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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愿来?”生死一笔沉声问。
“你这里……他们有点不敢来……好吧!我叫他们来。”
“你先回去叫,快!”生死一笔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气面孔像在向属下颁令。
“好,我这就去。”
勾魂无常与另一同伴,仍留在厅中听候指示。
同一期间,旋风万雄与旱天雷,同时出现在虎丘山,但并不走在一起。
两人都改变了装束,甚至改变了相貌。
旱天雷穿了宝蓝色长衫,腰间的绣带有精绣荷包,有华丽的扇袋盛了描金招扇,手中有一束买来的饱满成熟莲蓬,一面把玩一面剥食并不怎么可口的莲实。
看外表,一看便知是本城的花花大少,虽则并没油头粉面,五官轮廓分明,脸上不时因看到游山的美丽女人,而泛涌邪邪的笑意。
游山的人甚多,红男绿女三三两两结队而行。
这座胥门外的小山又叫海涌山,称丘的确着实些,可说是最有名的风景区,骚人墨客前来寻幽访古,武林朋友前来寻找觅剑的机缘。
据说,吴王阖闾就葬在剑池的下面,干将鱼肠等等宝剑陪葬,如果在某一时间、气数、机缘,某一把宝剑便会被天地人的精华所吸引而出世,会被有缘人获得。武林朋友谁不爱古代神物?谁都希望是宝剑的得主。
他也在剑池逛了一圈,再跑了一趟鸳鸯冢,憨憨泉,再从虎丘山绝顶的七层虎丘塔返回,最后出现在忠贤普惠祠的大道上。
旋风万雄扮成一个大腹贾,怀里夹带伪装的大肚皮,热得浑身冒汗,扮得相当神似,跟在旱天雷身后三四十步,一摇三摆怪可怜的,肥胖的人真不该冒暑游山,该在家中避暑。
他们不能进祠踩盘探道,只能沿大道经过祠前的大牌楼。牌楼距祠门还有五十步左右,八名隶役扮成打手,帮助两名丁勇监视游客,不许踏入牌楼以内,咋咋呼呼神气得很。
他看到十余名地方仕绅,在府衙的执事人员陪同下,每人手中捧了礼匣,燃着信香,由接待人员率领,进入生祠进香献礼,祝魏奸万寿无疆。
每个经过的游客,皆向这些人投以鄙夷的目光。
旱天雷是不折不扣的旁观者,脸上的神情流里流气。其实他用不着亲自前来探道,旋风万雄早就将普惠祠内外的形势,绘了一目了然的简图,但亲自看一遍比较稳当些,他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莽汉。
在牌楼附近不许停留,他夹杂在游人丛中,并没引起打手和丁勇的注意,已经把临近的形势看得了然于胸,没有多逗留的必要了。
天下四大飞贼如果来苏州作案,忠贤普惠祠无疑是最好的目标。大户人家的宝藏,很可能深藏在重门叠户,十分坚牢的秘室里,进入摸索相当费神而危险,而且不容易找得到。
忠贤普惠祠收受的各方献礼,皆藏在祠后的库房内,一找便着,可虑的只是那些打手和丁勇而已。大殿中的塑像,更是公然供奉让人叩拜的。像与真人同样大小,像内外所陈列藏纳的珍宝,价值决不少于五万两银子,足以诱使高手飞贼的觊觎,负责保护的人虽多,但难不倒真正高明的飞贼。
飞贼不是鬼神,探道是必须的准备工作。
旱天雷相当失望,游遍了虎丘名胜,没发现可疑的人。他希望能碰上天下四飞贼,以便利用有利的情势,制造成功的好机会,或者互相利用。
可是,他并不认识四飞贼的任何一贼。
旋风万雄虽则出道已经七载,但也不认识任何一贼。两人抱着姑且一试的希望,可惜毫无发现。
他们已经来了三次,每一次的身份外貌都不同。
虎丘有密探活动,是必然的事。
毛巡抚特派一群以重金聘来的牛鬼蛇神,专门保护魏奸的生祠,安顿在祠后的房舍里,昼夜戒备森严。这里是他向魏奸效忠的具体表现事物,而苏州的市民却把这座生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必须严防意外发生,最妥当的手段是多派人手昼夜绵密保护。
