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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好怕的。”高黛愤然说:“大不了杀他个血流成河。太过份了,乾坤一剑这老狗,最好别让我碰上他落单,哼!”
苏州世称园林之城,城内城外花园别墅星罗棋布,城内齐门的拙政园,更是名震天下的花园,沿山塘河两岸,大小园林连绵不绝,逸园就是其中之一,恰好位于至虎丘的中途,通常主客皆利用小舟往来,有私建的码头泊舟。
进入树林,便看到两名青衣佩刀大汉拦住去路。
“往那边走。”一名大汉用手向西一指:“不许胡乱走动。”
所指的方向,正是逸园。
母女俩忍下一口恶气,依言向西举步。
不远处,另两名大汉正目迎她俩接近。
附近真潜伏有不少人,声势不小。
山塘河在这附近,宽度仅六七丈,难怪往来的都是小舟艇,稍大的也只有一些单桅的轻舟。小舟几乎都是河两岸人家的代步船,和载客游虎丘的张篷小舟。
原来官府利用逸园的码头,设下管制检查哨,有六艘快船执行封锁,码头有不少丁勇戒备,更有不少打扮不三不四,佩刀带剑的人活动。
从虎丘返城的小舟,大半被截住命令泊岸,接受码头上的人检查、盘问。绝大多数的船和游客,略加盘问便立即放行赶离码头,没加留难,可知必定是普通的游客,由有经验的人略加盘查随即放行。
有嫌疑的游客,皆被押入逸园。
旱天雷所乘的小舟,由两位二十余岁少妇型的船娘驾驶,大概对封河盘查的事司空见惯,看到哨船打出的旗号,丝毫不感惊讶,泰然自若将船划向码头。
旱天雷却神色微变,冷然静观其变。
衔尾跟来的另一艘小舟,扮游客的两个人,不住向码头的人,用手势打信号,这一切变化,皆难逃旱天雷的注意。
“这两个混蛋,是从虎丘跟来的。”他心中暗叫:“好家伙,在虎丘他们就盯上我了。”
船刚靠上码头,五个高高矮矮的骠悍大汉在码头上等候着他。
“上码头。”那位粗眉大眼的佩剑中年人沉喝,同时向两个船娘挥手示意赶快驶走。
他刚踏上码头,随后而来的小船到了,两游客俐落地飞跃登上了码头,会同岸上的两个人,左右一分,四个人把他夹在中间。
“你们干什么?不会是打劫吧?”他似笑非笑,语气隐含讽刺:“光天化日封河打劫……”
“闭嘴!”粗眉大眼的佩剑中年人沉喝:“盘查奸宄,给我放明白些。”大手向同伴一挥:“搜身,注意是否有暗器。”
两同伴一言不发,左右齐上。
“混蛋!”他破口大骂:“在下前往虎丘游玩,用得着带暗器吗?”
