民变时,在巡抚署公堂搏杀东厂专使凶手费廉的买卖,当时民变大闹巡抚署公堂,他恰好在现场,曾经目击经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