这些以重金聘来的坐镇牛鬼蛇神重责在身,散布在各处活动的人,积极寻找可疑的岔眼人物,留意游客中是否有他们认识的,可能打抢劫或偷盗主意的江湖好汉。
旱天雷的目标,也是天下四大飞贼。
他并不急于离去,不死心再往各风景区流连。
当然他也不认识那些密探,也不介意。
第 三 章 心猿意马
这里可以全览剑池,本来就是池旁的一块大石。
眼神一动,他的目光落在两个游客的背影上。
是两个年轻的女人,穿了象征淑女的水湖绿百褶裙,绣带束得小蛮腰盈盈一握,衣上加了流行的小坎肩,走动时五彩流苏轻晃,小蛮腰也有韵律地扭动,丰臀美好的曲线带着长裙款摆,即使看背影,也足以让身心正常的大男人心猿意马。
两女走了十余步,便面向剑池站住了,转珠翠满头的螓首,注视左侧不远处,盘膝而坐的一对母女,美好动人的侧面像极为诱人,阵阵醉人的幽香随风四逸。
“这两个女妖,不会是来这里勾引良家父老子弟吧?”他看到两女的侧脸,便认出她们的身份,在原地止步,循两女的目光,瞟向那两位悄然低语的母女。
他不认识这一对青衣布裙,打扮朴素的母女。
这一对母女,正是枫桥码头泊舟的那一对。三天前,他的船靠上了枫桥码头,邻舟便是这一对母女的船,他的船靠泊时,母女俩已经登上码头离去。
他和旋风万雄并没返回码头,吓走了五路财神六个人之后,两人在偏僻处易了容,从陆路进城投宿,仍然由早几天先来的旋风万雄加以安顿,所以两人并没见过这一对母女。
原来这两个女妖,盯另两个女人的梢,而非前来名胜区勾引良家父老子弟,他错怪两个女妖啦!
他也瞥了母女俩的侧脸一眼,看出母女俩的肤色不太健康,但五官的轮廓十分匀称美好,流露在外的气质却不俗,不像小户人家的妇女。
还在二十步外,他一瞥之下便看出破绽。
“并不高明的化装易容术。”他心中暗笑:“两女妖已经看出破绽了,难怪对她们留意盯梢。”
他的举动,立即引起附近两个中年游客的注意。
是两个穿着长衫的中年游客,站在他的右侧五六步,不但相貌威猛,而且佩了剑。
两个佩剑人互相一打眼色,冷然向他举步接近。
他心中一动,毫不迟疑重新举步,向两女妖身后接近,顺手取出扇袋中的描金摺扇。
不论是男人或女人,在游玩时两手空空,那双手必定无处可放,显得无事而笨拙。所以男人手中弄一把扇或一根小手杖把玩,女人则弄一条手帕,有把绣扇更妙更有气质。
两个女妖手中,就各有一条丝质似的花手帕。
两个佩剑人脚下一紧,似乎对他悄悄向他人身后接近极为不悦。
脚步声急促,立即引起附近游客的注意。
大手一伸,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突然搭上了他的右肩,强劲的压力及身。
“你要干什么?”手是两佩剑人之一,生了一双暴眼佩剑人的左手,语气凌厉,充满凶兆和责难意味:“你想找死?”
他距两女妖仅三步左右,两女妖也同时转身盯着他。明亮的媚目中有疑云,也有恼怒的神情流露。
“咦?你阁下是何用意?”他的大嗓门宏亮震耳,吸引了所有游客的目光:“这里是人人可来看风景的地方,我又怎么啦?你这家伙动手动脚,我也要问你要干什么呢!放手!没规矩。”
佩剑人怒火上冲,五指一收,五指像大铁爪,要抓入他的肩膀裂肉碎骨。
他左手疾伸,反扣住对方的掌背压牢,一扣之下,对方抓扣的劲道倏然消散。
右手同时上抬,摺扇猛地顶在对方的咽喉下,压迫结喉穴,劲道恰到好处。
“你再撒野让我看看?哼!”他沉声问。
佩剑人大骸,右手掌背被扣住压牢,抽不回,结喉穴的压迫力更是可怕,不用猜也知道被他完全控制住了,反抗必定大吃苦头。
另一个佩剑人,也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咦……”那位稍年轻三两岁,最为美丽出色的女妖娇呼:“妙剑范前辈,你是被制住了吗?”