“再嚷嚷试试?”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胸口,那位佩刀的人怪眼一翻,语气凶狠:“大爷一定先废了你一双手,再好好教你如何守规矩。”
匕首十分锋利,冷气森森,用来割断双手的大筋,定然毫不费劲,贯胸穿肺,轻而易举。
他冷冷一笑,任由对方搜身。
那年头的公人,把疑犯弄成残废,即使日后经官老爷判定是清白的,也不能讨医药费赔偿损失,死了活该,废了也只能认倒楣。一旦上公堂挨荆条上刑,还得由家属奉献上刑费,钱奉献愈多,打得愈轻,没有钱,保证会被打掉半条命,所以平民百姓最怕上衙门打官司,有理无理都得破财上下打点。
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没有违禁品。
“押进去。”粗眉大眼中年人下令。
“走!”搜查他的人,伸手向不远处的逸园门楼一指:“放乖些,阁下。”
两个船娘,已经将船划走了。
第 四 章 初试锋芒
逸园已被临时征用,园主人一家老少都躲起来了,厅堂成了办案的公堂,有几个巡捕充任站堂的衙役。
踏入堂口,便看到三个中年游客,正在堂下接受最详尽,最彻底的搜身。
堂上设了临时公案,坐着三个颇具威严的人,没穿公服,非驴非马四不像。
堂下有不少人手,一个个如狼似虎,搜身的动作十分粗野,把三个游客拨弄得羞怒交加,却又敢怒而不敢言,不敢流露反抗的神色。
“仔细搜!”最右首那位中年人沉喝。
出来了四个人,夹住他穷搜全身,荷包,摺扇、腰带、全都呈送公案,由那位中年人仔细查看。
当然,他身上搜不出任何可疑物品。
“报你的名。”中年人开始盘话了。
“你应该识字,可不要把路引拿倒了。”他一肚子火等候时机发作,说话的口气,近乎倨傲无礼。
任何一个离家百里的人,身上必须带有路引,那是官方所发的身份证明,必须小心珍藏。万一丢掉了,那就灾情惨重。所以盗贼们作案,即使把事主的衣裤剥光取走,也必定留下路引,盗亦有道。
盘问他的中年人,手中正展阅从他荷包里取出的路引。
“不要激怒我,年轻人。”盘问他的中年人鹰目一翻,阴阴一笑:“那将是你致命的错误。”
“是你们在激怒我。”他也阴阴一笑:“我是来苏州游览的远道游客,安份守己规规矩矩。你们这些人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执行公务的人,倒像一样收买路钱的强盗,诸多刁难横行霸道,你们到底是官还是匪?阁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姬玄华,关中人氏,咸阳。”中年人不理会他咆哮:“咱们奉命查几个大飞贼,以及一些不法之徒。你,很有嫌疑。”
“该死的!你看我像一个大飞贼吗?”他继续大叫大嚷:“我荷包里有宝泉局向江南各地皆可兑现的银票,总数不下一千六百两纹银,我有花不完的钱来花花世界游玩,犯得着做贼。没知识。”
“就凭你能举手制住妙剑范光超,轻易勾搭上女妖镜花水月,就不配冒充游花花世界的公子少爷,你的武功天下大可去得。”
“混蛋!你们的消息真灵通呢。”他口中仍然不干不净:“我明白了,你们拦河截江,劳师动众,是冲我姬玄华而来的。”
“你少臭美,除非你是名震天下的四大飞贼。”
“我是吗?”
“不久自知,指认的人不久便赶到。在下必须先扣押你,你最好不要妄图侥幸打主意逃走。你对付得了妙剑,应付得了两女妖,但你绝对难在这里撒野,这里最少有一半人,武功比妙剑和两女妖高明三倍。”中年人等于是警告恐吓,意图打消他逃走或异动的念头,举手丢下他的荷包、摺扇、腰带:“带至一旁,看住他。”
四个人将他夹住,推至右堂口等候来人指认。那三位游客,却被带入后堂加以囚禁。
他刚整理腰带,堂口出现四名大汉,簇拥着穿云玉燕母女,声势浩大一拥而入。
母女俩也看到了他,颇感意外。
坐在临时公案中间的中年人,眼神一动倏然站起。
“高夫人吗?”中年人惊问。
“你……”穿云玉燕一怔:“九霄鹏丘三爷丘世杰?你怎会在这里?”
