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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他们可以用一百个人,或者一千个人来换你一个,即使换你一条胳膊也是值得的,你可不能付出一条手臂。算了吧!不要去。”
“于心不甘呀!上次我到河间肃宁……”
“那时他们毫无防备,这时你去试试看?”
高黛心中一动,听出一些征兆。
“姬大哥,你到河间做什么?”她忍不住追问。
“小女孩,不要多问。”费文裕大笑:“那是男人与男人的事。”
“费大哥,是不可告人的事吗?”高黛也咭咭笑:“不可告人的事有多种……”
“姬兄弟所做的事,不但可以告人,而且可以告天日,只是他不想白于天下而已。”费文裕说:“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是魔鬼,但在苏州我所做的事,自信也是可告天下于心无愧,但法理难容。小女孩,你要姬兄弟把他做的事告诉你吗?”
“有何不可?”
“你会吓死。”
“啐!费大哥,我的胆子是很大的……”
“呵呵!我知道。”姬玄华有意抛开话题:“你跟来袭击挤满粉头的画船,就需有惊人的胆气。”
前面的桨夫,发出一声唿哨。
“他们靠岸了!”费文裕兴奋得跳起来。
隐约的船影,徐徐向东岸移。
“大家准备。”姬玄华抓起雁翎刀系在背上。
河岸有十余座住宅,更远些,灯光闪烁,可能有一两座园林别墅。
河滨泊了三四十艘小船,画船成了庞然大物,在最南首靠上了河堤,首先便跳上三名大汉,两面一分担任警戒,防险的准备相当周全。
架妥跳板,船夫们一阵忙碌,舱内开始有灯火泄出,前舱门开处,鱼贯出来了五个人。
前舱面设了彩棚,本来四周应该悬挂数十盏五彩小灯笼,彻夜五彩灯光闪烁,赏心悦目。但今晚所有的灯笼皆不点灯,前舱面暗沉沉。
“我们到白下园看看。”为首的人向后续出舱的人说:“如无他事,约一个更次才能返回,你们这里要特别当心,严防意外。”
“长上请放心,白下园附近没有人敢撒野。”送出舱的人口气充满自信:“这里是尹前辈的地盘,他对地盘的保护极为小心,任何陌生人在附近走动皆无所遁形,可疑的人休想活着离开,所以这里十分安……”
堤上的大柳树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人影电射而下,眨眼间便上了跳板。
来的不止一个人,三个。
没看到堤上的警卫出现,表示三个警卫凶多吉少。
“什么人?”船头的警卫拔刀厉叱,挥刀直上。
“债主来也!姬玄华!”
“神魔费文裕!”
高黛不出声,挥剑冲进。
一阵大乱,全船骚然。
“啪哒!”雁翎刀一挥,砍断了一根彩棚柱,彩棚轰然倒坍,把在舱面的人盖在下面。
费文裕飞跃超越,人化龙腾登上舱顶,直奔后舱,一剑挑飞了一个登舱顶堵截的人。
高黛紧跟在姬玄华身侧,她对姬玄华有信心,姬玄华攻坚,她捡漏网之鱼,乘虚递剑得心应手,配合得天衣无缝。
姬玄华的雁翎刀很可怕,有如天雷霹雳,从前舱杀入直透中舱,刀过处人体崩裂,家俱舱壁纷纷倒坍,虎入羊群无可克当。
有许多小隔舱,里面传出女人的尖叫号哭,黑暗中难辨敌我,走狗们乱得一塌糊涂。
费文裕则从后舱往前冲杀,他的剑比姬玄华的刀更具威力,仅在通向中舱的走道中,就刺杀挑飞了七个人,恰好到达中舱与姬玄华会合。