妙剑范光超,江湖名气不小的剑术名家。
废话,任谁都可以看出,妙剑已经被牢牢地制住了,被一个年轻人的摺扇制住的。
“你最好别插手,哼!”他虎目怒睁,狠瞪着作势冲上解救同伴的另一个佩剑人:“我要把你弄下剑池,不信你试试看?”
池宽六七十步,水深将近两丈,如果不谙水性,被弄下去灾情惨重。
“唷!你很了不起嘛!”女妖娇滴滴盯着他媚笑:“放了他啦!大庭广众间打打闹闹,未免太煞风景真有失风度,你贵姓呀?”
他邪笑,手一松,把妙剑推出丈外。
“小姐,我无意打打闹闹,是他在有意闹事呀!你瞧,他恼羞成怒要拔他的妙剑了。”他邪笑着说。
妙剑正要拔剑,幸好被同伴拉住了。
“我姓姬,古周代文王武王的后世子孙,源远流长。天下大多数姓氏,都是从我姬家分出来的,够伟大吧?”他继续大吹法螺,奇Qīsūu。сom书笑得更邪了:“呵呵!你两位美丽的小姐,美得令人心跳,在任何地方,都会刮起风波,让男人打破头。你看,这两个前辈,差半点就会头破血流,肯定是因你们两位的美丽所引起的灾祸,他们妄想充任护花使者,要不然是想在我面前撒野,以便引起两位小姐的注意。呵呵!我能请教两位美丽小姐贵姓芳名吗?”
他这一阵穷叫嚷,把附近数十名游客听得直皱眉头,流里流气油腔滑调不正经,与他的花花大少爷穿着打扮十分调和贴切。
另一女妖用手打出暗号,妙剑两个佩剑人,一言不发扭头便走,脸上羞怒的神情十分吓人。
不远处的母女俩,已经站起来了,透过游客的空隙,投送过来鄙夷卑视的目光。
他一表人才,所表现的武功手法极为高明,自然可以博得两女妖的好感,粗俗的谈吐,当然引起卫道人士的卑视和不快。
“你不认识我?”与他打交道妖女媚笑着问,傍着他并肩一站。
“我今天才到苏州。”他嬉皮笑脸:“怎会认识苏州的佳丽呀?”
“今天到的?”
“是呀!远从汉中来游苏杭,车马船一走数千里,只为了看看江南花花世界。听人说,苏州的小姐美丽如花温柔似水,就算花上千银子盘缠,来看看也是值得的。果然传闻不虚,两位小姐足以代表苏州名媛闺秀……”
“你少胡说了,你。”女妖推了他一把,一颦一笑流露出万种风情,媚态醉人:“你真姓姬?”
“如假包换。”他大拍胸膛:“天下姓姬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却没有凭一把摺扇,便可以制住名剑客妙剑范光超的姬姓年轻人。”
“现在,你见到了。我姓姬,名玄华,草字明,年方弱冠,尚未娶妻,挟重资周游天下见世面。小姐,够了吗?请不要盘三代履历。”他愈说愈邪气,神情狂放,一双大眼不老实,在两位妖女的高耸乳峰瞄来瞄去,幸好不曾恶形恶相,也没毛手毛脚。
“唷!捧你两句,你就神气起来了。”女妖娇媚地瞄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臂弯上:“你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呢?”
“谦虚?哈哈。”他拍拍臂弯中那只温润的小手大笑:“谦虚就是懦弱。年轻人懦弱那就完蛋了,保证被人踩在脚底践踏,被人爬到头上拉……如果我谦虚,妙剑那两个杂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