九霄鹏丘世杰,二十年前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侠名四播的剑客,二十年后依然盛誉不衰,只不过已经不是风云人物了。
这是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风云人物随时都可能被他人所取代。
九霄鹏与五岳狂客、乾坤一剑、生死一笔这些人,是早年同一代的高手人物,目下的名宿。
说难听些,他们都是过了气的风云人物。
乾坤一剑做了东厂的走狗档头,不保晚节。
九霄鹏也是侠义道名宿,以目下的情景揣测,必定也步乾坤一剑的后尘:不保晚节。
侠义道人士如果为了伸张正义,替蒙冤负屈者打抱不平,与官府暂时合作是正常的事,不能算不保晚节。但公然替官府办事为所欲为,那就有失侠义身份了,那是所谓正道人士的事,正道人士任职巡捕或捕快执法理直气壮。
侠义道人士与正道人士,是截然不同的两码子事,弄混淆了贻笑大方,侠义道人士是不理会天理国法人情的,正道人士却必须奉公守法行不越轨。
九霄鹏举手一挥,押解母女两的四大汉,一言不发扭头便走,匆匆出堂走了。
“为俗务所羁,目下在巡抚衙门有一份差事。”九霄鹏脸一红,匆匆离案疾趋堂下:“好教高夫人见笑,在下实在事非得已。高夫人为何化装易容?仅在脸上施色药是不够的。这位小姑娘是……”
“小女高黛。”穿云王燕油然兴起戒心,联想到不久前行凶的乾坤一剑:“丘三爷,是乾坤一剑姓解的,把你安排在这里……”
“哦!解老兄在东厂的老爷们手下得意。”九霄鹏淡淡一笑,笑意含有嫉妒成份:“在下不才,只能在巡抚衙门跑腿,哪能和他比?他也无权安排在下办事。”
“那你……”
“带一些人捉拿天下四飞贼,听说四飞贼不约而同到了苏州。最近又来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旱天雷,把咱们这些人累得人仰马翻。高夫人,贤母女怎么化装易容远来江南?”
“与京师来的档头有些恩怨清理。”
“哎呀!”
“丘三爷没和他们合作?”穿云玉燕心中一宽。
“目前还没有,他们人手足。”
“以后呢?”
“这……高夫人,放弃吧!”九霄鹏苦笑:“一旦……你也许知道,毛巡抚即使大胆,也不敢有逆京师来的人,早晚会役使咱们这些人替档头卖命的。目下我的人只负责替他们追查民变时在公堂杀死专使的凶手费文裕,被逼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民变已经过了三个月,那一掌拍死专使神剑晁庆的凶手,恐怕已经远出万里外了,逼咱们在苏州找线索,岂不是有意糟蹋人吗?高夫人,务请赶快远离苏州,东厂那位领队的挡头生死一笔万豪,阴险恶毒功臻化境,惹不得。”
“这个……”
“我招呼河下的快船,送贤母女离开,请随我来。”九霄鹏诚恳地说,伸手欠身送客动身。
“姓丘的,为何不放我走?”旱天雷冒火地大叫:“你这副欺善怕恶的走狗嘴脸,看了实在倒尽胃口。”
“先把他打个半死!”九霄鹏暴跳如雷怒吼:“弄断他的手脚,敲掉他满口狗牙……”
突变倏生,堂下大乱。
四个人看守着他,两个几乎贴身而立,随时皆可以动手摆布他,派四个人表示对他相当看重。
既然知道他挫折了妙剑,派出看守他的人,武功决不比妙剑差多少,派四个至少可抵三个妙剑,应该说可以任意摆布他了。
四个人刚应声发动,他却抢先了一步,双手一分,立即传出叫痛声,两个大汉似乎无缘无故向外飞,飞掷而起越过另两名大汉身侧。
再两声惊叫,另两个也飞掷而起。
四个人,似乎在刹那间被扔飞了,人影急冲而上,猛扑仍在暴跳如雷的九霄鹏。
九霄鹏骇然闭嘴,大喝一声连环三劈掌击出,掌出风雷乍起,内力排涌如潮。
他一声长笑,双手左封右拨,把三记力道千钩的劈掌急剧化解拨出偏门,四两拨千斤柔劲极为怪异,毫不费劲正面切入,右掌反拂,拂在九霄鹏的右臂下如击败革,劲气迸发却无声无息,与九霄鹏掌出风雷发的刚劲完全不同,一刚一柔接触,胜负立判。
嗯了一声,九霄鹏疾退三步几乎摔倒。
任何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皆可以看出这掌背一击,距离既近力道无从发挥,也没击中要害。像九霄鹏这种内功将修至化境的高手,绝对不在乎这一击,这比掸掉身上灰尘的力道重不了多少。可是,九霄鹏却受不了这一击,不但震退了三步,脸上惊诧痛苦的表情显而易见,