他们一面挥剑,一面发出约定好的叱喝声,以免伤了自己人,舱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误伤在所难免,必须以声音显示位置。
“向外卷!”姬玄华沉喝,砰一声撞毁了官舱的左面排窗,跃出外舷供下役男女走动的舷板,劈翻了两个人,再沿舷板向前舱面冲去。
费文裕走另一面的舷板,重新杀向后舱与舵楼。
鬼哭神号,聪明人纷纷跳水逃命。
这种狂风暴雨强盗式的猛袭,震撼的威力大得惊人,胆气弱的人必定魂飞胆落,斗志迅速消沉。
能逃走的男人都逃走了,连船夫也跳水溜之大吉。
三十余名美丽的粉头,全都躲在各小舱内的被窝里发抖。
点起了火把查验尸体,二十二具尸体中,没有生死一笔,没有勾魂无常。
“这狗杂种不在船上。”费文裕冒火地大叫:“狡兔三窟,咱们白来了。”
黑夜中快速狂野搏杀,怎知道所杀的人是谁,要知道死尸是何来路,一查便知到底有没有主脑人物。
“这混蛋是个怕死鬼。”姬玄华大表失望:“他只会调兵遣将玩阴的。我不能白来,债照讨不误。”
一脚踢开主舱门,火光一张,里面两个裸女尖叫着跳起来,棉被脱落赤条条地爬伏在地大叫大王饶命。
高黛居然毫无羞色,抓起棉被把两裸女盖住。
“不要哭,我们不伤害你们。”她好心地安慰裸女。
姬玄华劈开了所有的柜橱,失望地出舱,只有一些首饰,应该是粉头们的,走狗们不会有大批金银留下,他们没有必要把金银带上船藏匿。
“连利息也没收到,见了鬼啦!”姬玄华站在跳板上大声埋怨:“我不信邪,下次去织造署搬库银,连本带利一起收,我不信库里是空的。”
这番话,一定可以传入织造署。
“今晚咱们失败了,兄弟,认了吧!”费文裕向堤上走:“搬库银必定有利可图,你一定可以讨回本利。李太监躲到杭州残害杭州的人,花了四十万银子,在西湖替魏奸建生祠。表面上他所搜刮的金银珍宝,藏在杭州的织造局,其实暗中搬来苏州藏匿,苏州是他的老巢。咱们破库大搬特搬,弄一二十万两金珠决无问题。”
堤顶传来一声冷哼,阴森有如鬼声。
“一二十万两金珠,搬得动吗?”鬼声刺耳,令人入耳惊心。
共有五个黑影,全穿了有色长衫,像五个来自地底的幽灵,更像五具僵立的僵尸。
“你外行,老兄。”姬玄华大踏步领先登堤,声如洪钟压下鬼气:“珍珠宝石,一袋之量可值三五万,甚至值十万两银子,在下一个人,搬百万何足道哉?”
“你就是姬玄华。”
“包打保票。老兄台,有何指教?”
“你们好大的胆子,把老夫的贵宾杀得落花流水。”
“哦!这些东厂恶贼是你的贵宾!好家伙,可知你也不是好东西。阁下,你要替他们出头。”
“不错。”
“也替他们背债?”
“混蛋!老夫……”
“你称老没有用,受到在下尊敬的人,才配在姬某面前称老,你凭什么认为在下尊敬你?”
“老夫是吴下园主人。”
费文裕越出两步,哼了一声。
“原来是你这比猪狗更低贱的老混蛋,吃血夜叉尹春申。”费文裕厉声说:“你是坐地分脏的魔道下流贱种,比那些划地称雄的豪霸卑鄙一百倍。至尊刀在苏州称豪,虽则他被迫替毛巡抚做走狗,至少他还保有几分敢担当的豪气,他就不喝乡亲的血,不出卖有良心血性的人。而你,暗中供给走狗有关义民底细的消息,让京师来的恶贼抄他们的家,杀他们的头。我一直抓不到你出卖义民的实据,不能凭传闻制裁你这杂种。今晚,可是你亲口承认东厂恶贼是你的贵宾。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老狗,我找你。”
“你配?你是什么东西?”吃血夜又怒吼,举手一挥:“毙了他!”
出来一个人,一声龙吟,长剑出鞘,黑夜中,这人的双眼似乎有绿芒闪动,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兽类的眼才会反射光芒。
“拿命来!”这人用剑向费文裕一指。
“说大话的人会倒霉的。”在一旁的姬玄华大声说:“面对神魔费文裕的人,敢说拿命来的人勇气可嘉。勇气是不足恃的,要真能打倒神魔才算数。”
这人的剑,向下疾沉半尺,可知必定吃了一惊,几乎举不起剑。
先声夺魄,神魔费文裕就具有夺魄的魔力。
“别怕,我不会一剑杀死你。”费文裕举剑,冷然滑进一步。
虽然夜黑如墨,但依然可以感觉出强烈的杀气,像浪涛般一阵阵向前涌发,空间里,寒风的冷度增加了一倍,奇异的冷流令人浑身毛发点立。
黑夜中闪避不易,谁敢保证一剑杀不了人?
这人的身躯抖了两下,退了两步。
人影乍动,吃血夜叉突然从侧前方闪电似的扑上了。身动剑出鞘,剑一伸便近身了。
姬玄华哼了一声,身形更快,旁观的人连人影也没看清,铮一声大震火星飞溅,雁翎刀奇准地架住了剑,吃血夜叉斜撞出丈外,马步大乱。
“五夜叉你名列第一,如此而已,你只会偷袭,哼!什么东西!”姬玄华威风八面,横刀屹立有如当关的天神:“下一刀,我一定一刀杀死你,冲上来,你这狗都不吃的杂碎。”
刀风四散,热流荡漾,与费文裕剑上所发的寒涛一合,突然激起两道激荡的气旋,发出隐隐风雷声。冷与热的气流,远飘出四丈外,时冷时热乍暖乍寒。
“是离火玄阴炼魄功!”有一个身材最高的人惊叫,扭头如飞而遁。
“这家伙疯了。”费文裕大笑:“兄弟,咱们就把汇合的神功,称为离火玄阴炼魄功,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宗师,你意下如何?”
第二个黑影溜了,第三个溜得更快。
面对费文裕的人,丢下剑徐徐后退。
“我的命你还没拿走呢!”费文裕大叫。
这位仁兄向侧一窜,跳下河堤往水里一跳,水花一涌,无影无踪。
吃血夜叉走不了,雁翎刀已将他控制在威力圈内,蓄劲待发,刀气强烈已到达爆发的临界点,只要他一动,刀将如雷霆般光临。
“老夫不……不配替……替人背……背债。”吃血夜叉快要崩溃了,嗓音变得像颈被割了一刀的老公鸭。
“我同样会一刀杀死你。”姬玄华声似沉雷:“木渎镇浩园潘家,一定是你陷害的。”
“不……不关我的事,早晚……会有人出卖他的,我……我并没得……得了多少好……处……”
“你的手一定拿了不少赏银。”
“没……没有……”吃血夜叉急急否认。
“把手伸出来。”
“你……”
“我要砍掉你接受血腥钱的手,留你一条狗命。”
“不……要……”
“要的,一条手臂换十六条命,已经太便宜你了,把手伸出来!伸!”
持剑的手一伸,剑到人到,临危拼命,老夜叉情急行两败俱伤的拼命一击。手臂一丢wrshǚ。сōm,日后仇家上门可就惨了。
姬玄华的身形乍隐乍现,现时刀光一闪,刀气迸发似隐雷,光芒有如电光一闪。
吃血夜叉身躯仍向前冲,脑袋却飞起三尺高。
姬玄华举手一挥,三人隐没在堤后。
第二十三章 另设陷阱
吴下园主人的死,轰动苏州,那些以告密发财的人,纷纷逃往外地避祸。
三家走狗不敢再明目张胆出城,只敢在城内走动,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这是意外的收获,大快人心。
织造署宾馆又回复往昔的面目,警卫加强了三倍,东厂专使又再次出现,不再躲到外地东藏西躲。织造署的走狗,终于被迫派人担任宾馆的警卫,不再受到来自京师的人排斥,不能再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了。走狗头头唯我居士,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本来坚定支持生死一笔的态度,已有了微妙的转变。
这等于是要他硬着头皮挡灾,要他的人直接面对神魔和姬玄华的疯狂搏杀。
姬玄华那把雁翎刀,几乎认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